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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更新时间:2019-03-02 14:43:29 | 本章字数:3015

    我爸说得不错,像我这么大对异性一点儿想法都没有那不成傻逼了?尤其我妈说我不学好,她说这话根本就没资格。她像我这么大都快生下我姐了,真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我生理发育期大概是十六岁,我也问过不少男同学,他们的生理发育期在什么年龄,不知是羞于出口还是像我一样记不清了,当我问起他们第一次遗精有什么感觉时,他们有如下说法:“很突然,很害怕,很舒服!”这几种情况我都有过。

    还有一种现象是我观察到的,学习好的学生对异性吸引克制度高,反之,学习不好的学生克制度低,虽然这个看法有儿点以偏概全。但控制好对异性吸引的尺度,对学习有很大帮助是毋庸置疑的。

    我还认为我学习不好和我青春期发育异端的认识有关,每天晚上我一躺在床上,那种安静让我感到不安。每一次突如其来的遗精,莫名其妙的快感,让我开始寻找生理需求的周期,一次次变着花样地疏导出来。我知道这种行为肯定是可耻的,可又一次次安慰自己。被动也好,主动也好,总之是不可避免的,为什么不可以把悄然而至变成逍遥而去呢?

    自从五月一日课间操改为早操,一个多月我迟到了十多次。原因是入夏白天又长又热,再搭上罗娟英这点儿事儿弄得我五迷三道,早上一起床经常就快八点了,能赶上早操就跑两步,赶不上就在杨富店小吃店买上一个油饼,一碗豆浆,在等豆浆凉下来的时间里到水笼头下冲个头,让支棱的头发贴着脑瓜皮顺溜点儿,省得高老师一见面就说我头发长让我剪头。

    有一天为了赶时间我往豆浆里兑了点自来水儿,结果,上到第二节课我就频频举手上厕所,跑到厕所一蹲下来甭提多爽了,我欣赏着墙上的一段厕所文学——以学校领导和老师名字串联起来的顺口溜:我读着高文学,过了于德水,来到常江,捞了一条王子余……王子余是谁?我们一校之长。墙上还有不少下流话和孙有炳画的画,有一幅画的是一个日本兵和一门大炮互射,孙有炳说那个大炮创作灵感来自于霍国强的生殖器。

    上到第四节课我的肚子已经空空如也,翻开语文课本准备把昨天留的《最可靠的人》读后感写完。我写作业非常简单,尤其读后感,千篇一律,这篇读后感更好写,说的是鲁迅给共产党被捕的同志送信的事儿。我写完读后感,望着课本上鲁迅插图,总觉得他身上缺点儿什么,对,给鲁迅配把枪!毛主席说,鲁迅的骨头是最硬的,这么硬的骨头没有枪怎么行?我给鲁迅胸前画上了一把斜背着的盒子枪,画完我举起画给后排的罗娟英看,罗娟英看了我的画绷紧嘴忍住乐。孙有炳看罗娟英眉飞色舞他也开始画起来,他用尺子打线,刚画一会儿钢笔水没了,他朝后面的杨英借,当他回过身时葛老师走到他的书桌前,把他的语文书拿在手里。葛老师看完孙有炳课本上的画容颜大变,怒目圆睁,上去就给孙有炳一个大耳帖子,打得孙有炳鼻孔窜血,孙有炳用手抹着鼻血哭喊:“你凭什么打人?”

    葛老师也害怕了,他把杨英递过来的卫生纸拿给孙有炳,让他赶紧把鼻子塞上,结巴着说:“你给鲁迅五花大绑不打你打谁?”

    孙有炳说:“徐伟成也画了,我是学他画的。”

    葛老师说:“徐伟成,拿过来我看看。”

    我乖乖将语文书递给葛老师,葛老师边看边走上讲台,他抬起头,用一只手压着翻开的书页,说:“徐伟成,你为什么给鲁迅身上画枪呢?”

    我挠挠脑袋,平时喜欢背诵的一段毛主席语录这会儿派上了用场:“毛主席说:鲁迅是中国文化革命的主将,他不但是伟大的文学家,而且是伟大的思想家和伟大的革命家。鲁迅的骨头是最硬的,他没有丝毫的奴颜和媚骨,这是殖民地半殖民地人民最可宝贵的性格。鲁迅是在文化战线上,代表全民族的大多数,向着敌人冲锋陷阵的最正确、最勇敢、最坚决、最忠实、最热忱的空前的民族英雄。我想,革命主将、民族英雄向着敌人冲锋陷阵,没有枪怎么行?是主将、英雄就应该配枪,能文能武。毛主席还说,枪杆子里面出政权。”

    葛老师听了我的话哭笑不得,一时语塞,孙有炳听了嚎啕大哭,喊着:“我没给鲁迅五花大绑,是画完枪带没钢笔水了,我想给鲁迅配双枪啊……”

    下午一进校门,我第一件事就是踅摸孙有炳,我想给他赔个理道个歉,一想起上午的事儿我就兴奋,我背诵的毛主席语录关键时刻把我救了,我笑孙有炳关键时刻钢笔水没了,嘁!没那弯弯肚子就别吞镰刀头。“我想给鲁迅配双枪啊”,我边走边模仿边笑个不停。过了篮球场,张东旗他们在秋千旁聊天,孙有炳朝我挤咕眼,我没理他。我进了教室,看郭凤慧在座位上鬼鬼祟祟翻着书包,我本想扭头出去,可她抬头看我一眼后慌慌张张擦着我旁边跑出教室。我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低头看着郭凤慧敞开的书包,用手撩开课本和作业本,一个纸包展现眼前,一条黄带叠得整整齐齐。我赶紧盖好,我懂,这是女人用的东西。这时,北窗外有人喊:“王八蛋!”我吓了一大跳,接着传来一片打闹的嬉笑声,不是有人发现我偷看女生书包。我站起身刚想踮脚往外看是谁,就听窗外李小燕说话:“魏生京有安全感。”又听白丽说:“不但有安全感,他魏生京这个名还有亲近感呢。”

    又是一阵追打声。

    白丽喊:“别抓我胸,流氓。”

    李小燕气喘吁吁地说:“最骚的就是你,不但嘴骚,人也骚。大家看她穿的裙子多短,裤衩都露出来了,真骚!”

    白丽说:“这叫网球裙,你真少见多怪!再说,我还用骚吗?”

    李小燕说:“行行行,你就是穿麻袋裙,咱班男生也得拜倒在您的麻袋裙下。”

    杨英说:“罗娟英,李小燕都说了,该你了,可别说死守你爸一辈子。”

    罗娟英说:“要找就找我爸这样的,人好,脾气也好。”

    杨英说:“你千万别告诉我们你喜欢谁,你就告诉咱们年级谁好看就行了。”

    罗娟英说:“我看都挺好的。”

    李小燕说:“罗娟英,你这样说就没劲了,你要这样,我们大家给你选了,你可别说我们乱点鸳鸯谱。”

    李小燕杨英给罗娟英点着男生的名字,点了四五个也没点上我的名字,我感到特别失望。可随着罗娟英一一否定我又燃起了希望。杨英继续不依不饶地追问罗娟英:“你到底喜欢谁你到底喜欢谁?”罗娟英说:“非让我说,告诉你们,咱们年级我一个也没看上,如果真要说一个,我觉得我哥的同学有一个长得不错,人也好,一说话就特别逗人。”

    白丽突然说:“我知道她喜欢谁了,你们知道一班王丽萍不,她二哥,满脸大胡子,外号‘野狐狸’。”说完传来一阵乱七八糟的脚步声,白丽上气不接下气地跑进教室。我赶紧眯缝着眼装瞌睡,白丽在教室书桌过道里边跑边喊:“我知道你喜欢什么了,你喜欢大胡子。”白丽从后门又跑出了教室。我从眼缝里看见罗娟英走到讲台上,找了一支粉笔,在黑板上写,“杨英喜欢……”,刚写了一个“王”字杨英就冲到讲台上张手抓她,罗娟英扔下粉笔也跑出教室,杨英拿黑板檫擦着黑板上的字,嘴里叨咕着:“明明自己喜欢,却往别人身上赖!”我心里吃一惊,装着伸了一个懒腰站起来,杨英吓一跳,问我:“你听啥了,看见啥了?”我故意气她:“我啥都听见了,啥都看见了!”说着伸着懒腰走出教室。

    厕所里有三四个二班的学生抽着烟,有两个站在墙旁比谁往墙上尿得高。我摸了摸裤兜,把刚才买的两根烟转移到衬衫兜里,翻过围墙,拐过东墙,坐在阴凉处,点上一根烟吸起来。刚才罗娟英说出的话让我很吃惊,罗娟英怎么能喜欢比她大那么多的男人呢?而且是个蓬头垢面衣衫不整,说白了就是放大了的魏生京的形象。在我的印象里那个“野狐狸”除了学习不行,什么都行,足球手球玩得好,乒乓球玩得也不错,野狐狸的外号是因为他身上黄乎乎的体毛很重得来的。罗娟英喜欢的东西太离奇了,我对她的要求标准差得太远。听王大力对霍国强说:胡子不能刮,越刮越重。我准备从今天晚上开始刮胡子刮鬓角刮睫毛,腿上也要刮,还有胸部,什么时候刮成野狐狸什么时候罢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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