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 迎来 知青
更新时间:2025-06-25 10:58:06 | 本章字数:7206
这是一九七四年的春暖花开季节,县城里要下放一批知青去农村,曾德强搭上了这班下放扎根农村的车。临行时,嫂子孙桂英为他准备新衣服,被盖也是崭新的和行囊。她还亲手为德强编织了两双袜子。曾德強看在眼里,记在心中。自他父母离世之后,还沒成年的他就跟着哥哥嫂嫂。而哥原在地委工作,而嫂子在县人民医院上班。哥德兴从地委下到永成县锻炼,便委派到边远的青山镇主管全面工作。两夫妻过着牛郎织女生活。他就跟着嫂子在县城读书。长嫂当母,德强看到嫂子为他下放考虑周到,行李都是新置办的。他万分感激发自肺腑地说;’’嫂子,你对我太好了,就像慈祥母亲一样无微不至。’’
‘’小叔,这是嫂子应该倣的,妈临终时把你托付给我和你哥,你哥工作在外,而且现在不招工招干,你们都要下放到农村去锻炼,哥和嫂子都不在你身边,你要关照好自己。’’
‘’嫂子,你也一样别太累了自己,哥哥不在家,两个侄儿还小,里里外外都靠你一把手,我也不能为你分担什么,但是,嫂子放心,我下放到农村去会好好干,不会辜负嫂子和哥。’’
‘’家里的事情叔就不必操心了,你下放到农村去,要吃苦耐劳,好好表现,有机会就可以招工招干回城市。’’她给德强勉励一番。
‘’嫂子,你的话我铭记了。送到这里你回去吧。’’德强背着被包,嫂子为他提着行李相送,一路上殷殷的嘱咐。
‘’走吧,我送你到县礼堂集合,如有什么困难,写信你告诉嫂子或哥。想回家时就请假回来,嫂子给帮你补补衣服和袜子。’’孙桂英满含深情地对德强说。
他听了嫂子这番暖心窝话,内心很激动。她感激地说;’’嫂子你总是替我着想,我下放到农村,如果遇到什么困难,想到你和哥对我的谆谆教导和鼓励。也会增加克服困难和信心。’’
‘’你真的长大了,这次不知你下放到什么地方去?那次,你哥在县里开会希望你下放去他那里,对你也有所关照.若下放到他那里更好,没有下放到他那里去你哥也会去交涉,放心吧,去了农村虽然没有家里好,也可以磨炼自己意志,独立生活能力,对你以后的人生行稳致远会有帮助,不经历风兩,哪见彩虹。’’孙桂英送着叔子一边走,一边教育告诫。曾德强默默听着记在心里。平时,他哥不在家,他在家听嫂子话,人也聪明勤快,家里重活累活他都抢着干。深得她对德强像亲弟弟般喜欢。他要下乡去农村,她心里还依依不舍。但是,留下一个即将成年的青年在家里吃白饭,对他今后的成长有害无益。叔嫂两来到县政府大会堂门前,拉着’’一幅横幅椋语’’热烈欢送知青上山下乡接受再教育’’前来欢送孩子的家长和亲朋好友都聚集在大门前坪里,对背井离乡孩子依依不舍,说着别离话。前来的知青在传达室签名报到,在胸前戴上红花。像送子入伍那样声势浩大,鼓乐队还吹奏起’’知识青年下放到农村去,农村是个广阔天地到那里去大有作为’’的豪迈曲子。知青从四面八方云集而至。他们背看被包以军事化管理,站成四排,这时,知青办的主管手里拿着舌簧喇叭,高声地点着名。孙桂英看着小叔站在队伍里,比他还有年纪小的男女知青,他们年纪一般都只有十六七岁,小的十五岁脸上满面的稚气。这些离井背乡到农衬去劳动锻炼的知青。他们的脸上表情很复杂,有的迷茫,有的满面阴郁,也有的脸上充满青春阳光。
这时,开来了四辆敞篷的草绿色军用卡车,卡车头上扎着一朵大红花,侧面挂着’’知青上山下乡’’的橫幅,知青办领导为奔赴农村知青训完了话,接着点名一个接一个带着行李上车。这时,来相送离别的母女之间不忍分别,抱头大哭,场面非常感人。
曾德强是最后一个点名上车,来相送他的只有他嫂子,别人都有父母,奶奶爷爷啼啼哭哭。特别是下放的女知青,有的在家娇生惯养,分别的情景更是凄凄切切,惨不忍睹。
‘’强弟,你一路顺风,自己多保重。’’孙桂英也忍不住泪水模糊了双眼。
‘’嫂子你放心,我一个男子汉会照顾好自己。’’车子开动了,鼓乐声中一辆接-辆慢慢离开县政府,前来相送的人群也一哄而散。
车队通过县城大街,渐渐离开县城,越来越远,两旁的山拥着公跖从中穿过,车颠簸摇摇晃晃着。站在车厢里的有的晕车坐在被包上,有的紧紧抓住敞篷车两边柵栏,人随车搖晃起霈;风吹动着撩着鬓发。车穿过峡谷,又绕着盘山公路走,公路狭窄,往下望幽壑深渊,望不到底。车速开得很慢,拐弯的地方鸣着喇叭。曾德强站在车厢里手扶着敞篷支架向车外望,那连绵起伏群山,如大海碧波一层层浩瀚无际。山峦如聚。峰回路转,千山叠嶂,横无际涯。嵌镶在山腰苍树中小山村里飘起一缕缕袅袅炊烟。这些面带稚气离开温馨幸福的家,离开父母亲人,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去生活的知青。他们的心情都很沉重,脸上阴郁迷茫从城里出发,大家都三缄其口。直到在九曲十弯山路,车上有两个女知青在絮絮叨叨,还有一个女生坐在丰厢角落里像一只夫群的孤雁,垂头丧气,闭口不语,偷偷地挥洒着泪。车上三个女知中。她的身材显得清瘦单薄,皮肤白白净净,扎着两条短翹辫子,给人楚楚可怜感觉。
曾德强收回望向远处的目光,车到煎面拐弯处突然紧急刹车,’’嗤’’的一声剧烈地震动一下才停下来,车上的知青惊叫一声。’’好险’’车的前左轮差点滑向山下去。从车厢里往下滑,深渊万丈望不到底,若车头扎下去,车毀人亡,粉身碎骨,大家都惊骇得出一身冷汗。
司机刹稳车,从驾驶室跳下来,他查看了车的倾斜度,又察看了路面地形,便打开货车尾部栅栏,对车上知青说;’’你们都下来,我要倒下车。’’大家听到司机的喊声,二话没说,男知青从车厢里纷纷跳下来。三个女知青坐在车厢中蹭蹭磨磨,司机虎起脸来跛着眉头对车上女缸青吆喝看;’’快下来,不要像资产阶级娇生惯养。’’三个女生听到司机威胁,才小心翼翼爬下来,大家站在盘曲狭窄的公路上看到车千钧一发的情景,都瞠目结舌,大家都在生死攸关的鬼门关走了一遭回来。
驾驶员谨慎小心地启动车,把车尾退到山边,又打着方向盘慢慢地往前开,三个来回把车调正位置停下来,大家又迅速爬上车,司机又关上车厢尾部栅栏描上铁闩。车又启动了,逍路狭窄弯曲,车速很慢像蜗牛爬行。车走过了这段惊心动魄九曲八弯陡峭的天堑山路,丰速加怃了道路也平坦,进入丘陵平原,田野上红旗翻飞一派热气腾腾生产繁忙景象。田间里处处开着紫红色花朵紫萦英。社员们在田野里忙着春耕积肥,春暖的阳光下,这边在兴修农田,那边在翻耕土地,草木的清香,和新翻耕的泥士芬芳在田野上氤氳飘荡着,从微傚和煦的春风中阵阵扑鼻而来,沁入肺腑,引人欲醉。
曾德强手触摸到衣上的袋上,袋子里有一包东西,他用手一摸,是几只煮熟的鸡蛋,嫂子想得十分周到,心思细密,他心里热乎乎的。
他身上穿着-套崭新的灰色中山装,是嫂子请县城最好的缝纫师做的,他要下放来农村,嫂子欲把他留在县城到处找关系,到县办工厂去做合同工,这一点没走通,他把这一点点都记在心里。他站在车厢里,心里像春凤吹皴一湖平静的水泛起层层涟漪。
车经过了-片平坦的田野,又进入了崇山峻岭下了坡,沿着山脚下水流清澈的河流行驶,大约行驶四五公里到达一个镇上。镇上依山傍水,虽是位于县里边塞镇,它的热闹繁华不逊于县城,让人惊诧是镇上还亮起了电灯。车通过一条热闹街道,然后,拐入一条岔街里,驶入永成县向阳镇革委会政府大门。这不是哥哥所在政府单位吗?曾得强高兴得几乎惊呼出声来。哥哥隐瞒我和嫂子这保密工作做得丝风不漏,若嫂子知通我下放到哥哥管辖地方来,嫂嫂也不会替他操这么多心。
四辆送行知青的敝篷车从县城送过来,知青纷纷下车把行孛从车上搬下来。车把知青送到镇政府后又返回县城离开了。曾德强打量镇政府,四周是高深院墙,墙内高树苍翠浓荫。阮內两栋粉刷-新的房子,房子的结构是砝木混合的,知青把车上卸下来,搬到政府大礼堂,大家三个小时的颠簸也疲倦,集合在礼堂里等待分派到农场或生产队。
这次,下放到向阳镇有一百名知青,等待迎接知青落户到林场或生产队的负责人带着迎逢队伍打着红旗都在院子里等候。这时,曾德兴在秘书和主管青知的副书记陪同下,走上主席台,他坐应正中央位置。席位上摆着话筒扩音器,他扫视一眼台下知青,弟弟德强站在知青队伍中间,一张张还带着稚气脸蛋的脸蛋,充满迷茫和徬徨。
秘书主持会议,曾德兴作了一个简明扼要的讲话。紧接着主管知青副书记宣读了知青分配到各地名额。早己作好准备迎接知青的林场和大队负责人,把下放分配知青高高兴兴接走了。这批知青中有三十名下放到东方红林场,曾德强知道他哥的老师罗青就是下放在那林场。曾德兴没有弄权徇私舞弊把弟留在身边。他用心良苦,知道林场虽然偏远条件艰苦。但那里的劳动强度并沒有生产队大。曾德强想到哥的老师在那儿,我下放到那里去锻炼是哥的关照。直至他被林场来接知青负责人迎走,曾德兴便兴冲冲地赶来,他对林场负贡人说;’’你们林场安置知青准备工作做好了吗?’’
‘’报告曾书记,已经做得妥妥阽帖,随肘恭候你来指导工作,上级把这批知青下放到农场来,我们绝不会辜负领导的期望,让知青进得来,留得住。使他们在那里得到锻炼和思想教育。’’林场负责人在曾书记面前像表决心信誓旦旦。
‘’我在适当时候会到林场来,这批知青在林场里你们不仅要关心他们的生活,还要营造他们扎根林场建设氛围,栗分配去,留得住。我把弟弟放到林场去锻炼了。’’
‘’曾书记你的弟矛是谁?’’’’林场负责人惊异地抬起眼光在知青中寻找。
‘’他叫曾德强到林场是来锻炼接受教育,我并不是要你们对他有什么特別关照,恰恰相反,要对他更加严格,一视同仁。’’
‘’谨遵书记训导,林场里余件很艰苦,若他们在那里生活上遇到困难,又是我们无法解决的,上级要扶持,在政策和物力给予支持。’’
‘’只要政策条件允许,我们会投入一些资金,你们要依靠自身优势,把林场的经济搞活,建设好林场。’’曾德兴抬起眼光投向站在队伍中的弟弟曾德强。
‘’书记要与弟弟讲几句吗?我把他叫出列。’’他打开笔记本找到曾德强的名字叫他出列。曾德强脸上有几分羞涩,又掩不住兴奋快步向哥走过来高兴地亲切叫着;’’哥’’
曾德兴喜笑颜开对弟语重心长地说;’’你这汉下放到这里来,我对你嫂都沒讲,你要知道知识青年上山下乡,这是党中央毛主席的号召,各级政府都要不折不扣地执行。林场的生活比起家里条件要艰苦,你到了那里要服从组织领导,吃苦耐劳,与其他知青团结互助,不能为哥去脸。’’他听着哥的话频频点头。紧接着又对弟说;’’你有窆要加强学习,在数学上有什么不懂,罗老师你认识,你可以请教于他,要积板向上,不搞特殊化。’’他说着话,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手表,示意弟归队。埂走向林场负贵人对他说;’’你们回林场路还有这么远,大家一路颠簸辛苦了,中饭就在这里食堂吃,叫大家休息。’’
这批知青听到曾书记对来接他们场长这番话,阴霾重重的脸上。顿时,转阴为晴露出和煦的阳光。有的咬着耳朵,窃窃地议论,把眼光都投向曾德强,仿佛说大家都是沾了他的光。
三十名知青被带入食堂,大家早已饥肠辘辘,闻到香喷喷的饭菜味涎流口水,食堂里抬出一蒸笼饭,每张桌子上摆了两盆荤菜,一盆蔬菜还有汤。每十个人围着一桌,饭是没定童的,大家狼吞虎咽吃得津津有咪。一蒸笼饭和桌上的菜,不到一刻钟如风卷残云,桌上一片狼籍。大家打着饱嗝,稍稍地休息一会,便又整装出发了。他们高声地唱着’’农村是片广阔的天地,在那里大有作为’’的毛主席语录歌,嘹亮的歌声响彻街头,回荡在广阔的田野上。
知青在林场来迎接负责人带领下,沿着通往林场方向的路来到河边,乘着渡船艄公一篙一篙地撐,划破清澈的河水,荡起层层涟漪。艄公把笫-批知青送过对岸,又返回来接笫二批知青渡过河,撑航的竹篙在河中激起浅浅的浪花,清清的河水中魚群在水草中游动,河底的水草既柔软,又茂绿似绿色丝带一样飘柔,有些知青是第一次坐渡船,看到水府中美景很兴奋,他们在胎上说说笑笑,互相之问再不陌生,因为他们是为了一个共同目标建设林场。
‘’你叫曾德强吧,今天给我们作报告的是你哥?’’一个中等身材眼睛圆圆的男知青凑过来,将手搭在曾德强肩上显得很友好地问。
‘’嗯,你叫什么名字?’’曾德强回答着反问他。
‘’我叫肖国富,住在县城解放街,你住在哪里?’’肖国富伸出手来,显得很热情。
‘’我住在城西赂58号。’’德强与他握着手,俩人算是相识了。
笫三批知青渡过了河,大家上了岸。一行人打着红旗背着行李包像行军打仗往山里行,山越来越高,路也越来越陡峭崎岖难走,大家带着行李如蜗行鸭步,走得很慢,走走停停,一路上停停歇歇。他们原本已渐渐开朗的心情,面对着重峦叠翠,起伏连绵的大山和难行的羊肠小道,大家的眉头又锁紧了,脸上飘起愁云惨雾。毕竟他们都还是少年花季,还是生活在父母的荫庇下家庭溫馨的环境里,或者刚刚踏出中学校门,对前途一片迷茫像走在十字路口徬彷的羊羔。他们还没有独立生活能力,没有经历过艰苦环境生活。所以,他们而对这陌生的艰难环境,感到寂寞无助,又忐忑不安。
‘’林场还有多远?这条鬼路把脚都走酸疼了,看这崇山峻岭里人烟稀少,鬼见都愁。’’
‘’大家不要泄气说着丧气话,翻过这座山路就好了到林场只有十多里路。’’走在前面引路的是林场的徐爹,他虽然有了-把年纪,但身膀子还挺健朗,他帮着知青提行孛,行路轻巧灵活。他边走,还边向这些来林场扎根的青少年介绍林场的境况。
‘’我们走不动了,口也渴,想歇歇气。’’大家愁眉苦脸说着。
‘’大家别气绥,走到前面的悬崖边休息-会儿,那里有解渴的山泉:大家可以看看这山上的杜鹃花,这比你们们在这城里的风景美丽多了。’’徐爹走在前面引路鼓励大家。走在后面是林场负责人压阵,他也帮着知青提行李与知青聊着林场里发展情况。
大家来刭悬崖下,悬崖高有百丈,陡峭壁立光禿禿岩石突兀,上面生着朵树,从石隙里渗出滴滴泉水汇成一股细流,泉流地方生看绿色青苔,从岩隙里汇集泉流水滴石穿汇成泉池。知青都纷纷坐下来休息。有的连忙奔到水池边掬着水喝,泉水入喉甘甜可口,他们边喝,边啧啧称赞。这时,坐下休息喘过气来的知青也汾纷来渴饮泉水,他们先捧着水洗把脸,然后,美滋滋地喝着清泉。曾德强喝完水后,站在悬崖下抬头仰望着,悬崖上有几株杜鹃花,开得红红彤彤,它们顽强地扎根在岩石上,报以春天的芳菲,飞来两只黄莺落在杜鹃花上,唱出天籁之音。他触景生情,脱口吟咏宋人颂杜鹃诗’’愁锁巴云往事空,只将遗恨寄芳丛。归心千古终难白,滴血万山都是红。枝带翠烟深夜月,魂寄锦江旧东风。至今常念怀乡恨,长挂行人望眼中。’’肖国富悄然地走过来,拍着他的肩笑容满面问;’’曾秀才还出口成章?’’
‘’肖朋友见笑了,我看到悬崖上开看灿烂杜鹃花,信手拈来宋人一首诗,古为今用。’’他漫不经心对同伴淡淡一笑。
知青休息一会,又解了渴,恢复了体力。还有十多里山路要赶,太阳已渐渐向西山滑落,他们要赶到林场安顿吃晚饭,赶在天黑之前必须加快脚程。徐爹当先在前面引路加快了步伐。大家跟着他的脚步快如脱兔,送是下山的路,路平坦好走,比起上山如老牛拉磨举步维艰这轻松多了,知青开始有说有笑活泼开朗。大约走了一刻钟,山路又狭窄坎坷不平,绕着山腰,一面高耸入云的山峰,脚下却是一眼望不到底的幽谷,大家放慢脚步谨慎前行。徐爹在前面吩咐大家身子贴着山走,不妾好奇往下看。这段路笫一次带着行李行走,如走钢丝捏一把汗。幸好这段路不长只有两百米,却也把大家吓出-身冷汗。知青慢腾腾提心吊胆走过这段路,又往山上爬,这系通往山上路是新开的,道路较宽,坡度也不大,斜斜地上升,爬了两个拐弯的坡,在一片树林掩映下,露出一排低矮的茅草房子.显而易见这就是大家的安乐寓了。
‘’到你们到家了。’’徐爹回过头眉开眼笑对新来知青说。大家举头凝视,这房子很简陋,用芦苇和树皮盖的屋顶,墙壁是竹篱笆上糊着泥巴再将外面砌着一层石灭浆刷白。中阃一间房子的门上方写着’’知青之家’’四个浓墨大字,赫然入且。这房子还刚建不久,依山而建,-字排开,共有两排,走在前面的知青已经卸下行李站在门前等候。大家都先后陆续赶到了,张场长走在后面压评也赶到了。他放下手中行李拿出一本日记对徐爹说;’’老徐,你把这些房间仃打开,每间房子的钥匙就交给入住的知青保笤。’’
徐爹领命掏出一串钥匙迈着四平八稳的脚步开门去了。
张场长面对新来林场知青铿锵有力高声说道;’大家一路上爬山涉水辛苦了来刭我们林场,这里生活条件艰苦,比不上你们的家里,遇到困难是难免的,你们是来这里接受再教育,锻炼意志。所以,生活中遇到困难必须要克服。’’场长是个四十多岁退伍军入,穿着一身褪色的旧军装,昂首挺胸,不失退伍老兵的风采。他训完话,紧接着按照名单每五个知青分配一间宿舍,按先后顺序对号入住。分到林场来的三十名知青都是男性。大家到宿舍安顿后,便到食堂吃晚饭,吃过晚饭天已经黑了。
每间宿舍发两支蜡烛,用水洗澡要下到山沟里去,山沟里有条小溪,水清澈也很浅。大家赶了一天的路身上汗臭臭的。有人打着电简借着朦胧的光,跑到小溪边,有的赤身裸体一丝不挂,有的光着赤膊穿着短裤衩,檫洗着身子,水中有螃蟹来钳脚,又痒又痛,不时传出惊叫声。
此时,苍穹中一轮皓月缓缓地行来,月光映看大山朦朦胧胧,增添几许神秘幽暗。月光也映在山脚下的小涣里,展示出一幅人性的原始图案。
曾德强从溪边洗完澡回到宿舍,昏暗的烛光摇曳着隐约的形象。大家互通了姓名,聊了一会兴趣的话题:一天的风尘仆仆倦意慢慢爬向心头,上下眼皮已经打架,睡神已早早来袭,熄灭了蜡烛,宿舍里黑漆漆的。不一会儿,沉睡的鼾声四起,此起彼伏,遥相呼应。还有人梦呓哭泣,睡梦中呼叫着’’妈妈’’。知青新到陌生地方,心神不宁,孤独无肋。
夜初阑,宿舍里知青已经进入梦乡。知青之家四周静悄悄的,死-股时沉寂。偶尔,听到树林里春乌的躁动,月皎乌惊栖不定。曾德强被同室鼾声吵扰着一直没有入眠,在床上辗转反侧,他想到早晨嫂子送他来林场的情景,一路上殷殷叮嘱,也想到哥哥对他的期望,心里便充满信心和勇气。这里的生活环境不管多么艰苦,都要克服困难在林场里好好地干,得到林场领导信任早日回城去实现自己的理想。
他想着,睡神封闭了他的思想,进入美丽的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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