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卷进扑朔迷离的凶杀案

    第一章：快递小哥救人遭误解

    七月流火，天气燥热，快递小哥齐健，汗流浃背地在烈日下骑着小破摩托到处送货。大约在下午三点多种，他又到花园小区十二栋507送快递。他已经不记得这是第几次到这里送快递了。每次按门铃，都是一位年轻的姑娘半开着门，一句话都不说，签了字，把邮包接过去之后，就迅速地关上门。齐健每次看到这个冷美人，都有一种被侮辱的感觉。他觉得这个姑娘好像把他当做危险人物防着他，所以他每到这家，心里都觉得很别扭。

    这小伙子长得超帅，浓眉大眼，高鼻梁，唇红齿白，一头黑黑油亮的卷发和白嫩的皮肤互相映衬，突显了他的帅气。尤其是他长了一幅很讨人喜欢的笑面，不管到哪家送快递？不论男女老少都愿意和他聊上两句。唯独受到冷落的就是这家507，可是不知为什么这家的快递又特别多？

    这次他按了多次门铃都没有任何反应，他不得不打电话，可是铃响好一会儿，无人应答。他刚想放下手机，却听到了轻微的音声。他大吃一惊，仔细听听，的确是非常微弱的声音,还听到断断续续的“救——救——我。救——救——我！”的呼救声。

    齐健猜测这家一定出事了，就不顾一切地拽门。还好，门是虚掩着的。他进屋之后，循声找到卧室，看到地上趴着满身是血的姑娘，手里还攥着手机。

    他急忙问：“你怎么了？你怎么了？”可是姑娘慢慢地闭上了眼睛，再也没有力量回答了。

    齐健看到姑娘的上臂还在流血，他撕下自己白衬衣的衣襟缠到姑娘的伤口上，系了一个死结。

    他急忙给120 和110 打电话，报告了详细地址。

    十分钟后，120 和110 的人赶到了。110的负责人问齐健：“怎么回事？你是她什么人？”齐健紧忙说：“救人要紧！还有气，赶快！拉走！”

    120的救护人员把伤者抬上车，车上的人喊：“家属赶快上车！”齐健毫不犹豫地上了救护车。

    110的两名警官也上了120，其他人留下勘察凶案现场。

    120风驰电掣般直接开到医院，把伤者推进手术室抢救。

    齐健这时想到自己的摩托车还在花园小区，上面还有几个包裹没有送出去，就急忙返身要走，被警官拦住：“你不能走！你得给我们讲讲这个姑娘是怎么受的伤？你是她的什么人？”

    齐健说：“我不认识她，我是送快递的。我两点三十五分给她打的电话，知道她家有人，我就去送邮包。到她家的时间还不到三点，可是我怎么按门铃都没有反应，我很生气。我提前给她打电话证明家里有人我才去的，可是还不到半个小时就没人接了？我就不停地按门铃。我打了好多次电话都没人接，后来我在电话里听到微弱的呼救声，我知道发生事了，就急忙去拽门。也真巧，门没反锁。我急忙进去一看，她满身是血，趴在地上，手里还握着手机。”

    警官问：“你和她很熟吗？”答：“不熟。”问：“刚才进手术室前，添登记表时，你告诉护士她叫冷艳，那你怎么知道她叫‘冷艳’呢？”“我常给她送快递，没看到她家有别人来接邮包，每次都是她来接，所以我猜她就是冷艳。”警官微微一笑：“说得有道理。可是你是报案人，又是唯一在现场的人，在问题没搞清之前你不能走！”

    齐健有点忍无可忍了，声音都有些变了：“怎么？难道你们怀疑我与这事有关系！你们看看！为了给她止血，我把买来刚刚三天的新衬衫都撕下来给她缠胳膊，扔下好多邮包不管，就上了120来到医院。那些快件如果丢了不是赔款就是被辞退。对不起！我必须尽快回去，刚才小区围观的人很多，我送的快递如果真被坏人偷走，我就惨了！”

    警官急忙解释：“你别着急，我给我们同事打个电话，让他们把你的东西看好，先送到局里。一会儿，咱们回去你去取。”他马上给同事打电话：“小李，你看看门前有没有送快递的摩托？你先给经管起来，如果我们回不去，你先把东西拉到局里去。——好吧！你安排完了，给我打电话。”

    过了一会儿，那边回话了。警官接电话非常着急：“什么？你再出去找找。——啊？真的没有？”

    齐健抢过警官的手机，急忙说：“我的摩托是黑颜色的很旧，后面有两个大大的、绿色帆布的、印着‘快递’的大邮包。怎么？您找了？真没有？遭了遭了！我这下子可摊上大事了！”

    警官：“你别急！我们会给你想办法找的。”

    齐健把身份证和工作证从裤兜里拿出来，递给警官，央求说：“警官同志，我把身份证和工作证都给您，您让我回去找吧！要是丢了，砸碎我骨头我都赔不起！求您了，让我回去找吧！”他从兜里拿出个小记事本，写下了自己的手机号、微信号和单位地址名称，撕下这一页递给这位警官。

    这位警官把齐健的几件东西仔仔细细看来一遍，非常严肃地说：“对不起！你不能走！如果你说的摩托和快递包都在的话。初步可以证明你是送快递的。可是那里没有这些东西。就证明不了你说的是事实，因为你是在凶案现场的唯一的见证人，所以事情没搞清楚之前，你是不能离开我们视线的。”

    齐健两个眼睛都瞪圆了，大声喊道：“怎么？你们怀疑我？难道救人还能惹来大祸？”

    从手术室出来一名护士，脸色非常不好看，非常严厉地说：“这是手术室，伤者生死未卜，你们家属不要在外面大声吵嚷！”

    齐健急忙跑过去问：“她抢救过来没有？有生命危险

    吗？”护士说：“最致命的一刀是在左胸，离心脏只有三厘米。出现血气胸，现在还处在出血性休克状态。”

    齐健双手合十，嘟嘟囔囔地：“冷艳，你可千万别出事呀！你要活不过来我就完了。”

    护士拍拍他的肩膀，改变了口吻：“您不要着急，抢救她的医生都是专家，他们会尽力的。我非常理解你们亲人现在的心情。不管你们是她的哥哥还是她的男朋友，你们都不要互相埋怨，千万不要吵了！”说完慌慌张张跑到电梯间。

    护士回来拿了两袋血浆，急忙进了手术室。

    齐健烦躁地蹲在手术室门口，两手抱着头沉思不语。那位年长的警官走到他跟前，也蹲下了。和颜悦色地和他聊起来：“小伙子，你不要瞒我了，你一直说你们不认识，可是你的语言和神态却出卖了你。你如果和她没关系，能说‘你要活不过来我就完了’吗？可见你们的感情是很深的。你现在这样烦躁不安，更能说明你们的关系不一般。小伙子，实话实说吧！冷艳是不是被情敌害的？”

    齐健突然站起来，激动地说：“为了救她，我可能面临失业或者巨额赔款，为了救她，我又被你们怀疑，您说我能不急吗？她要是抢救不过来，连给我做证的人都没有，您说我冤不冤？警察叔叔，看您这个年龄也是位资深的老刑警了，您见多识广，您看我像坏人吗？我从小就胆小怕事，连杀鸡我都不敢看，您说我敢杀人吗？我求求您放我回去找摩托和快件吧！要不您给我们快递公司运输主管打个电话，证明一下我的身份和为人，先放我一马，等我找到邮件就去公安局报道，哪怕关我几天我也认了。”

    这位年长是警官很通情达理，便问明快递公司的名称，打114要了电话号，打到总机又转到运输主管，详详细细地问了很多有关齐健的问题，对方的回答证实了齐健说的都是真实可信的。

    齐健不解地发问：“我可以直接告诉您我们运输主管的电话，您何必饶了那么大的湾问114和我们公司总机呢？”

    老警官笑了笑说：“这是我们刑侦人员必须坚守的规矩，不能轻信与案情有关人员提供的任何信息。”

    齐健拍怕脑袋想了一会儿说：“哦！我们明白了，您不相信我，就是怀疑我和这个案子有关，绕来绕去。您还是把我当做嫌疑人呀？”

    老警官：“我们先不谈这个问题，刚才你们运输主管谈了，如果快件真的丢了，的确是件大事，赔偿客户损失是小事，影响快递公司声誉可是大事。他还翻找了你今天送货的底册子，说的确有两件贵重物品。他还强调你是快递公司的先进工作者，是最敬业的快递员。所以我相信你不会言而无信的。小齐，你回去找你的东西吧！但是明天九点前你必须到公安局刑侦科去一趟，有关事情我们还要详详细细地了解一下。”他从包里拿出一个名片递给齐健说：“你要有什么问题需要沟通，给我打电话。”

    齐健看着名片惊讶地说：“原来您就是有名的破案专家波罗呀！久仰久仰！”

    警官一脸严肃地说：“名片上明明写着是‘薄大骆’，你怎么知道我叫波罗？”

    齐健：“咱们灵江市，哪有不知道公安局有位大神探波罗的？”齐健指着名片说：“刑侦大队大队长，薄大骆，我一猜您就是大名鼎鼎的神探波罗。有您参与此案，我敢保不出一个月，您一定会把凶手抓捕归案的。哎呀！时间不早了！我得赶快找我的摩托车！我走了，薄大队长，明天见！”

    薄大队长：“明天九点前，你必须到刑侦科！”

    齐健：“放心吧！没问题！拜拜！”齐健跑出医院，上了一辆出租车。

    齐健到花园小区之后，围观的人早已散了，公安局的人已经撤走。封锁已经解除。他在楼下四处寻找，也没看到他的摩托车。他逢人便问，得到的反应不是摇头就是摆手。他心急如焚，几乎哭了。他又上了五楼，看到507已经贴上了公安局的封条。他无可奈何地跑下楼，看到楼下一些乘凉的人们，他又逐个去问。

    一位白胡子老大爷告诉齐健：“我下午去市场买菜，刚进小区就看到一个戴鸭舌帽、戴墨镜的人慌慌张张地推着一辆黑色摩托往出走。把我撞个大趔趄。我没说他撞我，他反而骂我：‘你瞎呀？’我一看这是个不讲理的主，就没搭理他。我来到楼前看到这里围个水泄不通，一打听，才知道这里出了凶杀案。”

    齐健急切地问：“大爷，您看没看到车后面有两个大邮箱，是绿色帆布的。”“这我可没注意。”

    齐健立即给薄警官打电话，把老大爷看到的学说了一遍。他还恳请薄警官，帮他找到这个戴鸭舌帽戴墨镜的人。

    齐健回到家里，立即给公司运输主管打电话，把下午发生的事详详细细地汇报了，并且解释了丢摩托和快件的经过。李主管没有责备他，并且安慰他说：“你别急，公安局一定会帮你找到邮件的。”

    下午发生的这件事把齐健搞得昏头涨脑，他在情急之下为了救人，卷进这起凶杀案，结果丢了摩托和快件，还被怀疑，越想越憋屈。他泡了一碗快餐面，吃了几口，再也咽不下了。他最担心的是怕冷艳救不过来。这个谜一样的女孩有没有亲人？是谁要把她置于死地？凶手和她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让他最不能理解的是凶手怎么敢在白天作案？

    齐健被这些疑问搅得坐卧不安。他急于知道的还是冷艳

    的死活。这个突发事件仿佛火上浇油，把他搞得心急火燎汗流浃背。齐健为了给自己降降温，冲了个凉水澡，便急急忙忙打车去了医院。

    薄警官和他的助手已经走了，苏醒室门前椅子上坐着两位武警战士。他们发现齐健在门口徘徊，立即站起来盘问：“你是谁？来这儿干什么？”齐健说：“我看看冷艳脱离危险没有？”“你是她的什么人？”“朋友？”“你叫什么名字？”“我是齐健。”

    一个小战士走到楼梯口，立即给专案组打电话，他的声音非常低，可能怕齐健听到：“薄队长，一个叫齐健的说是冷艳的朋友，来打听冷艳的情况。”博队长：“你们先拖住他，我马上过去。”

    这时那位到血库取血浆的护士从苏醒室出来，看到齐健，非常关心地走到他跟前说：“您放心吧！冷艳的手术虽然很复杂，但是很成功，现在还没有醒过来，可是各项指标都比较平稳，不会出现意外的。”齐健心里一块大石头好像突然落地了，感觉轻松多了，情不自禁地自言自语：“谢天谢地！谢天谢地！”

    两位值班的武警战士上前阻拦：“对不起！护士，专案组特别嘱咐禁止医护人员向外人透露伤情。”护士辩驳说：“他不是外人，他是伤者的男朋友。”小战士说：“我们领导特别嘱咐我们：禁止医护人员向任何人透露伤者的现状。如果是她的家人来了，必须立即向专案组报告。”

    齐健急忙说“不必了！知道她被救过来了，我就放心了，我马上走。”战士马上阻拦：“你先不能走，博队长听说你来了，他找你有事，你必须等他。”“太好了！正好我要和他好好唠唠，省得我明天还得去公安局。”

    薄队长来了之后，齐健仿佛见到亲人，急忙跑过去，拉着薄队长的手说：“神探波罗，我正想和您好好谈谈，给您提供一点破案线索。尤其是请您帮我解决燃眉之急——找到我的摩托和邮件。”

    老警官把齐健拉到椅子跟前，和颜悦色地说：“那好吧！咱俩好好唠唠。”

    齐健说：“我回花园小区找车，一位老大爷说他昨天下午在小区大门口看到一个慌慌张张推摩托车的人。我仔细想了想，这个人我也见过。那是我给冷艳送快件上楼时碰到的。我上楼，他下楼，而且他下楼的速度非常快，几乎是跑下去的。他戴个墨镜，鸭舌帽压得低低的，和老大爷说的那个人一模一样。这个人给我和老大爷的感觉是一样的——紧张、慌乱。您说，这个人是不是凶手？”

    薄警官慢声拉语地说：“这是一个非常严肃的问题，我怎么能轻易下结论呢？不过发现一点线索都要经过调查研究深入分析，不能听风就是雨。”

    齐健沮丧地说：“看来您还是不相信我呀！”

    薄警官面无表情地岔开这个话题：“小伙子，咱们先不讨论这个问题。有一件事我还是没弄明白。”

    “什么事？您说，我一定有一说一，有二说二，都到这个份上了，我是全力以赴配合破案。”

    老警官紧紧地盯着齐健的眼睛问：“你到底认不认识冷艳？”

    “认识呀！我经常给她送快件，可是我们很少说话。总是千篇一律的套话：‘您是冷艳吗？您有快递。家中有人吗？’‘有，送来吧！’我到她家后按门铃，她把门开一半，我把邮宝递给她，她签完字，‘砰’地关上门，我就下楼了。”

    “就这么简单？”“是的，从来没多说一句话。我觉得她是一个非常傲慢的公主，对男人怀有极端戒备心理，也许她太自恋了吧？要不然她就是有恐男症。”

    老警官非常严肃地说：“小伙子，你还是对我实话实说吧！你第二次到医院对我们的值班战士说，你是她的男朋友，可是你为什么对我始终不承认呢？”

    “咳咳！您这位神探，这样简单的问题还需要问我吗？我要不说我是她的男朋友，你们的人还不得把我撵走哇？我为了达到目的，不得不撒谎。”

    “你要达到什么目的？”“我就是要知道，冷艳救没救过来？她要是活着，能说话就一定会证实我不是凶手？如果她没救过来，我起码也要背一段黑锅，直到你们抓到真正的凶手，我才能够彻底解放，您说是吧？”

    老警官没有表态，沉默不语。

    齐健说：“我现在最需要解决的问题，就是希望你们尽快地帮我找到摩托车和邮包。哪可是我的饭碗呀！没了这个工作，我靠什么活呀？”

    老警官一看这小伙子磨磨唧唧地翻来覆去还是那套话，也问出什么新内容，也就不再追问了。他说：“现在天也不早了，你先回去吧！别忘了，明天九点前到局里刑侦科找我，例行一下手续。”

    “还得去呀？有什么问题，今天晚上都解决不行吗？我明天要全力以赴找车和邮件。”齐健很不耐烦

    老警官说：“没办法，你必须配合我们工作。”

    苏醒室出来一位医生问：“哪位是冷艳家属？”薄警官说：“到现在我们还没有找到家属，我是公安局负责这个案子的，有什么事？您跟我说吧？”医生说：“伤者失血过多，现在还要接着输血，可是我们打了好多次电话，血库AB血已经没了，希望您们尽快找到她的亲人，给她输血。”

    齐健急忙说：“我就是AB型的血，先抽我的吧！”

    “太好了！解决了燃眉之急。”医生把齐健领走了。

    两个小战士说：“真是个好人！”

    老警官望着齐健的背影，自言自语：“难以琢磨。疑点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