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情流露的《校花》

    王  轩

    在《校花》中，细节描写很精彩。如第一章中写到“罗娟英怀里的野花约八九枝，枝上跳出五六个玻璃球儿大小的花朵，还有十来个欲开没开的花苞，仿佛几双眼睛偷偷地窥视着屋里的一切。罗娟英将罐头放在床头旁的箱子上，用双手攥着野花。我看到她手指上有采花时留下的绿渍，手背上还有一些轻许的划痕，这分明是折断的花茎花上的毛刺所致。可能是来到一个陌生的环境有点儿紧张，也可能是看到我被打得眼歪嘴斜心里有点儿愧疚.她俩将花朵拥在自己的下巴底下，好像把自己藏在花丛里就不被人发现。她俩越紧张越愧疚脸蛋越鲜嫩，窘态越迷人，让屋里充满了异样的感觉。”“五点钟正是朝西北小屋最亮的时候，阳光照在墙上，折射在红汗衫和野花上，映在罗娟英的脸上，她的脸色潮红，像学校北坡下荷花池里亭亭玉立的莲花，此时她脸上那种复杂迷离的色彩像我的心情。她俩紧紧地挨在一起，尽量挺直腰板，紧张的形体语言，让我束手无措。”情感真挚，细节动人，处处散发着人性与善之光，让这部小说充满活了魅力。还有，如第八章：“她皮肤雪白，太阳怎么晒也晒不黑。她走路跟树上飘下的树叶那么轻，有时站在你的身后，让你浑然不知。她还有一个让人不理解的习惯，每年春秋两季，上学时经常倒立着进教室，惹得同学们一片欢呼。”小说中写学生时代生活的“点滴”，写出了那个时代的激情、理想和追求。虽然日子过得十分艰苦，却对未来充满希望，从不感到气馁，有理想，有对未来的憧憬。淡淡的句子，语言活泼、风趣，写出那个年代的真实生活与情感，如第一章中“那段日子里我特别失落，我不能再看罗娟英、杨英她们一起排练《小蜡笔》了。……我特别爱看杨英主演的《火车向着韶山跑》，八个演员从高到低一字排开，她戴着鸭舌帽女扮男装演火车司机。一演这个节目，我们后台乐队一边伴奏一边和她们合唱，就像她们一样那么兴奋和自豪。”读来温暖、谐趣、油然。

    作者写景物，生动细腻真实，非常凝练。如第四章的情景：“进了红旗厂院门，一阵风吹过，我捋了捋散在额前的头发，闻着潮湿的空气，心里忽悠忽悠几下。一个雨点儿打在我的手腕上，接着一阵更大的风摇得树叶哗哗响，雨点儿噼噼啪啪在甬路上摔得粉碎，我赶紧走了几步下了甬道，躲在路边树下往前走，雨点哗哗啦啦打在树叶上。望着灰蒙蒙的院子，有几个孩子飞速地钻进楼道，看着有不少人家在关窗户。”内心煎熬时的景象，栩栩如生。同样，作者写动物也非常生动。在那个物资极度匮乏的年代，霍国强们想“吃肉”，解解馋，想将那头老驴杀了。在第二十二章中写到：“驴警惕地用眼睛睃着我，它张大鼻孔，翻着嘴唇里的草沫，呲着黄板牙，挺着脖子扬着头，下巴颏子故意端得老高，做出古怪的表情。我也学着它的样子，驴哆嗦着嘴唇乐着，我也乐着，它多像霍国强呀，一乐就故意咧着嘴，把两个后槽牙夸张地露出来。”天若有情天亦老，此情此景实在感人。

    《校花》浸透着生命的实感，而此实感，是通过生动形象的描述来表达，如第三十章： “说完他（霍国强）出了门，上了三轮儿挎子，他的大屁股把车座子包得严严实实，随着一组噼里啪啦的巨响，三轮挎子像一条被惊吓的驴狂奔而去。”通过这些看似日常生活的记录，作者将叙述元素安排在每一个章节中，让它们与主人公互相呼应，调动了阅读者的参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