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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再拔虎牙

更新时间:2019-02-17 10:46:38 | 本章字数:4030

    一应事务安排好,唐寅晟亲自来到了武丁县。

    武丁知县怀正见知州大人唐寅晟光临,急忙出来跪迎:“不知唐大人光临,有失远迎,望大人见谅。”

    “免礼了,都是同僚,不必拘于礼节。”

    怀正将唐寅晟恭恭敬敬地请到二堂上高坐。

    唐寅晟坐下后,怀正就要安排招待。

    唐寅晟抬手示意怀正不必客套:“本官前来是专一恭喜怀大人来了,吃喝放在后面吧。”说着,唐寅晟双手抱拳,向怀正道贺。

    “这,这,下官能有何喜?”怀正一头雾水。

    唐寅晟拿出皇上红批的奏章和吏部的委任书,交给怀正。

    怀正一看是黄缎子布包裹,急忙下跪,双手过顶接了过来。他细细地看了一遍,不由得热泪盈眶,有些哽咽地对唐寅晟说道:“下官何德何能让知州大人如此栽培?”

    “怀大人快快请起。”唐寅晟双手将怀正扶了起来,“此为皇上看中怀大人对朝廷的忠恳和勤勉,意在让怀大人在适合的位置上发挥自己更大的能量。怀大人的升迁与本官无关。”

    “下官自当竭心尽力为社稷。怀正谢谢唐大人了,如不是大人栽培,我怀正也就永远安守武丁了。大人的提携之恩我怀正一定铭记心上。”

    “哪来的这么多官场话,好歹您也算是我唐某的长辈人物了。更何况,你我现在都是同一级别,不分彼此了。长话短说,怀大人应尽快安置和交代武丁县事务,前去述职。卸任手续等有空闲时,再来补办也可以。”

    “但不知何人来接下官之印?”怀正问道。

    “怀大人暂且安排得力助手县丞权作代任吧,具体由谁来接任,待本官回禀知府岳大人后再行定夺。”

    “下官遵命。”

    唐寅晟站起身来:“又下官了,我们已是同仁,不可再如此称呼。本官本想与怀大人把酒一杯,但还要立刻去审理冯良那败类之案,实在是不能延误,就此告别了。”

    “那冯良在皇庄所犯罪恶,大人查清了?”

    “同知凌敞已经将所有罪证查获,罪据凿凿,这冯良实在是恶贯满盈。不再打扰怀大人了,祝怀大人一路顺风。以后当有机会再相聚。告辞了。”

    “下官,噢,本官恭送大人。”怀正躬身送唐寅晟出了县衙。

    这怀正到定远府后,做出了一番成就,后又被擢升至灵州知府,成为了大学士徐阶的得力帮手,为扳倒严嵩和治理朝政立了汗马功劳。这是后话了。

    唐寅晟一回到州府,立马吩咐凌敞升堂审理冯良。

    冯良在随后的被审讯中,骄横得当庭使横,扯出严嵩和严世藩这面大旗发起虎威,直接与知州唐寅晟对抗着较起劲来。

    为了一刀斩断蛇头,唐寅晟命凌敞仔细地将收集来的冯良的所有罪行资料,一条一条地进行了分类列状,并找到了许多相关证言证据,待后升堂审讯和对证。

    庭审这天,冯良虽然一身囚衣,带着铁链,却是一身的傲慢。他傲然地站立着,还是在衙役使劲地脚踹下,才在疼痛中勉强跪了下来。

    “下跪何人,报上名来!”唐寅晟威严地喝道。

    冯良“哼”了一声,并不回答。

    尽管唐寅晟接二连三地再问,冯良是依然不答。

    唐寅晟一看这情景,不来点刑供是不行了,反正在古代又没什么检察部门监督,且又兴这一套,不妨也试试吧。

    想到这,唐寅晟大喝一声:“不回答是吗?来人,掌开他的嘴,让他回答!”

    一个衙役走向前,轮圆了胳膊,在冯良的嘴上左右开弓地抽了几下,疼得冯良呲牙咧嘴。

    “我就是堂堂南园知县冯良。”虽然开了口,却仍然霸气冲天。

    “大胆冯良,竟敢利用朝廷所设皇庄强占民宅、横夺民田、贪污行贿、欺男霸女、克扣皇税等等,罪罪当诛。”

    “子虚乌有的罪名,可有证据?”

    “尔将民田强行霸占,数达两万余亩;销毁其田册抹去记录,据为己有,这不是罪证吗?并将南园县民间所开垦所增田地一万余亩做为白地,对这种田地所征取的赋税不上缴国库,全部纳入自己的口袋,这是不是罪证?在你的纵容包庇和参与之下,整个南园县私擅爵赏,广致赂遗。所有官吏的官帽都是用金钱从你的手中购买。这些佐贰官每个明价黄金两万两,首领官、教职等一万,包括杂职、杂役等都是用金钱买来的。使选法败坏,市道公行,罪在腐朽朝纲。就‘借升迁奖惩接受馈送行贿,化公为私而中饱私囊,巧取豪夺、霸房占地而残害百姓’这三项,足以治你祸国疫民之罪,你还想否认吗?”唐寅晟像背书一样,抑扬顿挫地述说了一遍。

    冯良一听,这知州知道的挺多,无一不是事实。他看了一眼唐寅晟:“这些算什么罪?‘借升迁奖惩接受馈送行贿’?只不过是吃了点下属的饭菜,受了点下属的钱财,这有什么?何况要打点我家朝中,能不花点碎银吗?”冯良振振有词。“至于这‘化公为私而中饱私囊’,所有地亩都是我家朝中的,理所当然的所有收入都要归我家朝中,算哪门子罪啊?说什么‘霸房占地而残害百姓’,纯粹胡扯。百姓的居室田地,哪一寸土地不是我家朝中的?收归朝中,这也叫罪?你敢追查我家朝中吗?”

    唐寅晟一听,这答得有声有色、理直气壮的,好像这个国家都是他家的。这古代人,怎么都是法盲一个啊?

    “本官问你,你口中的‘我家朝中’又是何人?竟有如此大本事?是你果有‘朝中’,还是在威吓本官?”

    “你是不知道本县太爷的背景呢,还是在这装糊涂?”

    “本官初来乍到,的确不知。可否讲来,让本官领教一二?”

    “哈哈!哈哈!”冯良大笑起来,面无惧色,真是贪官里的英雄。

    唐寅晟一听这笑声,心想这冯良怎么和那位主薄武亮构一模一样呢?这古代的贪官和未来世界里的贪官的确不一样,不像未来世界里的贪官那样狡诈,倒是少了许多录口供的麻烦。

    “我说小子,那你可要站稳听好了,别吓着您了。”

    “麻烦冯大人仔细讲来,本官洗耳恭听这‘朝中’到底是何路神仙。”

    “我家堂伯乃当朝内阁首辅严嵩严大人,堂兄乃工部左侍郎严世藩严大人。怎么,没吓着您吧?这不是我家‘朝中’吗?”

    “依你的意思,那些巨额的税赋是被你家朝中侵吞了?”

    “这叫人话吗?什么叫侵吞,这是回收。”冯良对唐寅晟的问话不屑一顾。

    “卖官鬻爵,也是回收吗?”唐寅晟追问道。

    “官是我家堂叔和堂兄赏赐的,打点打点,这是应该的。”

    “那就该霸房占地而残害百姓吗?”

    “谁叫他们这些刁民占着我家朝中的土地而又不乖乖地听话呢?难道要本官跪下来去求他们吗?民不打不服,官不霸则无能。这个官场规则你都不懂,还做什么州官呢?回家种田去吧。”

    冯良的这番坦坦荡荡的认罪表白,让唐寅晟既感到愤怒,却又万般地无奈,这官场竟如私家庭院。这严家捞钱的方式,堪称从蚊子腹内刳油,令人叹为观止。

    “有尔等这般腐虫,国之何安,民之何宁,朝纲焉能不腐呢?”

    “哈哈哈,这顶帽子扣在本官头上,是不是有点太小了?”

    “你以上所说可属实?没有在夸大其词,故作声势?”

    “这天下我们严家说了算,何故要夸大其词、故作声势呢?”

    “你倒挺直来直去,不用拐弯抹角,像条僵死的蛀虫。”

    “什么僵死的蛀虫?我劝你小子还是省省心,识时务为俊杰吧。你已触犯了我严家条规,静等着抹脖子吧。”

    唐寅晟没再去理会他的嚣张气焰,只是轻描淡写地又问了他近二十多条南园皇庄的不法行为,冯良一一傲慢地认可,不加推责。

    “你可知,综上之罪,按大明律例当为死罪?”

    “死罪?哈哈哈!死于严家条规的罪人倒有不少,还没听说过严家有人死在你的所谓大明律例之中。”

    唐寅晟闻听大怒:“竟敢将严家条规凌驾于国法之上。来人,让他画押。”

    几位捕头过来,三下五去二地让冯良画押并摁了手印。

    待冯良画押摁手印后,唐寅晟即判他为死刑,押入死牢。

    冯良在审讯中,持强傲法地间接供出了严世藩在南园皇庄的贪腐行为,给唐寅晟以铁证,导致了严世藩的穷途末路的到来。

    虽经严嵩进行多方干预,冯良未被按死罪处置,但还是带着满身棒伤,被流放到西域漠沙之地为住民,永不得进入中原。直至最后,冯良病死在异乡。

    北岭州南园县严嵩的亲属冯良被罢免流放,在徐阶等人看来,这标致着与严嵩的又一个大战役取得胜利。

    打掉冯良这一辉煌战果,对反严嵩阵营的斗志无疑是个鼓励,为最终扳倒奸贼严嵩打下了基础。唐寅晟的名字在被严嵩、严世藩牢记的同时,也在“斗严”之士心里留下了极为深刻的烙印。

    唐寅晟点燃的这三把火,也让整个北岭州沸腾起来。

    急于离开官场要与莲儿相守望的信念,促使唐寅晟马不停蹄地实施着计划好了的施政方案。

    唐寅晟结合未来世界的法律法规和明朝法规,相继制定和颁布了打击侵害和盘剥百姓利益和为官受贿索贿等方面的地方条例。

    这些条列颁布实施后,一些贪腐和迫害百姓的行为得到抑制,北岭州整体面貌焕然一新。

    不再胆惊受怕、能够入夜静眠的百姓们非常感激州官唐寅晟,奔走相告传颂着他的功德。

    南园县的官民们,因为恶霸武亮构和大贪官冯良被知州唐寅晟彻底地除去,让南园县能重见光明而倍加感激他。南园县的百姓们,自发地做了一个万人伞,专程敲锣打鼓地送到了唐寅晟的府上。

    北岭州府的官员差役们,更是感激唐寅晟给他们带来的名望和全州境内的祥和平安,整个州城像过年一样,欢腾了五天五夜。

    让唐寅晟深感振奋的是,原设计的这新官三把火,竟出乎意料地一起点燃起来,而且烧得十分旺盛,把政务政绩映衬得十分辉煌。

    唐寅晟非常地开心,原来在古代当个地方长官这么容易。随便干点事,就能彰显政效,看来以后当个省部级干部轻而易举。

    沉静下来,唐寅晟不免想起心中的英雄杨继盛:虽然我唐寅晟没有能力把您救出来,但也算为您出了一口怨气。然后又想想恩师李默:虽然我唐寅晟没有作出惊天动地的大事情,但也算不辜负您的教诲,打击了奸佞和腐虫,为您报了一个小仇。

    唐寅晟舒了舒胸,总算有了一点成就,达到了莲儿的要求。现在可以安然地回去了。是时候也应该回荷塘去叫醒莲儿,永远地陪伴莲儿、照顾莲儿了。

    盘算好回荷塘伴随莲儿的事宜后,唐寅晟立即着手安置自己走后的州府的交接事务。他认为,同知凌敞为官多年,一直都很勤奋,比较清廉,而且在北岭的威望也比较高,相伴过三个知州,有相当丰富的务政经历和经验,任命他暂管北岭州,没有大问题。

    唐寅晟熬了几个夜,将北岭的三年政务规划草纲做了出来。他找来同知凌敞,两人又一起商榷了一下草纲的章节和详细内容,根据凌敞提出的一些很有见地的想法进行了一些修改,让凌敞按照格式重新抄写了一遍,准备报到建宁知府予以批准后实施。

    等州衙的政治和经济环境完全稳定,各项工作都步入正常后,唐寅晟决定到建宁府走一趟,向知府尚明告个长假,解官回乡,去守护陪伴莲儿。

    把一切都安排妥当,唐寅晟准备了一些北岭州特产,著名的茗品南茶,便启程来到建宁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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