早上五点，刑警队全体都来到水库后面的垃圾场，继续寻找尸体残骸，面积大，我们人手有限任务比较艰巨，我寻了半天，被垃圾的臭气熏得实在受不了，我直了直腰，视线无意中扫到了一个小男孩，他站在远远的像我们这里瞧着，当我的目光和他一碰，他立即躲进了大树后面，这令人非常诧异，小孩子好奇是天性，可他怕什么？

    我悄悄地走过去，见他在大树后面伸出头看见我走近之后，他转身就跑，他的速度怎么能跟我相比，我几步就追上了他，抓住了他的胳膊。

    “啊……”男孩大声尖叫着，抡起拳头向我打来，我抓住了他的拳头，柔声说：“小朋友，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我是警察，你能告诉我，你刚才为什么偷看我们？”

    “我……我好奇。”

    “好奇呀？那你为什么看见我过来，你要跑？”

    “我害怕……”说着他大声地喊着：“爷爷……爷爷……”随即我看见一个背着垃圾袋的老人向这边跑来，他跑的很慢，一边跑一边伸着手指冲我大叫：“放开我孙子，你什么人？”我没松开小男孩，只是直起腰来看向老人，老人为了跑快点手上的垃圾袋也扔了，气喘吁吁地跑来，一把拽过他孙子，冲我大吼说：“你抓我孙子干什么？你什么人？”

    “大叔，我是警察，我和同事在这里办案，倒是你们……来这里做什么？”我好奇地打量他们，老人的目光闪烁了一下，极不自然地说：“我们能在这里干什么，捡垃圾呗！”

    “你们家住在这附近？”我又问了一句。

    “是的，就在前面不远，要不谁会上这来捡垃圾。”老人说着牵着他孙子的手就走，我正愣神间，只见树荫下去世的老刑警一闪身出现在我面前，他的目光看向那一老一小。

    “你不觉得……这一老一小很奇怪吗？这垃圾场能回收的东西，几乎在没运到这里前就被捡走了，他们来这里捡垃圾有点说不过去，还有那老人的眼睛，非常害怕和你对视，他是有事情隐瞒吧？”说着老刑警回头看向我，他的目光中没有欣赏只有批判，见我没回答，他闷哼了一声说：“你们这些小年轻根本不懂得办案，我的死你们还一直没有结论，太逊了。”

    “您的死我们已经查出来了。”我严肃地说道：“我只是没想到，你为了给我们留下谜题，竟然自杀，这种做法太愚蠢了。”

    “什么，你已经知道我是怎么死的了？怎么可能，我做的那么天衣无缝？”老刑警吃惊地问道。

    “您做的是天衣无缝，可您忘记了，自杀的力量和他杀的力道是不同的，虽然您刻意用左手拿刀来掩盖您自杀这个事实，但是伤口是不会说谎的，我也调查了一下，问了一下您的老同事，他们说，您以前是左撇子，后来改正了。但是您的左手依旧比别人的灵活，所以您伤口才那么整齐，但是我极其鄙视您的做法，您作为一名老刑警，应该知道警察这个工作应该是阳光的、正义的，可您这一行为恰恰显示了你的自私残忍，用这么极端的手段来伤害自己，所以你您的案子肖剑低调处理掉了，如果让众人知道，您想过这是什么影响？”

    老刑警被我的一番话说得低下了头，他想了想突然凄惨地一笑道：“我做了一辈子的刑警，到来了也没活明白！也罢！都是我自己错，给你们添麻烦了，对不起！也谢谢你的这番话，让我恍然醒悟，临走前，我想跟你说，那祖孙俩一定有问题，你要追上去好好查一查，我……走了。”老刑警说着化成了一团烟雾，随着风消失了。

    “看什么那？”

    肖剑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我身后，吓了我一跳，我连忙说：“刚才那祖孙俩很可疑，我想去附近问问，你们那边有没有收获？”

    肖剑摇摇头说：“没有一点收获，我看这么找下去也不是办法，人都累完了，这才翻找了不到三分之一呀！这样咱俩先去附近走访一下，让大伙也休想休想。”

    “嗯！”我点点头。

    附近的居民不多，只有几户人家，我们敲开了一户人家，一个胖乎乎的妇女走出来，见我们一愣道：“你们找谁呀？”

    “大嫂，我想问一下，一个这么高的小男孩，脸上有颗痣，在这里……”我用手指了指，然后继续问：“你知道他家住哪吗？”

    “噢！你说小志呀？他家就住在那边……”说着她伸手向左一指，然后说：“那座四不靠的房子就是，不过你们找那孩子干什么呀？噢！我知道了，一定是小志把你们家孩子给打了？这孩子太凶了，眼睛里带着股狠劲，他爷爷也管不了他，说着小志这孩子也可怜，刚出生不久他爸爸就出车祸时了，去年他妈妈又突然和人跑了，这事说来也奇怪，小志妈和我平时挺要好的，她那人我知道实在，没什么花花心眼子，没见她与什么男人接触，怎么会突然和人跑了？小志妈走了之后，小志就变得不爱说话，谁欺负他，他就下死手打人，要是他打了你们的孩子，我劝你们就算了吧！他家穷的就剩个破房子，啥也没有，你就别指望他家陪你家孩子医药费，上车把我闺女手指差点咬掉了，都是我家自己花钱治的，没招，他家一分钱拿不出来，你能把他怎么样？”这胖女人很健谈，我们没问她就说了这么多，我沉思了一下问道：“你说小志的母亲失踪了？有报警吗？”

    “报啥警呀？小志他爷爷说，跟人跑了，报警做啥，丢人呀？跑就跑吧！他自己能养活小志，我们这些邻居咋说？其实我也奇怪，小志妈离开的头一天她还约我第二天上街，说要给小志买衣服，还说现在小孩子长的快，小志的衣服都小了。你们说说，她要是跟你男人跑了，头一天能跟我说这些吗？”

    “那你怎么不把你的疑惑说出来，或是报警？”肖剑问道。

    “这大兄弟你也太逗了，我报警算啥呀？再说这疑惑说出了警察能信，我有啥证据证明她跟我说了这些话？算了，我也别多管闲事了，你们还是去找小志家吧！”

    “嗯！多谢大嫂。”告辞了胖女人，我们来到了小志家，门没锁，我和肖剑推开门进了屋，祖孙俩都在屋里，见我们进来，爷爷立刻把孙子拉到了身后，他颤声问：“你们找这来干什么？我们没偷没抢。”

    “大叔，没说你杀人，我只是想问问，这孩子怎么没上学？”

    “不念了。”

    “这么小不念书，能做什么？”

    “跟我一样捡垃圾。”老人一脸警惕地说道。

    “大叔，您这不是要毁了这孩子一辈子吗？他还这么小应该上学接受教育。”

    “这……关你们什么事，出去，我不欢迎你们来我家。”说着就要赶我们走，肖剑没动，他说道：“你儿子儿媳那？”

    “儿子死了，儿媳妇跑了。”

    “您说你儿媳妇跟人跑了？什么时候的事？”

    “去年，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一个大活人突然消失了，你为什么没报警？”肖剑问。

    “报什么警，都说个人跑了，报警有什么用？”老人越来越不耐烦跟我们讲话，怒气让他的脸通红，整个人处在一种戒备的状态上。

    “那你怎么知道她是跟人跑了，她有留下纸条或是有人看见她跟人跑了？”肖剑不惧怕他的怒气继续问道。

    “没有，什么也没留下，不是跟人跑了，那是哪去了？……你们这些警察不去调查大案子，跑我们家来捣什么乱，你们赶紧走，这里不欢迎你们。”说着他竟然去找东西，似乎想要把我们扫地出门，那孩子离开了爷爷的庇护，整个人脸色苍白的向后退去，一边退一边说：“不是我杀了我妈……不是……”他的话没说完，就被他爷爷捂住了嘴，他再次抬头看我们的时候，吓得浑身颤抖，他说：“你们赶紧滚，看把我孙子吓的，吓坏了，你们赔得起吗？”

    “不对吧！为什么孩子说他妈妈不是他杀的？孩子的母亲到底在哪？”肖剑大吼一声，那孩子突然绕过他爷爷，向外面跑去，我追上去，见他停在院内的一棵大树下，他略停了一下就往外跑，肖剑比我快抓住了孩子，男孩在他手里用力挣扎着，握紧的拳头不住打在肖剑身上，我则仔细研究那棵大树周围的土，老人跑了出来，他没管他孙子，而是跑过来阻止我继续看大树下的土，他严厉地叫道：“你们看什么，放了我孙子，给我滚蛋……”

    “肖剑，告诉大伙别找了，我想我已经找到了。”我面无表情地站起来，指着大树下一块明显和周围不一样的地方说：“我想在这里。”

    “什么在这里？你们不许动我的树……”老人极力地阻止着我们去挖树下的土，可他怎么能阻止的了，见事情无法挽回，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声哀嚎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