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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降伏三卅坑

更新时间:2019-03-16 23:02:40 | 本章字数:16898

    此时,龙迪尢带着洛温西利一行,也在下午抵达了那块绿地——三卅坑,坑边上还齐齐的摆着三十多具烧焦的尸体残骸,这些残骸还保持着以前的姿势,只剩下一副副空空的架子,龙迪尢站在斜坡边上,望向那片绿地,十几座低矮的土丘,只有一座是绿色,其它的都跟土地一个颜色。

    “把他们都埋了吧,入土为安”,龙迪尢吩咐。

    “是”,丘波回答。

    “你们那天是怎么把这些东西引出来的?”,龙迪尢问。

    “派两名奴隶,搅动那块小藻地,里面有另一种蜈蚣,出来了,然后,土丘上的蜈蚣就出来了”,洛温西利回答。

    “这些毒物出来了,你们是怎么做的?”,龙迪尢问。

    人群中都没人出声。

    “你跟你手底下那帮人说,让他们想办法,如果他们想不出来办法,我就给他们两种选择,第一种,让他们自己下去把那毒物抓来,装进笼子,第二种,跟我回去,我把他们做成七魄棺,朝庭养了他们这么长日子,一遇到事,就抓头挠耳的装蒜”,龙迪尢大声对洛温西利说。

    农林署的工作人员中一阵骚动。

    “西利哥,咱们这样试试吧,反正都是死,不如博一博”,黄丕凑过来说。

    “怎么弄?”,洛温西利问。

    “看下面这地势,下低上高的,咱们在高处把笼子放好,把笼门掀开,每只笼子里放一只狗,用狗的叫声来引蜈蚣”,黄丕说。

    “你怎么确保这些蜈蚣进笼子,而不来攻击我们呢?”,洛温西利问黄丕。

    “咱们在我们站的周围铺上石灰,我们就是赌一下,它们会不会,越过生石灰,如果会越过,那咱们就自认倒霉吧”,黄丕说。

    “认倒霉,认你妹啊,咱们千辛万苦,累得跟狗一样的到这儿,就是为了送死啊?”,洛温西利低声骂道。

    “那你说咋弄?”,黄丕问。

    “在咱们站的周围,洒上一圈松油,如果他们敢越过生石灰,就点火,形成火墙,将它们隔离开来”,洛温西利补充说。

    “国师,你觉得如何?”,洛温西利问龙迪尢。

    “试试吧”,龙迪尢说。

    “在场的所有人听好了,如果蜈蚣冲了上来,谁都不许后退,用你们手中,所有可用之物进行攻击,对于逃跑的,不管是谁,不用等到回杜伊特拉斯,我在这里就把它活剥了”,龙迪尢对身后的所有人大声说。

    “你们准备好了吗”,龙迪尢问洛温西利。

    “我们准备好了,国师”,洛温西利回答。

    “开干吧”,龙迪尢说。

    “要想活下去的,自己卖点力”,洛温西利说完,对着人群中挥了挥手,50名奴隶,连同20余名农林署工作人员,麻利的从斜坡上下去。

    60,70号人静悄悄的干活,一点声响都没有,斜坡上的人,心里也很紧张,时间不长,陷阱布好了,两条狗似乎预感到,一丝不好兆头,开始哼哼唧唧的往后退,然而,抗争是没有任何意义的,两条狗还是被强行,拴在了两个笼子中,两条狗开始发出不安的吠叫,可是叫了半天,绿藻地里没有丝毫动静,土丘也没有任何动静。

    “这么长时间了,还没有动静,咱们要加快进度,要不然天黑了,视线差,咱们可就处下风了”,龙迪尢对洛温西利说。

    “咱们把剩下那条狗扔到绿藻地里去”,洛温西利说。

    “不行,狗有大用处,这么奴隶,还是派两名奴隶去吧”,龙迪尢说。

    洛温西利被塞得说不出话来。

    “丘波,选两名奴隶,把搅动那片绿藻,蜈蚣不出来,不准回”,龙迪尢对丘波吩咐。

    丘波下到奴隶群中,奴隶们都低下了头,都不愿意面对命运。

    “快点,别磨磨寸寸的”,龙迪尤催促着。

    丘波闭上眼睛,伸出两只手,对自己面前的两人肩膀上拍了拍,两名奴隶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

    “你们自己放聪明点,蜈蚣引出来了,就往这儿笼子那儿跑”,龙迪尢嘱咐道。

    “是,国师”,两名奴隶回答,然后慢慢的靠近绿藻地,两具白色的人骨架还飘在绿色的藻地上面。

    两名奴隶腿打着颤,小心翼翼将脚伸进绿藻地里,然后一起协调用力,触动着藻地,藻地像上次一样开始晃动起来,两名奴隶紧张的环顾着周围。

    绿藻地中央开始冒起几颗脑袋,将丝状草藻,慢慢的顶了起来,渐渐的显现出青色的身子,青色的身子开始直立起来,越拔越高,接近1.5米的高度,一排排触须,有规律的摆动,它们慢慢朝着两名奴隶的身边靠近,后面陆续冒出十几颗脑袋,然后加快速度,争先恐后的向两名奴隶扑过来。

    “啊”,两名奴隶发出一阵惊恐的尖叫,开始往笼子方向逃窜。

    跑到中途,一名奴隶习惯性的回身望了一下,发现蜈蚣没有跟来,它们只在草藻的边缘处翻滚,却没有办法上岸。

    “诶,别跑了,它们没有跟来,咱们回去继续”,这名奴隶说。

    另一名奴隶,停住了身形,感觉很累,张着嘴喘着气,两只手掌肘在膝盖上,上身不停的喘着气,起伏着。

    两名奴隶待这些水蜈蚣都返回去以后,又开始晃动草藻,然后这些水蜈蚣又齐刷的赶过来,两名奴隶又开始跑,等水蜈蚣退去后,他们又走向草藻地,同时把脚伸了进去。

    这一次他们没有再把脚收回来,隐藏在草藻下的水蜈蚣,猛的探出头,牢牢缠住两人的脚,翻转着身子,将两名奴隶往草藻里拽,两名奴隶,发出凄惨的呼救声,他们试图用一只脚固定在沙地上,只是略为坚持了一下,便被卷了进去,几十条水蜈蚣,一圈一圈的往两名奴隶身上扑,很快就不见了奴隶的身影,绿色的丝状草藻,被染红了一大片,渐渐的,丝状草藻地,也恢复了平静。

    站在土坡之上的人群,恐惧得异常安静,时间在一秒一秒的流逝。

    “这些虫子,怎么不上岸?”,龙迪尢打破了沉默问。

    “我估计它们倒是想上岸,但自身的条件不具备”,洛温西利回答。

    “你们那天在这里,也是水蜈蚣卷走人之后,土丘里的蜈蚣,就爬出来的吗?”,龙迪尢接着问。

    “你看就那片绿藻,面积也不大,也就50,60米的距离,要不然,派几十名奴隶趟水过去,把那些土丘之上的蜈蚣引出来?”,龙迪尢说。

    “这个龙老头,还真他妈的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派几十名奴隶过去?那全是血肉之躯啊,死状这么凄惨,连条狗都不愿意去,得离这个老头远一点”,洛温西利心里暗暗骂着龙迪尢。

    “这些人去了也不管用,不可能到得了对岸,要不再等等吧”,洛温西利,心里一阵发麻,说。

    “不能再等了,天快黑了,到时候对我们不利,丘波,再派五名奴隶去”,龙迪尢回答完毕洛温西利,转过头对丘波吩咐。

    丘波再一次来到奴隶群中,每当丘波走近一处,里面便传来乞求讨饶之声,丘波也闭上眼,痛苦的摇了摇头,很随机的拍了五个人的肩头,这五个人根本就没有动,或许他们已经魂不附体,没有感觉到丘波的挑选,或许他们根本不愿意站出来。

    龙迪尢发现了这一状况,对着手下的护士挥了挥手,三名护卫冲入奴隶群中,将被五名被挑选中的奴隶绑了起来,与已无关的奴隶们纷纷退让开。

    “我们不去,即使要死,也给我们来个痛快的,我们不想死得那么凄惨”,其中一名奴隶挣扎着说。

    “不错,有骨气,奴隶这么有骨气的还是少见,我最崇拜英雄,我就给你们一个机会,你们越过面前那滩绿藻地,然后再从那摊绿藻地跑回来,他不仅不会死,我还会请求陛下,免去他的奴藉,还他自由之身”,龙迪尢面对这五名被绑得结结实实的奴隶说。

    “都是人生父母养的,每个人都想着妻儿团聚,伺候高堂,这是我不愿意多开杀戒的原因”,龙迪尢道貌岸然的说着。

    “怎么样?愿意试一试吗?”,龙迪尢问这五名奴隶。

    五名奴隶悄悄的议论了。

    “我的这个表态,对你们在场的所有奴隶都有效”,龙迪尢将音量提高,对所有的奴隶喊话。

    “国师,就五个奴隶,直接宰了,不就行了吗?何必跟他们废话”,一名护卫对龙迪尢说。

    “这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必定有什么样的奴才啊!”,洛温西利在心里骂着这名护卫。

    “刚才的情形你都看到了,是个人就得毛骨悚然,让你去,你敢去吗?”,龙迪尢瞟了一眼护卫轻声说。

    “管理一支队伍,哪有这么容易啊,不听话就杀,自己不就成光杆司令了,这么多奴隶,一旦引起众怒,就靠你们这几十号人,能摆得平?”,龙迪尢带着一丝责备的语气对护卫说。

    护卫低下头,不说话。

    “国师,你要说话算话”,还是那名奴隶对龙迪尢说。

    “当然,如果几个奴隶的主,我都做不了,朝庭养我何用?”,龙迪尢回答。

    “要给我们一些武器自保”,还是这名奴隶说。

    “根据朝庭的惯制,奴隶没有经过特别的授权,是不允许使用武器的,所以那些木棍,你们随便挑,其它的就不要想了”,龙迪尢说。

    “我们应了,是生是死,今天就赌这一回”,这名奴隶对龙迪尢说,然后回头看了一眼,余下的四名奴隶,这四名奴隶一脸茫然。

    四名奴隶走在前面,说话的奴隶走在后面,临走时,还提上了一小包生石灰。

    望着远去的五名奴隶,龙迪尢脸上挂着一丝不易觉察的诡笑,五人来到绿藻地旁边,显得不知所措。

    “咱们快速的往前冲,冲过绿藻地,然后再拼命的往回跑,咱们这一世的宿命,就决定在这一来一回的一百多米的距离上了,记住不要发出声响”,带头的奴隶说,然后往自己身上洒了些生石灰。

    “你这是做什么呀?”,一名奴隶问。

    “你没看见农林署的官员,把生石灰,厚厚的铺了一层吗?不管有没有用,自己洒点,死马全当活马医吧”,这名带头奴隶回答。

    两名奴隶点了点头,也往身已身上洒生石灰,余下的两名则没有动静。

    “别磨蹭了,躲不过的,我先跑,你们自己随意”,带头的奴隶说完,一手提着棍子,飞快的从绿色藻地上跑过,绿藻地只是略为的往下沉了一下,并没有其它动静,这名奴隶快速的在藻地里移动,随着身形的重心前移,脚下的一些地方,也开始有往下沉的趋势,终于越过藻地站在了对面,这名奴隶,一手拄着棍子,张大嘴,大口喘气,等着下一轮冲刺。

    岸上的四名奴隶,面面相觑的对视了一会儿,也试探性的,顺着带头奴隶跑过的方向,开始往绿藻地中央,战战兢兢的行进,还不时的张望。

    跟接力赛一样,冲在最前面的往往是第一个胜出,在绿藻地的生死奔跑线上,这名奴隶似乎赢来了生命的转机,他往回跑时,选择了另一侧未曾踏越过的地方,同样,到达中央位置时,身体也有些下陷,他索性手脚并用,几乎采用爬的姿势,快速跑回了岸边。

    “看到没?生命属于勇者”,龙迪尢对洛温西利说。

    “是不错,挺带种的”,洛温西利回答。

    “你们看到没?他现在回到我这里的时候,就是自由身了,你们有谁愿意试的,尽管来试”,龙迪尢扯高嗓门问。

    奴隶群中一阵沉默。

    “有赢家,必定就有输家,我看这四位啊,悬了喔”,黄丕有些幸灾乐祸的,低声在洛温西利耳边说。

    “闭上你的乌鸦嘴”,洛温西利说着,往黄丕的腿上,踢了一脚。

    人的直觉往往是有一些预感的,四名奴隶大幅度的动作,将绿色藻地再次搅动起来,虽然还没有水蜈蚣的动静,他们确实自己感觉到了不妙,四名奴隶,8只眼睛一直紧紧的盯住前方,他们之间自顾自的加大行进速度,距离渐渐的被拉开了,起初的一排横队,渐渐的变成了一路纵队。

    走在最后面奴隶是一个瘦弱的小个子,个子小,必定胆子就要小一些,力气肯定也会小一些,走在最后面,就不足为奇了。

    他们来到了绿藻地正中央,由于先前被踩过,这里的泥,开始变得极度的松软和粘稠,走在前面的还好,越是后面的基本上就爬着走了,前方依然没有出现水蜈蚣的身影。

    “这些东西,咱们弄这么大的动静,都不见它们出来,可能先前吃人,吃饱了,现在撑得动不了咧”,走在最后的一名奴隶,给自己打着气,对前面的人说。

    “这泥地,现在这么难行,早知道,我就第一个跑了”,走在第三名的奴隶答着话。

    “啊”,最后一名奴隶惊叫了一声。

    走在第三的奴隶猛地转过头一看。

    “怎么了?”,这名回过头的奴隶问。

    “我棍了掉了”,这名奴隶回答。

    “你别神叨叨的,我的魂都被你吓得跑出来了”,走在第三的奴隶,重重的喘了口气,然后拍了拍胸口。

    最前面的两名奴隶,没有搭话,拼命的往前爬。

    绿藻地经过前面的三个人的踩踏后,上面的草藻,基本都被当成铺路草,踩进了泥里,绿藻地在奴隶踩踏过的地方,显现出红黄色的本来面目。

    “我感觉脚下,踩到了什么东西,一下就滑了过去”,走在最后的一名奴隶说。

    “你他妈的别吓我啊,我先天就胆小”,这名奴隶说完,加快爬行速度,虽然说用尽了全力,行进速度还是不明显。

    也许是被突如其来的闯入者吓坏了,水蜈蚣转移到了这四名奴隶的后方,也就是他们刚开始下水的地方,八条青色的水蜈蚣齐刷刷的,将身子直起近1米高,整齐的跟在最后一名奴隶的身后,慢慢的靠近,身后还跟着十多条小一些的,这些小一些的水蜈蚣,体长也近2米,只是像昆虫一样爬行着。

    斜坡之上的人,惊恐的张大了嘴,却一点声响也没有发出来。

    “你们等等我啊,我一个人走在后面害怕”,走在最后的一名奴隶,声音有些发颤的说。

    “等你,陪着你一起死啊”,走在第三的那名奴隶说完,回过头望了一眼,走在最后的奴隶。

    他转过来的脸,没有再及时的转回去,他惊恐的望着走在最后的奴隶,自己的脸色变得苍白,都能看到脸上起的鸡皮疙瘩,他的呼吸变得急促,张开嘴很长时间,结结巴巴的没有蹦出一个字,只是用颤抖的双手,指向最后方,然后转过头,用尽全身力气的快速往前爬。

    走在最后的奴隶,看来也是明白了什么状况,他慢慢的转过头,8条巨大的水蜈蚣,就立在自己的身后。

    近3米长的身子,背上覆盖着类似鳞片的组织,一节一节的有序排列着,油光水滑的,没有沾上一点泥浆,这8条水蜈蚣没有立即发动攻击,而是静静的跟在他的身后,两排触须不时的扇动着,在感受这个小个子奴隶身上的气息,这名小个子奴隶,还是挺聪明,他立刻憋住呼吸,往身的身上全部抹上了泥,然后四脚放平的静静趴着,虽然这些泥非常腥臭,为了保命也在所不惜了。

    “这小子挺聪明的啊,不过做了奴隶有些可惜了”,洛温西利看着眼前的场景低声说。

    “做奴隶?恐怕他们现在,连鬼都做不成了,我听老一辈的人讲,被虫子或者动物吃掉的人,他的灵魂也会主动附在吃它的东西身上,一直不离去,直到吃他的东西死去”,黄丕凑过来低声在洛温西利耳边说。

    “你就不能盼别人点好啊?哪壶不开提哪壶”,洛温西利有些气愤的对黄丕低声说。

    黄丕不再吭气,而是跟所有人一样,静静的看着眼前的生死秀。

    失去了气味源头的水蜈蚣,有些怀疑的走在最后,在小个子奴隶周围,转了两圈,继续向前爬去,看到这一切,爬在第三的奴隶开始极不淡定起来。

    “救命啊,帮帮我,我设想过自己的一万种死法,连龙老头的水橄榄都想到了,就是没有想到这样的死法啊”,爬在第三的奴隶,嘴里哭喊着。

    8条巨大的水蜈蚣中,其中3条,不心甘的围在,最后一名小个奴隶周围,探寻着他的气息,那些长大的触须抖动得更欢实了。

    剩下的5条,抖动着触须,将走在第三的奴隶围在了中央,它们的身子开始慢慢的向下降,它们在确定这名奴隶的具体位置。

    “滚开,别靠近我”,陷入困境的这名奴隶,站立在泥浆中,用手在周围不断的挥舞,试图恐吓水蜈蚣。

    “在实力强劲的对手面前,言语的恐吓,是没有任何作用的,我现在,真不敢想,这小子是怎么个死法”,洛温西利自言自语的说。

    黄丕这次没有接话。

    叫唤了一会儿后,这名奴隶,不再叫唤和恐吓水蜈蚣,他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尴尬的境地,下陷的淤泥,已经没过他的双膝,他尝试着将自己的身子趴下来,摆脱困境,他不管如何努力,身子始终牢牢的陷在泥浆中,动弹不得半分,身子在继续的下降,而这些水蜈蚣也有些好奇的围着他。

    “你们这帮畜牲,给老子来个痛快的”,这名奴隶哭骂着。

    “这畜牲肯定没有跟人沟通的渠道”,黄丕漫不经心的望着草藻地说。

    “它们跟人沟通的方式就是,要么杀人,要么被杀,就这么简单”,洛温西利叹了口气轻声回答。

    正如洛温西利所说的一样,这几只水蜈蚣,选择了另外一种杀人兼娱乐的方式。

    一只水蜈蚣,将自己的身子从后到前,慢慢的埋进泥里,从这名陷在泥浆中的奴隶,身体下方穿过,这名奴隶惊恐的睁大双眼,看着这只水蜈蚣从自己跨下爬过时,带起的移动泥浆。

    爬在最前的两名奴隶,终于爬上了岸,他们回过头,也惊恐的望着眼睛的这场生死秀。

    屠戮的盛宴开始了,十几条水蜈蚣,从另外一则,也陆续冒了起来,对于入侵家园的人类,它们同仇敌忾,整个绿藻地内,差不多近30条水蜈蚣。

    “乖乖,这儿原来住了这么大一家子啊,看来这些奴隶的退路被切断了,这干涸的荒愿哪里来的水呢?”,黄丕低声问洛温西利。

    “你就作吧你,你是不是要想要告诉龙老头,这儿可能有水源,然后,咱们都折在这里?”,洛温西利一把拉过黄丕,低声训斥着说,然后看了一眼在远处的龙迪尢。

    黄丕没有再说话。

    穿过那名奴隶身下的水蜈蚣,慢慢的弓着身子,巨大的力量将这名奴隶从泥浆里拔了出来,然后顶起约50公分的高度,这名奴隶双脚离地,看见自已骑在这条水蜈蚣身上,发出了灵魂出窍般的呼喊。

    在呼喊声中,他被高高的抛起,落入到另一群水蜈蚣中,这些水蜈蚣个子稍小,一对大螯也有近20公分的长度,它们很矜持的一小块一小块的,挑起这名奴隶的皮肉,每一次挑动,都引得这名奴隶撕心裂肺般的哭喊。

    “你说他们这时候最需要的是什么?”,洛温西利问黄丕。

    “他们需要长一对鸟儿的翅膀,然后飞离出来,逃生”,黄丕小声回答。

    “长翅膀也没用,这些毒物个头这么大,力大无穷,你也看见了,轻轻一抛,把一个人抛了近10米,神仙来了也没用,他这时候,最需要一把刀,很锋利的那种,一下就了结自己”,洛温西利接着说。

    这名奴隶被水蜈蚣翻了个身,头朝着泥浆,斜坡上的人再也没有听到哭喊,只是隐约的看到,随着水蜈蚣的一挑,然后这么名奴隶就拌动一下。

    “西利,你猜,这帮毒物为什么把这名奴隶翻了个身?”,黄丕小声问洛温西利。

    “不知道”,洛温西利眼神很空洞的回答。

    “我猜它们嫌那面不好吃,所以想换个口味,翻一面再尝尝”,黄丕说。

    “不知道”,洛温西利继续神游状态的回答。

    “或者是它们觉得太吵,想让他闭嘴,就把这名奴隶翻了个身”,黄丕继续说。

    “可能是吧”,洛温西利继续保持着原有的状态接着话。

    “自己的肉在这种恐怖的环境下,被一块一块的撕下来,然后当着自己的面吃掉,你说这奴隶,上辈子造了多大孽啊!”,黄丕漫不经心,带着一些自言自语的语气问洛温西利。

    “不知道,你自己去问他吧”,洛温西利继续神游着回答。

    “我那天,也没弄明白,为什么那两名奴隶,被这毒物卷入了草藻地里,连叫唤都不叫唤,原来他们是直接被强行拖到了泥里,哪里喊得出来啊”,黄丕自言自语的说。

    “现在知道也不晚啊”,洛温西利回答。

    一行人在斜坡上,默默的看着,时间过得很慢。

    在一场矜持的盛宴中,这名奴隶,自颈部以下部分,被啃成了光架架,连内脏没有剩下,一只水蜈蚣,将那具骨架高高的卷起,似乎想看看究竟还有没有可以食用的地方。

    “你说,斜坡上的人,怎么都不吭声啊,好像他们都不关心,反正啃的不是自己”,黄丕有些有气无力的问洛温西利。

    “你吭声了吗?”,洛温西利也有气无力的问黄丕。

    “没有”,黄丕回答。

    “为什么?”,洛温西利问。

    “我害怕”,黄丕回答。

    “我也是”,洛温西利也同样说。

    “人最大的恐惧来自于哪里?”,洛温西利继续保持着这种腔调问黄丕。

    “来自于自己”,黄丕回答。

    “屁话,那是书本上说的,说说你这些年感悟的”,洛温西利问。

    “人最大的恐惧就来自于,恐惧的事情就在自己的眼前发生”,黄丕接着说。

    “对咧,恭喜你,你现在不是书呆子了,所以从现在起,说的每一句话,你都要想好了说,很有可能因为你的一句话,把咱们这些人都带进坑里,把咱们都折在这里,明白吗?”,洛温西利问黄丕。

    “知道了,西利哥”,黄丕点了点头,嘴上答应着。

    瘦小个的奴隶一直浑身打着抖,将一只手死死的塞进嘴里,由于用力过猛,鲜血顺着手背流了出来,这些血腥味,引起了水蜈蚣的注意,它们全都围了过来,慌乱中,小个奴隶用泥盖在被自己咬伤的伤口处,或许是过于紧张,导致的伤口过大,血还是不断线的从手背流了下来,滴落在泥地里。

    人有聪明的,虫子也一样。

    还是那只水蜈蚣,它用相同的方式,在泥地里一阵没有目的乱拱,小个奴隶被拱了起来,没有心里防备的他,不由自主的发出一声尖叫。

    这一声尖叫,将水蜈蚣都引了过来,大螯撕扯着这名小个奴隶身上的肉,一阵阵凄婉的惨叫,再度充斥着耳膜。

    黄丕很紧张的握住洛温西利的胳膊,手腕一阵晃动。

    “干嘛呢?,你大姑娘啊?上次你不是见过它们吃人吗?,屁事没有,现在反应这么大?”,洛温西利问。

    “上次没有见过它们吃人,吃得这么细致的啊”,黄丕回答。

    “细致啊,如果你自己不小心点,你可能就会自己去体会了”,洛温西利白了黄丕一眼说。

    “小个子有小个子的好处,你听,就喊了一小会儿,就不再闹腾了”,黄丕对洛温西利说。

    “可能是人家觉得,小个子的肉不好吃呢,你看”,洛温西利回答着黄歪,然后将嘴向前撸了撸。

    黄丕顺着看过去,水蜈蚣将小个子奴隶高高的卷了起来,只是腿上的肉没了,身躯上依然保持完整,疼痛使他一抽一搐的。

    小个子奴隶被很嫌弃的扔进了泥里。

    “狗日的,还挑食”,黄丕嘟囔着说。

    “它们吃饱了,不会再吃我们了,咱们赶紧逃吧”,岸上的两名奴隶,见到被扔下的小个子奴隶尸体有些兴奋。

    两名奴隶快速的向草藻地回程方向冲去,其中一名奴隶跑在前面,草藻地的震动,惊动了水蜈蚣,它们现在有了新的目标,于是都朝着这两名奴隶围了过来,走在后面的一名奴隶,一把扯住前面的奴隶,将其拽倒,水蜈蚣一拥而上,其中一条,将这名倒地奴隶的脖子牢牢缠住,高高把奴隶举了起来,奴隶的四肢开始乱踢乱打,两只手一阵乱抓,想要抓住一根救命稻草,没过多久,这名奴隶便停止了挣扎。

    另外一名奴隶,连滚带爬的重新爬上了岸,他的手臂被水蜈蚣啃掉了一大块肉,鲜血顺着手臂流了下来,真不知道,他现在的心情是劫后余生,还是痛不欲生。

    活人的血腥味,引起了那座绿色土丘的主人们的兴趣,它们闻着血腥味,慢慢的从洞穴中,缓慢的探出了头,缓慢的移动,显得是那样的漫不经心,让人觉得它们是一群没有攻击能力的小蚯蚓。

    这些蜈蚣除了上次见到的金黄色和红色,这次居然出来了一条身形最大,浑身乌黑的蜈蚣。

    这只乌黑的蜈蚣身形较短,大约2米长,这些大大小小的蜈蚣大约有10条,它们都有一个红色的头和一对大螯,这些蜈蚣闻着血腥味,步步向岸上的奴隶移动,每移动一点距离,这名奴隶心里就紧一下,他回转身,面向草藻地,草藻地里,两具刚死不久的奴隶尸体,睁着灰白色的眼睛,注视着他,一条条水蜈蚣,在他们的尸体上游来划去,其中的四五条水蜈蚣,靠近岸边,观注着他,前无去路,后面也没有退路。

    “人最绝望的是什么?”,黄丕问洛温西利。

    “这就是”,洛温西利望着前方回答。

    这些近十条陆生蜈蚣爬到这名奴隶身边,并没有攻击它,而是跟水里的蜈蚣,进行着简单的交流,他们用头轻轻的触碰对方,然后用自己的触须,去触摸对方的触须。

    “唉,看见没,它们还是亲戚呢”,黄丕碰了碰身边的洛温西利说。

    洛温西利没有回答,只是踢了他一脚。

    身处在这群令人毛骨悚然的蜈蚣之中,这名奴隶,再也没有勇气站起来,软软的瘫了下去。

    一条红色的蜈蚣,当着这名奴隶的面,直直拔高,仰起了近2米高的前部分,然后用尾巴一扫,将这名奴隶扔进了草藻地,草藻地里的水蜈蚣,又将他卷起来扔了上去。

    那条红色的陆生蜈蚣,又将身子与扔奴隶上岸的水蜈蚣,轻轻的触碰,然后紧紧的贴在一起,久久才放下。

    “狗日的,谈恋爱呢”,黄丕不大声,不小声的说着。

    洛温西利盯了他一眼。

    红色的陆生蜈蚣,用下半身来回的滚动奴隶,奴隶也任其自然的,让其摆布,嘴里也没有发出任何声响,这条红色的蜈蚣,直着前半截身子,将一对大螯慢慢的插入奴隶的后背,这名奴隶张开嘴,却没有发出任何声响,这条红色的蜈蚣,像把玩宠物一般,用大螯来回的拖动着奴隶的身躯,在水蜈蚣面前晃来晃去,这名奴隶流着血的伤口,渐渐的不再有血流出,最后这条红色蜈蚣用力一甩,把这名奴隶的尸体,再次抛入绿色的草藻之中。

    草藻地里,三具未吃完的尸体,大约30条水蜈蚣,还有一些被踏塌的泥浆,眼前的景象就是这样。

    三具奴隶的残缺尸体,被水蜈蚣移到了一起,然后,它们慢慢的钻入泥浆中,草藻地平静得,像是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一般。

    “狗日的,还学会存粮了呢”,黄丕嘴里说着,然后不再吱声。

    龙迪尢也有些拿不准了,他回过头,寻找洛温西利,毕竟现在只有洛温西利,能拿出一些主意来。

    “西利,你过来一下”,龙迪尢召唤着他。

    洛温西利小步快跑到龙迪尢跟前。

    “国师,有何吩咐?”,洛温西利问。

    “我观察了一下,这些水生蜈蚣,咱们是带不走的,他们只能生存在湿润的地方,这么大一片荒原,居然还有水源,你抽空去查验一下,目前,咱们最主要的事,是抓紧时间,你看太阳都有西沉的趋势了”,龙迪尢对洛温西利说。

    “我听国师吩咐”,洛温西利回答。

    “我刚才观察了一下,发现这些蜈蚣对人血感兴趣,咱们可以在这方面做一些文章”,龙迪尢低声对洛温西利。

    “国师想怎么做?”,洛温西利问。

    “挑3名奴隶出来,用它们的血来引诱那些蜈蚣,3个可能不太够,还是杀5个吧”,龙迪尢嘴里说着。

    “这个龙老头,心也太狠了吧,杀奴隶跟杀鸡一样,没有任何负罪感,你的心比蜈蚣还黑”,洛温西利在心里暗暗的骂着。

    “如何做呢?”,洛温西利问。

    “先把奴隶分开,挑五个人出来,就说是下去在笼子边蹲守,放哨,把其余的奴隶安排到后面100,200米的位置”,龙迪尢低声说着。

    “我听国师的”,洛温西利回答。

    “你觉得可行吗?”,龙迪尢问。

    “这事我没干过,只能说碰着试一试”,洛温西利回答。

    龙迪尢点了点头,向着奴隶群走过去,奴隶群像避瘟神一样躲着他。

    “大家刚才看到了,这个办法不可取,咱们现在,要守株待兔,其余的人退到那边准备休息,吃晚饭,不过要挑五个人守在笼子边,下去值守,我也知道有危险,但机会和风险是并存的,如果有谁愿冒这个险,就会像他一样获得自由之身,愿意去的主动站出来”,龙迪尢说着,将最先跑上来的一名奴隶的手高高的举起。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龙迪尢问刚刚获得自由之身体的奴隶。

    “我叫托比,国师大人”,刚刚获得赦免的奴隶回答。

    人群中没有任何人移动脚步。

    “都不愿意去是吧?事总得有人去做吧,我来挑,挑到谁就是谁,不管是挑出来的,还是自己站出来的,所得到的回报都是一样的”,龙迪尢接着说。

    “我决定让他,托比,他来挑,希望他能把幸运带给他选中的人”,龙迪尢说完,对刚刚获得赦免的托比,挥了挥手。

    托比站在人群前,显得有些尴尬。

    “老少爷门儿们,你们别埋怨我呀,我随便挑,挑到谁,不管是劫数还是幸运,都各安天命吧”,托比说着,闭上眼睛,随机性的在奴隶群挑人。

    五个人被挑了出来。

    “没有选上的人,向后转,前方100米休息,选上的留在原地”,一名护卫整理队伍。

    奴隶队伍开始移动,将五名奴隶,孤零零的留在原地。

    “你们五个跟着守卫下去”,龙迪尢对选出来的5名奴隶说。

    5名奴隶很麻木的望着龙迪尢。

    “你们随我来”,一名护卫对着这五人招了招手,然后说道。

    5名奴隶跟随带路的护卫往前走,后面快速跟上的五名护卫,每名护卫控制着一名奴隶,当这些11人下到斜坡底部时,五名护卫快速用右手拔出短剑,用左手捂住奴隶的嘴,然后短剑直直的从后背刺入身体,拔刀时,这些护卫还特意将短剑在奴隶的身体里转动了一下,以扩大伤口的范围,五名奴隶没有来得及发生任何声响,就做受到了至命的袭击,洛温西利刻意的低下了头,不忍心看着这些鲜活的生命,进行最后挣扎。

    五名奴隶的尸体,呈一字队形排列,从绿藻地的不远处,一直摆到了笼子门口附近。

    “咱们现在只有等,如果今天搞不定,明天再接着搞,咱们先把这绿藻里的水蜈蚣弄死干净,然后,再到对面去抓”,龙迪尢说。

    斜坡上所有人,都看着那些还有一丝挣扎的奴隶,有一些基本不再动弹,一些屎尿顺着他们的下身,流了出来,浓烈的血腥味混合着屎尿味,被风刮得四处飘散,一些人不由自主的捂住了口鼻

    除了人能感受到这些浓烈的异味外,远处绿色土丘里的蜈蚣也感觉到了,它们再一次从洞里探出身来,没有再像以前那样拔高身体部位,只是象征性的抬起头来,寻找血腥味的方位。

    它们快速越过被踏踩过的绿藻地,径直来到奴隶尸体旁边,这名奴隶已经死透了,没有再动弹,它们只是停下来,原地待了一小会儿,然后向着第二尸体游去,这名奴隶也很虚弱,一些意识应该还是在的,可以大致看到,四肢有一些轻微的移动迹象。

    第三名濒死的奴隶,用生命最后的一丝力气在挣扎,他想离开这里,手脚并用在地上艰难的爬行,地下留下一滩滩血迹和爬痕。他引起了这些蜈蚣的注意,它们纷纷爬向这名生命特征更鲜活的奴隶。

    关在笼子里的狗开始狂吠,它们在笼子里,上窜下跳,甚到还用牙齿啃咬拴在脖子上的铁链,其中一条比较执著,它努力的咬住铁链,拼命的往外拉,弄得笼子也跟着一摇一晃。

    两只笼子虽然离斜坡上的人群有20,30米的距离,但,这种距离差,只是高度上的落差,对于平面来说,他们是基本是在一个水平面。

    “咱们这儿站了这么些人,你说它们会不会,不对狗感兴趣,反而转过身来,攻击我们?”,黄丕问洛温西利。

    “闭上你的乌雅嘴”,洛温西利有些气恼的说。

    笼子里的叫声引起了这些蜈蚣的极大兴趣,那条黑色的大蜈蚣,把身子近三分之二的部位,立了起来,快速的冲进笼子,关在笼子里的狗,本能的向后退缩,并发出低沉的悲鸣。

    黑色蜈蚣几乎是用弹跳的方式,扑向了拴在笼子里的狗,两只大螯深深的插入狗的腹部,狗的上半身,露在黑色蜈蚣的背部之上,狗张着大嘴,想要啃咬黑色蜈蚣的背,但宽大的蜈蚣背,显得很光滑,让它有种无从下口的感觉,蜈蚣想要快速的制伏狗,狗则想要拼命逃离,使得木箱子剧烈的摇晃起来,设立在木笼活动门的支撑木棍,也因为剧烈的摇动,掉了下来。

    木闸自由落体,碰在了笼子的木底板上,发出轻微的声响,黑蜈蚣也许是目的得逞,也许是受到了惊吓,松开了狗,回转身想要从笼门处钻出去,但笼门的木栅缝隙太小,只看见一排排的蜈蚣触手,来回摩擦着木门,任它如何努力,都不能得逞。

    受到了巨大刺激的狗,在蜈蚣停止对它的攻击后,也恢复了几分凶残的野性,一口咬住黑色蜈蚣的尾巴,拼命的拉扯,一大块组织从黑色蜈蚣的身上,被扯了下来,渗出绿色的体液,黑色蜈蚣被激怒了,回过来头来,再次将大螯深深的刺入狗的腹腔,这一次,狗没有再挣扎,身了瘫软了下来。

    黑色蜈蚣在笼子里来回的快速爬行,想要寻找逃生的通道,而在外面的两条蜈蚣却想要进来,也围着笼子打转

    另一只笼子里的狗,似乎胆子更大一些,它将屁股抵住笼子的柱子,低着头,两只前爪伏在地上,嘴唇紧闭,露出一排闪着白光的犬牙,脖子上的毛倒立起来,这不是一条软骨头狗,一只狗,一条红色蜈蚣的对峙着,双方都没有发起主动进攻。

    站在斜坡上的人,心都提到嗓子眼了,静静的一动不动,洛温西利甚至用手捂住了嘴。

    在斜坡上的人群中,剩下的唯一一条狗,也开始加入为自己同类鼓气的行列,它仗着,站在斜坡之上人多的底气,开始发出,狐假虎威的叫声。

    斜坡下的蜈蚣,被狗的叫声吸引了,纷纷直起身子来,将触须快速的抖动,它们在感知周围气流的变化,受到同伴的鼓励,拴在笼子里的狗,也开始发出大声的吼叫,一半身子在笼子里的蜈蚣,有些发怵的准备退却。

    一条个头更大的金黄色蜈蚣,从这条红色蜈蚣的背后,猛的扑过来,将前面的蜈蚣推了进去,然后,它自己也随着惯性,一起扑到了狗身上,摆动的尾巴,无意间将支撑着活动闸门小木棍扫落,活动闸门应声落下,一红一金黄的两条蜈蚣,将这个长约3米,宽约2的大笼子,塞得满满的,没有多余的活动空间,再加上一条狗在里面,整个笼子显得甚是拥挤。

    两条巨型蜈蚣与拴在笼子里的狗对峙着,场面迅速向蜈蚣一方倾斜,狗开始收起刚才那副致命一博的心态,反而转变为对着两条蜈蚣摇头摆尾的扮萌。

    “我以为人可以没脸没皮的,想不到狗也是,你看这立场改变得多快,要是你会这一手,你以前就超过洛头,当上咱们的老大了”,黄丕一脸嬉笑的对洛温西利说。

    “你丫的闭嘴,这种环境下,你还有心思开这种玩笑,我算是服了你了,对于兵临城下的摇尾乞怜,并不能博得胜利者的同情,你没看到那些蜈蚣注意到了我们了吗?它们解决了这条狗,肯定会上来解决咱们的,你赶快组织人往咱们坡下这地,洒上生石灰,快点去”,洛温西利踹了黄丕一脚,对他说。

    黄丕对着丘波招了招手,丘波组织了近10名奴隶,扛上10袋生石灰,将这些生石灰,洒在近10米的范围内。

    一声痛苦的尖叫声,从笼子里传来,两条蜈蚣一起上手,两对大螯,迅速的插入狗的腹腔,来回的拉扯,狗的内脏,从它的腹腔中滑落,这条狗连多余的叫唤声都没有,直接就瘫了下来。

    现在只剩下斜坡上的一只狗在吠叫了,这叫声吸引着蜈蚣,纷纷靠上来,斜坡上的人静静的看着,不知道是被吓坏了,还是异常的淡定。

    蜈蚣在离自己面前十多米的地方,直直的竖起身子,紧凑的触手协调一致的抖动,见到这种情形,狗也不再叫唤,而是夹着尾巴,慢慢的伏在了地上。

    洛温西利慢慢的走近狗身旁,他尽可能的保持小量的移动,以减少气流的改变,他从护卫手中接过拴狗的铁链,这时候,人群中,黄丕放了一个响亮,音调有些曲折的屁,众人都捂住鼻子,气味为蜈蚣指明了攻击方向,纷纷向着这边逼近,它们靠近生石灰铺成的防御圈时,地面上铺洒的生石灰,与他们自身的粘液,粘在一起,发生了化学反应,这些生石灰颗料或者粉末,开始冒烟,腐蚀着它们的躯体。

    它们感觉到了疼痛,快速的在原地跳跃,或者就地打滚,十几条蜈蚣进行着同样的表演,连龙迪尢看了,脸色都露出了惧怕之色,经过一阵的滚动后,附着在他们身上的生石灰被清理干净,它们守在原地,左左右右的来回移动,想攻上来,但又俱怕生石,想退却,又显得不甘心,情况似乎陷入了僵持。

    洛温西利解开拴在狗脖子上的铁链,瞬间发力,将狗从斜坡上抛了下去,狗受到惊下,立足未稳,从斜坡上跌落,一边跌落,嘴里发生一阵阵惊恐的尖叫,蜈蚣随着叫声追去,虽然它们速度快,但狗逃命的速度更快。

    “快,用生石灰,从草藻地那儿开始铺,一直铺到咱们周围,省着点用”,洛温西利低声快速的对丘波吩咐。

    还是这十名奴隶,扛着生石灰的袋子,快速的铺洒

    “你们几个去把奴隶的尸体,扔到草藻地里去,快”,回过神来的龙迪尢,对身旁的几名护卫吩咐。

    奴隶人的尸体,也被扔进了草藻地。

    过了不长时间,没有追上狗的蜈蚣,杀了回来,当他们穿过草藻地,准备上岸的时候,它们犹豫了,有几条蜈蚣,试探着想往前行进,但实在忍受不了,生石灰带来的伤害,还是放弃了。

    无处发泄的蜈蚣,开始拿奴隶的尸体来解气,它们用嘴和大螯,肆意贱踏着奴隶的身躯,一大块,一大块的吞噬着,奴隶尸体的皮肉。不长时间,一具奴隶,就被啃成了一副光光的骨架。

    从胜利中清醒过来的两条蜈蚣,开始围着笼子找出路,两条庞大的身躯,将整个笼子满满的铺了一层,它们在笼子里,左突右闪,用自己的身躯撞击木笼,木笼随着他们的撞击而发生摇摆,一些木制的接头,出现一些吱吱吖吖的声响。

    “国师,这笼子看样子撑不了多久,那边那条黑色的蜈蚣负了伤,看起来老实一些,要不然咱们就把这两货,用生石灰,把它们解决了吧,要是它们撞破木笼,咱们的麻烦就大了”,洛温西利对龙迪尢说。

    “费了这么大的力气,才把它们擒住,这样解决了它们,有些可惜,看样子,今天晚上,想把它们运走,是不可能的了,咱们就在这儿等,等天明,他们折腾一会儿,就不再折腾了,你做好预防措施”,龙迪尢对洛温西利说。

    “这片垦荒区,有这种毒物在这儿,对人始终是一个威胁,指不定哪天,这些毒物会越过界线,如果,它们进入了杜姆拉的腹地,那就麻烦了”,龙迪尢接着说。

    “你们俩带几名奴隶,回营地,告诉赛图夫,让他尽快跟辛可把铁笼子做好,做好就立即送过来,这里需要大量的生石灰,多弄些来,再拿一些木板过来,你们立刻出发,晚上不能休息,今天晚上一定要把消息带到,如果耽误了时辰,我就把你们剥光,扔到笼子里去”,龙迪尢对身旁的两名护卫吩咐。

    “杀人不眨眼,人头落无声啊,以后还是离老龙头远一些吧,要不然,他一发脾气,肯定拿身边人开刀,瞧见这俩货没?”,黄丕对洛温西利悄悄地说。

    “西利你现在是农林署的头头,这档子事归你管,你现在要控制好这三条蜈蚣,别让他们出来伤人,今天死的人够多的了”,龙迪尤对洛温西利说。

    “找人在笼子周围,铺上生石灰,现目前,这毒物,就怕这玩艺儿”,洛温西利对丘波吩咐。

    “总算是熬过来了,我活了这么大年岁,这东西还真是第一次正面接触,恐惧的心,人人都有,每个人都懂得趋利避害,对危险的事物,敬而远之,咱们既然把头开好了,知晓了克制这些毒物的基本方法,就接着把事情做下去,一大群活人,不可能被这几条小蚯蚓吓退”,龙迪尢望着在斜坡洒生石灰的奴隶,对站在身旁的洛温西利说。

    “天都要黑了,国师还有什么打算?”,洛温西利问。  

    “这些水蜈蚣,咱们肯定带不走,留着它们也是祸害,我一直想弄明白,这么大一片荒原,这些绿色的草藻是怎么生长出来的,要想探明这个原因,就得在那附近四处寻寻,这些水蜈蚣,就成了最大的障碍,明天早上,你安排人手去那下边,查验一下,你看这草藻地里的水蜈蚣,你打算怎么解决?”,龙迪尢问洛温西利。

    “这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洛温西利在心里暗自哀叹。

    “我还是现在趁早吧,除了生石灰,别无它法”,洛温西利接着回答。

    “你们停下,别洒了,你们都过来”,洛利西利对着斜坡下,洒生石灰的奴隶喊话。

    十名奴隶像是得到了赦免,火急火撩,争先恐后的来到洛温西利身边。

    “你再叫上10号人,扛上生石灰的袋子,赶紧洒到那片草藻地里,记住了,咱们就剩下这六七袋生石灰了,尽量洒远一点,洒出一条路来,你们明天要从洒出来的地儿过”,洛温西利对丘波说。

    丘波沉默了一下,立即照办,奴隶们干活还是挺卖力的,尽最大可能的将生石灰朝前方扔去,扔得远的,居然扔到了草藻地的对岸,几十袋生石灰铺出一条长约50米,宽约2米的白色地带,厚厚的铺了一层,沾上了湿气的生石灰,兹兹的冒着白色烟雾,下面的泥浆也冒起泡来。

    巨大的碱性,改变了泥浆的成份,潜藏在泥浆下的水蜈蚣,受到了威胁,从泥浆中冒了起来,它们还象往常一样,直刷刷的冒了起来,甚至托起了一片片石灰浆,石灰浆粘附在它们身躯之上,也许是受到了强烈的刺激,它们开始扑腾,跳跃的翻转,有一部分钻进了一旁的泥浆中,一部分继续在石灰浆中打着转翻滚。

    “看到它们,就往它们附近扔”,洛温西利站在斜坡上大声说。

    20多号人再一次将生石灰,朝着明显的目标扔过去,绿藻地现在不再绿,而是被生石灰,白白的铺了一层,整片草藻地,都冒起层层的白色雾气,水蜈蚣在泥浆下,进行着滚动躲闪。

    “这有用吗?”,龙迪尢试探性的问。

    “不清楚,这要等到明天早上,才能看到效果,至少它们今天晚上,不会闹腾,咱们就剩下这几袋子生石灰了,留着应个急吧”,洛温西利说。

    龙迪尢点了点头。

    “至少知道这帮玩艺儿怕什么了”,龙迪尢对洛温西利说。

    “你吩咐下去,所有人围成一个圈扎营,晚上必须要有一半以上的人,时刻留意周围的情况,你们要加强巡视,对于打瞌睡的,给他一鞭子”,龙迪尢对丘波吩咐。

    丘波受领任务后,积极的下去布置,白天的荒原热得快,夜晚的荒原凉得快,凉风习习的,很适合人自然入睡。

    “晚上别睡太死”,洛温西利对黄丕说。

    “不是有奴隶在站岗吗?”,黄丕问洛温西利。

    “少睡一觉不会死,如果你今晚呼呼大睡,也许真的会死,跟那个老洛头一个样子,你信不?”,洛温西利对黄丕说。

    “你少吓唬我,这么多人它就专咬我?还是国师说得对,它们在咱们面前就是一群小蚯蚓?外面不是有一大群人,把咱们围着的吗?”,黄丕有些不相信洛温西利的话。

    “人家是奴隶不假,都是一个脑袋,都是娘生爹养的,这帮孙子,一遇到事,第一个念头就是跑,你不一定有他跑得快”,洛温西利对黄丕说。

    “我不跟你争了,今天我是又累又吓的,身体快撑不住了,你睡不睡,我不管,我可要睡了,该死卯朝天,不死好过年”,黄丕侧过身,不再理会洛温西利。

    洛温西利没有立即睡,他站在斜坡的边缘,看着笼子里的三条蜈蚣,笼子里的蜈蚣,夜晚更让人恐怖,白天看着像一个死鱼泡一样的双眼,在晚上居然能发出荧荧的绿光,脑袋呈明亮的乳白色,躯干的颜色,红的呈红白色,黄的呈黄白色,受了伤的那条黑蜈蚣,溢出的体液染在木笼上,笼子的木条也呈现出荧光绿。

    “西利,你怕虫子吗?”,黄丕问洛温西利。  

    “你不是睡了吗”洛温西利没有直接回答。

    “你说这虫子吧,长相本来就恶心,身上还渗出,粘糊糊的液体,我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选择这个行当,做营生”,黄丕翻过身,身体平躺着,双手枕在后脑上,望着天有些自言自语的说。

    “你啊,连那些虫子都不如”,洛温西利侧过身,望着对面绿色的小土丘说。

    “说啥呢?”,黄丕有些不满的问。

    “你自己转过来瞅瞅”,洛温西利低声说。

    黄丕朝着洛温西利指引的方向,望过去,从绿藻地地界开始,一直到那座蜈蚣出没的绿色土丘,都发出蓝绿色的荧光,这些荧光时而飘散开来,时而聚拢在一起,有的形成巴掌大一块,有的像波浪一样涌动,它们时而聚拢在一起,时而快速的分散开来。

    “你看看这些小虫子都为了自己的营生,趁着天黑出来寻点吃的,它们都敢在蜈蚣的地盘夺食,你这么大的块头,胆子居然怂成这样?”,洛温西利对黄丕说。

    “我就那么低贱?把自己的性命,当成蝼蚁?”,黄丕低声埋怨着。

    “我说的是,你应该像这些小虫子这那样顽强,听个话都听不懂?”,洛温西利有气无力的踢了黄丕一脚说。

    “他们怎么顽强了?”,黄丕问。

    “你再仔细瞅瞅,发现什么门道没有?”,洛温西利问对黄丕说。

    “你还真别说,还真有不一样的诶?”,黄丕兴奋的说。

    “这些荧光,从表面看上去,是一样的,实际上是有区别的,有的颜色深,有的颜色略浅,颜色浅的荧光不太爱动弹,但是铺开的范围比较宽”,黄丕回答。

    “你再想想,那片地是谁的地盘?”,洛温西利问。

    “蜈蚣啊”,黄丕没心眼一样的回答。

    “你是说蜈蚣到了晚上,会释放出自身的粘液,来吸引这些虫子,虫子一旦吸食这些粘液以后,就被蜈蚣吃掉了”,黄丕有些兴奋的说。

    “说对了一半,蜈蚣本身就有剧毒,它释放出来的粘液,当然也带有毒性,我估计这些虫子有一半的原因是被毒死后,被蜈蚣吃掉,或者是被这些粘液粘住,被蜈蚣活生生的吃掉,你不见它们快速的一闪而过吗,那是在逃避蜈蚣的攻击”,洛温西利说。

    “这么多的数量,足够与红火蚁抗衡了,为什么在沼泽湖的边缘,没有出现这些虫子呢?”,黄丕问。

    “这说明,这些是低等级的虫子,没有红火蚁进化得那么高级,红火蚁什么都吃,这些虫子我猜想,它们可能跟蟑螂类似,属于被屠宰的那一类,要不然,沼泽湖的边缘,必定会出现它们的身影”,洛温西利回答。

    “这些虫子,怎么不进绿藻地呢?”,黄丕问。

    “今天绿藻地下那么多的生石灰,估计淤泥都煮沸了,是你,你也不会下那个绿藻地”,洛温西利回答。

    “怪不得这些蜈蚣长这么大的个头,原来是吃喝不愁啊,你说它们就吃这些虫子,够吗?”,黄丕问。

    “不够,就拿你去填?”,洛温西利白了黄丕一眼说。

    “懒得跟你扯了,不管你睡不睡,反正我是明白了,如果我明天不是被蜈蚣咬死,那么肯定是困死的”,黄丕说着侧过身去,看样子睡下了。

    洛温西利盯了一会儿,也在黄丕附近找了个位置,侧着身子静静的睡下,对于这块儿地界的人来说,或许根本就是一个不眠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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