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陆仙儿不再坚持了，随着川南来到堂屋，打开了门，柳飞扬一头就钻进了进来，他警惕地朝外看了看，将门关上，一把抓住川南的手，说道：“川南，什么都不要说了，赶快收拾东西走吧。”

    川南道：“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知道我们来这儿了？”

    “这事说来话长，那天在天坑边上看到雨鸽她们后，王健就怀疑她们是给你送信送粮食的，叫了好些人跟着，来到高岩寨。我也在想，说不定雨鸽和你有联系，怕抓捕组那几个来对你不利，也要求来了。刚才，我在假睡，看见黄昆那小子拿了点什么出去了，就晓得他没安好心，悄悄跟了出来。果不其然！那小子不知给狗吃了些什么，不一会儿狗就睡过去了。”

    “怪不得今天没听到黄儿叫呢，”大山自言自语地说，“后来呢？”

    “黄昆今天晚上就在给我说，怀疑你们在这儿。我一直想阻止他来找你们——如果被他证实了这一点，一定会去告诉王健。后来，我一路跟着他……就到这屋前来了。”

    “黄昆？就是在天坑上面和你在一块的小子？”

    “是他，那天我也听到你们在下面的说话声了。”

    “他人呢？”

    “人？还在外面躺着呢……”柳飞扬将手朝外面一指。

    “什么？你把他给杀了？飞扬，你……”川南急了，柳飞扬要真的为了他将黄昆杀了，不仅救不他，还会把飞扬自己搭进去。

    “不是这样的，那小子有个胃下垂的毛病，我一直都很照应他的，可他一点都不识好人心，反而到王健那儿把我给告了！川南，这事你不用管，这种小人痛死活该！”

    川南道：“飞扬，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在对待我的事上，他并没有错。你想想看，被通缉的犯人，是好东西么？飞扬，你是副组长，要是他出了事，你一样也有责任。还是让我去看一下他吧，胃下垂这病我见得多，不可能会昏迷过去，要是弄出人命来，不光我又多了条罪名，搞不好连你也得搭进去。”

    陆仙儿见川南说得有理，也说道：“大山哥，你就开门让他去看看吧。怎么说川南也是个医生，哪有见死不救的道理呢？”

    大山点点头将门打开来，接过杏花递过来的马灯，和大家一起走了出去。

    雪还在下着，已在地上铺了厚厚一层。灯光所及的范围内，雪花象无数的精灵，在飞舞追逐。刺骨的风刀子一样割着人们的脸。川南不由得一激灵，赶紧放松下来，深深地吸了口气，浑身冰一样凉，但跟着就涌起一阵热流，全身的真气都被激发得运行起来。这也是川南所学功夫中的一种，很管用的。这种办法，他也教给了陆仙儿和兰儿。

    宽大的屋檐下,猎犬黄儿在那里躺着，大山赶紧走过去把它抱了起来。大黄并没有死去，只不知黄昆给吃了什么，已经处在昏迷中了。他赶紧将大黄把到屋檐下的一个草堆旁，让它躺在草上，怕它冻着，又给它的身上盖上了一些稻草。这个黄昆也太不叫话了，打狗还得看主人呢，他到好，直接就给你来了这一手，把狗都放倒了。大山的心中涌起一股火来，要依着他的脾气，肯定会找上门去理论一番的。可这会儿，他还得和川南一起去救那小子。

    大门外的雪地里果然躺着一个人，正是黄昆，川南走了过去，将他扶起来，伸手在鼻前一探，还有微弱的呼吸，就将他抱了起来。他用求助的目光看着大山，说道：“大山哥，这人不能到你家里去，日后要是他咬定你窝藏通缉犯，就麻烦了。你们寨子还有空屋吗？比如库房什么的？”

    大山说：“川南知青，你都不怕，我还怕什么？再说，他是在我家门口出的事，要说脱不了干系，已经是这样了。还是救人要紧，来，把人给我，到我的屋里去。”不由分说将黄昆接过来，抱回屋里去了。

    柳飞扬还是不放心，边走边对川南道：“我说你们还是走吧，那小子不是个人，你就是救了他，也保不住他去告密。等王健他们来了，就麻烦了。”

    “他不是还没有去么？”川南道，“别再婆婆妈妈的了。”

    柳飞扬见说服不了川南，只好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