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十三

    川南一心一意地练着功。

    昨晚与陆仙儿的一番chan绵让他好长时间都无法入睡。送走仙儿后，他想了很多，也想了很远。青春年少，正值好年华，他何尚不想与陆仙儿共同渡过一个个chan绵的夜晚。自从走出了内心那个羁袢，就感到自己此生再也无法离开陆仙儿了。有多少时候，看着陆仙儿娇好的面容和动人的身材，内心总会涌出难以拟制的冲动。如果说，以前在见到立秋和雨鸽的身体时，还有一种少男的羞涩，还有一种不能亵渎神圣的思想的话，那么现在，他是那么渴望着能见到仙儿那闪着象牙般光泽的身躯。如果没有兰儿在这里，他想他一定会拉着陆仙儿一起下到那温泉中，撩起热得有些烫人的泉水，抚遍她每寸肌肤。

    但是，他却不能这样任感情如无羁的野马一样狂奔的。那天听到柳飞扬与那个他不认识的知青的对话后，尽管没有了下一步的动作，但川南起码知道，人们并没有放弃对他的抓捕。那天，柳飞扬故意大声地说话，并把雪团和石块砸下来，那是在给他们报信。他从心里感激飞扬，处在柳飞扬那个地步，他也是很难处的。在这样的情况下，川南不得不将主要精力放在如何保存自己和仙儿、兰儿上面。他想再打几次猎，挖几次药，预备下一些必要的食物，再想法将那些毛皮和药材换成钱，然后就回老家去。中国这么大，就没有一个地方供他们容身么？他始终不相信这一点。

    还有爷爷交到他手上的医术，这么些年了，几乎已成了他生命的一个组成部份，和仙儿在他心目里有着同样重要的地位，他无法割舍。自从有了陆仙儿这个心上人后，是真应了爷爷的话，还是别的什么，他觉得自己的功夫的确有了很大的长进。就拿和号脉齐名的检测病的那些方法来说吧，以前根本就不能收放自如，病人痛，自己也痛，甚至病人还没有痛自己就预先感受觉到了，这虽然能发现一些潜在的疾病，但也让自己很难受。尽管每到此时，他总是拿与患者同甘共苦来安慰自己。如今，他却发现事情有了微妙的变化，想给病人探时，就感受得到，探测结束，他身上的感觉也就消失。就好像体内有一个无形的开关似的。川南想尽快找个地方安顿下来，寻一些大块的时间，将这些奇妙的现象和自己的体会整理出来，他早就有过打算，要把爷爷留下的书中所讲讲述的治病方法一一求证，并结合自己的实践用现代语言重新写出来，就算不能对医学做出贡献，起码也能传与后人，让他们在习练时少走一些弯路。从他自身的实践来看，这些东西都是可信也是可行的。

    川南连着将拳法习练了两遍，才转过身来，打算到林边的那块大青石上静坐一会儿。那也是爷爷医术中一个奇特的地方。他们的医术，治疗一般的疾病用药物、针灸、点穴和按摩，要治疗那些疑难杂证，还得靠深厚的内功。而提高内功的办法，除了不断实践外，还需要不间断的习练。静坐在外行人眼里就是在那儿坐着，不知情的可能还哧之以鼻。其实，那个时候川南的体内却进行着剧烈的类似热核反应的活动。以前，川南他们知青点还有许多人时，那些知青见到川南这样静坐，都笑过他，然而，当他们学着川南的模样在春日的田埂上，沐浴着温暖的春阳静坐了不过十多分钟后，就不得不佩服起川南来。这不为别的，田埂上的潮气就在短短的时间内就透过铺在地上的报纸，将他们的裤子全打湿了，凉凉地贴在身上，使他们不得不站起来。而川南却怡然自得地坐在那个湿地上，连一张报纸都没有铺垫。众人有些疑惑，将川南拉起来，却见他坐的地方，土地居然被他坑干了，而他的衣裤却仍是干干的。伙伴们不再笑话川南，而是将他视为异人……

    十四

    川南来到那块石头旁，意外地发现兰儿正痛苦地躺在那儿，左胳膊奇怪地扭转过来，呈现出常人不可能摆出的姿势。她的嘴角痛苦地抽搐着，满头的大汗。川南一下惊住了，这个兰儿是摔着了还是怎的，怎么一下弄成这样了？

    川南赶紧将她扶起来，见她已痛得休克了过去，就在她的人中上掐了起来。这些并不都是装的。跟了后一个师父后，就不再表演下膀子的节目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些带着魔术色彩的节目等，比下膀子要好多了。几年下来，兰儿的韧带又长紧了，刚才，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关节扭下来，竟然痛得昏了过去。

    川南见她缓过了气来，就试着查看她的那条扭转得很厉害的胳膊，知道是脱臼了，就对她说：“兰儿，忍着点，你这是肩关节脱臼，我这就给你接回去。”

    川南将她扶起来，让她坐在那块石头上，轻轻拉着她的那条胳膊，先将它轻轻理顺，接着一拉一推，“喀答”一声，那关节就还了原，手法干净利落。

    兰儿见过川南给牛儿治疗，知道他还会为她按摩，就耐心地等着，果然，川南给她将胳膊接好后，就由轻到重按摩起她的肩部来，那微微发痛又带着点酸胀的感觉说不出的舒服。兰儿眯缝着眼，激动得快要哭了。

    川南并没注意到兰儿的情绪变化，问她道：“你这是怎么搞的，摔着了么？这胳膊怎么扭转成这个样子呢？我还从没见过这样脱臼的呢！”

    兰儿小声地说：“川南，我是在练功呢……”

    川南听他这样称呼自己，多少有些出乎意料。不由得想：这丫头是咋个啦？却没有往深里去想。接过她的话头又问：“你是练的那门子的功？难道这胳膊是你自己……”

    “川南……哥，我不知道仙儿姐给你讲过我的事没有？我跟的第一个师父就天天这样教我练功，在街上表演时，下膀子的绝活很赚钱的……”

    川南生气地站起来，大声说：“那是催残儿童的节目，知道吗？你再这样练下去，这条胳膊都会报废的！”

    兰儿在心头笑了，看，川南是很在乎我的呢！等我把计划全部实施，他也会象对待仙儿姐一样对我么？

    “你说那是第一个师父教你的，那你告诉我，你离开他那么久了，为啥这会儿又想起练这个玩艺儿了？”川南的声音传了过来，把兰儿从那种带着几分得意的心景中拉了回来，忙瞪着一对水汪汪的大眼说：“我，我……我是想万一那一天你不要我了，我还要靠这个混口饭吃呢……”

    川南并没有听出兰儿这中的意思来，见她低下了头去，脸又那么苍白，到底还是不忍心再责怪她了，又给她在肩膀处按摩了一阵。

    经过这么一番折腾，兰儿的内衣都汗湿了，她朝川南妩媚地一笑，说道：“我去洗一洗！”就往温泉去了。

    川南来到灶边，见灶里的火已燃尽了，而肉似乎还不大烂，就坐在灶边继续煮那些肉。

    兰儿一口气跑到温泉边，将衣服尽数脱去，下到热热的水里，尽情地洗浴着。她觉得小腹有些疼痛，开始还以为是跑快了，过一会儿就会好的，可是那疼痛却一阵紧似一阵，这才想起是那该死的月信又来了，兰儿拼命揉着自己的小腹，觉得胀得不行，两年前就鼓出来的那个包块似乎更大了，恶心也一阵阵地袭来，她下意识地将手朝si处摸去，像是要将它捅穿似的。记得跟上第二个师父后，每个月这几天就成了她最不知道该如何打发的日子。怕身份被师父看穿，她只得强忍着，要不就悄悄地躲到一边。好在这个瘦精精的川耗子师父对她的事并不十分留意，再加上那时她的疼痛还不像现在这样难以忍受，总算让她平安地呆到现在。对于自己的病症，兰儿并不知道多少，但一次次钻心的疼痛，一次次似图给体内的东西找个出路的努力，也使她多少明白了自己与别人的不同。如果川南知道这些会不会嫌她呢？疼痛再一次袭来，她觉得有些迷糊，只来得及喊了声什么，就瘫软在水里……

    川南还坐在灶边忙碌着，猎狗黑虎就趴在他的身边。它吃了兰儿给的肉后，肚子里充实，此刻正享受着灶边的温暖呢。突然，它听到了一个什么声音，警惕地站了起来，朝着川南叫了一声，就向温泉的方向跑去。（十三－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