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回 学成归来
更新时间:2025-10-17 21:43:52 | 本章字数:8523
这是-九七九年的春天,大地上焕发蓬勃生机,草长莺飞,柳暗花明。农村里处处呈现一派大搞春耕生产的繁忙景象。农民上山造林,开渠修水利,到处红旗飘舞,歌声嘹亮。工农业齐头并进,工人甩开膀子大干社会主义。县城里也是日新月异发生新变化。造纸厂,农机厂,纺织厂,食品制造厂等企业应运而生。开创了百业俱兴的局面。
这天,春风劲吹,阳光灿烂。一中校园內,树木绿荫,花朵娇艳。窗明几净,书声朗朗,操场上学生上体育课,打球,跑步,一个个生龙活虎,昂扬向上。校园内秩序井然,毕业班的师生,把思想和学习都全力以赴投入到迎接祖国挑选,升入中专和高校。
罗青坐在一中校长宝座,主管学校全盘工作,他可以不上讲台给学生授课,然而,他以身作责,亲力亲为,上髙中毕业班一班数学课,他还随堂听课,促进年轻教师授课水平。他治学严谨,管理松弛有度,全校教职员工都信赖他,因此,他在师生中威望高。
他上完课从教室回到办公室里全神贯注在解答数学题,他精选习题给学生做,首先他都会亲自做一遍,把解题思路和方法授给学生。他启迪学生思维,解题方法简便易懂。
‘’咚’’’’咚’’两声清脆的敲门声,打断了罗青的思考。他放下笔,抬起头来来;’’请进。’’他以为是毕业班学生来问数学题。他停顿一下,依然埋头在解答数学。
‘‘’罗校长,打扰您了。’’这亲切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他仰起一张笑脸惊喜地关心问;’’小罗毕业了吧?’’他说着站起来搬过一把椅子,招呼他坐。
‘‘’毕业了,等待分配工作。’’’曾德强爽朗地笑着。他的脸上还带点大男孩气尴尬拘谨。罗青给他倒了一杯水,态度和蔼可亲满面春风地说;’’上次,你给我写了封信,我没有及时回复。在街上我碰到你嫂子,我眼你嫂子说了我的态度,你如果愿意来一中工乍,我热烈欢迎。’’
‘’我嫂子写信告诉了我,罗校长我想回到您身边,聆听您的教诲,当您的学生。’’’曾德强谦谦有礼地笑看说。罗青打量他,现在已经长成一个成熟的青年,一头乌黑浓发,两只眼睛炯牭有神。浅黑的皮肤里透露健康光泽,嘴巴和上颏上长着黑黑浓密的髭须,峡结高高突起,手臂粗壮,胸肌发达,长得结实虎虎有劲。
‘‘’这几年大学学习紧张吧?’’’罗青微笑饶有风趣地问。
‘’我们深知这样的学习机会难得,特别是高考改革给我们这代推荐上大学的学生是一个极大震动,也带来很大压力。我们感到时不待人,不被社会淘汰,学习都认真刻苦,但离要求还相差遥远。’’他谦虚谨慎地笑着说。
‘’年青人有这种紧迫感时时警醒自己难能可贵,你在我这里坐一下,我去与王校长商量一下,他是管教学的进教师试教,反馈,考察是他把关,这个流程还是要走。’’’罗青可以拍板一锤定音,但他出于对下属的尊敬与李校长沟通,他走出办公室。
曾德强坐在办公室等候,他浏览了一下办公室,墙壁上挂着两幅严谨治学的格言为座侟铭。办公桌上有一部电话机,堆满了数学书籍和资料,他座位办公桌上摊开的教案本-道数列证明题还没做完,曾德强看着也引起了强烈兴趣,他看 过后,心里想这道题却没有头绪,想了一会后,还是迷茫没有底。他听到门外脚步声,知道罗校长回来了,他忙端然坐到位子上。罗青微笑地走进来对曾德强说;’’我与王校长商量好了,安排你上一堂试教课,同行的老师会来听课,你不要慌张把听课的都当作你的学生。你试教是初中部内容,还是高中部数学根据自已情况作好选择。’’曾德强想了想果断地说;’’我试上高一数学吧。’’
‘’好,给你两节课备课准备,你坐到我隔壁小会议室去备课,没有人打扰你。’’罗青给他教材和备课资料等工具书,引导他来到隔壁小会议室备课。并叮嘱他说;’’你要选择自己最熟悉得心应手的内容来向大家展示,你不要害怕,毕竟你还是刚走出校门的学生。’’他给曾德强吃颗定心丸,掩上门走了出去。曾徳强开始着手备教案,首先要了解教材内容,试教的课
他选择好授课内容,使设计板书及讲课流程等教学方法。
下午上课的预备点响后,教务处教务员将曾德引到高一班教室门前,曾德强拿着备好的教案,信心满满地来到教室走上讲台。学生一声’’起立,’’’学生齐刷刷站立,’’全班学生异口同声’’’老师好。’’’’同学们好。’学生对新到的青年老师来上课都感到好奇和新鲜,一个个坐姿端正,精神焕发,鸦雀无声。前来听课的罗青挂帅,还有主管教学王校长教务处主任及数学老师济济一堂。曾德强扫了一眼,见到讲台下听课阵势心砰砰跳起来。神色慌张。教室里师生屏气凝神看曾德强上课表演。曾徳强被这讲台下气场所震慑,他起初心里很紧张,想说的话都噎在喉咙吐不出来,羞死人。他暗恨自己不争气,但他看到罗柃长给他送来鼓励期望的目光和温馨的微笑,顿时,曾德强敛住心神平静下来,讲课渐入佳境,条理清楚,紧扣教材内容,讲练适中,重点突出,课堂活跃,让学生在课堂消化传授教习内容。
试教课结束,罗青亲自参加与听课领导和老师评课总结。大家一致认为一个初出茅庐新新教师能讲出这样水平的课实属不易,罗青当场拍板接纳他成为一中数学教师。
曾德强被一中录用兴高采烈回到家,他一进门嫂子便问;’’你到一中联系工作怎样?’’
‘’罗校长已经满口答应我到一中任教,我今天在一中试教课,他们听了我的课很满意,就答应了我。’’他露出一排整齐洁白的牙齿,像个快乐的大男孩。他父母去世时,就把这个小叔子交给了她俩口子看管,他哥哥是国家干部,与嫂子孙桂英聚少离多,小叔子的生活起居都是孙桂英在关照,长嫂当母。曾德强把嫂子既当母亲,又视为大姐。所以,他遇到什么事都会与嫂讲。这时,两个侄儿放学回家,一看到叔叔高兴得像小鸟投入到浓荫林中一般,伸开双臂跑过去欢呼地叫道;’’叔叔。’’’’嗯’’曾徳强满心高兴将一手一个把两个侄儿抱起十分亲热。叔侄的欢笑声响彻屋子。孙桂英见两个儿子缠着叔父玩得很痛快,便满睑笑容地说;’’大阳,晓阳快下来,叔叔怎抱得起你两兄弟?’’
‘’嫂子,有什么事吗?尽管吩咐。’’曾僡强一边逗侄儿开心玩,一边冲着嫂子问。
‘’哦,我想起来了,还真有一件事叫你去做,我在藕煤店买了一百砣藕煤,店里还没有送来,你赶快去催促一下。’’
‘’好的,我马上就去,嫂子,藕煤店在哪个位置?’’他立即放下抱在怀里两个侄儿。
‘’在城西马家巷,你知道吗?’’孙桂英担心地问。
‘’我知道。’’他回答着,整了整衣服,转过身撒开步子往外走。
‘’你稍等一下,拿钱去回家时从供销社买瓶酱油回来。’’孙桂英从荷包里拿出钱交给叔叔,他揣着钱匆匆忙忙大步而去。
曾傯强刚走,门外响起一阵叮叮当当的自行车铃声,曾德兴骑着自行车下班回来。他把自行车停在院子里进门便问;’’德强在家吗?今天去一中联系怎么样?’’孙桂英听到丈夫问,便从厨房里走出来回答;’’我叫他到藕煤店里叫老板送煤来,联系工作你大可放心,罗校长不是你的老师吗?又是叔的恩人,他现在是学校一把手,他发句话就板上钉钉,尘埃落定。’’
‘’话不能说得这么轻巧,一中虽是罗老师当权,但一中进个教师,把关很严,他们有一套严谨机制,打铁要靠自身硬,靠裙带关系是不正之风,我也不主张。’’
‘’一中是所斐声三湘的名牌中学,闻言用人把关很严。’’
‘’当然要严格把关,滥竽充数,怎能保证教学质量。大阳,晓阳两个调皮鬼呢?’’
‘’在房里做作业,你去督促他们,我去做饭。’’孙桂英吩咐后,径自进厨房做饭去了。
曾德强兴冲冲的来到藕煤店,店子场面不大,一台藕煤机器正在制藕煤,两个搬运工正在搬运藕煤放到三轮车上,曾德强走进来见了忙问道;’’师傅你这藕煤送到哪里去?’’搬运师傅一身黑不溜秋,像涂上墨的花脸,一身脏兮兮的;’回答说;’’这藕煤送到曾县长家去。他 的夫人已经来过一趟,你家也要买藕煤?’’曾德强坦率地说;’’我是曾县长的弟弟,请你马上把煤送去。’’师傅看了他一眼说;’’你放心,我们装好车很快就会煤送到。’’他把消息带到后,转身快步地走出小巷,直往供销社快步而来,他走进供销社买了酱油,走到街道上碰到落户在
东风林场一块下放的知青肖国富,俩人久别重逄格外的亲切,双手紧紧握着。他打量肖囩富,他比当年在林场长高了,身材也更结实了。俩人满面笑容四目相对。
‘’你大学毕业了,分配到哪里面工作?’’肖国富饶有兴致关心地问。
‘’我刚毕业,还在联系学校,你呢?见你春凤得意在哪个单位?’’他笑眯眯冋。
‘’你也要去联系学校?哥哥是县长,他一句话,哪所学校敢不买账?’’他咧嘴笑着说。
‘’你话虽不错,但我哥不搞特权走正视渠道。我看你春风得意的样子,回城了在哪个单位上班?我们那批下放到林场知青都回城了吧?’’
‘’我没有你大学生吃香,招到税务局,走脚跑腿。我们那批下放林场知青,已经回城一半知青,也有三四位兄弟参加全国高考走了。’’俩聊着闲话,曾德强骤然想起嫂子要他买醬油回去,他歉然一笑;’’我不与你再聊了,改日我去税务局找你玩。’’
‘’你说话算数,我恭候大驾光临。’’肖国富调侃地笑着。
曾德强匆匆告别好友往家里赶,他回到家腳刚站稳,藕煤也送到了,搬运工在卸煤。
晚饭后,曾县长坐在沙发上品茶。徳强带着两个侄儿在院子里玩走进来,曾县长对弟说;’’你过来陪哥喝茶。’’德强对哥又敬又畏,他胆怯怯地问;’’哥有什么事吗?’’
曾县长满面微笑声音平和地说;‘’我们兄弟俩好久没有在一块说话了,你毕业了有什么打算?’’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望着弟弟等待他的回答。他低着头,眼光不敢看哥。
‘’我今天跑到一中找罗校长联系工作,还在学校试教了一堂数学课。’’他抬起头看着哥。
‘’怎么样,是否马到成功?’’他笑眯眯问。他其实很关心弟的分配工作,他若插手在县范围乃至地区他拉拉关系,弟想要进个什么单位如囊中取物,唾手可得。但是,他很正直,从不玩弄手中权术为家人牟取私利。他虽然回家就听到妻子说了,明知故问,亲耳听到从弟嘴里说出来。几年前推荐德强去上大学,一波三折,闹得满城风雨,告状到省里去了,至今他还难以释怀。所以,弟这次毕业分配工作,他袖手旁观,让他自己去找。
‘’你说在一中试教课,效果怎么样?’’
‘’领导和老师的评价还可以吧?’’他微微仰起下巴,一副沾沾自喜得意模样。
‘’罗校长没有徇私?’’曾县长望着弟饶有风趣地笑着说。
‘’他看过我的教案,提出了真知灼见的修改意见,使我受益匪浅。’’
‘’哈,哈,我说‘嘛,不过,罗校长也是器重你,培养你,课是你上的,刚走出学校门,能在大课堂里讲课也不错,锻炼自己胆子,提高教学水平大有裨益。’’他鼓励弟。俩兄弟谈话气氛活跃了。曾徳强在哥面前再不受拘谨。
‘’我今天上课起初有些紧张,看到讲台下一张张陌生的面孔和听课的领导和老师,心里如揣着兔子蹦蹦跳跳,罗校长向我微送送来勉励目光,我的心平静下来,才发挥出水平。’’
‘’第一次上台都会有这样经历,你不是在学校实习过吗?''
‘’实习是在乡村中学上课,课上得是好是坏都无关紧要,这就不同了,上高中数学,又有名老教师听课,压力山大。’’德强坦诚地笑着。
‘’你这种工作态度怎么行,作为一个人民教师,不管你在哪面对台下学生就要负责任,要以严谨的科字态度对待,绝不能误人子弟。’’曾县长严肃认真教训弟。德强的脸一红,羞涩地低着头,不敢与哥对视。这时,曾县长从茶几上拿起一包香烟,手指头在烟盒上弹了弹,跳出一根香烟,他叼在嘴上,’’咔嚓’’一声点燃火机吸了一口,吐出一口浓浓香烟,面色冷漠。
德强知道说错了,哥对他一贯严格要求,面带愧色勉强的笑着;’’哥批评得对,以后,我对工作极端负责,不能马虎了事,敷衍塞责。’’’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我们工作要对人民负责,站在讲台上,要对每个家长和学生负责,学生是国家的希望和未来。教书育人,必须要有强烈的责任感。’’曾县长语重心长地说。给弟上了一堂教育课,曾德强心悦诚服,歉然一笑。此时,孙桂英从厨房走出来,搓着手看
见兄弟俩在促膝谈心笑容可掬地问;’’你两兄弟在谈什么事?’’,
‘’我与德强弟之间好久没有交谈了,谈谈心,’’曾县长掐灭手上烟头,放到烟灰缸里。
‘’你呀,是不是又在教训弟?别老是板着脸动辄得咎。’’她提着热水瓶给兄弟杯中加水。
‘’嫂子误会了,哥没有训斥我,只是我自己有失检点,哥的金玉良言清醒了我。’’
‘’你哥只有你这个弟,恨铁不成钢,刀子嘴,豆腐心。’’
‘’哥是为弟好,他的一番谆谆教导,使我茅塞顿开,如沐浴春风雨露。’’
‘’你这样想就对了,父母都不健在了,长兄当父对你严苛也在情理之中。’’孙桂英挨着丈夫坐下轻言细语地说。
天已经渐渐黑暗,幽暗苍穹中繁星点点,河汉璀璨。洒下阴柔的光映在地面。蓦然,听刭晓阴的哭声从后院传来,孙桂英皱着眉恼怒地说;’’又是大阳欺负晓阳了。’’
‘’我去看看。’’德强说话时一跃而起,闻声向后院奔去,两个侄儿为争抢玩具正在推搡,晓阳争不过以哭抗议求得同情。德强走进院子见晓阳哭着鼻子坐在地上说;;’’映阳男子汉不哭赶快站起来。’’他伸开双手,两个侄儿飞扑到他怀里,他一手抱一个嬉皮笑脸走进屋。
‘’你们快下来,把作业去完成。’’曾县长冲着两个儿子缠着叔叔喝道。两人溜得比兔子还快,跑到书房里做作业去了。
罗青收到女儿雅姿从南京寄回的信,坐在电灯下阅读。’’敬爰的爸,恕女儿不孝,没有侍候在您身旁。女儿仓促离开 您时,那年刚满七岁,悠悠岁月,一晃就整整十二年。重重叠叠的往事许多记忆都模糊。但爸在我记忆犹新的印象里,还是那么年轻英俊,魁梧如山。我离开爸的十多年,社会动荡,风云变幻,爸一定吃过不少苦,挨过不少罪。女儿无用,不能替您排优解难,分担忧愁。而在您生活逆境中,人生最低谷,我妈离我父女而去的悲痛在心头还未消除,而史无前例文化大革命爆发,政治风暴席卷而来,我们那小小山城也难避免波及。学校停课,搞批斗,一团乌烟瘴气。您担心我受到影响,食之无味,夜难安寝。在您最寂寞需要安慰时,我依依不舍地离开了您。那天,我背着书包跟着阿姨走时,心如刀绞,我怎么舍得离开您,我一步一哭一回头,走远了山阻隔了我的视线,但阻隔不了我对爸的十分眷念。我从来未出过远门,初来乍到南京时,人生地不熟,我经常从睡梦中大哭惊醒,尽管阿姨将我视为己出。但我一想到那些如狠似虎的社会混混批斗您和老校长,老校长惨死那一幕,想到那一幕,至今还心有余悸’’罗青读着,读着止不住眼泪簌簌而下。
‘’我的爱女雅姿,爸无能没有保护好你,让你从小失去父母的爱。爸对不起你。’’他喃喃自语失声地哭泣起来,他激动得看不下去了。这时,他听到敲门声,老师或学生有事找他才恍然大悟,立即揩干净眼泪,把信收拾好,缓缓离开座位打开办公室门,站在门前是一位个儿高挑,秀气端庄,清纯美丽的女生。她手里拿着本子和笔,面带羞涩恭敬有礼轻言细语问;’’罗校长,我有道数学题请教干您可以吗?’’
‘’当然可以,请进吧。’’他态度和蔼,平易近人。女生腼腆地走进来,声音轻柔,小心翼翼打开作业本;’’老师,就是这道作业题。’’罗青接过本子一看,这难数学题确实有难度,罗青问;’’你是张思蓉吗?’’
‘’罗校长,您怎么知道我名字?’’张思蓉惊讶地脸上绽开灿烂的笑容。
‘’我怎么不知道,你勤学好问,刻苦钻研,学习成绩一向优秀。毕业生每个同学都像你一样勤奋好学,今年高中不在话下。’’他接着给张思蓉详细地讲解数学题,张思蓉心神领会,高兴地相谢而去。
张思蓉轻快地离开了办公室,他从聪明勤学张思蓉身上,仿佛看到当年外美内蕙的刘素芳的身影,她是个同龄中出类拔萃优秀人才。这时,他的心情已经趋向平静,把没有看完的信继续阅读。女儿说今年的暑假回来看望爸,也看看阿姨和小弟妹。少小离家对家里的印象都变得模糊了。罗青看到信中女儿回家探亲,心里既高兴又激动,她很想见到分剔多年的
女儿,她离开家时还很小,一个正需要父母呵护疼爱,撒娇的心肝宝贝,却离开了温暖的家,失去了父母深情的关爱。他心里暗暗说,雅姿,那时父亲迫于无奈又怕你受到伤害,狠心地将你送走,把你托付给阿姨素芳远在千里之外异乡,衷心感谢素芳十二年来对雅姿的抚养之恩。雅姿虽不是素芳亲生妈,却胜过亲生妈。素芳以无私,深情厚爱都赋予了雅姿。这份恩情比巍峨天山高,比浩瀚大海深。他对素芳的恩刻骨铭心,千言万语也倾诉不尽。他有这么个聪明伶俐,知书达礼,才貌双全的优秀女儿,他还忘不了雅姿妈素凤,她在他的生命长空中如一颗璀璨的流星,她永远地走了。留在他血液中生命在延续书写生命青春,雅姿就是他与素凤爱情结晶。他尽管现在有了年轻温柔善良,美丽聪明的妻子山妹,在他心里慢慢占据素凤的地位,山妹还为他生下一对聪明伶俐的子女,与他患难与共,相濡以沫。伹他每当夜深人静,想到远在南京的女儿雅姿,她妈素凤音容宛然,一颦一笑如出现在眼前,她也是一个命比黄莲苦的可怜女人,短短生命如花开花谢凋零了。
校园里的灯光早已熄灭,只有他办公室里亮着灯光,四周悄然无声。偶尔,从深树中传来鸟的躁动乖呓语。罗青熄灭灯,从办公室出来站在男生宿舍前,听宿舍里有没有违纪说话的。一天学习下来,学生已经酣然入睡,均勻而有节秦的鼾声从宿舍传出来,奏成午夜校园一支优美动听睡眠曲。他才安然地离开回到宿舍。
暑假前三周,一个教数学女教师生孩子,曾德强临时受命被罗校长召回一中。从那天起,他翻开了人生新的一页,正式戌为一名教师,开启了他漫长的教书育人生涯。
‘’曾老师在学校有什么困难,可以向我反映帮助解决,初来乍刭学校适不逅应?’’罗青关心地问。曾德强爽朗地回答;’’衷心谢您的关心,我适应这里生活环境。’’罗青亼曾德强边走边聊,走到走廊拐弯处,曾德强突然想起一事说;’’罗校长,我哥叫您回来到我家去一趟,他好像说您曾经救过的一个什么地下党,现在是地委一个大官,我没有听清楚。’’他歉疚地笑着。罗青知道他说谁了,心念电转是在地委掌权的齐旲天。三年前曾德兴从向阳镇被调入县委晋升为副县长,走马上任不久,他被对手攻击他利用职权包庇在劳动改造老师罗青,以权谋私,保送弟上大学,一张小字报贴到县委大门前,招徕漫天流言蜚语。在一九七六年特殊历史时期,一石激起千层浪,曾德兴被停职,罗青从林场秘密押回县城关押拷问,责令他与曾德兴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坦白交代检举立,罗青不畏强暴逼供,蹲了几天班房,幸亏曾德兴虽被停职,却没有限制人身自由,他找到地委齐书记。他得知当年救他的恩人罗青就在他的管辖之下,正在被受到不公平待遇,政治上受歧视,便为他平反,恢复他的一切职务,曾德兴依然光复原职常务县長。罗青到地区开会,特去拜访齐昊天,却他去了省委开会失之交臂。罗青又给他写了信感谢信,他在日里万朳中给罗青回复了信,并承诺有机会一定来看望他。他与齐昊天自广州匆匆一别,再没有见面。
两天后,罗青回到县城后,这是礼拜六晚上,罗青吃过睌饭,稍微梳洗打扮穿着齐整,他提着一对酒,端鹈月光和路灯交辉映在地上光辉,晚风轻辁地吹着脸颊,像小手在轻轻摩挲,格外的爽人愦意。他走过一条街道,拐入一条小巷里,两边的房子密密麻麻,巷子里阴暗,来往的行人稀少,脚步蹈在巷子石板地上回荡足音。他来到曾县长家院门前摇动着门铃,不一会儿,门内传来轻捷铿锵有力的脚步声,门蓦地’’哐’’一声打开,德强高兴地说;’’罗校长请进,我哥在等您吃晚饭呢。’’罗青跨进院子门又关上。月光映在院子里,树影斑驳,筛梅在地。曾德强接过罗校长手中酒说;’’罗校长您是我哥的老师,也是我的老师和领导太客气。’’
‘’老师晚上好,赶快进屋坐。’’曾县长己迎出来,热情地握着老师的手。’’哥,校长还提酒来。’’’’学生没有送酒给老师喝,老师却反送酒来给学生哪有这个道理?’’笑声朗朗走进客厅,曾县长兄弟把他拥入餐厅邀他入座;’’罗老师上坐。’’罗青谦和坦然地笑着说;’’我已经在家吃正晚饭,你们用膳吧。’’
‘’老师,我们师生之间还要讲客气,你用过饭学生陪你喝杯酒。’’他盛情难却,罗青也不好推辞入座。曾德强连忙把盏斟酒,他先为罗校长斟满酒,然后为哥斟满酒,他也坐下作
陪。曾县长谦谦有礼;’’老师,我首先敬你一杯,我兄弟 与你有不解之缘。靠你的载培教育才有今天,这杯酒我先干为敬。’’他一仰脖子一杯酒下肚。德强又连忙为哥筛满酒。
罗青笑呵呵地说;’曾县长说哪里话?是你们为老师争光,老师为你们感到骄傲和自豪。’’他举着酒杯回敬。师生之间把酒言欢,谈笑风生。这时,孙桂英做完菜端到桌子上,两个孩子飞也似的来抢座位。直嚷起来饿了要吃饭。德强赶紧离席,给两个侄儿去装饭。
‘’我以前听老师说过你在黄埔孛校读书时救过一个地下党齐昊天,他原是我地区任组织部长,文化大革命他也被红卫兵揪出批斗,后来去了省’’五七’’干校学习。干校学习后调到湘北地区,早几年又调回来主持我地区工作。前年我被人污蔑还牵连到老师,还搭帮齐书记了解真相后主持公道才化险为夷。早不久他找我谈心,把我调回地委,我试探地提起老师,他激动起来,说要来探望老师。’’
‘’他现在身份显赫,如果他要报恩,我现在快五十岁也没有别要求,只希望彵栽培你,你年轻前途无量。’’罗青真诚坦荡地说。
‘’老师,他报答你天经地义,你也不要拒之门外,至于我,老师为我美言几句就受用了。’’师生之间喝酒言笑甚欢,倾心吐胆。直谈到临近午夜,曾县长兄弟送着老师到门外,罗青才踏着月光的旋律踌躇满志地归来,妻子在电灯下缝衣服,两个孩子早已回到梦的乐园,嘴角边飘起天真浪漫的幸福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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