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发善心放他一马

    红毛男和三个杂毛男四个并排躺在地上，身体不住地抽搐，嘴里不停地一边哀嚎，一边求饶，眼睛里充满乞求与恐惧！

    令武龙可没心情去管他们疼不疼，痛不痛，反而觉得这四个家伙的哀嚎声、求饶声太呱噪，吵得他心烦。于是，他呼地右脚一挥，一脚将摆在最左边的那个曾经拿着匕首，挟持秦冰凌的高个儿杂毛男，重新踢进路边蒿草中，厉声喝道：“都他妈给大爷闭嘴！再呱噪，大爷撕烂你们的狗嘴！”语气凌厉，充满霸气与煞气！吓得红毛男四个顿时闭嘴，大气不敢出。一个个都双眼睛瞪得死鱼眼似的，充满绝望。

    令武龙见红毛男四个安静下来，也不废话，呼地上前一脚踩在红毛男的胸口上，瞅瞅红毛男，瞅瞅三个杂毛男沉声问道：“今天，大爷打了你们，你们服不服！嗯！”

    “服服！我们都服！服！”红毛男四个一起凤点头儿似的晃着头答应着，被踢进路边蒿草中的高个儿杂毛男，晃头时还把身边的蒿草，也摇得连连晃动，眼眸里充满恐惧。

    “大爷再问你，你小子刚才说的‘彪哥’是谁？说！”令武龙见那三个杂毛男诚惶诚恐，知道他们是真正的害怕了，屈服了，便没有再去理会他们。而是将红毛男拖到一边，把目光完完全全的集中在红毛男的面部上，仍然一脚踩在红毛男胸口上，并且脚下还稍稍加了些力道。

    “啊！”红毛男又不禁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

    “不许大声！”一听红毛男惨叫，令武龙俯身下去，在红毛男的耳边轻声喝道。

    红毛男不敢继续嚎叫，立马住嘴，忍着剧烈疼痛，小声回答道：“就，就是刚才那个，出租车司机，叫董大彪！”说完，一双死鱼眼儿，可怜巴巴地看着令武龙。

    “他开的是什么场子？场子都在哪儿？”令武龙将脚放松了一些，依旧轻声喝问道，只是眼中的锐利，让红毛男不敢直视。

    “一个‘洗脚城’，叫‘包你爽足浴’；一个酒吧，叫‘彪哥酒吧’，都在云州青山路。只是，一个在16号，一个在19号。”红毛男不敢隐瞒，依然小声说了个清清楚楚。说完，还是一双死鱼眼儿，可怜巴巴地看着令武龙。

    “彪哥的电话号码是多少？说准确！若有半个错的，大爷拧断你的脖子！不信，你尽可以试试！”令武龙还是小声厉喝，一股杀气笼向红毛男，几乎把红毛男威压得透不过起来。

    “他有，两个号码，一个是专用的，只有少数人知道；一个是大众的，公用！只要是跟他联系，都可以打！”红毛男的脸憋得通红，吃力地小声说道。

    “说！还有你的电话号码，都给大爷说清楚了！”“冰凌！你把说的号码记下来，便于我们以后好找人！”令武龙说完，又对秦冰凌说道。

    “好！龙哥哥！”秦冰凌答应一声，拿出手机开始做记录。

    于是，红毛男小声地说出了3个号码，秦冰凌记下之后，令武龙又回头对红毛男道：“你给大爷记着，以后大爷来云州办事儿，找你跑路，你给大爷放勤快一点儿，别推三阻四的！知道吗？”

    “大大，大哥！从此以后，您就是我们的老大！只要您吩咐，我一定随叫随到，绝不拖拉！”红毛男一听令武龙说，以后他来云州办事儿，找他跑路，心里立马一亮，感觉自己又傍上一个大腿似的，不提有多高兴，但他不敢嘚瑟，赶紧表忠心。

    “好！不过，不许你们再嚣张跋扈，为非作歹，巧取豪夺，欺压弱小！要是再让大爷知道，你们横强霸道，我就灭了你们，让你们一个个死无葬身之地！知道么？”令武龙见红毛男诚服，又威胁道，那语气不容置否。

    “是是是！我们记住了！记住了！”红毛男吓得直打哆嗦，连连答应道。

    “好好回去疗伤！不许把刚才我问你彪哥的事儿，告诉你的那帮弟兄们！更不能告诉彪哥，若是让他们知道了，我先灭了你！”令武龙又嘱咐道。

    “老老，老大！我记住了，不告诉他们！一定！”红毛男又是连连下保证。

    令武龙把脚从红毛男的胸口上挪开，拉着秦冰凌便向山下走去。到了山下，令武龙和秦冰凌显得若无其事地来到出租车跟前，令武龙微笑着对出租车司机说：“不好意思哈！师傅！耽误你的时间了！我们走吧！”

    “他们四个咧？”出租车司机见只有令武龙和令文凤两个人从山坡下来了，没看见红毛男是个的人影儿，故意放低声音，显得有些萎缩地问道，语气中既有疑惑，又有惶恐。

    “哦！忘了告诉你。他们四个要到前面山下的村子里办点事儿，可能需要一点时间，暂时去不了平镇，让我们不等，先走。我们走吧！”令武龙先让秦冰凌坐到司机后面单座上，然后，他自己则呼地坐到副驾坐上，轻轻地回答道。语气依然是云淡风轻。但这云淡风轻的语气，却让司机微微一颤，脸上灰色一闪，额头上尽是黑线。

    令武龙发现，自从听他说红毛男四个，到前面山下村子里办点事儿，暂时不去前面平镇后，司机情绪不禁大变，似乎七魂丢了四魂似的，几乎连方向盘都把握不住。车子在国道上走着“蛇形道”，而且车速还是，一会儿快，一会儿慢，很是颠簸。看着司机那失魂落魄的样子，令武龙的嘴角不由得露出一丝令人难以捉摸的冷笑。他先在心里暗暗“哼”了一声，接着又暗暗骂道：“就你们这帮社会垃圾，也想称王称霸，打劫我？！”之后，他假装有些吃惊的样子，用一种关切中带着讥讽的语气问道：“师傅，您，这是咋的了？是身体不舒服，还是有什么别的心思呀？要是有什么不舒服的话，就请您坐过来，靠着靠背，好好地休息一会儿，我帮您开会儿车也行！平常我是开加长大卡车的，有驾照！”令武龙说罢，还装出一副害怕司机不相信的样子，急忙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小本本儿，在司机的眼前晃了晃。表情显得极度的自然与平静，嘴角还扬起一抹令人难以名状的笑容。

    “啊！不不不，不用！应该是车子出了点儿小问题！我靠边儿停下，检查检查！”司机听令武龙这样说，仿佛一下子从梦中惊醒过来，将一颗猪头似的头颅摇得像拨浪鼓似的，边说边把车打向路边，停了下来。

    车子停下后，司机赶紧下车，跑到车前，掀起引擎盖，装模作样地看了看，扒了扒；然后，又返回车里，从座位箱里拿出一把大扳手，先后走到车的四个轱辘前，弯下腰，在四个车轮子上装模作样地磕了磕，看了看，然后轻描淡写地说了句：“没事儿！”便上车，重新启动车子，继续前行。

    由于有令武龙坐在副驾座上，司机再也不敢胡思乱想，一路谨慎快行。一个多小时后，出租车便顺利地开到了关镇“枫叶酒店”门前的停车场停下。令武龙和秦冰凌下了车后，按照在出发前已经讲好的价格，付了司机360元车费。然后，他以一副轻描淡写的表情对出租车司机说道：“董师傅！她……”令武龙说着，伸出右手，指了指秦冰凌，继续缓缓道：“已经拍下，刚才红毛男那四个家伙，所作所为的视频；录下了他们所说的话；我也记住了你的车牌号；你的行车许可证；还记住了你，董大彪这个名字了。以后，我们若是有事儿，再来你们云县的话，我还是想用你的车。我希望你能够随叫随到。另外，可不能还像今天这样儿，把我们当傻子，或者当做不懂你们云县出租车行情的外地人，宰我们啰！”令武龙说话的语气云淡风轻、波澜不惊，一副真诚亲近的样子。

    司机一听，立马一对眼睛睁得铜铃似的，瞅了一眼令武龙，满脸尽是诧异。但这种诧异，没有在他的脸上停留多长时间，而是一晃即逝。他立即用一副镇定的表情，打着笑脸道：“好！好！谢谢关照！谢谢关照！很高兴为你们服务，到时候，我一定随叫随到！一定！！”

    “不过……”令武龙又瞟了一眼出租车司机，心里不禁暗暗冷笑：“哼！装得倒是很像！”接着，令武龙用一种冷峻的眼光，又瞅了出租车司机一眼，故意打着拖腔说道：“有个忠告，我要告诉你。你要想跑出租，就好好的跑！光明正大的赚钱，别总想着那些不义之财！搞不好，是要送命的！大夏不是有句古训说，‘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不尊天道，是要遭天谴的！！”令武龙的语气似是劝诫，又似是警告，还带着几分玩味儿！

    “是是是！帅哥，你说，说得对！说，得对！”出租车司机一听令武龙这话，便立即听出了弦外之音。他不由得浑身一颤，背脊冒出冷汗，两张老脸立即红到脖子根上去了。说话似乎是情不自禁地有些哆嗦，一双乌贼似的眼眸里充满恐惧。

    “噢！你还是快些赶过去，到那个山顶上的树林里看看为好。如果你的那四个伙计，还在那儿的话，就把他们带回去，抓紧送到医院去治疗，不然，他们的手指可能会完全废掉，成为残疾的！”

    “啊！”司机情不自禁地惊叫出声来，眼睛立即睁得活像一对死牛眼，不知如何接话，嘴巴张得就像个大写的字母“O”。

    “噢！师傅，你回去后，如果还能见到他们，请您一定要告诉他们——如果死不悔改的话，会有人要了他们的命的！毕竟自古俗言说得好：‘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令武龙看着出租车司机惊恐的样子，不禁在心里，又是冷冷一笑，似乎是漫不经心地又补充了一句，然后，依旧在心里暗暗地骂了句：“不长眼的东西！”

    “是是是！我一定转告，一定转告！”听了令武龙一系列的话语，司机顿时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一个巨大魔窟里，有种逃生的欲望笼罩在他的心头。可他不敢有一丝半点儿的表露。他故作镇定地点头哈腰，一副奴才相，连连一边回答，一边钻进车里，“轰”地一声，发动车子，一溜烟儿地去了。

    望着远去的出租车背影，秦冰凌“嘿嘿”一笑，装作不解地问令武龙道：“龙哥！你咋知道，这司机跟那些劫匪是一伙的呀？”

    “嗯！”令武龙一听秦冰凌这样问，就知道秦冰凌这丫头片子又是在耍小聪明，考他。于是，他又刮了一下秦冰凌那副玲珑秀美的鼻子，微笑着反问道：“你个丫头片子，又想考我，是不是？”

    “嘿嘿嘿嘿！不是考，我就想问问龙哥，看我的想法儿，正确不正确，证实一下呗！”秦冰凌见她那点儿小心思瞒不过令武龙，只好打着顽皮的笑脸说道。

    “其实，在红毛4个家伙要拼车的时候，我就开始怀疑了。他们本来就4个人，完全可以自己租一辆车。那样，他们还更方便些，没必要与别人浪费口舌拼车。再说了，我们当时所站的出租车停靠点，与他们所站的位置，至少有100多米；那么远，他们咋知道，我们租的是七座车呀！”令武龙没和秦冰凌打嘴仗，缓缓说道。

    “他们本来就是本地人，和司机熟，或者看车型，知道是七座，也没什么问题呀！”秦冰凌认为令武龙的理由有些牵强，急忙接过话头说道。

    “这个是没问题。但那司机与红毛男四个明明是认识的，可司机却偏偏故意装作不认识，明面上还假意帮我们拒绝拼车，暗地里却鼓动他们坚持拼车……”

    “这话又是怎么说的！司机自始至终都没有说，可以拼车呀！”秦冰凌小心眼儿又一转，打断了令武龙的说话，嘴角露出一丝狡黠的微笑，问道。

    “在我们山区乡下这种小县城，出租车都不是很正规的，收费也没有固定的标准。一般情况下，只有用车人和出租车司机，双方把车费谈妥了，用车人才上车，司机才开车的。即便是这样，如果车上座位没有坐满，遇上有要求临时搭顺风车的客人，司机大都会主动与用车者商量，争取用车者同意，顺路带上。这样，司机就可以多赚一份额外的钱。如果包车者实在是不同意，他才会无奈地作罢。可那会儿，你也看见了，这个司机，在既没有听到我们拒绝他让人搭顺风车，又没有同我们商量的情况下，就主动以我们赶时间为理由，拒绝红毛男四个拼车！可我们并没有跟他说，我们要赶时间呀！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弄巧成拙么！还有一个关键的问题，就是司机不是瞎子。他用屁眼子看，也能看清楚，红毛男四个，就是当地一群流痞混混儿，一帮社会垃圾，一帮亡命之徒；他再用屁股想，也能想得到，得罪了这帮混混儿、垃圾、流氓，肯定是要遭到报复的。因而，这司机不帮混混儿们劝我们拼车，就是‘王母娘娘送太子——自求多福’了，还会主动帮我们拒绝？”令武龙解释完，又摸了一下秦冰凌的头，继续道：“你个小丫头片子，以为龙哥是白痴，连司机的这点小把戏，都看不出来吗？”

    “嘿嘿！龙哥！其实，我也是这样想的，只是有点儿拿不稳，才问你的，嘿嘿！”秦冰凌又嬉笑着拉住令武龙的右臂，一连摇晃了好几下，调皮地说道。

    “光这些，我还不能肯定！直到那红毛男，用匕首逼着司机停车，可那司机并没有及时停车，而是坚持着向前开了100多米才停下，这一主动，使我肯定了自己的想法。”令武龙接着又说。

    “为什么？”秦冰凌又是一脸的不惑，一双俏眸紧紧地盯着令武龙，继续问道。

    “因为，像这种情况我见得多了。一般情况下，不管是什么人，只要发现，有歹徒用匕首抵着自己的脖子的时候，出于生命本能，这人就会自觉不自觉的产生一种畏惧情绪，就会情不自禁的放弃抵抗，避免危险，保住性命。尤其是开车司机，面对这样的危险，他们都会产生一种正常的反应——惊惧！故而，不会去与歹徒硬抗，激怒歹徒，使歹徒做出更加过激的主动，导致车毁人亡的严重后果；出租车，或者公交车司机，就更加不会去抗拒歹徒的威胁，激怒歹徒，迫使歹徒铤而走险，杀人毁车，造成不可挽回的灾难；而是积极地配合歹徒，及时停车，以一种活缓的态度与歹徒周旋，以期保证车上客人，和自身的安全。可这个司机呢？你也看见了的，他面对歹徒的挟持，不仅没有半点儿的紧张，没有半点儿的惊惧，而是没事儿似的，坚持继续向前，开了100多米，过了进山的路口才停下。这正常么？还有，一般情况下，歹徒若是遇上硬杠的司机，就一定会及时采取进一步的威胁动作，比如：加大匕首封喉的力度，使得受挟持者，产生一种生命的恐惧，放弃反抗，而及时刹车，停车。在这种情况下，就是再倔强的司机，也绝对不会开出100多米，才停下！你再看看今天的红毛男几个歹徒。他们面对司机的抗拒，将车子继续向前开的时候，他们也仿佛是没事儿的，依然做着不痛不痒的挟持动作，任由司机往前开，这不奇怪吗？就是根据这点儿，我便肯定，出租车司机这家伙，必定与红毛男四个是一帮的。他面对歹徒的劫持，还故意硬着头皮往前开，只不过掩耳盗铃，企图欺骗我们罢了。根据当时的情景看，这司机不仅是红毛男一伙的，而且这家伙还有可能是红毛男几个的头儿！这家伙之所以在受到红毛四个挟持时，还坚持往前开，就是想做个样子忽悠我们：说他原本不愿意听歹徒的，勇敢地往前开，只是出于歹徒的强硬威胁，他害怕我们的生命受到伤害，没办法，他才被迫停下的。弦外之音再明白不过：‘你们出事了，责任不在我！我也没办法！’所以，在山上我才逼问红毛儿，他嘴里的‘彪哥’是谁！因为，出租车司机的名字就叫董彪！”令武龙继续缓缓解释道。

    “还有，我认为，那个所谓的少年乞丐，也是他们一伙的。那乞丐突然跑来找我们乞讨，也是做样子，拖延时间，只不过是把红毛男四个临时拼车的行为，掩饰得更自然一些罢了！”秦冰凌补充道。

    “是的！不过，他们这是自作聪明，弄巧成拙！”令武龙肯定回答后，鄙夷道。

    “既然，你知道司机与红毛男四个是一伙的，为什么不对司机做惩罚，而是让他轻轻松松地回去了？咋！你观音菩萨发善心啊！”秦冰凌不解地问道，语气中还带点儿讽刺的味道儿。

    “必定他们还没对我们造成实质性的伤害；我们也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出租车司机跟红毛男四个是一伙的。我废掉红毛男四个每人一根手指，就已经给了他们警告，想必他们以后必定有所收敛。再者，若是在我们这里对出租车司机实施惩戒，还有欺负外地出租司机之嫌，影响我们应县人的声誉！这种引起众怒的事儿，我可不愿干！发点善心也没什么不好的呀！”令武龙说。

    “我想，也是的！”秦冰凌附随声附和道。

    望着出租车司机远去的车影，令武龙的双眸不仅迷成一条缝，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酸楚：“那些在前方流血流汗，受苦受累，甚至是丢掉性命的华夏卫士们，要是知道，他们誓死保卫的还有这些社会垃圾，百姓害虫，那该是一种何等的悲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