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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回(3)、黑风天少夫人督战剿匪,温暖阁大老爷感曰民生

更新时间:2019-04-15 10:18:01 | 本章字数:2486

    叶碧菡猛地把双手一反一正地递到他面前:“军哥,你就欣赏欣赏吧!”

    李义军没想到她回来这么“两”手,遂局促不安起来,但,瞬间恢复神态,低眼看着叶碧菡的双手:纤长、白嫩、光滑,手心纹理红润,手背略显四个小坑儿,一截藕般玉腕,更让人浮想联翩;还有一股伴着红薯香甜的异香,闻之香,观之色,真叫人心旌荡漾。

    “没这么仔细地看过吗?”叶碧菡歪头调皮得看着他:“军哥,不是有了我这个妹妹了吗,看个够吧!也可以握吗,这有啥啊!”

    看着纤纤十指不断翘动的小手,李义军真想摸啊,可是他想起了一个人,遂抬手端起了茶杯,大口地喝了半碗水:“少夫人……”

    “嗯?!”

    “啊,碧菡妹妹,有何事,说罢。”

    “我知道你现在是正想一个人,而且就是前些日子,我受伤时干妈说的‘当初他倒是有一个可心的姑娘’,你就是在想她,而且是我的手使你想起了她,或是说她有一双和我一样的手,这就说明,她不是个普通的姑娘,嗯?!”

    “碧菡妹妹,揭人伤疤,不好吧!”李义军苦笑道。

    “不说了,否则,领罪名喽!”叶碧菡又道:“军哥,可以说说你的身世吗?”

    李义军惨笑了一下:“女人是不是都好对男人盘根问底?”

    “嘻嘻!军哥,”叶碧菡又是调皮地一笑:“对,我不是你的妹妹了,我眼下是个女人,正在问你这个男人的底儿呢!”

    这些话并没把李义军逗笑,可是,确陷入了对以往的追忆。他对叶碧菡缓缓地讲说着自己的过去。

    李义军两岁后再没见过自己的父亲,在他脑海中只有自己对父亲的幻影。他听娘说老家是山西人,遇到灾荒,父亲患病不治而亡,四岁那年,实在无法生存下去,就来沧州投奔亲友,不料,这里也并非是富庶之乡,亲友也未寻觅到,正走投无路间,遇到张师傅,收留了苦难中的母子,让母子住在祖辈传下来的空房子里,张师傅只身一人,偌大年纪也缺人照顾,一家三口也是其乐融融。

    师傅叫李义军习武、修文、学医,从早到晚拿起刀枪,习练刀枪剑戟;放下刀枪,拿起文章,满嘴之乎者也;放下文章,拿起岐黄,体会望闻问切。十四年来从未懈怠。师傅也曾和他的娘亲商量,给另寻觅个家,但是老人不肯,师傅只好作罢。在师傅的众多弟子“罩”应下,得以在集市上占据到一个小小裁缝摊位,这个集市上招揽了活计,下个集市上交付,好在沧州五日内一大集一小集,母子俩好歹能相依为命下去,有个小病小灾,师傅会鼎力帮他们度过。

    到了十八岁那年,师傅给他张罗了一门亲事,就是邻居家的女儿,实际上两人早相识、相知已久,只是长辈们不知而已,所以两家一说即成。万没想到,第二年的一天,姑娘失踪了,因为邻居一家人都失踪了,后来多方打听,是经亲友介绍,远嫁到了津门的一家老板家做了三姨太。姑娘怎么能放得下青梅竹马的李义军呢,但又有何方,两天没让姑娘出门,他们草草变卖了房子,悄悄地在沧州消失了。

    直到第五天,李义军才按耐不住相思,叩开了邻居的门,一个陌生人开门,言道:我们买下了这房子,是刚搬进来的。这一变故可谓五雷轰顶,李义军一病不起。后来打听到了消息,师傅想带他去津门找这家人,李义军却拦下师傅,言道:去也无益,徒给姑娘心上插刀啊!让她忘了我李义军吧,但愿她能幸福!

    李义军讲到这里,不说话了。叶碧菡望着他那好像无动于衷的脸,读出了他心中的无奈和渴念,几年来并没有消失。她伸出手,拉过他的手,安慰道:

    “问世间,情为何物啊!军哥,还是成个家吧,为了你的师傅,为了你的娘亲。大男人就该拿得起放得下,在感情上不要像女人似得,不是矜持地放不开,就是纠缠地不放手啊,不论是在哪里,不管是谁,相爱就爱到底,不爱就放到底,这才是男人!”

    李义军把另一只手覆在她双手上:“谢谢妹妹,男人就好做吗?有中意的,我会的。”说完拍了拍叶碧菡的小手,把自己的手抽出:“妹妹,该睡了。”

    “嗯。”叶碧菡温顺的点了点头,“你尽快上班啊,把业务熟悉起来。另外,你主要是看看培训的情况,我看让干妈也参与培训工人,她十几年的经验必定有用的着的地方。听到了吗?”见李义军点头,反身开门去了西屋。

    李义军“嗨”一声,走进了东屋。

    “孩子,商量什么了,这么晚了才进来睡?”李大妈对刚进屋的她说道。

    “和军哥商量厂子的事儿。”叶碧菡没说明两个人谈话的内容,却暗自后悔起来,如果早起她问起李义军,他回答的如若不是这个,该多尴尬啊!

    娘俩说了一会儿话,不知不觉又提到了李义军的身世,没听完,叶碧菡就睡着了,李大妈暗笑道:年轻人就是觉多,今天也够她累的,睡吧!

    入冬第一场雪纷纷扬扬地下着,大平原的沟沟坎坎远远望去就是一马平川,把黄的树叶、青的麦苗、黑的烧荒妆点成素白一色。

    厨房里,李妈和小草正教习两个顶债丫头。两个小丫头也就是十三四岁,此时正撅着小嘴,无可奈何地跟着练习如何施礼、如何送茶倒水等。李妈还详细告诉她俩,几个主子的脾气和爱好。

    李妈见她俩有一搭无一搭的样子,就和颜悦色道:“孩子,不要总想家好吗!你们吃什么,这里吃什么?就是吃剩下的,也比你们过年时的好。就说这大雪天吧,你们在家不得冻死吗?你们好好干,主子一高兴,说不定还打赏三个两个的,拿回去也好贴补家用。你们小花、小草姐姐也是顶债来的丫头,你们看她们光鲜水滑的,多俊啊,比你们在家强一万倍吧!到时候,保管让你们走时你们还不乐意呢!”说着转身问小草:“练了几天了?”

    “五天了。”

    “我回禀老夫人去。”

    叶碧菡、刘文兴在东厢房里和杜先生在拢帐。

    不多时,杜先生递过一张记录着数字的纸,刘文兴接过一看,上写着:

    收入  粮 70多万斤  棉 2万斤  折合 6仟元

    刘文兴看了,慨叹一声:“去年只一个春节就花了3仟多块,送礼2仟块啊!”

    “老爷,这是厂铺的收入。”

    刘文兴接过一看,脸上还略显喜色。遂一并递给叶碧菡。她见上面的数字是:厂铺收人,1万4仟元。却没有什么喜色。刘文兴忙问道:

    “怎么了,碧菡,修眉紧锁的。”

    “前几天我一晚上就支出去1700多元去啊!”

    “你说的是在沧州的那个晚上吧?”

    “嗯。”叶碧菡点点头:“想起来我就痛快,值!”

    “我觉得也是,就是不明白为什么不把这伙土匪消灭了。”

    叶碧菡一撇嘴:“都消灭了,当兵的吃谁去啊?”

    杜先生又送过一个数字:

    支出  8仟4佰元  税赋  4仟7佰元  

    杜先生解释道:“这不包括你们说的沧州的开销,还没过过帐来呢。”

    “也就是说,我们今年剩余一万多点喽?”叶碧菡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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