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种细腰长脚的蜂么？”玉霞一听就急了，连忙问我。

    “是那种，”我肯定地说，“我还踩死两只呢。”

    “那蜂最毒！锥上一根刺就不得了，还别说是十八根了！这个汪兵，干个啥事都毛毛燥燥的。”

    “说来他也是好心，想要给建设补一下身体。”

    “星雨，帮我往灶里浇点水，把火压住。”玉霞将妞妞背在了背上。

    我连忙问：“玉霞组，你这是――”

    “到你们那去呀。”

    “你给我挤一点就行了……”

    “不行，星雨，你走得急慌慌的，路上洒了就麻烦了，再说，一点怕是不够用的。还是我去吧，随用随挤！”

    “那就麻烦你了！”我感激地说。

    “这不是给我客气的时候。走吧！”

    玉霞见我已按她的吩咐做了，就走出门来，匆匆将门关了，和我一块朝庙里赶去。

    欧阳见玉霞来了，就迎了上来，玉霞向她摆了手，意思是不要客套了，就把妞妞解了下来，欧阳赶紧抱了过来。

    玉霞问：“他人呢？”

    “睡到床上去了，费了好些口舌才把他诳睡下呢，非要去焙那些蜂蛹。”隽怡对玉霞说，她见妞妞出了好些汗，脖子上的痱子都有些红了，忙说：“星雨，你陪玉霞姐去，我给妞妞洗个澡去。”

    玉霞点点头，说：“还没帮上你们忙呢，就要你来忙乎了！哎，欧阳妹妹，水不能太凉。”

    “我知道，我给她烧热水。”

    我们走到汪兵建设住的屋里，玉霞招乎了正在忙着清理自己小药箱的可儿一声，就走到汪兵床前，她解开衣襟，露出丰满白净的ru房，像是要给汪兵喂奶似地弯下腰去，也不言语，对着那张肿脸一挤，一股白色的液体直淋到汪兵的脸上，玉霞又用手指给他轻轻抹开，这才轻轻的问：“汪兵，怎么样，好点不？”

    汪兵不说话，只一个劲儿点头。

    可儿见几个男生紧盯着玉霞看，脸一下子红了，瞪了他们一眼，忙给玉霞掩了掩衣襟，又朝他们喊了声：“看什么看？”

    玉霞却说：“愿看让他们看去，俗话说：姑娘是金奶银奶，生了孩子就是猪奶狗奶！”

    那几个男生红着脸走了。

    “玉霞姐，你的奶还是这么好呀？”可儿见玉霞的衣服都被奶汁浸湿了一大块，又问。

    “本来已经回了，妞妞都不够吃的，前些天吃了星雨和汪兵送来的兔子和鹌鹑，又下来了。我的命贱。”

    “这下我们妞妞就不愁吃的了。”可儿高兴地说。

    说话间，欧阳已给妞妞洗好了澡，抱着她走了过来，她的衣服一定也给洗了，身上裹着条果绿色的丝裙，不知是那个女生箱子里的存货。妞妞的头上和脖子上，全擦上了白色的痱子粉，手里拿着一个用手绢迭成的小老鼠，兴致勃勃地玩着。门莉不知从哪儿翻出一根棒棒糖，笑眯眯地递到妞妞手中，又教她去吮吸，小丫头尝到了糖的甜味，扭头把小老鼠交给站在欧阳身边的娟娟，一心一意吮起糖来。

    娟娟惊奇地说：“哟，妞妞，你知道是阿姨迭的小老鼠呀，真聪明。”

    欧阳说“瞧这双水灵灵的眼睛，长得跟玉霞姐一个样！哎，玉霞姐，妞妞现在还是只吃奶么？”

    “上次可儿妹妹给我讲了以后，我就试着给她添点饭什么的，但她却不爱吃，白糖又买不到。”

    玉霞说着，又去看汪兵，见脸上已经干了，又朝上面挤了些奶。

    妞妞看到妈妈的举动，不依了，把糖从嘴里拿出来，叫道：“妞妞的奶奶，猪猪不能七！”

    大家都笑了起来。

    玉霞笑说着说：“看我妞妞小气的，妈妈有好些的奶奶，‘猪猪’能擦多少，够你吃的！快吃你的糖吧。”

    汪兵的嘴唇一个劲儿颤抖，蓦地把枕巾拉来蒙住脸，哭将开来。

    可儿急了，劝道：“汪哥，你这会儿激动不得，再说，玉霞姐才给你擦了奶，你这枕巾一去不是就擦干了么？别哭啊……”

    玉霞一把将枕巾揭了，说：“男子巴叉的，哭个啥？”又将一股乳汁淋在他的脸上。

    欧阳将妞妞交给娟娟，走到汪兵面前，仔细查看那张肿脸，见那些被蜂蛰后的小孔变大了，还在朝外渗着淡黄的液体，就把我和可儿叫到大厅里：“可儿，星雨，这里就你们两人懂得些医术，你们老实说，汪兵会不会有危险？”

    可儿说：“欧阳姐姐，我以前也碰到过被蜂蛰的病例，但也就是被蛰了一下两下的，这么严重的病例，却是没碰到过。”

    我叹了口气说：“欧阳，我算什么懂医术呢，只不过看过几本书而已。山民中是有用人奶治蜂蛰的说法，也确实有效果，但汪兵的伤太重了，蜂毒有时也会要命的。”

    “如果是在医院，你们说医生该如何处理呢？”

    “肯定是输液了，再就是用一些解毒的药。”可儿说。

    “我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还是得弄点药回来，这样吧，到区上太远了，等汪兵好了再去吧。我们现在就赶到公社去，到卫生院开点药回来，现在几点了，可儿？”

    可儿抬起胳膊看了看表，说：“快五点了，现在就走么？”

    欧阳沉思着，公社所在的高坪镇离我们这儿足足有八十里，又全都是山道，是得要好好想一下。良久，稍倾，欧阳又说：“到公社八十里路，如果我们一个小时走八里，也得十个小时，办事少算点，两个小时，回来再十个小时……”

    “一共二十二个小时。”可儿接过话头说。

    “如果把汪兵抬上呢，可以省下十个小时，不，抬着人走要慢一些，可以省下八个小时吧。”欧阳细心地计算着时间。

    我说道：“这会儿搬动病人不合适，夜风一吹，路上一颠簸，毒性发着得更快。”

    恒科不知何时站了我们身旁，说：“说是八十里，其实这里面是有水分的，真正勘察下来，也就六十多里吧。我还知道一条小路，要近十几里，现在天黑还早，可以走快一点，一小时就不止八里，而是十多里了……”

    “那好，可儿你留下，万一有个啥事好处理。我和恒科、星雨去。”

    “不，欧阳姐姐，还是你留下，反正家里啥药都没有了，我在这儿也没多大作用，再说，开药的事，我才清楚，万一确实需要输液，我还可以要求把药带走，你们去，也许人家就不让带了呢！”

    “你今天忙了一天，太累了……”

    “没啥，你不一样在忙么？我们这就去。对了，带个背兜。”

    恒科说：“那就走吧，别再婆婆妈妈的了。我去寻根棍子来。”

    “你说的那条小路危险不？”欧阳还是追着他问了一句。

    “放心吧，没事儿的，我走过多次的……”

    睡在屋里的门莉一定听到了我们要去镇上，忙喊了一声：“恒科，你可得当心哟，不光自己要小心，还要关照下两个小的！”

    “我知道，你就放心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