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尘归尘,土归土
更新时间:2019-04-04 22:45:49 | 本章字数:7458
黄丕等人被押入蒂比里斯的槐奎小镇,这里本是蒂比里斯的垦荒中转站,由于战事的需要,从丝亚小镇撤下来的伤患军士,安排在这里进行将息调养。从肯特亚接收过来的难民,也集中安置在这里,公主夕如初负责在此进行日常管理。
黄丕等人被安排在这里进行耕作,由军士看守。
伤患的军士每天由医官进行医治,虽然进行了隔离,但离得不远,有时候,黄丕等人还能与伤患,进行简短的交流和物品交换。
祥和安宁的小镇,和蔼的看守,这让黄丕觉得,这是一个远离征战的世外桃源,然而,这一切在三天以后被打破。
从丝亚小镇转移过来的军士,不但没有出现,丝毫好转的迹象,而且还越发的严重。
这些患病的士卒,肚子胀得像个南瓜,脸色蜡黄,动不动就呕吐,污秽之物散发着恶臭。
槐奎小镇开始慢慢的出现死人,而且规模不断的扩大,人越死越多,黄丕等战俘的工作,也从忙着耕作,改为每天忙着埋死人。
控制不住的势态,不断扩大的疫情,让夕如初感到不安,她一边让人通报给老国王,一边前往德里克的筒子楼,向尤赞亚求援。
夕如初来到筒子楼前,尢赞亚携着冷凝氏,紫烨,欣怡,还有被张嫂抱过来的小女孩,在院内闲谈,见到夕如初急匆匆的赶来,尢赞亚迎了上去。
“公主何事,显得如此匆忙?”,尢赞亚问。
“有些麻烦,槐奎的驿站出了大事”,夕如初回答。
“什么事?能让公主如此惊慌的?”,尢赞亚问。
“槐奎这几天一直在死人,我跟手下的医官们探讨过,他们说这是瘟疫”,夕如初回答。
“这是大事,得赶紧向殿下和陛下汇报啊”,尢赞亚说。
“我已经派人去通知了,我就是想来问问你,有没有什么法子?”,夕如初说。
“现在发病的有多少人?”,尢赞亚问。
“死了四五百,出现疑似症状的近千,整个槐奎,连同原住民在内,约有上万人”,夕如初回答。
“瘟疫是一阵时风,淤泥恶水,停蓄弗流,春秋之交,蒸为疾疫,随风而来,劫掠而去,公主应该立即请求陛下,迅速将整个槐奎进行封锁,民疾疫者,舍空邸第,对殒命者,不可填埋,一律焚烧”,尢赞亚说。
“这个好说,那些埋下的呢?”,夕如初问。
“本来逝者为大,入土即安,这些已经下葬的死者,除了要厚土加盖外,还要在上面撒上草灰,以隔绝恶源”,尢赞亚说。
“我们除了要控制尸源的传染外,还要对饮食和饮用水加以监管,所有的水井,都要派军士把守,将治疗时疫的药材,用布袋装填,沉入井中,一切军民,均不得在水井中取水饮用,一律改由朝庭派发煮沸之水,俗话说,三月青蒿能治病,五月六月当柴烧,让人在垦荒区中遍寻青蒿,或入汤水,或入饮食,再将剩余之青蒿,连同一些废药渣,放置在通风处熏烟,如此做法,此疫三十日以内当除”,尢赞亚说。
“好,我去试试”,夕如初回答。
“我陪你一起去吧”,尢赞亚说。
“不必了,皇兄说,经过上次,大祭师大战龙迪尢之后,方知术门中人的珍贵,他现在把你看得跟宝贝似的,除了刚比坦,可能这世上,他是第二个最关心你的男人”,夕如初说。
“公主如此说,我都不知道,怎么往下接话了”,尢赞亚脸红着说。
“八九岁孩子的娘了,居然还会脸红”,公主有些调侃的说。
“说归说,我还是要去的,公主万金之躯,都能身赴险境,我又岂能独身事外?”,尢赞亚说。
“你要去,你的牛皮糖能放你走?”,夕如初指了指紫烨。
紫烨此时不再跟另外两个小女孩玩耍,开始面向着尢赞亚不吱声。
“你们去吧,这里有我呢”,冷凝氏说着一把拉过紫烨。
夕如初和尢赞亚两人乘马车,一同赶赴槐奎,黄昏之时到达,四名医官列队迎接,医官拿来布绢,给尢赞亚围上。
“今天如何?”,夕如初问。
“今天又走了二十个”,医官回答。
“尸体呢?”,夕如初问。
“让黄丕他们去埋了”,医官回答。
“从现在起,所有尸体一律火化,凡事已经下葬的尸体,一律在坟头铺上厚厚的草灰,你让人将用过的药渣搜集起来,添上些柴禾放在上风口熏烟”,夕如初吩咐。
“是,公主”,医官回答。
“公主,这些隔离人群,我们还要做一下分类,将年轻力壮的和老弱之辈分开,年轻力壮者,观察十日后,如无异常,可以送往新生村的垦荒区,老弱之辈,本就离天年之期不远,不宜再做迁移”,尢赞亚说。
“好,就依你”,夕如初回答。
深夜时分,信史官收到夕如初的报告,忽匆匆的来到老国王房间。
“怎么了?”,老国王问。
“槐奎出现瘟疫”,信史官回答。
“严重不?”,老国王问。
“已经死亡四五百,有疑似症状的近千”,信史官回答。
“夕如初在那边,我有些担心”,老国王有些担心的说。
“知道了,你下去吧”,老国王吩咐。
“是,陛下”,信史官回答,然后离开。
“明天我得去把夕如初接回来,我去那里监督”,老国王说。
“陛下,我陪你去吧”,龙泽转过身说。
“龙泽,你还是留在宫里吧,你侍候我这么多年,有功劳也有苦劳,瘟疫之地,神鬼远离,你还年轻”,老国王说。
龙泽没有吱声。
“陛下这疫情从何而来?”,龙泽问。
“据前段时间,希门的情报称,这些瘟疫就是杜姆拉人,用战死的尸骨,释放于我国上风口,瘟疫随风而下,感染了军中士卒引起”,老国王回答。
“军中可控制住了疫情?”,龙泽问。
“军中及时隔离,控制住了,发现得很早,及时扑灭了源头”,老国王回答。
“这么说来,这疫情不太可怕,我们可以仿效军中的做法,将染疫之区隔离,再让医官加以医治和预防,问题不大”,龙泽说。
“当然,如果问题严重,我就让丘吉拉顶上去,王国需要人来支撑,我年岁是大了,但,人不糊涂”,老国王说。
龙泽笑了笑。
第二天,老国王亲率一千禁军,前往槐奎,在各个路口设卡,禁止一切人员,牲口通行,中午时分,到达槐奎驿站,夕如初和尢赞亚带着医官前来迎接。
“父亲”,夕如初给老国王行礼,身后的一行人也跟着见礼。
“起来吧,疫情如何?”,老国王问。
“按照尢赞亚的方法,起到了一些效果,再坚持一段时间,蒂比里斯应该可以逃过此劫”,夕如初回答。
“你们这个法子是好,不过这里到处都烟熏味,我都有些受不了”,老国王笑了笑说。
“尢赞亚”,老国王唤尢赞亚。
“民妇在”,尢赞亚回答。
“你把防治时疫的方法,告诉医官,将公主带出去,这里现在由我来负责”,老国王吩咐。
“可是陛下,这里疫情凶险,还请陛下收回成命”,尢赞亚说。
“孩子,你的母亲跟我是世交,夕如初也是我的心头肉,俗说话,养儿百年,常忧九载,我,为君为父,也有寸寸柔肠,禽鸟尚知护幼,我又岂能坐视你们于险地”,老国王拉着尢赞亚和夕如初的手说。
“父亲”,夕如初感动扑向老国王怀中。
“你哭个什么呀,大不吉利的,你爹我以前也是掌兵之人,哪有你想象的那样弱不禁风?这是命令,马上执行”,老国王大声说。
“是”,夕如初和尢赞亚回答,双双在不舍中离开槐奎。
时间是一种等待,等待是一种煎熬,同一片天空下,西番司盼着逃回来的溪洛,将新军早日训练成为,一支有战斗力的部队。希门调兵遣将,时时监视着雷亚军营的一举一动,夕如初和夕坎斯还有龙泽,眼巴巴的盼着老国王治理完疫情,早日归来。
三十天后,老国王带着皇家禁军,出现在德里克,夕如初撒丫子前去迎接。父女俩紧紧拥在一起。
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希门依照夕坎斯的吩咐,开始接济流离失所的难民,让这些难民砍伐林中树木,在塌陷区距离较近的口岸修建隔离栏,并建起高大的瞭望塔,虽然附近不时有流兵出来哄抢财物和伤人,但也逐渐被日益完善的军队应急机制所震慑。
达旺,左舒亚和邵古的人马聚在了一起,拼拼凑凑近两万人的部队。
“达旺将军,你们不是在守皇城吗?怎么会跑到这山林之上?”,邵古问达旺。
“唉,别提了,皇城兵败,我和左舒亚将军是费尽心力,才逃出来的”,达旺回答。
“皇城如何兵败了?”,邵古疑惑的问。
“那你又是如何兵败了?”,达旺不高兴的反问。
“好了,两位将军,休要再争执了,为何兵败,我们是实力不济啊,跟肯特亚征战,耗光了军中骨干,剩下的这些兵丁,都是些凑人头数的家伙,未战先怯”,左舒亚叹了口气说。
“现在前方探子来报,说是雷亚军营全线失陷,希门率数万大军,在沿线设防,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发动针对我们的清剿行动”,左舒亚接着说。
“咱们两支军队,加起来还有近两万军士,不如一股作气,冲击雷亚军营,从那里分兵两路,一路沿着丝亚小镇南下,经肯特里斯防线,杜姆拉一侧回国,另一部分,搭便桥过境,两位将军觉得如何?”,邵古问。
左舒亚和达旺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两位别光摇头啊,你们倒是说说话啊?”,邵古说。
“邵将军,我且问你,咱们这山上离雷亚军营有多远?”,左舒亚问。
“大约80里”,邵古回答。
“你如何让两万大军,避开希门设置的哨卡,让他的预警机制失去作用,如此远的距离,你打算如何奔袭到雷亚军营?”,左舒亚问。
邵古一时语塞。
“就算你两万大军,不辞劳苦的奔袭到了雷亚大营,咱们手下的士卒,到了那里,还有力气作战吗?就算拼死一博,咱们如何应对那些粗大的隔离木桩,肯特里斯防线现在被蒂比里斯的军队把守,你打算花多大代价,强行突围,突得出去吗?”,达旺问。
“还有,你跟左舒亚将军失散以后,左舒亚将军,当日夜里就回到了皇城,你为何迟迟不归?如果你的万余大军,能够及时现身,蒂比里斯能不能胜,完全未知,也许,咱们现在的处境,完全是另一种局面”,达旺问。
“我们被米亚的军队冲散以后,遁入山林,很大一部分军士藏了起来,不愿意露头,我得花时间,把他们都找出来,所以,就耽搁了”,邵古回答。
“军法无情,你不知道杀一儆百?”,达旺问。
“法不责众,被冲散时,军心士气,全垮了,这些都是未经训练的军队,组织纪律泛散,这才是真正的祸根,这么多人潜逃,我总不能把他们都杀了吧”,邵古说。
“眼下,咱们怎么办?”,邵古问。
“近两万大军,首先,吃喝就是一个大问题,这么大一支军队,虽然咱们身居深山,被发现是迟早的事情,与其等着全被歼灭,不如划整为零,让那些新丁放下兵器,隐入市集,做一平民俗夫,他日等待陛下杀回,我们再将他们组织起来”,左舒亚说。
“这些被征来的军士,很大一部分是被抓进来从的军,如果这些人一旦放回去,咱们能有信心,把他们重新召集起来吗?”,邵古问。
“没办法的事啊,除非你能想个更好的点子”,达旺说。
“也只好如此了”,邵古回答。
“左副帅,你有何打算?”,达旺问。
“不知道”,左舒亚回答。
“你弟弟左青,听说以前曾经入境蒂比里斯,也被夕坎斯重用,你不如去蒂比里斯”,达旺说。
“虽为一母同胞,各人心性不同,我受陛下知遇之恩,我宁可落草为寇,也不染指敌国一步”,左舒亚说。
“好,有骨气,我也来陪你做做山大王”,达旺说。
“也算我一份吧”,邵古说。
“行,也算你一份,你去问问手下的弟兄,有没有愿意落草为寇的,有的就留下来,没有的,放他们去潜伏吧,至于将来,他们是否怀有报国之心,这谁都不管不了,只要他们不忘了,自己的根在杜姆拉就行”,达旺失神的说。
黄丕等一大批战俘,经过瘟疫的洗礼后,幸存下来,被送往垦荒区的劳工营,娜椰古丽和玛丽雅这对主仆,冰释前嫌弃。
娜椰古丽用钱财买下垦荒区,玛丽雅帮着娜椰古丽管理这批战俘,黄丕在一次分发食物的机会,见到了娜椰古丽。
“夫人,我是黄丕,我以前是洛温西利的下属”,黄丕看见娜椰古丽在人群中检查伙食,站起身来,主动回话。
“蹲下”,一名军士在一旁大声喝道。
“不碍事”,娜椰古丽对军士说。
“是,夫人”,军士回答。
“你叫什么?”,娜椰古丽问。
“我叫黄丕”,黄丕回答。
“不怎么熟悉,你认识西利?,你跟他熟吗?”,娜椰古丽问。
“以前在垦荒区的时候,我跟他混,后来,他没了”,黄丕低声说。
“是啊”,黄丕的话,说到了娜椰古丽的伤心处,娜椰古丽抑制不住的神伤。
“我前段时间见到了洛温泰尔”,黄丕说。
“真的?他在哪里?他现在过得如何?”,娜椰古丽伸出两只手,紧紧的握着黄丕的胳膊问。
“在我被抓丁的那天早上,他没了”,黄丕回答。
“没了?”,娜椰古丽觉得天地间一阵晕眩,然后倒在了地上。
玛丽雅赶紧过来扶起娜椰古丽,用力掐她人中,娜椰古丽缓了过来。
“他是怎么没的?”,娜椰古丽问。
“那天夜里他发着烧,我们处在荒山野岭,他想喝口水都没有,等我醒来的时候,他都已经硬了”,黄丕回答。
“老天爷,我到底,什么地方做错了,你要这样惩罚我,我的亲人,一个接一个,在我身边离去,你还把我留在世上做甚,你把我留下来,是要天天看我笑话吗?”,娜椰古丽哭喊着。
玛丽雅搀扶着娜椰古丽,从俘虏身边走开,一阵巨烈的晃动从地底发作起来,等晃动平息后,一阵阵隆隆的声响从遥远的天际传来。
“你还真听得见?”,娜椰古丽心惊胆颤的,从地上爬起来说。
震动是从遥远的杜姆拉传来的,发生在沼泽湖,平静的湖面下方,出现大面积的塌陷,巨大的湖水瞬间从水平面消失。
然后,经过一阵的奔流,沿着地底的裂缝,在杜姆拉皇城流出,原本整洁的街道,开始出现大面积的渗水,并且水越积越深,水带有酸蚀性,长时间浸泡,会侵蚀人的肌肤。
皇城开始出现大规模的骚乱,酸性的湖水,溢入皇家码头的河流,河流中的鱼类,打着漂往上浮。
三天以后,皇城的集市停止了交易,人们都寄居在屋顶上,酸性的湖水,使得泥制的土丕房垮塌,军队转移到了山丘之上,河道里,全是死鱼烂虾,散发出来的恶臭。
淡水供应全部中断,人们只能啃食一些土豆之类的菜疏解渴,原本春意盎然的绿地,在湖水的侵蚀下,完全腐败,渗出绿色的汁液。
一阵轰隆隆的垮塌之声,从地底传来,越发明显,然后是一声惊天的巨响,整个皇城突然间往下一沉。
湖水顺着地缝钻下去,引力形成一个巨大的漩窝,地面上的湖水没了,取尔代之的是,一阵阵热浪从地底冒出,整个皇城都在灼烤之中。
地层的断裂,使得原本在地底蕴藏的岩浆,顺着裂缝喷涌而出,整个皇城陷入一片火海,地底巨大的冲击力,在地面上寻找着突破口,在皇城漫无目的冲天而起。
一些逃命的行人和车马,被瞬间点燃,在冲击力的作用下,被抛向天空,凄厉的呼救声和哭喊声,响彻整个杜伊特拉斯。
皇宫的一些承重力较重的建筑,开始倒塌,神学中心的大楼,也慢慢往下陷落,西番司站在东部防线大本营的山上,看着皇城方向,冒起的阵阵黑烟,老泪纵横。
又是一声巨响,将西番司所在山头的,前方小河水冲击起2,3米高的水柱,气浪顺着地表面快速移动,在一坐山前停下,紧接着又是一声巨响,整座山体连同山上的植被弹向远处。
大地开始前所未有的剧烈颤抖,一股股冷风,顺着地缝吹上来,让人觉得窒息。
文斯雷运河的裂缝处,开始出现一道道奇异的蓝绿色光线,从地底吹上来的劲风越发的强烈,将设立在塌陷区的圆木桩,连根拔起,抛向空中。
在附近防守的蒂比里斯军士,被风刮得四处乱窜,他们不得不,抱紧圆木桩,挣扎一段时间后,整个人连同圆木,也一起吹向空中,像碎纸屑一样的飘荡。
文斯雷运河冒出一缕楼青烟,紧接着岩浆从地底崩出,两旁植被迅速被点燃,所有的人都在纷纷向后退却。
西番司所站的山头,开始倾斜,他不得扶住一颗大树,才稳住身形,一声吱吱嗄嗄的声响,从地底传来,整个山体猛然一震,站在山上的军士,像葫芦一样滚落,有的掉进地缝,有的直接跌落山下,山体上的植被层,开始脱落,依附在这些值被上的军士,连同整块植裹胁在一起,落向山下,山体上只留下一层光溜溜的石头。
整个杜姆拉国度,沿着丝雷文运河方向开始分裂,巨大的山峰逐渐倾覆,滚落着砸向地面,所到之处,摧枯拉朽。
一声巨响,震聋了所有人的耳膜,肯特里斯大运河开始塌陷,水流失去约束,在所经之处疯狂奔腾,一些岩浆被河水扑灭,冒出阵阵烟雾,一些还在依附山体挣扎的幸存者,被运河水卷裹着冲向地底裂缝。
龙渊所在的西摩柯小镇,神山的四周也冒出一阵阵青烟。
一些松散的石块沿着神山体,呈直线开裂,被巨大的气浪弹射,飞向空中。火山顶上的泻湖,冒出剧烈的水泡,越来越多的白色烟雾,在山顶呈螺旋状聚集,岩浆沿着神山裂体的石缝,被挤压着喷射出来。山体如同烧化的蜡烛,在正前方塌陷,然后是快速涌动的岩浆倾泻而出。
原本连接杜姆拉和肯特亚的巨大山体,如刀砍斧辟般断裂。将整个杜姆拉国度,从肯特亚和蒂比里斯的连接处断开。
整个杜姆拉国度,就象是一个点燃的火球,不规则的旋转着,与杜姆拉和肯特亚渐行渐远。
杜姆拉现在,几乎就成了一个独立的星体,施转的杜姆拉显得极不稳定,不规则的形体,注定有不规则的运动轨迹。原本与肯特亚丝雷文河连接的地理位置,通过杜姆拉国度的旋转,移向了蒂比里斯,两个星体发生了巨烈的碰撞,灼热的岩浆抛向蒂比里斯边境的密林,整个密林燃烧起来。
撞击所产生的冲击波在地皮表面快速滚动,沿途的树木被栏腰撞断,落下的树枝夹杂着植被越裹越大,形成一个个巨大的草球,随着一起向前方极速运动,冲击波遇到山丘后,一分为二,一股冲向垦荒区,一股冲向德里克海湾。
首先接受冲击的是娜椰古丽所在的垦荒区,垦荒区的所有人,如同棋盘的棋子一样,被高高的抛起,落下时,也是各有损伤,冲击波继续前移,一些结构不稳定的植被,被连根拔起,抛向空中,一些房屋被击得粉碎。
向德里克海湾运动的冲击波,在到达德里克时,逐渐减弱,仅剩下约一公里的宽度,冲击波在皇城中肆虐,在墙体间冲撞,本来喧嚣的集市,一大群人像被赶鸭子一样,纷纷扑倒在地,有的人在狭窄的过道里,被反复的来回撞击,像一个跳动的弹力球。
德里克海湾的海水,被高高的抛起,形成高约5米的巨浪,回旋着,反拍向德里克城市,整个德里克市,在接受第一个波次的冲击波考验后,又不得不面对,巨浪的摧毁,短短的十数秒时间,满目疮痍,全城被惊恐和尖叫哭闹之声包围。
撞击过后的杜姆拉星球,开始偏离轨道,在引力的作用下,倾斜着朝反方向脱离,渐渐的下沉偏离,然后,速度越来越快,杜姆拉星球的脱离,所产生的巨大引力,将大气层撕出一个巨大的缺口,再一次引发蒂比里斯的强烈地震,整个肯特亚和蒂比里斯都在旋转。
杜姆拉星球脱离后,在大气层中,形成一个巨大的空洞,久久不能消散,一股股飓风开始从大气层的缺口中灌进来,在蒂比里斯和肯特亚上空肆虐,大风刮起地面上,姆指大小的石头,飞速的四处乱撞,粉尘遮天蔽日的铺满整个天空。
太阳的光线直接灼烤着,蒂比里斯和肯特亚,大量的水分被直接蒸发掉,太阳光照之下,不断有人患病,植被经受不住灼烤,而开始变得枯黄,飓风吹走了大部分湿空气,土壤中透着干燥。
白天极度的灼热,与夜间的极度寒冷,形成鲜明对比。
很大一部分生物,没有在突然巨变的自然环境面前,存活下来。
由于自身质量的减小,原来规律运行于宇宙空间的蒂比里斯和肯特亚,受到其它行星的巨大引力作用,逐渐偏离轨道,自然条件越发恶劣,尸体来得太快太多,根本来不及掩埋,储备的淡水基本耗尽。坚持下来的极少数人群,在山洞中,艰难的等待着命运的最终归宿。
一段时间以后,这颗曾经超前文明,拥有神学和现代科学基础的星体,变得死一样的沉寂,没有任何生命,或许,这些人都化作了,漫天黄沙中的一颗尘埃,向宇宙中的宿主,讲述着他们自己的故事。
全剧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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