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钱能使亲情变质

    冷艳二叔没完没了地纠缠冷艳，逼冷艳还三十万。聪明的齐健觉得这里有问题，就动员冷杰去监狱见她爸爸，核实这个问题。冷艳万般无奈，违心地答应去监狱见她最不想见的人——她的爸爸冷福才。

    齐健在冷艳去监狱之前，在网上查了见犯人可以带去的物品、食品。他也没有征求冷艳的意见，就买了很多东西。冷艳看了很生气，她说：“我早就告诉你了，我和他是不共戴天的仇人，你为什么还要给他买这么多的东西？”善良的齐健，苦口婆心地劝妻子：“不管怎么说？他是给你生命的人，他对不起你妈妈和你，已经受到法律的制裁。你去探监一定会引起他极大地震撼，你给他点亲情，对他接受改造有好处。”

    冷艳丝毫没有被说服，她说：“要不是他弟弟没完没了地来要账，我说什么也不会去看害死我妈妈的人。”

    冷艳到监狱隔着玻璃窗见到脸色苍白，双目无神的冷福才，冷她没有丝毫恻隐之心。冷福才看到女儿非常吃惊，眼泪夺眶而出。他拿起电话，哽咽着说：“孩子，爸爸对不起你！我没想到你能来看我。”冷艳并没有为之感动，冷冷地说：“你做梦也没想到有今天吧！我和你实话实说吧！我不想你，也根本不愿意今生今世见到你，可是你弟弟逼我非见你不可。”

    冷福才非常吃惊：“我弟弟？冷福贵？是他逼你来看我？太意外了！他会惦心我？”

    冷艳问：“你什么意思？我听不懂。”

    冷福才说：“我和他有十几年没来往了，为了钱恩断义绝。”冷艳非常失望，她问：“难道你真的借他五十万？只还二十万？还有三十万你一直没有还他？”

    “你说什么？我借他？还有三十万没还？”冷艳说：“是的，就因为这三十万，他总来我家，逼我替你还这三十万。”

    冷福才双目圆瞪，惊诧得站起来，大声喊道：“岂有此理！我借他钱？倒打一耙！”室内的狱警把他按坐下，制止他大声喧哗。冷福才放低声音说：“孩子，你二叔就是个臭无赖。那些年，我在城里做买卖，挣点钱，他三天两头来找我诉苦，每次来我都给他点。有一年他说他买了几头猪，要盖猪圈，朝我借了十万。过了好多年不但没还，又说要建砖窑，还要借三十万。我告诉他我没有钱，他就和我翻脸了。从那以后，我俩再也没有见面。他现在看我进了监狱，竟敢去敲诈你！太可恶了！孩子，你千万别搭理这个臭无赖！”

    冷艳听了明白了真相，就放心了，可是她还忍不住挖苦冷福才：“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听你说真话。”

    冷福才伤心地说：“孩子，你恨我，我能理解，我的确对不起你们娘俩儿。为了钱，我上了荣海华的贼船，逼死了你妈妈，也害了你。我在监狱这个阶段认真反省了我这前半生的所作所为。我承认我不是好人，我能有今天是老天爷对我的惩罚，罪有应得。想当年，我从上学那天起，就和你妈妈在一起。在初中二年级的时候，我就和你妈妈好上了，中学毕业后，我上高中了，你妈妈说什么也不考高中。那时咱家很穷，你妈妈说：‘我在家养鸡、养猪供你念书。’我在高中那三年，没少花你妈妈的血汗钱。其实她比我学习好，她要上高中百分之百能考上大学，你聪明都随你妈。可是我进城以后，就瞧不起你妈妈了。在加上荣海华的花言巧语的蒙骗和别有用心的挑唆，我对你妈妈越来越不好。后来荣海华窜逗我给你妈买人寿保险，我丧尽天良，逼死你妈妈……”

    冷福才说不下去了，眼里含着泪花，看来他是真的忏悔了。冷艳虽然感到他讲的是真话，可是她却不知道怎样对她恨得咬牙切齿的人如何表态？沉默片刻，冷艳突然冒出一句：你不是和荣海华志同道合，配合默契吗？”

    冷福才接着解释道：“这些年我什么都听她的，可是这个蛇蝎女人到关键时候就现了原型。他儿子作案后，他把一切罪过都推到我身上，你妈妈死的事也是她周腾出来的。要不我也不能判这么多年。”

    冷艳听到这里，实在忍不住说了一句：“多行不义必自毙，所有害人者都是以害人开始一害己告终，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不过我还真得谢谢你，告诉我冷福贵是什么样的人了。”她放下电话刚刚要走，看到冷福才掩面痛哭，她心软了，告诉狱警：“请您告诉他，我拿的那些东西，不是我买的，而是我爱人买的。”冷艳看到冷福才走出接见室，她才离开。

    齐健回来后，冷艳告诉他，冷福贵再来逼债，一定不要搭理他，冷福才根本没有借冷福贵一分钱。她把冷家俩兄弟的恩怨情仇讲给齐健后，齐健非常有感触地说“钱这个东西没它真不行，可它却是万恶之源，它能使亲情、友情、爱情变质，能使亲兄弟反目成仇，能使夫妻分道扬镳。你爸爸和你二叔、和荣海华就是两个最明显的例子。”

    从此后，冷福贵再来逼债，都被这小两口给轰出去了。

    可是，为钱而来的人还是络绎不绝。他们要钱的理由花样翻新，不过目的都是一个，人品毫无差异。

    最让人感到意外的是齐健的妈妈张丽娜的到来。齐健前几次见到这个大老板妈妈，都是那么盛气凌人，可是这次见到张丽娜却是低三下四。尽管齐健和冷艳对她非常冷谈，可是她却唠唠叨叨说起来没完没了。

    她拉着冷艳的手，看着齐健的，极度热情地说：“你们这两个孩子呀！怎么把妈妈当外人了！结婚也不告诉妈妈一声，我听说你们结婚之后，非常着急。我就这一个儿子，办喜事亲妈都没到场，这是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 。”

    齐健冷冷地说：“我们亲人全都不在世了，在加上我们一贫如洗，所以我们没有举办婚礼，结婚登记后我俩在这屋里，跪在地上，向着西方，给爷爷奶奶爸爸磕了三个响头，只有电视里的人们才是我俩结婚的见证人。”

    张丽娜现出非常悲哀的样子说：“孩子，妈妈的确对不起你！让你的婚姻大事办得如此冷清凄凉，都是妈妈不好。可是你不知道妈妈的难处，你知道吗？自从你爸爸出事，妈妈是怎么熬过来的吗？”

    齐健说：“我清清楚楚地记得，我过生日那天，爸爸被警察抓走的。奶奶一直说是我五岁的生日。其实，不是我五岁，那年我已经八岁了。我现在明白奶奶为什么要瞒了我的岁数，她就是强调那年我很小，所见所闻都不太准确。其实就是要我忘掉你那些对不起我爸爸的丑事。八岁的孩子已经懂事了，我清清楚楚地记得，你和我爸爸经常吵架，我也知道都是因为那个王建国，而且我亲眼看到你和王建国在床上干坏事被我爸爸抓到的情景。我爸爸被抓半个月就莫名其妙地死在监狱，听我奶奶说是你不让追究，不让验尸的，因为你心里有鬼。”

    张丽娜哭了，哭得非常伤心。她悲悲切切地说：“儿子，你现在已经结婚了，有些事我不该再瞒你了。你奶奶、你爸爸和你真的不知道事情的真相，所以你一直不肯原谅妈妈，到现在你还非常恨妈妈。为了解除咱们母子之间的误会，我从头到尾给你讲讲这些陈年往事。”

    齐健刚想打断她的谈话，不想听她的谎言。聪明的冷艳觉得也许能在她的故事里获得真相，解除母子之间的误会。于是说：“既然妈妈要讲出真相，把话说明白，咱们就仔细听听吧!”齐健觉得冷艳说的也有道理，就没提反对意见。

    冷艳让张丽娜坐在沙发上，还给她倒了一杯水，非常温柔地说：“您讲吧！”

    张丽娜故意陷入深思，她说：“你爸爸、我和王建国是医大的同学，而且是非常要好的朋友，你爸爸和王建国同时爱上我了。毕业后我和你爸爸结婚了，可是我们仨仍然保持好朋友的关系。1990 年我生了你，所以我一直没有有上班。他俩都被分配到市中心医院工作。1995年他俩同时辞职办了济世制药厂。你爸爸在大学时就是非常出众的高才生，又有你爷爷传授的特殊医药知识，所以他自然而然的当了厂长，负责全面工作。王建国是他的助手，主管生产这一摊。由于他俩配合默契，选项正确，所以药厂越办越红火，声誉越来越高，发展很快。你四岁那年，你爸爸说药厂人手不够就让我到药厂上班，主管财会这大滩。我们三个人配合默契，药厂办的顺风顺水。在省里很有名气。可是有一天王建国找我，单独和我谈话，他说：‘你知道我为什么到现在还没结婚吗？’我说：‘你的眼光太高了，没遇到合适的呗。’他说：‘我早就遇到合适的人了，可是被我的好朋友捷足先登了。’我追问这个人是谁？他说是我，当时把我吓蒙了，我告诉他：‘我是有丈夫有孩子的人，你可千千万万不要有非分之想！’他说你要同意做我的秘密情人，我就让他多活几年，否则我可以让他不出一个月就在人世间消失。我苦苦相劝，他一句也不听。为了你爸爸的命，我违心地做了对不起你爸爸的事，成了王建国的秘密情人。我和王建国的关系到底被你爸爸发现了。他俩十来年的好哥们儿因为这事大打出手。你爸爸下狠心把他开除了。可是王建国不死心，用你爸爸的命来要挟我，我不得不从，仍然保持和王建国那种见不得人的关系。我和你爸爸的关系就越来越恶化了。王建国和我提出一个要求，说你爸爸让他回药厂，他就保证你爸爸不死。你爸爸说：‘好吧！我让他回来，看看他到底要干什么？’王建国回来不久，有一天他告诉我：‘有一个针剂的消炎药本来不用做过敏试验的，可是他发现这个药出现了问题，如果不做过敏试验，有的人打上会立即死亡。他说这药已经发出好几百箱，而且发往外省，无法招回。我听了以后吓坏了，就急急忙忙告诉你爸爸，你爸爸说他亲自看的配方，亲自监工下料，而且亲自检查的说明书，不会有问题的。可是没出十天，本市的一个区医院一个患者注射这个药，因为过敏抢救无效死亡。第二天你爸爸就被捕了。还不到半个月，你爸爸就死在监狱了。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的。我被你爸爸突然离开人世而悲痛欲绝。”

    齐健追问：“既然你和王建国的关系，是你被逼不得已的事，那我爸爸去世还不到一个月，你为什么就嫁给王建国了呢？”孩子，你那时还小，怎么能懂得世事的艰辛。你爸爸去世后留下一个乱摊子，我一个弱女子，怎么能撑得起天上掉下来的灾难？我们的药厂被罚得倾家荡产，只得停工，王建国借机掌握了药厂大权。而且逼我和他结婚。他说：如果我不从，他会让齐家这棵独苗去见他爸爸。妈妈是为了你才违心的把你扔给你奶奶，嫁给了王建国。”张丽娜说到这里声泪俱下。单纯善良的冷艳也陪她掉泪。

    张丽娜非常会煽情，她说：“儿子，你长大了，也结婚了，妈妈不想和王建国再过那委曲求全的生活了，妈妈想回到你们的身边，你能收留妈吗？还有，济世药厂的法人还是我，你爷爷那笔钱到了，咱们扩大再生产。妈妈有多年治理药厂的经验，有钱之后，咱们的药厂一定能成为全国最大的药厂。”

    这时张丽娜的手机响了，她接完电话说：“厂里有点急事，我必须马上回去。”说完匆匆忙忙地走了，齐健什么也没说，就连屁股都没抬一抬。冷艳客客气气地把她送出楼。

    冷艳回来之后说：“亲爱的，你这么善良的人，怎么不被你妈妈的遭遇而感动呢？”齐健说：“傻丫头，你真的被她编造的故事感动了吗？”“难道你不相信她说的事吗？”齐健说：“谎言编得再动听也会露出马脚。她最后办药厂的话才是她今天来的目的。你好好想一想，以前我们去她家别墅，看到的是她的本色。她和王建国到底谁说了算？我们一目了然，她是家中的女霸王，一切都是她说了算。王建国在她面前是唯唯诺诺俯首称臣。跟本不像她说的那样，她一切都是不得已而为之。所以我们绝对不能轻信她的谎言。”

    冷艳顽皮地指点齐健的脑袋说：“你这个大脑袋的确是特殊材料制成的，小女自愧弗如。”齐健笑着一把把冷艳搂在怀里说：“你这个小脑袋瓜儿，装了一下子哄老公的美词。我可敬告你，在外人面前可不许这样夸我，让人家笑话。亲爱的，今天这个女霸王已经有意识地透露，我爸爸被抓，死在监狱一定与王建国有关系。”

    冷艳问：“大侦探，我实在不明白，她嫁给王建国这么多年，她为什么要有意识地向您透露这个问题呢？难道他们夫妻感情不好？”“你要懂得，拜金主义者在金钱和感情之间，要他们二选一的话，他们一定选择金钱而抛弃感情。现在满城沸沸扬扬传我，一个穷困潦倒的快递小哥一夜暴富成为亿万富翁。王建国、女霸王听了能不动心吗？他们一定要千方百计抢夺这笔财产，所以今天她来，就是他们为抢夺我爷爷的遗产拉开序幕。我把爷爷的事办完以后，我就全力以赴追究我爸爸死在监狱这个疑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