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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越可沁的心声

更新时间:2019-03-16 23:03:04 | 本章字数:5327

    冷凝氏的丈夫越可沁,因为泰格尔的从中干预,也很快得以从雷亚军营,提前退出卒役,不过,临走的时候,还是拿了近1000块银元。

    越可沁回到自己家门前,没有让军士通报,悄悄的走进院内,放下包袱,来到厨房,偷偷望着正在吃饭的冷凝氏和欣怡还有张嫂,冷凝氏背对着门,张嫂面朝着门,欣怡坐在桌子的侧面,低头叭饭的冷凝氏和欣怡,没有发现越可沁的到来,张嫂发现了,越可沁将手指放在嘴边,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

    越可沁走近冷凝氏身后,用手一下子蒙住了冷凝氏的眼睛,欣怡看到了这一幕,于是咯咯的笑了起来。

    “谁呀,快松开”,冷凝氏嘴里包着饭说。

    手并没有松开。

    “张嫂,这个人是谁呀?”,冷凝氏问张嫂。

    “你猜”,张嫂回答。

    “欣怡,这个人是谁呀?”,冷凝氏问欣怡。

    “你也猜”,欣怡回答,然后咯咯的笑了起来。

    “快松开,我猜不着,也不想猜,你不松开,我可就咬了”,冷凝氏说着用手抓住一只手掌,把嘴放了上去。

    然而,这只手掌并没有回避,冷凝氏有些诧异,拉住手掌慢慢的回过身。

    “是你啊”,冷凝氏几乎用尖叫的声音大喊着,然后,一下子就跳到了越可沁的身上,两条腿夹住越可沁的大腿,两只手搭在越可沁的后脖子上,越可沁也配合的将双手搂住冷凝氏的腰。

    “还回去吗?”,冷凝氏问。

    “你看我这样还能再回去吗?”,越可沁指了指背上的包袱。

    “怎么回事?”,冷凝氏故意问。

    “年度训练考核,每个科目都没有过?然后,苏洛行将军说,我这样会拖累肯特亚守备旅的名声,于是给我做各种工作,让我回家,还给了我一笔钱”,越可沁说着指了指包袱里的银元。

    “真的?太好了”,冷凝氏回答。

    “看你这表情,是幸灾乐祸呢还是开心呢?”,越可沁对冷凝氏说。

    “你猜”,冷凝氏笑嘻嘻的说。

    “你们就打算一直让我站在这里,跟你们说话?”,越可沁看着一桌子菜对众人说。

    “我去给你拿碗筷去”,张嫂离开坐位说。

    “我再给你弄个下酒菜去,你们小夫妻好好喝两杯”,张嫂动作很麻利,一会儿就把碗筷拿来,然后对越可沁两口子说。

    “不用麻烦了,张嫂,以后,我在家的日子,就会长很多了,喝酒的时间多的是”,越可沁说。

    “要加的,要加的,不麻烦,不麻烦,你们稍等一会儿”,张嫂说完,一阵风似的走到楼下的厨房。

    “么叔,你回来了,有没有给我带礼物?”,欣怡问越可沁。

    越可沁一时语塞,冷凝氏笑嘻嘻的也望着他。

    “我真没有给你们带礼物”,越可沁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么叔,你真小气?”,欣怡撅起了嘴。

    “我给你两个银元,你明天自己去买怎么样?”,越可沁说着从包袱里拿两个银元递给欣怡。

    “嗯,行吧,能买到东西就行,我自己还能买我需要的东西,谢谢么叔”,欣怡接过银元。

    “我吃好了,你们慢慢谈,不给你们当电灯泡”,欣怡离开饭桌,对冷凝氏和越可沁说。

    越可沁笑了笑。

    “你身上有这么多钱,没有在军营里玩两把骰子?”,冷凝氏问。

    “你知道的,我对这个不感兴趣,是想着尽快回来看你嘛”,越可沁对冷凝氏说。

    “你以前不是喜欢耍两把的吗?怎么现在改好了?”,冷凝氏问。

    “以前吧,总觉得小赌怡情,大赌伤身,只要我不大赌,没有什么妨碍,我们同一营帐的一名军士给了我一个很深的教训啊”,越可沁说。

    “以前吧,姨娘经常这样教导你,你就是嘴硬,你也二十好几的人了,我也不好管你,什么样的教训,让你幡然醒悟的,说来听听?”,冷凝氏问。

    “那个家伙,老是跟我一样喜欢小赌,但手气特臭,十赌九输,经常欠着,一到发饷的日子,饷银就被债主收走,一两年内都没有给家里的妻儿,带回一个铜板,他老婆一气之下,把儿子抵在当铺,没有在指定的时间赎当,结果他的儿子被转手卖给了奴隶贩子,老婆跳河自杀,他自己也疯了”,越可沁说。

    “军营里不是不准赌的吗?”,冷凝氏问。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通常带头赌的都是一些下级军官,上头不一定就能巡视到下面来”,越可沁说。

    “是啊,苏洛行将军,也不一定,事事都能管得到,人呐,还得自己管自己”,冷凝氏叹了口气说。

    “菜来了”,张嫂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

    “你慢慢吃着,慢慢喝着,我下厨房收拾收拾”,张嫂识趣的转身离开。

    “张嫂,你慢着点,活干不完,明天再干”,冷凝氏望着张嫂离去的背影说。

    “知道了,一会儿,我带欣怡睡觉,你们晚上别等那个丫头了”,张嫂回过身对冷凝氏说。

    “好的,知道了”,冷凝氏回答。

    “还是回家好,好久都没见到这么大块的肉了”,越可沁说着,夹起一块肥大厚实的肉,满嘴油爆爆的咬在嘴里,冷凝氏看着丈夫夸张的动作,不由自主的往后缩了缩。

    “咦,你都不怕腻得慌?”,冷凝氏问。

    “好久都没有闻到,这么浓烈的肉香了,你不知道,我从军营里走出来的时候,看见人都想咬一口尝尝,可把我馋坏了”,越可沁嘴里含着肉说。

    “别光吃肉,喝点酒,消化一下,你这副饿劳饿虾的样子,就像是从刑房里放出来的一样,军营没给你肉吃啊?”,冷凝氏嘴里责备着越可沁,然后用一个杯子给他斟酒。

    “嗯,好酒,今天算是享福了,酒有了,肉有了,娘子也在身边,我现在发觉,其实幸福就这样简单”,越可沁避开了冷凝氏的疑问,转了个话题赞叹着说,然后又挟起一块肉,放在嘴里。

    “你慢着点,这一盘都是你的,没人跟你抢,你们军营里真的很少肉吃啊?”,冷凝氏问越可沁。

    “你这人老是喜欢打破沙锅问到底”,越可沁有些满不在乎的说。

    “你以为我喜欢问呐,你是我丈夫,你这么长时间才回来,我总得知道你在外面经历了什么吧,我这是关心你,好心当成驴肝肺,你爱说不说”,冷凝氏板起了脸,继续给越可沁斟了一杯酒,然后坐在一旁不说话。

    “其实,也没啥不能说的,这都是军营里,都半公开的秘密”,越可沁喝完杯里的酒,将杯子放在桌上,让冷凝氏给继续斟酒。

    “自己倒”,冷凝氏有些生气的把酒壶推到了越可沁面前。

    “你呀,消消气,你还是这么个性子,话不投机半句多,我自已倒”,越可沁说完,将酒壶拿了过来,准备自己给自己倒酒。

    冷凝氏拍了一下越可沁的手背,她自己抢过酒壶,给越可沁斟酒。

    “咱们多年夫妻了,我还不了解你啊?刀子嘴,豆腐心”,越可沁笑盈盈的看着冷凝氏说。

    “这军营里,本来朝庭的补助倒是挺高的,可是架不住下面的欺哄啊”,越可沁主动说。

    “怎么个欺哄了?克扣军饷了?”,冷凝氏有些怀疑的问。

    “克扣军饷,借他们一个胆,都不敢,不过,他们也不傻,这些人都是人精着呢”,越可沁回答。

    “不克扣军饷,那还能干什么啊?”,冷凝氏问。

    “这里面的学问就大了”,越可沁说着,看了冷凝氏一眼。

    冷凝氏默默的坐着。

    “军营里军官和军士的福利由两部分组成,一块是军饷,一块是伙食,军饷这部分,这要根据军官和军士为朝庭效力的年限和职别来决定,这是公开的,谁都动不得半分毫,动了是要掉脑袋的”,越可沁继续说。

    “但,伙食里面的文章就大了,每个月各基层分队的伙食费用,都是朝庭下拔到特战旅,然后,特战旅再层层下拔,一直下拔到最下面的分队,层层都有帐目,从帐面上看,没有任何问题”,越可沁又喝了一杯,继续说。

    “制度很透明啊,没什么问题啊,看不出有什么可疑之处”,冷凝氏也有些怀疑的接着话。

    “上面的经是好的,到了下面的和尚嘴里,就给念歪了,本来,军营也不会沾有,市井流民的习气,一大帮子大男人,天天聚在一起,没事的时候,就会有人想着,耍耍钱来解解闷儿,起初大家都能控制得住,都是小打小闹的,输赢也就几杯茶钱,可是有的人会玩,有的人不会玩,不会玩的人瘾还大,于是,赢了的想通过这种方法致富,输了的也想再赌赌运气,把本翻回来,就这样,越玩越大,后来,被查岗的军官发现了,也查处了几起,也许男人都有着相同的爱好”,越可沁说完,看了冷凝氏一眼。

    冷凝氏听到后面几个字,瞪了越可沁一眼。

    “看你想哪儿去了?我说的是耍钱,别多想”,越可沁安慰着冷凝氏。

    “我会不会多想,这要看你会不会做,接着说”,冷凝氏有些埋怨的对越可沁说。

    “我接着说,后来,查岗的军官也开始赌,他们甚至跟军士一起赌,一起打过牌,自然上下级之间关系,就会有一些僭越,有时候,在公开场合,都跟上级军官称兄道弟,搂肩搭背的,被苏洛行将军发现几次,骂了几次,再后来,这些军官也就开始收敛,我说的不是戒赌,而是军官在他们自己的圈子里玩,毕竟这样风险小”,越可沁吃了口菜,停了一下。

    “这些爱赌的军官中,会有一些肥差,那就是掌管咱们主副食供应的军需长,咱们基屋分队的伙食费,全在他手里攥着,你要看一个军需长贪不贪,时不时的抽查一下分队的伙食,就一目了然了”,越可沁说着。

    “他总不能把钱,全部拿去赌了吧,军官和军士没饭吃,不活剥了他才怪”,冷凝氏插话说。

    “人没有一口就吃成胖子的,他们亏空公款,当然也是移花接木,比如说,一个军需长在牌桌子上输了钱,军需款项,谁也没有胆子动啊,于是,就先记下帐,等这个军需官领了主副食以后,把其中的一部分主副食,用来抵帐”,越可沁接着说。

    “那,赢了的军需长,可以拿到更多的军需物资回自己单位,他的手下可有口福了”,冷凝氏有些高兴的说。

    “想得美,人家掏钱,冒风险做的赌注,哪有赢了分给你的?”,越可沁对冷凝氏说。

    “赢了的军需长把这些军需品,拿到黑市上,直接就卖了”,越可沁有些得意的说。

    “那军需品少了,运到单位的库房,没有人点数啊?”,冷凝氏有些狐疑的问。

    “首先,他卖了军需品,肯定会将其中一小部分钱,折成礼物或者酒肉,来赌赂单位里的军官,并且这个单位的军需长,都会挑选一名军士,来做库管员,所以,吃多少,用多少,收多少,都是他自己的一本帐”,越可沁接着分析。

    “你是个上尉,你们的军需长,贿赂了你多少好处?吃了人家多少酒肉啊?你要知道,你们嘴里吃的,是你们的手足身上的肉,喝的是你们的手足身上的血”,冷凝氏一脸正气的问越可沁。

    “你也别一脸正气了,很多基层军营都是这个样子,你要装清高,你不合群,难道你挑头,带着士兵闹,那你还要不要在军营里混下去?”,越可沁很平静的问。

    “军士伙食吃差了,他们不闹啊?”,冷凝氏问。

    “情绪肯定有,但不敢明着闹,最多就是背后骂骂娘,反正别人得了实惠,难道还怕你在背后骂两句不成?”,越可沁回答。

    “要是军士向上反应怎么办?”,冷凝氏问。

    “这事还真有,有一回,一个军士嫌伙食差,将碗在饭堂,当众甩了,然后这名军士在军事训练的时候,被报复修理了,后来再也没人闹事”,越可沁回答。

    “还报复,太可怕了?怎么个报复法啊,打一顿?”,冷凝氏问。

    “人家又不傻,哪有明着打的道理,当天下午,组织分队进行徒手冲山训练,就是一大帮人,从山脚下一股作气冲到山顶,然后这帮孙子,就愣说,人家没有在规定的时间内完成训练要求,硬是让人家反反复复的冲了整整一个下午的山头,其余人都坐在一旁聊天,一直累到这名军士口吐白沫,才住手,后来再也没人挑头闹事”,越可沁有些平静的回答。

    “有权不用,过期作废,人家权在手边的时候,贪点拿点,是个人都会这样干,地方上也是如此”,冷凝氏也相同的表情接着说。

    “他们的手段还不止这些呢?”,越可沁意犹未尽的说。

    “还有内幕啊,就光这一条我都有些接受不了,如果还有,要是让陛下知道了,非得严办不可”,冷凝氏有些担忧的说。

    “你想啊,这事连苏洛行将军的耳里都传不到,还能传到陛下的耳朵里去?”,越可沁不屑的说。

    “怎么传不到啊,我明天就进宫,和盘告诉陛下,你看这股歪风能整得住不?”,冷凝氏有些不服气的回答。

    “悄悄的吧,我的婆姨,我知道你性子倔,我都脱下这身皮了,如果你还把这些内幕告诉陛下,这肯定得杀头啊,人家贪点,拿点,罪不致死,说不定人家还是上有老,下有小呢,人家只是把伙食弄得差了点,又没饿死人,咱们就当是积德行善吧”,越可沁制止了冷凝氏。

    “也是,也许人家事出有因呢,别掖着,藏着了,快说吧,我的兴趣被你勾起来了,我保证不告诉女王陛下就是了”,冷凝氏催促着越可沁。

    “伙食费除了一部分用于支付购买主副食外,还有小部分,就是瓜果蔬菜,为了填平帐目亏损的窟窿,他们采取少买多报的方式,你可别小看这些瓜果蔬菜,里面能抠出来的钱,跟从主副食里克扣的相比,少不了多少”,越可沁有些神气的对冷凝氏说。

    “看把你得意的,我原以为,地方上是一个集市井流民之气于一体的污垢之所,想不到这军营也沾染了这些歪风邪气,你可别把这些歪风邪气带到家里来哈,如果你这些银元,都是这样来的话,别往家里带,否则,带回来的就是灾祸,出了问题,连姨娘也不好为你说话”,冷凝氏叹了口气,很严肃的对越可沁说道。

    “不会,我说的那些,我都不会去沾边,我在军营的时候,只管带军士训练,放心”,越可沁说着,将银元塞在了冷凝氏的手里。

    “你不留点私房钱?”,冷凝氏问。

    “算了吧,一口锅里吃饭,如果我还藏点私,我不在家里的时候,你一个人忙里忙外,也是够辛苦的了,我现在回来了,是来给你还债来的了”,越可沁看着冷凝氏很认真的说。

    “算你还有点良心,只要我一闲下来的时候,就会想你吃得好不好,睡得好不好,现在在干什么,我就只有不停的做事,别的人还以为我喜欢做事,普天之下,谁愿意把自己累得像个傻子一样啊,谁不愿意清清静静的坐着啊,有事的时候,身边连拿个主意的人都没有,一到晚上在外面闲逛的时候,看到别人成双入对的,我心里就委屈得慌,你回来就好了,不再走了,就好了,这日子才有奔头”,冷凝氏一下子就委屈了起来,眼里挂着泪花。

    “好了,别哭了,我不是回来还债了吗”,越可沁很体贴的将冷凝氏揽入怀中,给她轻轻的擦拭着泪花。

    漫漫长夜,有的人睡得香,有的人却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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