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不计前嫌处理后事

    齐健立即给殡仪馆打电话要车，把张丽娜的遗体送到殡仪馆。他和冷艳出来，到寿衣店给张丽娜买了一套最贵的寿衣，还买了有关祭奠的物品。之后又回到殡仪馆，给张丽娜的遗体换寿衣。因为尸体已经僵硬，非常不好穿。冷艳很怕死人，不敢到跟前。齐健在殡仪馆工作人员的帮助下，费了好大的劲才把寿衣换上。之后又买了比较贵的骨灰盒。

    这一切办完之后，他俩回到药厂，把这件事告诉给李飞鸿和林曼妮。

    齐健说：“我和妈妈的恩恩怨怨，二十八年了，现在终于画上了句号。说句老实话，我对她始终没有好印象。在我童年的时候，她不太管我，一直是奶奶照顾我。我妈妈每天都在精心地打扮自己。她和我爸爸也是若即若离的，有时我还能听到他们争吵。我爸爸去世后，时间不长，我就再也见不到她了。我上大学之后，奶奶患重病，我找过她一次，可是她对我极其冷漠。当我知道我爸爸被他和王建国陷害的真相之后，我就把她看做是不共戴天的仇人。现在，她为了我把自己判了死刑，说明她还保留了一定的人性和母爱，因此我现在把她当做母亲来安葬。”齐健低下头，捂着脸，哽咽说：“现在我的亲人，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全都不在了……”

    李飞鸿搂着齐健说：“孩子，还有我们，我和你黄姨就是你的爸爸妈妈。”齐健抬起头，泪眼迷蒙，非常真挚地说：“是的，我还有两位引以自豪的科学家的爸爸妈妈，还有能和我同甘共苦的好爱人冷艳。我们一家人的努力，一定会给我国千千万万的癌症患者带来福音，我们的产品问世以后，一定会挽救千千万万同胞的生命。”

    冷艳说：“有关安葬的费用，我都从咱俩的存折里取出来了。你看看还需要买什么？”她把手中的祭奠备品详细列表递给齐健。齐健看来之后夸赞冷艳：“你想得很周到很全面。”

    冷艳说：“我已经打电话通知妈妈的表姐了，告诉她明天的送葬时间。”

    第二天一大早 ，齐健冷艳就到了殡仪馆，张丽娜的娘家人和王建国的亲属来了很多。齐健谁也不认识，这些人谁也没见过齐健。他们之所以闻风前来参加张丽娜的葬礼，都是要见见这个全市闻名的亿万富翁。套套近乎，期望日后借借光。

    在这个葬礼上，张丽娜的傻儿子出尽洋相，他把这个仪式当做一场游戏，胡言乱语，洋相百出，气得他大姨打得他大哭大叫。

    尸体火化之后，齐健和冷艳俩人蹲下来，把骨灰往红口袋里装时，小傻子跑过来抓起一把骨灰，扬到冷艳头上。齐健马上帮助冷艳清理头上的骨灰，小傻子趁机把筛子端起来，用力把骨灰扬得满天飞。

    张丽娜的表姐把小傻子拉过来，连掐带踹，打得小傻子叫苦连天。她大声喊道：“造孽！造孽！”

    冷艳实在看不下去了，用力地把小傻子拉到自己身边，阻止老太婆打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傻孩子。

    齐健很冷静，什么都没说，把地上能捡起的几块骨头抓起来，放到口袋里，扎上口，放进个骨灰盒。

    这场葬礼使人看到了罕见的场面——小傻子大作大闹，老太婆大显神威，参加者无动于衷，齐健冷静面对。

    一切处理完毕之后，齐健把参加葬礼的人用事先租用的大客车，拉到市里一家大酒楼，摆了四桌，招待这些素不相识的所谓“亲朋好友”。

    齐健冷艳和张家人代表：张丽娜表姐吴书敏、叔叔张贤良、堂兄张天逸，王家代表王建国哥哥王建华，姐姐王玉香，大伯王宏世，坐在一桌商谈一些具体问题。

    结论是：

    一、 别墅所属权是王建国儿子王红宝的，由王建华代管，征求王建国意见是出租还是出卖？

    二、 王建国的所有衣物由王建华统一处理；

    三、 收养王洪宝的人家，可以享用王洪宝所属的一切费用和衣物。（王家人为此争得面红耳赤，最后由王洪宝姑姑王玉香收养。）

    四、 因为张丽娜拖欠吴淑敏多月工资，张丽娜所有衣物和首饰由吴淑敏任意挑选，

    五、 张贤良和张天逸有权处理别墅中的剩余物品。

    在处理这些问题时，充分暴露了张、王两家人贪得无厌的嘴脸。

    这一切都处理完毕之后，齐健和冷艳筋疲力尽地回到药厂。忙忙活活地处理这两天应该处理的工作。

    晚上回到家，冷艳提起王红宝非常担忧。她说：“今天我算领教了妈妈表姐的厉害，她对红宝的打骂实在是惨不忍睹，这几个月红宝受的虐待可想而知。我担心他到他姑姑家也会遭此厄运。”

    齐健说：“对一个十八岁的智障人，如果是为了钱而收养，他们绝对不会对他献出爱心的，红宝如果太受气，我们就得把他接回来。可是我们不能主动要，他们会误会我们是为了他的钱。”

    冷艳说：“妈妈临走前最不放心的是红宝，所以她恳求你照顾红宝。我估计他们一定会有告饶的那一天。到那时，我们想办法解决红宝问题。”

    不出所料，还不到一个月王红宝被他姑姑送到制药厂。王玉香滔滔不绝地诉苦：“这个小傻子简直就是个瘟神，把我家搞个沸反盈天，十八岁的大小伙子，身材魁梧，力大无穷，破坏力惊人，敢和我家的牧羊犬搏斗。他不仅傻，而且疯，上来那疯劲打人、挠人、咬人。你们是他的哥哥嫂子，你们管吧！我实在无能为力了。”被折腾死去活来的王玉香把王红宝扔下就走了。

    冷艳在在王家做保姆期间，了解王红宝特点，他最喜欢看动画片，所以回到家里之后，她打开电视调台，找出动画片给他看，他才能消消停停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晚上为了防备红宝作闹，齐健和他睡在大屋一张床上，冷艳自己在小屋。因为红宝已经是成年人了，为了防止意外，每天晚上，冷艳都要把小屋的门反锁上。

    白天，齐健雇一位六十多岁的刘大爷照顾红宝，这样总算安顿下来了。可是年轻的小两口也不能长期分居，齐健就在小区租了一个两室一厅的屋子，让红宝和刘大爷住了进去。

    这位刘大爷是一位退休小学教师，老伴去世多年，和儿子儿媳住在一起。儿媳非常不孝，常常在家指鸡骂狗，还经常和丈夫吵架，刘老师一忍再忍。通过熟人介绍，他来照顾红宝，解脱了在家的烦恼。

    这位当了几十年教师的老人，虽然没接触过智障人，但是他非常有耐性，结合他多年教小孩子的教学经验和智障人的特点，他探索出开发王红宝智力途径。他首先让红宝接纳他、喜欢他。老爷子用各种各样的游戏吸引红宝，让他产生兴趣，尽量减少他因为烦躁而又作又闹。刘老师买了一些开发智障人智力书籍，不断探索，终于显出了一定的效果 。

    齐健看到这惊人的变化，非常感谢刘老伯，所以他每月给刘老先生5000元，生活费在外。老爷子说什么也不要这么多。他说：“我和红宝的生活费有2500元足够，这5000元什么都够了，不必额外再给了。”可是齐健坚持给老爷子5000元工资，并且还给他买了一个笔记本电脑，为了老先生查资料方便。

    街坊邻居和要好朋友劝齐健：“王红宝这么大的开销，你应该让王家拿。他家的别墅每年出租费十来万，为什么不向他们要呢？”齐健解释道：“在我爷爷的遗嘱里有一部分钱是做慈善用的，红宝是在捐助类型之内的，何况他还是我妈妈的孩子，我有责任管他。”

    齐健的大公无私是人人皆知的，巨款捐助，高额的员工福利待遇，是令人震惊的。可是他和冷艳却一直过着普通市民的生活。仍然住着六十多平方米的旧房子，车也是最廉价的不到五万元的二手车。夫妻俩几乎不在外面吃饭，在单位和员工一样吃工作餐，或者回家做最简单、最普通、最便宜的菜饭。衣服也没有一件是名牌。

    齐健的大方有时令人不解，当钱刚刚到手的时候，他竟然拿五万元还快递公司。公司领导以为他算错账了，会计拿出底册子给他看，解释道：“公司替你垫付的赔偿款是27000元，摩托车6900元，总计33900元，你已经交了6000元，还差27900元，你怎么要交50000元呢？”齐健说：“我丢了快递件，给公司造成的名誉损失很大，所以我只能用钱来弥补。”

    受过齐健资助的困难户，把齐健的助人为乐事迹宣传出去之后，有些唯利是图的人，就想千方百计地从齐健这里骗钱花。

    有一个不务正业的小地赖子，听说齐健养个同母异父的傻弟弟，就绞尽脑汁编出一个催人泪下的故事，来找齐健认亲。

    一天中午，一个个子不高，二十多岁的小伙子敲开齐健办公室的门，一进屋，扑通一声给齐健跪下了，声泪俱下地说：“哥，我是你的亲弟弟，我叫齐康。”齐健愣了一会儿，把他扶起来问道：“你叫齐康？你是我弟弟？你说说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小地赖子说：“我家住在天津市，我妈妈是一个大酒店的领班。爸爸常常出差住在那个大酒店，一来二去就和我妈妈好上了，后来生了我。他说他大儿子叫齐健，给我起名叫齐康。因为爸爸那时还没有和你妈妈离婚，就一直没给我妈妈一个名分。可是爸爸很重情义，每月给我妈妈和我一些钱。每到天津出差都回到我和妈妈身边，三口人其乐融融。后来爸爸突然不去了，也不再给我们钱了。妈妈想爸爸整天哭天抹泪的，后来得了重病，不能再上班了，我不得不到处乞讨，维持我们母子的生命，妈妈让我到东北找爸爸，可是我们连路费都奏不上，所以来不了。后来听说爸爸死了，妈妈彻底绝望了，病情就给更严重了，现在已经病危。前些日子，我们在电视上看到你的事迹，妈妈让我来找你。哥，你就帮帮我们，让我妈妈熬过这一关吧！”

    齐健并没有被这花言巧语搞蒙，就和颜悦色地问道：“你今年多大了？你是哪年哪月哪日生的？”这一问，小地赖子可就张口结舌不知怎么回答了？他想了好一会儿才说：“我今年二十五岁，是199几年了？一着急还真的想不起来了，我的生日是五月节那天。哥，你看看我多可怜！我家里的妈妈眼看快要咽气了，你就帮帮我们吧！”

    齐健接着问：“你是土生土长的天津人吗？”“当然，老弟在天津生，在天津长大，从来没离开过天津。”齐健忍不住开始调侃这个小地赖子：“我怎么听你说话满口都是大碴子味呢？是纯正的东北口音。”小地赖子有点忘乎所以，嬉皮笑脸地说：“我是窜种了，咱爸不是东北人吗？”

    齐健继续问：“他常住在天津吗？”“当然常住了，1998年他在天津一直住了半年多，过完99年春节他才会东北。”

    这段话彻底露馅了，因为1999年春节，齐健爸爸已经去世好几个月了。

    齐健给冷艳发个短信：“我这里有个骗子，报案！”

    十分钟以后110到了，几名警官问明情况要把他带走，他仍然默默叨叨地说：“齐大老板你可真不够意思，哥们儿就想在你这里弄点钱还赌债，你不想给就拉倒呗！干嘛还叫来110的警察呢？听说你能养一个同母异父的小傻子，我才慕名而来。你不配成为一个善人！心狠手辣！”回过头来问警官：“我又没犯罪，凭什么抓我？”警官义正言辞地告诉他：“你已经犯了两项罪，编造谎言冒充齐健同父异母的弟弟来骗钱，虽然未遂，但是你却不打自招说还赌债。细节问题到公安局再说。”

    骗子被带走了，齐健非常感慨地对冷艳说：“钱这个东西可真有魔力。有的人中了魔毒就会铤而走险，为了巧取豪夺，有的人自投罗网，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