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温泉边蒸腾着白色雾汽。川南一直跑到跟前，才看见兰儿在水里漂着，他顾不上多想，赶紧跳了下去，将兰儿抱了上来，兰儿浑身赤裸着，瘦削的胸脯上，一对小而尖的ru房骄傲地挺立着，川南将她的衣服抓过来，将姑娘掩住，手朝她腕部切去。兰儿的脉像很浮，像是一片漂在水面上的芦苇。他的手迅速从兰儿的身上掠过，在经过她的小腹时感到一阵刺刺的痛。想深查下去又觉不妥，只得先在她的合谷穴上使劲掐了一阵，兰儿醒过来了，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川南却将她扶了坐起来，把衣服给她裹上，就将双手贴在她的命门处。

    一股持续不断的热流从腰际进入，在兰儿疼痛难耐的小腹部融化开来，疼痛渐渐轻了。兰儿这才知道川南的医术得确是很高明的。这么短的时间，就止住了她的疼痛。按照她的计划，也是要装着肚子痛的，这样，川南肯定就会要查明她的病根所在。到那个时候，不仅有可能治好她那难以启齿的毛病，还会将自己交给眼前这个令她中意的男儿。二姐姐曾知诉她，她就是故意在洗澡时让她喜欢的哥哥看见，继而冲进屋里，将她搂在怀里的……突如其来的月信，让她的计划变成了现实，然而，川南却没有按照兰儿的思路往下行动。一时间，兰儿反而不知应该怎么办了。

    川南见兰儿的脸色已经不像刚才那么惨白了，脉象也趋于正常，知道已暂时将她的痛止住，就站了起来，对兰儿说：“看你，这有多危险呀，这么大的女孩子了，怎么连这点常识都没有？例假来了还练你那摧残人的功，又浑身大汗地跳进这么热的水里，不虚脱才怪！快，把衣服穿上，该回去吃饭了。待一会儿，我再给你调理。”川南将兰儿的衣裤全拿过来，放在她的身边，自己则转过了身去。

    兰儿想撒下娇，想像仙儿姐娇羞地让川南给她解开带子一样，给兰儿穿上衣服，可她终于说不出口，面对面色和谒却透出一种庄重神情的川南，她的心跳得“怦怦”的，无论怎样也开不了口。兰儿在心里骂着自己，无奈地开始穿衣服。

    不知何时，陆仙儿已站在了两人面前，她见兰儿的眼里有泪光在闪烁，轻轻摇摇头，替她擦去，又帮着她将衣服理好，把兰儿那双小手紧紧地攥住。

    刚才的情景，她全都看见了。黑虎招呼川南往这儿跑时，她已起了床，见状就跟了过来。透过枭枭的热汽，陆仙儿见到了兰儿，本想立刻跑过来的她突然多了个心眼。这个世界上喜欢川南的女孩子太多了，立秋，雨鸽都曾主动委身于川南，那个情景陆仙儿无法看见，可面对兰儿虽小但也清秀可爱的身体，川南会怎么做呢？他真的会像他曾告诉过她的那样，替她掩上衣服，不动歪脑筋么？不行，她得试一试……

    “川南，我们回去吧。”

    陆仙儿见川南还望着不远处的一个什么地方发愣，不知在想什么，对刚才自己的小心眼感到有些过意不去，她轻轻拉了他一下，将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投到他的眼里。

    川南根本不知道陆仙儿玩的把戏，他的心中正在思考着兰儿小腹部传来的那种信号，有些挡手，有些刺痛，还有些发麻，女孩子的病是一定的了，但是怎样的一种病呢，他却百思不得其解。这会儿见陆仙儿叫他，忙回过头来，对她说：

    “兰儿的病有些奇怪，我怀疑她体内有淤血，想是……但是怎么会这样呢，除非……”川南贴近陆仙儿的耳朵：“除非是经血没地方流出。懂我的意思吗？等一会儿，你去看一下。”

    陆仙儿说：“你是医生，不会自己去查么？我又不懂。”

    “那个地方不是特殊么？”

    “只要你把自己当成医生就行了。我不会吃这些干醋的。”陆仙儿有些害羞地笑了。

    兰儿见川南给仙儿姐说开了悄悄话，知道是在谈她的病，心里不觉跳得厉害，不由得想，我喜欢川南哥是不是有错呢？她从来没有这方面的知识，心里牢牢记着的只有二姐姐说给她的那些话，喜欢一个人会有什么错呢？她对自己说。拿手拍了拍站在她身边的黑虎。黑虎扬起头来，一边朝她摇着尾巴，一边舔着她的手，这些天来，兰儿已和黑虎混得相当的熟了。

    天已不早了，三人匆匆吃了煮得很香的野猪肉。陆仙儿抢收着将碗筷收拾了，又将剩下的一些汤盛在个带盖的大瓷杯中。然后对还在一旁发愣的兰儿说：“走，兰儿，到窝棚里去，让你大哥哥好好给你检查一下。”

    兰儿的心又跳了起来，这不是自己策划了许久的事么？就这样来到眼前了？她突然觉得心中是那么空得慌，又想到自己的病居然生在那么个地方，不由得连牙齿都打开了颤。

    陆仙儿见她这个样子，以为是她害羞，忙凑在她耳边说：“放心，你大哥哥不是那种人，再说，我也在你身边，你不用害怕……”

    兰儿重重地点点头，心里却说：“我为啥怕他呢？我巴不得能像你那样，把我身上的一切都明明白白地摆在他的面前。我害怕的事，我这个‘石女’能像仙儿姐一样让川南满意么……”

    三人来到那个大一些的窝棚里，陆仙儿从背兜中将那个被手磨擦得铮亮的电筒拿了出来。这是她和川南唯一的一件沾点现代气息的物品，平时根本舍不用，那电池还很亮呢，这会就正好派用场了。

    兰儿娇羞地将自己的裤子除去，钻进了被窝里，等待着，等待着即将发生的一切。

    陆仙儿安慰她说：“好兰儿，别紧张，是病就有办法治疗，你大哥哥的医术真的很高明呢！”

    兰儿点点头说：“仙儿姐，我信，我不怕……”

    陆仙儿将被子揭开一个角，对川南说：“川南，开始吧。”

    川南应了一声，正要伏下身去，却听外面黑虎大声叫了起来。

    川南和陆仙儿相对一视，给兰儿严严地盖住，一起走了出去。

    黑虎朝山洞的方向跑去，不大工夫就带着一个端着猎枪的人走过来，他约摸二十七、八岁的年纪，典型的山民打扮，带着一只金黄色的撵山狗。奇怪的是，黑虎居然和那条黄狗亲热得不得了，大有和人家成亲之势。

    陆仙儿下意识地将川南掩在身后，把弩机操在手里，对准那人的胸膛。

    兰儿也起来了，从窝棚里冲了上去，张开双臂要将川南挡住。

    那人见状站了下来，说道：“别害怕，我不是抓捕组的人，我是大山，是杏花的哥哥，今年秋天，我到过你们那儿的，怎么，你们都认不出我了？”

    大山将那皮賵子揭了下来。

    “哎呀，真是你呀，戴上这个帽子跟变了人似的。”欧阳川南认出了他来。陆仙儿也隐约觉得自己见过此人。是的，肯定是那天自己的心都在怎么解决她和杏花的婚事上，对杏花哥哥的到来没有太在意。

    “是雨鸽和杏花叫我来接你们到我们寨子去的。”

    “哦？雨鸽和杏花？接我们到你们寨子去？有事么？”川南将两个女孩儿轻轻推开，朝前走了一步。

    “看来我们的事你们还不知道。我和雨鸽上个月已经结婚了。现在雨鸽就住在高岩寨。”

    川南一听他和雨鸽已经成亲，心中一喜，对大山的信任也就增添了几分。

    “是这样的，雨鸽和杏花这两天一直都想给你们送吃的来，但抓捕组的人看得紧，还有那些基干民兵，那路都封死了。今天，她和杏花背着背兜出了门，把守在我们寨子的几个知青引开了，我这才有机会来接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