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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七魄棺

更新时间:2019-03-15 23:01:06 | 本章字数:8970

    天高任鸟飞,苍鹰逆着风振翅奋力上升,气流从它的羽毛下轻柔的抚过,它在肯列拉的视野里越来越小,在苍鹰眼里,地面上的影像渐渐的收缩,先是兵营开始收缩,然后是整个驻地开始收缩,接着旁边的丛林,农田不断的收缩渐渐的,下面的景像开始停止收缩,苍鹰已经爬升到最高的上升限度,此时离驻地已经有几公里远,下方是一条条略显弯曲的引水渠,连接引水渠的是两边广阔的农田,农田里的小麦已经开始发黄,预示着收获的季节即将临近。

    农田里除了忙碌的农夫,还有一群身着盔甲的年轻武士,其中一个年轻武士,慢慢的走在田埂间,伸出右手轻轻的抚摸着麦穗,仔细观看着麦穗的大小,水渠附近的麦田水源充沛,越是往农田间的边缘行进,麦穗开始变得越来越小,在最边缘麦穗仅有水渠边的三分之一大小,麦杆也呈绿黄色。

    “快两年没有下雨了,现在麦穗正是灌浆期,水源不足,今年又要减产啊”,这个年轻人一声叹息。

    他继续往前走,来到一个即将干枯的小鱼塘,里面的水刚好没过鱼儿的背,鱼儿在水里张大着嘴,尽可能的呼吸氧气,象是在垂死挣扎,他目视良久,昂着头,他觉得无能为力,他确实无能为力,他低头走出麦田,指挥这群人离开麦田

    杜氏将昨晚的豹狼剥皮,拔出獠牙,然后炖了一锅美味,和欣怡一起享用,祖孙俩下午要启程回他们的家乡,欣怡跟紫烨一样,即将开学,杜氏将其它的蝙蝠放飞,独独留那只青色的蝙蝠锁在笼子里,这是她想要最佳蝙蝠品种,她用黑布将笼子围起来,左手提着笼子,右手提着一个圆形的玻璃罐,这只玻璃罐中装着蝙蝠的唾液,开始向小镇方向走。

    在小镇那里有等候她们一起过边境的龙婆,紫烨,当然还有送行的左青和莉诺丝,由于离边境就四五里路程,左青没有牵马,只是默默的接过杜氏的笼子和玻璃罐,用一根棍子挑在肩头,杜氏笑着看看了龙婆,投下了感激的目光。  

    午后的边境口岸,人流不稀不稠,在边境另一头,一个圆脸,宽额头,圆下巴,头发有些卷曲,脸上晒得有些幽黑的男子,一双精烁的眼睛,闪烁着慈爱和期盼的眼神,上身穿一件黑色皮制盔甲,腰里挂着一柄约1米的长剑,身高约170公分左右,静静的等待着,他就是龙婆的女婿刚比坦。

    “爸爸”,紫烨挣脱婆的手,快速冲向那名男子,两边的士兵只是投以微笑的目光没有阻拦,因为她是这里大家都熟悉的‘老人’。

    刚比坦脸上挂着慈祥的笑容,半蹲下身子,张开双臂,准备迎接女儿的冲撞,刚比坦被幸福的扑倒在地上。

    “我可厉害?,爸爸你都被我扑倒了”,紫烨得意的炫耀,将屁股坐在刚比坦身上,刚比坦享受着这一切,也许他觉得这一刻,世界上他最幸福。

    “姨娘,我来接欣怡,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回去”,一个瘦弱的女子,轻声对杜氏说。

    这个女子就是杜氏的侄儿媳妇,冷凝氏。

    “你把欣怡领回去,该开学了,让她好好长点本事,你把那个铁笼子里的蝙蝠,按照以前的方法喂养,还有这个玻璃罐的水,倒进楼上的大玻璃池子里,其它的没有什么,家里都还好吧”,杜氏笑吟吟的看着冷凝氏问。

    “家里都还好,有时施先生还会过来关照一下我们”,冷凝氏回答。

    “施先生这个人呐,是个好人,这么些年,一直都对我挺照顾,以后找个机会好好谢谢他”,杜氏接着冷凝氏的话题说。

    “女王陛下那边有什么新的动向没有?”,杜氏问冷凝氏。

    “也没有什么特别稀奇的,日子还不是跟以前一样的过,他们母子俩会偶尔组织一下角斗士竟技”,冷凝氏回答。

    “你经常去看吗”,杜氏问。

    “我不去,我也不喜欢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生死上”,冷凝氏回答。

    “你这孩子就是心善,现在看来,心善是一件好事,心善就不会有过多的名利争夺,如果当年我看透这一切,不会是今天这个结局”,杜氏看着冷凝氏,带着些悔意的说。

    “姨娘,你看你,又在提起你的伤心事了,咱们不是说好了吗,以后你都不要再想这件事”,冷凝氏伸出双手轻轻握住杜氏的双手,轻声安慰。

    “嗯,对,对,我有些失态了”,杜氏别过头,悄悄擦掉泪,点着头说。

    “欣怡,过来,你跟你姨妈回家,回家要听姨妈的话,不能像在我这边这样,无法无天,可知道?”,杜氏唤过欣怡,对她叮嘱。

    欣怡没有回话,眼睛一直停留在紫烨和她爸爸身上,或许此刻的欣怡在这样情景中,把刚比坦换成了自己的父亲,也幻想着自己天伦。

    杜氏和冷凝氏,也只是静静的看着她,没有打断。

    紫烨跟刚比坦的身影从众人的眼前离开,欣怡慢慢的回到现实中。

    “欣怡,我刚才跟你说话,你可听见?”,杜氏蹲下身子摸着欣怡的脸,欣怡站着比蹲下的杜氏高出一个头,杜氏给欣怡整理了一下衣服,又把刚才的话重新说了一遍。

    “嗯”,欣怡嘴上应着,重重的点了一下头。

    冷凝氏接过欣怡,跟着肯特亚女王派过来的侍卫,一起离开边境的门岗,欣怡只是回头看了杜氏一眼,然后蹦蹦跳跳的走了,杜氏的眼睛却一直望着他们离开,直到不见身影。

    龙婆隔着边境的栅栏,默默的看着这一切,叹了口气,两个老人的目光对视了一下,又都略微低下了头,然后,随着左青和莉诺丝一起返回小镇。

    都说同行如冤家,但共同的仇恨,让两个花甲的老人,拥有一个共同的目标

    苍鹰历经4,5个小时的飞行,中途停停歇歇,在将近傍晚的时候,飞达杜姆拉的首都,杜伊特拉斯。

    那群年轻人在皇宫的侍卫营门前停住马,为首的那个年轻人,走在最前面,他就是杜依特拉丝乃至杜姆拉的主人,洛利二世。

    杜依特拉斯,位于杜姆拉王国的最中心一块大平原,整个城区面积约8平方公里,王宫建在最中心,与王宫相距约1公里的距离上是神学研究中心,这也是王国首席大法师龙迪尢的住所和办公地址,高耸的塔尖,仅略低于国王的宫殿,由此可以预见,以神权领导的国度,法师的地位很是崇高。

    皇宫的宫殿由三处相隔500,600米等距,从南向北延伸的建筑群构成。

    第一圈建筑是侍卫军营,它分布在将近五公里范围内,将神学中心和皇宫全面围起来,侍卫营的建筑根据需要多处分布,由二层小楼,由青砖灰瓦的建筑和隔离栅栏构成,整个皇宫的护卫和皇宫外围的治安均由他们负责。

    第二圈建筑是王国的政治权力中心,这里是占地面积最大,在将近约1公里范围内分散修建,高的能达到五层,最低的三层,一律采用红色藻泥涂墙,紫红色硫璃瓦装饰,是地方官员赴皇宫办理事务,和国家任命大臣处理国家事务的中心,最后一幢相对较小,但修建得很挺拔,是杜依特拉斯的地标性建筑,国王的寝宫。

    皇宫的建造有些特别,从地底向地面延伸上来的环形地基,托举着乌龟,猴子,骏马,巨蛇,豹狼,仙鹤六个巨型青色石雕,面向六个方位神态狰狞的看着远方,这象征着征服。

    地面铺着红色大理石的石阶,石阶的左侧是一个面积约100平方米的游泳池,游泳池的四个角上都塑着裸露着上身的石膏雕像美少女,这些雕像怀抱着瓶子,涓涓细流从瓶中流出,水流直接进入游泳池。

    右边站立着侍卫,皇宫的正门是四根斜纹条状石柱,石柱上方托举着一具刻有洛利二世雕像的白色拱门,进入拱门便进入了皇宫的大厅,整个皇宫采用圆形建筑,大厅的上方是一个盖着玻璃罩的天窗,这样可以提高整个皇宫的光照,大厅采用金色为主色调的装修,白色的发光水晶灯,被挂在,涂有一层金色透明颜料的玻璃器皿上。

    正门的左侧是盘旋而上的白玉石扶梯直达顶楼,进入二楼是国王召见臣民和使者,办理国家事务的外交场所,通道上刻画着代表王国发展历史事件的浮雕。

    三楼是皇室家族的御用餐厅,大理石铺成的餐桌成长10米,宽约1米,桌子中间摆放着发光的白色水晶,摆在两边待用的餐具,晶莹剔透,闪着亮洁的光芒,这里可以容下整个家族,50,60人同时就餐.

    四楼是舞厅,为营造舞厅浪漫的氛围,没有使用水晶来照明,而是在各个柱子上点着白色的蜡烛,在右侧侍立着待命的侍女和乐师,这里经常举行舞会,五楼是洛利二世的家庭寝室,六楼是洛利二世的书房,顶楼被空了出来,住着一部分侍卫,洛利二世喜欢站在顶楼的玻璃窗前观看皇宫的夜间美景和对面的神学研究中心的楼顶。

    国王的花园面积很大与神学中心附近的空地有机地结合起来,基于皇家安全的考虑,没有种植高大的植株,为保证在各个时期都有鲜花盛开,工匠从国内各个地方移栽过来很多品种,哪怕是在寒冷静的冬天,也会有鲜花可赏。

    有的花卉在晚上会自然的发光,但有的花卉却不会,辛勤的园丁,将那些不会发光的花卉人为的洒上荧光粉,以让皇室成员夜间也能观赏到,人为添加的光亮改变了花卉自身的颜色,却别有一番风景,星星点点的,若隐若现,青色的藤蔓长出一朵朵指甲盖大小的白色小花朵,还有1人高的阔叶美人芯

    与皇室辉煌气派相比,神学研究中心则以清冷为主,塔楼没有多余的装饰,在塔顶放置着一个椭圆形,长约3米,高约2米的巨型水晶,这个水晶外表分布着红色纹路,里面涌动着看起来像是液体的蓝色雾气,水晶被一个三角架上,支撑着离楼面约有5米高,整幢楼从上到下均散发着蓝色的冷光,令人生畏,不敢轻易靠近,散发这种蓝光的除了水晶球外,还有在平铺在地面和各楼层间充当填充物的“水橄榄”。

    “水橄榄”听起来名字很美妙,那是因为不了解其工艺。

    “水橄榄”是一种刑法,把将要死亡,但骨骼、血管、筋络完好的人或者动物,在临死前将混和有荧光剂和水银的液体,在活人头顶削出一块皮,将这些液体从受刑者的伤口注入,然后趁着身体有热度,把皮剥去,剥皮时,会特意将面部的皮肤留下,据说这样可以留住死者的部分灵魂,以备差遣。

    行刑的人被注入这样的液体后,皮肤与肌肉可以自然的分离,而不会损坏血管与筋胳,被剥下来的皮和尸体会被编上同一个号码挂在皮上和尸体上。

    但是临死前这种“度”,却被施刑的人掌握,可以是很健康,也可以是将死之人。

    被施以这种刑罚的人,通常在皮被剥下来后,还能享受着被药水浸泡的痛苦。

    通常被处以这种刑罚人犯的家属都会想方设法,买通行刑的人,先给其服毒,以免受这种痛苦,这种刑法最大的牺牲者当然是奴隶。

    被浸泡的药水是用于保护血管和筋胳,让它们加强硬度,扩张其碱性。

    最后一步是虫蚀,用手工剔除死者身的肌肉和脂肪,会破坏血管和筋络,但是交给未成年的红火蚁却是一个理想的选择。

    剥了皮,被浸泡后的尸体,被捞出来放入一个长约2米,宽80公分的特制玻璃缸内,将红火蚁倒入缸内,再用玻璃盖子盖在上面,可以清楚的从外面看到里面事态发展,因为碱性液体的注入,使得红火蚁去享受“美味”,却不会啃食血管和筋络。

    通常来讲,一具成年人的尸体会在一天内被分解得几乎干净,只留下骨骼,血管,筋络,当脂肪快被分解干净的时候,会有红火蚁去啃食血管和筋络,行刑的人会把握这个度,当只剩下一些碎小的肌肉组织的时候,将以前盖上面的盖子拆走,重新换上一块新的玻璃,这块新的玻璃上面打了一个大洞和一个小孔,大洞口用一根塑料管子连接起来,管子的另一头,连着一个黑色的密封箱子,施刑的人将盖子盖上,从小孔里慢慢滴入刺激性液体,刺激性的液体将红火蚁驱散,四处寻找缺口逃跑,就会从大洞口快速撤出。

    撤出完毕后,行刑的人用勾子将只剩下骨骼,血管和筋络的尸体,放入渗有水银,泛着蓝光的池子进行浸泡七天,七天后从池子捞出,放入虫蚀用的特制玻璃缺中摆好姿势,最后一道工序是往玻璃缸中注入适量的橄榄油和大量的透明疑胶,再撒上一些被磨成粉末的白色发光水晶,用于吸走多余的油脂水份,待玻璃缸中的物质完全凝固后,再将玻璃缸涂上一层薄如蝉翼的一种特制胶液,以防止撞击。

    洛利二世不是暴君,这种刑法只会对叛乱或者暴动者施行,他曾经下过令,如果平民去世后,将家属的躯体捐献出来,可以免除一年的赋税,如果是奴隶自愿捐献则可以让全家恢复自由的身份,但前提必须是成年人。

    每一件被加工好的“水橄榄”都会被送到神学研究中心的最顶层,这些“水橄榄”会被放置一个月的时间,神学研究中心大楼的顶层竖立着4面长约3米,宽约2米的大镜子,今天晚上月色较好,洛利二世可以看得很远。

    神学研究中心的顶楼大门被推开了,进来七八个身穿灰色衣袍,头顶上方被修剪得寸草不生的侍从,其中就有龙尤迪的儿子龙蜚。

    什么样的父亲就有什么样的儿子,通常对这句话来说,指的是父亲的言传身教会直接遗传给孩子,龙蜚在这方面可能继承了龙迪尢的特点,从他的外形上基本就能看得出来,同样是一副清瘦的身板,一身黑色的衣袍,一张白得有些渗人的脸,配着一双小小的,闪烁着精烁光芒的眼睛,一双手跟身材一样显得很瘦。

    这些侍从每个人手里都抱着一些东西,他们将这些东西,平铺在“水橄榄”的上方,这是“水橄榄”的皮,东西放完后,所有人转身离开,龙蜚将一个小瓶子交给龙迪尢,然后起身退出楼顶,只留下龙迪尢一个人,龙迪尢亲自将楼道的门反锁,然后转动4面镜子的角度,对正塔顶水晶的底部,将瓶子里的粉末围着自己的身子厚厚的洒上一圈,用法杖将其引燃,腾起的白色烟雾在龙迪尢身上缠绕,久久不去,巧妙的将自己隐藏起来。

    受月光的影响,水晶开始渗出一层层薄薄的蓝色雾气,缓慢的,旋转下降,落在“水橄榄”附近,形成一条条,似人形,非人形,似动物,非动物的蓝色雾团,它们甚至可以相互绞织,相互组合,条状蓝色雾团越来越多,快速的围着这些“水橄榄”和他们的皮转动,一些“水橄榄”旁边的皮,被这些条状雾气拱了起来,逐渐的充气膨胀,“水橄榄”里面尸体的眼睛,慢慢的由白色变成了血红色。

    月光慢慢的躲进了云层,蓝色条状雾则开始四处狂奔,但不管它们如何移动,都逃不出楼顶的四面镜子范围,条状雾气开始变成一丝丝蓝色的烟雾,向着水晶球爬升。

    “水橄榄”便被提炼成了“七魄棺”,每个“七魄棺”里封住的都是亡者的七魄,剩下的一魂见无处可去,便自愿被蓝色的水晶吸入收纳,以期待能够与七魄重合的一天。

    月光被云层遮住,龙迪尢迅速的改变了四面镜子的角度,然后拍了拍身上的烟雾,拖着老弱的身躯从顶楼离开,对于这种仪式,龙迪尢对外界的解释是,帮助死者解脱罪恶,对于这种有目的外销水晶棺,龙尤迪也取了一个艺术化的名字“水橄榄”。

    “人死以后,一魂上天,一魂入地,剩下的一魂围着自己的前世,恋恋不舍,久久不愿离去,他的躯体到什么地方,它们就步步相随,余下的七魄则依附剩下的这一魂,如影随形,有通晓异能的人,会运用一些手段将这些魄体锁住,然后用另一种东西将剩下的单一灵魂收集,并将其困住,以备它用,龙先生真是好手段啊”,催婆在楼道口现身,迎面向龙迪尢走来。

    “原来是催姑姑啊,你来得倒是挺准时的”,龙迪尢说。

    “世人喜金银,枯灵爱生魂,康公派给我的差事,我当然要尽心竭力的办好,况且,每次我来,都会受到龙先生的特别关照,所以啊,每个月的初一,十五,我就盼着这一天的到来”,催婆说。

    “与上仙方便,也是与我方便嘛,催姑姑,这些生魂都还新鲜,你自己先享用一些,然后,劳姑姑仙驾,给康公捎上一些,带给他老人家慢慢享受”,龙迪尢恭谦的对催婆说。

    “灵争一口魂,佛争一柱香,谢谢先生”,催婆道谢。

    催婆从嘴里伸出长长的舌头,舌头伸出来后,被分化成若干细小的丝状触手,这些触手迅速的包裹着水晶,水晶开始变得腥红,慢慢变得软化,催婆的一根触手,从外侧插入已经软化的水晶,像一根吸管一样,吸取水晶中的蓝色气体,蓝色气体迅速涌入催婆身体,她的整个身形全被蓝色雾气环绕。

    “催姑姑,还满意吗?”,龙迪尢问催婆。

    “不错,不错,我替康公谢谢先生,我得带着这股新鲜,送给康公,龙先生,告辞”,催婆将身形回复原状,对龙迪尢说。

    “好说,好说”,龙迪尢拱手回答。

    洛利二世在远处看着这些异象有些发呆,一名侍女走了过来。

    “陛下,肯特亚的使者施图亚求见”,侍女向洛利二世禀报。

    “就他一个人吗?”,洛利二世问侍女。

    “同行的还有光明院的赛图夫先生,还有一个叫迪格里的老先生”,宫女回答。

    “迪格里,就是那个奴隶贩子,这么晚了,他们来干什么呢,让他进来吧”,洛利二世,心中有了一丝疑虑。

    洛利二世来到大厅,施图亚,赛图夫,迪格里静静的恭候着。

    “先生这么晚了还过来,还真是有些劳苦功高啊?”,洛利二世耐着性子,问施图亚。

    施图亚大约60岁,一身灰白的长袍披在他削瘦的肩上,胡子刮得干干净净,打理得很体面的花白长胡须,呈倒三角形下垂着,将整个人显得很精神。

    “尊敬的陛下,这么晚打扰,在下是为了我们两国的友谊而来”,施图亚接着洛利二世的话回答。

    “我想听听你是怎么为了我们两国的友谊的?”,洛利二世示意施图亚坐下,然后问他。

    “我们是山水相邻的友邦,杜姆拉分布着大面积的矿山资源,因此耕地显得相对较少,再加上从去年开始,贵国就一直开始干旱,粮食收成减少,我们一直在旁边看着,心里着急啊”,施图亚忧心忡忡的说,然后瞟了一眼洛利二世。

    “我想你们心里着急不假,但为什么着急,该不会是想我杜姆拉如何未能快速的倒下,而着急吧”,洛利二世本身对肯特亚这个国家就持有一些偏见,所以对待施图亚的语气中也没有表现出应该有的委婉。

    “陛下说笑了,我们是兄弟邻邦,哪有兄弟之间希望对方倒下的道理”,施图亚没有被洛利二世的话激怒,反而笑哈哈的回答洛利二世的挖苦。

    “如此甚好,人和人之间不能玩心眼,因为人都能察觉得到,国家与国家之间更不能玩心眼,因为有更多双的眼睛,更容易察觉到”,洛利二世说这话的时候,身子故意往前面靠了靠,有种隔着一二十米的距离说悄悄话的味道。

    “使者先生深夜来访,该不会是为了传达这样的口头友谊吧”,洛利二世在椅子上很随意的往后靠了靠。

    “当然不是,我尊敬的陛下,我们跟蒂比里斯两国自从签订盟约之后,蒂比里斯一直在肯特里斯边境蠢蠢欲动,意图打破此前订立的和平”,施图亚开始切入深夜求见的主题。

    “喔,有这样的事,我一直没有收到这方面的军事报告,你们是不是弄错了?”,洛利二世狐疑地盯着施图亚问。

    “他们是如何蠢蠢欲动的?”,洛利二世继续追问施图亚。

    “近段时间,我们的两个猎户在边境要寨迷了路,被他们抓住了,硬说是我们派的间谍,意图刺探他们的要塞部署,经过我们多次交涉,他们不仅不放人,还当着我们使者面把这两个猎户杀了”,施图亚说这件事的时候,声音提高了一些。

    “捉贼捉脏,拿奸拿双,你们自己搞的事情,其中原委只有你们自己清楚,你们自己被蒂比里斯抓住了把柄,蒂比里斯当然有权处置,至于放人不放人,是要看蒂比里斯给不给你肯特亚面子,或者说放不放人,取决于你们两国之间的友谊程度,你们肯特亚不会也在我杜姆拉安插了所谓的‘猎户’吧,我现在就告诉你,如果被我抓住了,你们不用直接来要,我会帮你们把被我们抓住的‘猎户’切成一段一段的送到你们边境”,洛利二世的眼光带着明显的杀气。

    “陛下过滤了,过滤了”,施图亚打着笑脸解围。

    “近段时间,蒂比里斯突然在肯特里斯边境大举增兵,并且还加强了杜姆拉通往肯特亚道路的盘查,这让我们女王陛下有些恼火,觉得蒂比里斯是在挑起事端,对于这样的事情,尊敬的陛下,总不能理解为这是蒂比里斯的正常军事部署了吧”,施图亚用后半句堵住了洛利二世为蒂比里斯辩护的嘴。

    “说话做事,要有凭据,我是希望你们两国真诚相待,肚子里都少打一些小九九,杜姆拉时时刻都会站在公正的立场来处事,对于公事来讲,我希望你们两国不要挑事,打破这难得已久的和平,给百姓生灵造成涂炭,对于私人关系来讲,我跟你和蒂比里斯的国王,也有私交,我也希望你们双方都能平心静气的解决事情,不要将争端扩大”,施图亚都这样说了,洛利二世也不好再强行为蒂比里斯辩护。

    “对于违反和平协议的一方,根据以前三国订立的契约,是要接受惩罚的”,洛利二世又将话题扳了回来。

    “尊敬的国王陛下,没有真凭实据,我们不会不远千里来打扰陛下,过段时间我们会把证据呈现在你面前”,施图亚显得成竹在胸。

    “你们是准备制造证据呢,还是要准备证据呢?”洛利二世轻笑着问施图亚。

    施图亚没有直接回话。

    “据我所知,贵国去年粮食欠收,今年又是一个大旱的征兆,如果我们将证据摆在陛下面前,到时候还请陛下秉持公道,与肯特亚王国一起惩罚蒂比里斯,如果陛下答应的话,从现在起,肯特亚王国就可以给予贵国粮食援助”,施图亚说出了此行的目的。

    “你来的意思我知道了,这迪格里先生,也是为了友谊而来?,你做的是奴隶的买卖,跟友谊两个字,八杆子打不着啊,你也是知道了我杜姆拉缺粮,跑过来收购奴隶的吧,我跟你说,奴隶不是牲口,你跟赛图的交易范围只限于,那些在杜姆拉被驱逐了的奴隶,什么叫被驱逐啊,那就是没有可能被改造好的奴隶,但又不够杀头的份,凡事有可能改造好的奴隶都还是属于我的臣民,只是犯了错,接受改造而已”,洛利二世心中有火,但不好对施图亚发,只好拿下一个肯特亚的奴隶贩子迪格里撒气。

    “陛下,迪格里先生,也只是过来跟我交流交流,光明院的所有管理方式,都是在行事院的监督管理下进行的,对于所有被驱逐的奴隶,我们也是按照行事院的要示来做的”,赛图夫觉得现场氛围有些尴尬,于是出来解围。

    “你明白就好,知法犯法,罪加一等,我也希望你赛图夫能够自律,一切按照行事院的规矩和要求办,如果你哪一天被发现越过了这个界线,我就用你的光明院来改造你,明白吗?”,洛利二世对于,赛图夫跟施图亚和迪格里这两个肯特亚人一起出现,心里有些反感。

    “还有一点,赛图夫先生你的交际范围别太广,有些事你掺合,没人管你,但有些事你就不能参合,至于什么事,你自己去想”,洛利二世继续训斥着赛图夫。

    赛图夫一直低着头听着。

    “你回去吧,你们的意见,我们会考虑,在我们没有作出正式承诺以前,你们不要轻举妄动,否则你们将会是破坏和平的一方,对于破坏和平的一方,你们应该清楚是什么后果吧”,洛利二世的态度很坚决。

    “明白了我的陛下,我这就回去转答陛下的意思,在下先行告辞,不打扰陛下的清梦”,施图亚顺从的回答。

    “来人,送施图亚先生”,洛利二世头也不回的吩咐,他心里有怨气。

    三个人一起随着施图亚离开,皇后阮若琳从后门慢慢走了出来。

    “陛下,今天晚上怎么发这么大的火啊”,皇后阮若琳从后背搂住洛利二世,将下巴放在洛利二世左肩上,小声问。

    “一个跟杜姆拉一样强大的政权,日夜不停的监视杜姆拉的一举一动,杜姆拉历经了大旱,军队现在都采取了相应的节粮措施,此时肯特亚跳出来挑事,如果肯特亚的意图一旦得惩,后面的日子肯特亚就会变得无所顾忌,将是杜姆拉最大的隐患,最让我生气的是,光明院的赛图夫居然跟肯特亚的使者有交集,这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回头得好好查查这个赛图夫”,洛利二世平息了一些火气对阮若琳说。

    “事情该查就查,犯了事的人,该办就办,陛下不必把火气往自己身子里装,当心火气把自己蚀伤”,阮若琳说。

    “如果治理一个国家,真有像你说的那样简洁,我倒是安心了”,洛利二世回转身揽住阮若琳的身子对她说。

    “本来就是啊,有章就循,有法就依,哪来的这么复杂”,阮若琳笑着说。

    洛利二世对着阮若琳笑着叹了口气,揽住阮若琳的腰离开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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