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体版 繁体版

第五十四回  推荐上大学

更新时间:2025-10-19 20:39:33 | 本章字数:8229

    时光荏苒,一晃一年悄逝。新的一年春天姍姍而来,去年开垦的狮子山上在春天里,要按期栽种果苗。果树要施底肥,场部决定到镇上去买化肥与土肥混合施用。林场到镇上不通公路,而且小路崎岖难走,往返有五六十里路,场部决定知青去镇上运输化肥回来。

    这是三月一天的早晨,天刚麻麻亮,’’嘟’’’’嘟’’的哨声,划破了沉寂的山林和宿舍上空。紧接着,场长那粗哑破砂罐般的嗓音。从知青宿舍东头喊到西头,一遍又一遍催促大家快起床。清晨的大山里还有一股浓浓的寒意。大家还没睡醒,赖在温暖的被窝里舍不得起床。曾德强第一个爬起来,宿舍里阳光灰暗,地摸上衣服,-边穿着裤子,一边催着宿舍里同伴起来,这时,大家都经不住三番五次催促趁着天还没大亮起床了。

    吃过早饭后,大家便挑着空筐子从山上出发了。春天早上山林里还流动寒雾,树林里静悄悄的,灵乌都还噤若寒蝉没有亮开歌喉互相竞逐,树叶上凝结成露珠从叶片上滴落,稀零的滴落声如机械闹钟。知青在场长的带领下,脚步频率快,走得急,-串沉重的脚步声响彻在山道上。大家爽朗的说笑声在林子里回荡,惊起-群群飞鸟叽叽喳喳,啁啁啾啾,百鸟和鸣。场长带领知青下坡的路走得又快又急,路上有说有笑,轻松愉快。赶到镇上整整走了三个钟头才赶到镇上,直来到镇上。场长与供销社负责人接洽后,便过枰化肥,规定个子高大的挑八十斤,而身体疲小挑六十斤,场长登名记数,过完枰后,场长先在隔壁饮食店里预定了包子和馒头。每人三个馒头一个包子平均分发:。场长并对大家宣布;’’你们把化肥挑回去,这一路由曾德强带领监督,他是共产党员,今天他挑化肥也挑得最重,回家的路上如果哪一位有什么困难,就找他。’’场长授权后,径直往镇政府而去。

    曾德强带领知青桃着化肥出发了,离开镇上只三四里路就有人掉队了,他为了不让同伴掉队,把化肥往自已筐里加,扁担压得弯弯的往前走,到了午时,太阳当顶,天气热起来,身上的衣服已经穿不住,脱下衣服穿着背心,脸上的汗珠如雨往下流。春天的田野上开着黄的,红的紫的花万紫千红,争妍斗艳,分外妖娆。田野里水渠里流水涓涓,小溪旁柳丝款摆,蝉鸣高柳,花丛里蜂鸣蝶舞。大家挑着化肥,穿过田垅,来到一条水清浅浅河边。河床里洁白的鹅卵石,长在水湄中飘柔的水草,嬉戏在水草中鱼群清晰可见。也吸引挑着化肥,一身热腾腾的知青。他们放下肩上担子,脱下衣服不顾一切跳入河水中。曾德强见了大声制止;’’喂,请大家注意安全,不要跳入河水洗澡,身上冒汗水冰凉,容易抽筋溺水,赶快上来。’’可是,谁会听他的好言相劝?就像一群鸭子见到水心花怒放,’’噗嗵’’’’幞嗵’’跳了进去,分外高兴地玩起水。同伴在水里玩得欢,打着水架,嬉笑打闹,妙趣横生。曾德强坐在河岸上监护,场长把这支知青交给他把化肥运回到狮子山,他感到责任重大,一点也不敢掉以轻心。特別是见大伙不听劝告都下河洗澡,每根神经都绷乎得紧紧的。他的双眼紧盯着诃面每个伙伴,正当大伙玩得挺开心时,倏忽,一声’’啊’’的惊呼传过来,有人脚抽筋溺水了。玩水的同伴兴起沒有谁关注到这幕情景,在岸上曾德强观察到这水中发生-切。他的担心终于发生了,说时迟,那时快,他奋不顾身跳入清凉急湍的流水中,他-边向溺水同学游去,一边大声呼喊发出警示。幸亏河水不深,却水流急。大家听了曾德强叫声,纷纷把眼光投过去,见有同伴溺水,立即赶过去参加救人。曾德强笫一个赶到,他抓起溺水知青一条腿往岸边拽,河水不深,只齐曾德强的肩,这时,前来参加相枚的知青先后赶到。大家七手八脚把溺水的王小军抬起来往岸上走,若不是曾德强发现早,奋力游过去舍身相救,其后果不堪设想。此时,又有两个脚抽筋,哇哇大叫,被同伴搀扶上岸。脚抽筋的知青脸呈痛苦之色,平躺在岸上,同伴为他拉伸。曾德强把大家都叫上岸,他把身上湿衣服在河边搓了扭干水放在担子上晾晒。大家上岸穿好衣服,稍息片刻,又挑起化肥出发了。

    山路越来越难走,大家挑着化肥,感觉肩上担子越来越重,走走歇敬,渴了饮山泉,饿了采山上小竹笋充饥,互相鼓励,把化肥挑到目的地,已是黄昏时刻。

    吃完晚饭后,曾德强欲去拜访罗青老师。周场长己兴致勃勃从镇政府赶回来,他一见到曾德强满面笑容地问;’’小曾,吃了晚饭没有?我找你有件事。’’

    他见场长既高兴,又神秘兮兮样子爽快回答;’’吃过晚饭了,您找我什么事?’’他察颜观色试探问。场长沒有立即回答,而是往办公室而来。曾德强紧随其后,场长打开锁进入办公室,他跟了进去。办公室里很简陋,一张旧办公桌,两条凳子,办公桌朝着窗户:窗户上订着透明的薄膜,桌子脚靠墙放着一个热水瓶,桌子上放着两只瓷杯,办公室只有十多平方,隔壁是他的住房。场长在力公荤前坐下来,并示意曾德强坐在他邓面等待他说事。场长偏不着急,漫不经心地卷起旱烟喇叭筒,从衣袋里掬出火柴划燃,吧哒,吧哒吸了两口,吐出一股窒息浓浓的烟后问;’’今天的化肥都运回了吗?’’

    ‘’运回来了。’’曾德强想你叫自己来堤问这事儿,我还以为带来什么事儿?这么磨磨矶矶装作神秘放人鸽子,心里不悦。但他并没写在脸上,仍佯装笑脸问;’’场长没有什么事吩咐我走了,不打扰您。’’他挪动着身子欲起身走。

    ‘’叫你来有件好事,着什么急呀!’’场长把没有吸完旱烟筒夹在两指间,曾德强听他这么说,吃下定心丸,等待他说出是件什么好事。就在这时,厨房炊事员老王站在办公室门前挥出半面脸来问;’’周场长,还沒有吃晚饭吧?我给你留着了。’’

    ‘’嗯’’场长像只老瓷公鸡发出沉闷嗓声。炊事员把头缩了回去,脚步声离开了。

    场长抽完根喇叭早烟,把烟头掐灭,仰起头来笑眯眯地对曾德强说;’’告诉你吧,见你这副急样子。’’说到这他又含珠不吐,急得曾德强忍耐不住了迫不及待地问;’’场长,什么事情别卖关子了。’’他眼巴巴地望着周场长,催促他说。

    ‘’好吧,将来请我喝酒。’’周场长爽朗地叫曾德强答应。

    ‘’诵您喝酒小意思,场长您就痛痛快快说出来,别逗我玩。’’曾德强恳求道。

    ‘’看你猴急的,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告诉你吧,镇政府有两个推荐上大学名额到场里,你是党员工作表现都很出色,我们就定了你,可要保密,但还要作适当准备复习-下功课,县里要组织选拔考试,成绩不合格还不能上。’’他终于茶壶煮饺子倒出来告诉他。

    ‘’啊,场长你们推荐了我?’’曾德强听了十分兴奋和激动,从凳子上几乎跳了起来。

    ‘’是呀!我们都一致赞同你去,这是个好机会,你要好好把握。’’场长语重心长地说。

    ‘’我真万分感谢你对我的信任和栽培。’’曾德强激动地站起来,隔着办公桌握住场长手。

    ‘’你去吧,从明天起你就去抓紧复习功课等待上面通知。’’

    ‘’你知道要考哪些科目吗?’’曾德强十分关心地问。

    ‘’具体要考哪些科目我忘记了,你去问你哥。’’场长坦诚地微笑说。

    ‘’我知道了场长,您去吃晚饭吧。’’他兴高釆烈地从办公室里退出来。

    外面已是暮色重重,幽蓝的天幕上点缀晶莹明亮的三两颗星星。晚风吹着林子里送来一缕缕树叶的清香。树林里归巢的鸟躁动不安,吵得山上好热闹。曾德强骤然得到这个振奋人心的消息,满腔热皿沸腾,他多年来梦寐以求渴望上大字,现在离这一天仅差-步之遥。这机会来之不易要好好珍惜把握。他站在树林旁长嘘-口气,让心情平静下来,走进宿舍点燃蜻烛,复习功课。他拿出物理和化学复习,书本上虽讲得简单,但他如雾中看花,似懂非懂。

    次日一大早,曾德强就悄悄地起床了。他背着书包装着书籍和衣服就出发了,人逢喜事精神振,他的脚步更欢,他来到镇上时,正逢镇上赶集的日子,他在饮食店里吃了-碗面两个包子,抹了一下嘴巴,打着一个嗝往镇政府而来,走到镇政府门口时,他哥带着两位干部下乡去检查春耕生产,每个人都戴着草帽,脚上穿着解放鞋。曾德兴胳膊上还系着条擦汗毛巾。兄弟俩一眼都看到了对方,曾德兴关心地问;’’德强吃了早饭沒有?’’

    ‘’刚才吃过了,哥要下乡去?’’他问着并向另外两位领导亲切问候。

    ‘’是呀,春耕生产如火如荼,要去下面检查生产,你有什么事?’’德强望了一眼哥身边两个同事在场,欲言又止。

    ‘’什么事你直说无妨,别大姑娘似的,刘书记和谢秘书你都认识。’’他催促着望着长得比自己高,生得虎虎实实的弟弟笑着说。

    ‘’周场长昨晚告诉我推荐我去上大学,要我准备考试,我不知道要考哪些科目。在场里每天起早贪黑劳动,与世隔绝消息不通,场长要我来打听。’’

    ‘’哦,是这么回事,你去我房里等我,我中午就会回来,你不是有我房里的钥匙。若我沒有及时赶回餐票在抽屉中自已去食堂吃饭。’’他满面笑容地拍了一下弟的肩,然后带领镇政府两位领导下乡检查工作去了。

    曾德强开门来到哥的房里,放下书包拿出高中的物理来复习,他一边理解概念,公式,结合做一些练习题,时间在手缝间飞逝,不知不觉就到了中午过后,哥下乡并没有赶回来,他也没有到食堂去吃饭。他不时地站在窗口边望着外面的太阳毒花花的,走的人都稀少。他感到饿了,在房里寻找东西吃,他拉开抽屉里面有包饼干,真是雪中送炭。他也顾不得那么多,拿起饼干就吃,一连吃了三块,吃饼干不喝水噎喉咽不下,他从热水瓶里倒了一杯水,吃了一半饼干,仍放回原处。他依然循序渐进,按部就班地复习。

    直到下午天将黑时,曾德兴才从乡下检查工作归来。

    ‘’德强吃过晚饭没有?’’他-跨进门就问。说着摘下头上草帽挂到墙壁上。

    ‘’我还沒去吃晚饭,在等你。’’他望着哥风尘仆仆黑瘦的脸,他连忙给哥倒了一杯水递给他。他接过水咕噜两口就喝完了,放下杯子说;’’走,去外面吃饭,我忘记告诉你餐票锁在中间抽屉里,你中饭都沒有吃?’’他惊愕地问。

    ‘’我吃了几块饼干充饥。’’他坦诚地回答。

    兄弟两来到街上饮食店,炒了两个菜,店主认识他是镇书记,还免费送了一碗蛋汤。德强饿了,狼吞虎咽,吃得泽津有味。

    德兴见弟吃得香,轻言细语地问;’’周场长允许你假复习吗?’’

    ‘’我知道他是给哥面子,准许我假,一心一意专门复习,我不知道考哪些枓目?’’

    ‘’具体考哪些学科我要问张部长,他是镇里专管宣传教育,我去向他打听-下。这个推荐上大学名额给了你,你要认真准备笔试,一定要过关,我才好帮你争取,以前,要你跟罗老师学数学,你学得怎样?’’他放下碗眼光盯着弟弟问。

    ‘’数学我不担心,理化这两门学科生疏丁。有些搞不憧。’’他对哥坦诚实言相告。曾德兴沉思不语,他想现在去找谁给弟补习理化呢。自己出面去找老师给他补习课,-旦传出去说自己以权谋私,对弟搞特殊。在这政冶运动敏感年代,对自己和弟晋升都非常不利,弄巧成拙。他想到老师罗青,他的数理化功底非常雄厚,而且他叉是一个谦卑虚怀若谷的好老师,不如请他给弟补习。转念一想,此法绝不可行。场里知青多,人脉关系广,一旦他们知道罗青在专门辅导德强文化知识,反映到上级会造成极坏影响,他打消了这个念头。他沉默一会,对弟说;’’这段时间,你还是回县城去,不憧的地方你去请教任课老师。’’

    ‘’哥,我想让罗老师指导行吗?’’德强说出了心里的想法。

    ‘’不行,因为你们场里知青多,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而且罗老师到林场来劳动与你们知青下放到林场性质有所不同,以后,你会知道的。’’德强没有说什么,仅凭哥哥安排。笫二天,他就回到县城针对考试学科进行复习,全心全意应对推荐上大学考试。

    这时,推荐知青上大学的消息如长了翅膀,在每个知青中传开了。大家都跃跃欲试,鯉魚跳龙门,走出这片莽莽的大山,离开这清寒艰苦的地方,到外面精彩的世界里去实现自已梦想。所以,大家一个接-个找场长,推荐自己上大学,场长应接不暇。场部这次有两个名额,一个是指定给曾德强的,他表现突出,在林场里入了党。劳动中吃苦耐劳,大家有目共睹。另外,这个名额推荐谁呢?场长也难以决断。县里有几个局的领导公子下到这场里,他们也不愁这交通闭塞,道路崎岖难走,平时没有谁纡尊降贵来林场,也不会用正眼瞧他这个农民老粗场长。如今,他们为了自己儿子前途,一个个驾临偏隅林海之地。给场长送烟送酒。还有局长拍着胸膛承诺拨给场里一笔经费用来保护林业。场长对县里来的领导-个也得罪不起,但这推荐上大学的名额只有一个,这个名額给谁呢?在这知青中有政冶靠背山的,除了曾德强表现优秀外,其他的几位干部子弟表现不敢恭维。而在知青中吃苦耐劳,埋头肯干沒有社会背景,父母是平头百姓的孩子去上大学,但是,场部推荐上去,上级审核是否过关?他左思右想,这两个名额都给了干部子弟,这绝大多数知青父母都是平民百姓,这绝不公平!难掩悠悠众口。他想来想去,这个名额也满足不了干部子弟,就让知青无记名投票推荐谁去就申报谁,再由上级定夺。他终于拿定主意,这次推荐由三个步骤;一报名资格审查,二自我述职,三无记名投栗,由得票最高者晋圾申报。自认为这么做大公无私,一碗水端平。

    周场长认为这么做无愧于百姓,是对每个知青的交代,也是对来接受思想教育,劳动锻炼,思想进步,勤劳刻苦,表现优秀的青年回馈。

    为了这个指标,知青中互相角遂,暗中拉关系进行白热化;’’我们争什么,曾德强已经铁定了,知青中干部子弟这么多,好事会降到我们头上来。’’大家屈指计算有多少父母当官。

    ‘’我有自知之明,争不过他们,别白费口舌。’’有人明智打退堂鼓。

    ‘’只妾有一丝希望,我也要努力去争取,县里还要组织统一考试,如果推荐去了交白卷,也落下笑柄。’’也有人不服输,性格倔强。

    ‘’曾德强这两天去了哪里?平时他很积极。’’突然有人想起他。

    ‘’听说他请了假,不知干什么去了?’’

    ‘’推荐曾德强上大学,我没有意见,他入了党,各方面都做得出色。’’知青纷纷地议论,对这推荐上大学的名额,就像一群狐狸眼巴巴地望着挂在头顶上-块有血腥味的肥肉,个个都干瞪着眼,涎流着口水。

    场长开诚佈公推荐知青上大学,还作了程序安排,大家都翘首期盼,却时问过了几天,雷声大兩点小,就像放了-颗哑炮,不了了之。

    原来李光辉的爸是公安局长,他直接找组织部,组织部长一个电话打给镇委书记曾德兴钦定了他。这两个推荐上大学指标其他知青都沒染指,希望成了泡影,只有喟然长叹。

    一个月后,曾德强和李光辉通过地委组织考试,成绩揭晓,曾德强数学得满分,总成绩名列全县笫二。而孛光辉成绩不大理想,数理化都没及格,化学得了个蛋。消息不胫而走,大家都以为李光辉这次名落孙山,后来结果却出乎意料。

    知青中又暗中议论;’’曾德强这次长了脸,李光辉仗着他老子有权有势,兔子尾巴长不了。’’各种流言蜚语暗中传播着,把孛光辉考试得零分当作笑料。

    ‘’话不能这升说,李光辉爸是公安局长,他这次上不了大学,以后,有什么机会都是他优先,吃肉都轮不到我们,啃骨头都要看是谁才有这个份。’’这次推荐知青上大学,从公开推荐,到内部钦定。在下放知青中激起强烈的反响,树欲静而风不止。

    这一天,上级派了两个人来林场调查,调查曾德强和李光辉在下放期间,政冶表现,劳动纪律,与知青团诘情况。调查组先找场部领导,对这两位知青进行综合评定。后来,又问到场部推荐程序,作了详细的了解,接着又找知青代表座谈,其中就有被曾德强救过的张小明。他为了报恩,向两位调查员大讲曾德强如何争取政治进步,加入了党组织,如何不怕苦,不怕累,勇挑熏担,场部的领导和知青代表都一致反映他起到共产党员模范作用,他们进行了详细记录,并叫参加座谈知青签名盖手印。

    调查人负又来到镇政府,谢秘书把曾德强被推荐去大学,来龙去脉向上级作了详细汇报,并翻阅了会议纪录,曾德兴书记并沒有列席会议,推荐曾德强上大学这是党委会集体决定。

    调查组的两位同志是由地委直接派遣下来的,因为有人密告到省里,状告曾德强上大学,全凭他哥是镇委书记一手遮天,玩弄权术把弟推荐上大学,民怨鼎沸,让其他兢兢业业,任劳任恕,扎根林场知青寒心。一封举报匿名信告到省里,由省委办公室直接转到地委组织部,下级不敢怠慢,为慎重起见,不走漏风声,派两位办事精明干练的同志直接到东风林场调查取证。再到镇政府核实后由地委直报省里。

    省委对这封匿名举报如此郑重其事。两年前辽宁推荐知青上大学,一波三折,出现了戏剧性。 {(人民日报}}{(光明日报}}{(中国青年报}}等各大报刊刊发了推荐上大学知青张某某考卷上的信,他在考试数学吃了个烧饼。试卷背后写封信被扒出来,却成为风云人物。这被那些不学无术的人捞到了政治资本。章魚翻了身,成为人类考试史上最大荒唐。

    调查人员把从基层调查材料向上级汇报,上级并给予批示,遵循地方政府意见。这就给曾德强被录取给予了充分的肯定。他被录取到湖南师范学院,特别是李光辉做梦也沒有想到,他竟然被鼎鼎大名的武汉大学政治系录取。简其是做-个彩色蝴蝾梦。

    这天早晨曾德强起床,有一层浓浓的秋意。昨天晚上下了-场秋兩,地上湿润润的,山上的空气像滤过一样透明,清新惬意。树上翠绿的叶子里夹杂着一片片红的,黄的老叶,树下已铺着薄薄的落叶。晨鸟在林子里喧哗,不时从林子飞起-群鸟向往云空。天幕上深蓝透明,有几缕白云舒卷着,自由自在飘浮在空际。东方的霞光染红了,像燃烧的火焰一样绚烂美丽。霞光的映照下东方山头格外明朗,山莲迤连绵不断,像浩瀚大海中碧波起伏,-层层展开伸向远方,祖国的山河如此妖娆,方千气象!

    ‘’曾组长,起床这么早?’’张小明揉着惺忪睡眼走过来问。

    ‘’你怎么也不睡了?我起来解手就没了睡意,早晨林子里空气新鮮,出来透透气。’’他回答,拂着路旁斜逸出来的竹枝,折了一枝在手里舞着。

    ‘’德强,你马上就要离开林场去上大学,上次我溺水你救了我,我一直铭记在心。’’

    ‘’小明,你我是朋友,不必挂在心上,如果我遇险,你也会挺身而出,舍身相救。’’曾德强拍着他的肩笑着。俩人在林子里慢慢地踱着步,林子里很清寂,偶尔,从树上掉落树叶悉悉嗦嗦地响,一对野兔从路旁的草丛里窜出来f看哥有人来了,留下一堆粒粒粪便。-忽儿,又钻进林子里倏忽不见。

    ‘’德强,听人说上次调查组来林场找我们座谈,是有人写匿名信状告你,这是谁缺德?’’

    ‘’他想告就让他去告吧,个别人嫉妒我,居心叵测不会得逞。’’他勉强地笑着。

    ‘’你与谁结怨?怎么能搞阴谋诡计,暗箭伤人,这种人太不地道。’’

    ‘’总有些人看不得别人进步,比他好,我在这林场两年了,从沒有与谁红过肥,也不知谁在暗算我,好啦,事情都过去了,我并不会耿耿于怀。’’他开朗地笑着。

    ‘’((录取通知书))来了吗?来了可不能少我-杯喜酒。’’

    ‘’当然不会少你,上次调查组座谈,你讲了许多话为我美言,我就应该好好谢你。’’

    ‘’我也是知恩图报,你救我一命比起说两句好话这份情有天壤之別。’’张小明坦然地说。

    ‘’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们一块下放到这林场也是缘分,你这么深明大义,受人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曾德强高兴地说。

    ‘’好,我也很想交你这个朋友,以后,不论谁做官或是干什么工作,我俩都是好朋友,胜似兄弟。’’俩人的手紧紧握在-起。互相牵着手在林子里慢慢散步,树林里有一棵棵野枇杷树,有十多丈高,巴掌大小圆型的叶子,树叶里透出一串串金黄拇指大小般的野枇杷,一群鸟落在树上嚼着果实,树上被嚼开的枇杷纷纷地落下,打在地上如下冰雹一样响。

    俩人说笑着往回走,快到宿舍就看到一大堆人在宿舍外闹闹嚷嚷,个个脸上神情肃穆,阴阴沉沉的。曾德强与张小明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连忙快步地跑过去凑近一打听,原来周场长昨天夜里不知什么时候己经一命呜呼了。他贸然猝死直到早晨吹口哨叫大家起床的时间还沒有响动,大家都以为他睡着了,也沒有谁去叫他想多睡一会儿。直至厨房里炊事员到保管室领取食油,敲他的门喊不开,心想他今早怎么唾得这么沉,便感觉不对劲,便找了两个帮手,一块把周场长的门打开,走进去一看大吃一惊。周场长双眼瞪着-动不动,叫他沒有一点反应,一摸他的身体僵硬没了体溫。不知他昨晚什么时候死了。吓得进入周场长宿舍的人魂飞魄散,冲出来惊呼;’’周场长死了。’’这-惊叫,如晴空响起霹雳。知青胆子大的结伴进去一看,看到他那吓人狰狞模样,赶紧退出来围在外面纷纷议论,周场长还年轻力壮不到五十岁就子然一身撒手走了。这在知青心里造成强烈的负面影响,人的生命是多么的脆弱,又是那么的短暂,猝不及防,难以预料。古人云;人生匆匆,如世上做客的感叹。

    镇政府为周场长在林场里开了-个追悼会,他的魂归故里,灵柩运回到他老家安葬。

    新场长又走马上任,他安抚人心,场里也实行礼拜天休息制,每周三半天组织全体学习,让知青安心扎根。知青的人生道路还很漫长,他们还要继续前行建设林场,等待祖国的召唤,迎接灿烂的春天。他们肩负着历史赋予的史命,建设而实现’’四化’’的宏伟目标,任重而道远。
小提示: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书目,按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键 进入下一页。
评论本书
评论标题:
评论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