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希望中的绝望
更新时间:2019-04-04 21:34:43 | 本章字数:12301
南下逃窜的奴隶队伍,经过两日的奔逃,队伍已经极度疲惫,一些奴隶开始掉队,右侧的沼泽湖,水道逐渐向左侧弯曲,奴隶继续沿着,变道的湖岸前行。
正午时分,烈日当空,或许是因为疲劳,或许是因为脱水,一些奴隶走着走着,一头栽倒在地上,旁边的三名奴隶,立即围了过来,试图唤醒这名奴隶,他们轻微拍打,或者叫喊这名奴隶,任凭他们如何喊叫,拍打,这名奴隶没有再醒过来。
“早知道是这样的结局,我还不如躺在奴隶大营,割腕自杀算了”,一名奴隶见此情景,叹气说道。
“现在有一口水喝,就好了”,一名奴隶说。
“喝我的吧”,另一名奴隶摘下水袋。
“谢谢”,这名奴隶心怀感激的接过水袋,拧开盖子,闭上眼睛,仰着头,张大嘴,左手将水嘴对准嘴,右手托住水袋的底部,慢慢上扬,一直到了底朝天,水袋里没有滴下一滴水,这名奴隶睁开了眼睛,不相信的看着水袋,然后抖了抖水袋,最后绝望的摇了摇头。
“操”,这名奴隶,将手袋扔给递给他的人,然后竖了一下中指。
队伍继续前行,中途又有几名奴隶倒下,依旧没能被唤醒,在艰难的行进中,众人坚持了近3公里,沼泽湖完全拦住了去路,奴隶们不由自主的,朝着左前方望去,一座笔直高耸的山脉,直插入沼泽湖中,酸性沼泽湖水,静静的缠绕着山脚,光溜溜的山脚,呈青黑色,没有一株杂草。
沼泽湖的正前方,是一片跨度约30多公里的水草地,水草地以淤泥居多,偶尔能见到几株水草,从南方汇入的细流,浸润着水草地,虽然水很少,依然能够看见,一片片浅浅的水花,在水草地的尽头,一抹翠绿的丛林,映入眼帘,前方就是奴隶们心中的天堂,也是此次南逃奴隶的终点站,蒂比里斯,奴隶们远远的驻足眺望,甚至可以望见,蒂比里斯原始密林上空的云团。
“我们到了”,涩汝跪在地上大哭着。
随着情绪的波动,奴隶人群中,出现哭泣,大笑,祈祷,米卡拉静静的看着这一切,默默的发呆。
“大家略为休息一下,吃点东西,喝点水,准备渡过湖去”,卡米拉回过身对队伍说。
一些奴隶拧开水袋,袋底朝天,往自己嘴里抖了抖,望梅止渴的自我安慰,这些奴隶失望的摇了摇头,一群奴隶站在,拦住去路的沼泽湖前指指点点。
“会游泳的站到这边来”,涩汝对奴隶群喊话。
约50名奴隶慢吞吞的走出队伍。
“大家都看到了,前面有沼泽湖,挡住去路,我们这些人先囚渡过去,然后越过草地,想办法再回来,救剩下的人过去”,涩汝对站出来的奴隶说。
“这湖水,一沾到人身上,就火辣辣的疼,我可受不了”,会游泳的奴隶群中,有人陆续离开。
“你们有顾虑,我可以理解,如果你们不愿意,我不勉强,你们想想后面的追兵吧”,涩汝说。
“这么长的距离,水对身体的刺激这么大,我真担心,我撑不住”,离开的奴隶说。
“好吧,我不勉强,卡米拉,你愿意随我一起囚渡过去吗?”,涩汝走到卡米拉身前问。
“我不会游泳”,卡米拉将头,深深埋在自己的双膝之间,低声抽泣着说。
“愿上帝保佑你”,涩汝揽过卡米拉的头,轻声安慰。
“我现在不相信上帝了,上帝也势利,他总是站在强者一方”,卡米拉哭着说。
“我们经过连续两天的奔逃,本以为,可以逃出一片生天,想不到临近对岸,却是这种结局,我们只能眼睁睁望着,生机从身边溜走”,卡米拉接着说。
涩汝拍了拍卡米拉的肩头,第一个跳进沼泽湖中,将头露出水面,奋力向前划动,湖水强烈的刺激,疼得他发出声声呐喊,涩汝奋力往前划行,划行了约500米左右,水流开始变浅,由于蒂比里斯的淡水,从这里逆向汇入,皮肤的刺激越来越轻,渐渐的感觉不到疼痛。
“快下来吧,前面都是淡水”,涩汝对站在岸边跃跃欲试,会游泳的奴隶们喊话。
这些奴隶一阵哈哈大笑,精力倍增。
“老天终于给了我们一次,逆转命运的机会”,这些奴隶,跪倒在湖边,不住磕头,有的甚至,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满怀笑意的望着天空。
涩汝也被这种情绪所感染,脚下踩着水,将身子浮出水面,望着这群有些失控的人群。
远处扬起的,一缕缕烟尘,在午后显得格外醒目,涩汝仔细看了看,然后又侧着耳朵听了听。
“难道是刮风带起的尘土?”,涩汝抬起右手,挡住阳光,闭上眼睛,屏息静气的感觉空气中的气流。
“没有啊”,涩汝有些自言自语的说,他再次将手遮住额头,仔细地观看着,烟尘升起的地方。
地热腾起的阵阵热浪,扭曲着远方的视界,看起来朦胧模糊,一团影子,很模糊的夹杂在热浪中,随着热浪开始飘移,涩汝努力想看清,就一直盯着。
涩汝的举动,引起了岸上奴隶的注意,他们也随着涩汝张望的方向,望过去,人群顿时,紧张的安静下来,还有一些奴隶,贴在地面上,仔细聆听。
“听到什么了吗?”,一名奴隶问。
趴在地上的奴隶摇了摇头。
会水的奴隶变得紧张,陆续跳入沼泽湖中,伴随着一阵阵刺痛,这些奴隶开始叫喊和挣扎,本能使他们,咬着牙坚持着,朝着涩汝的方向游去,几名水性较差的奴隶,被酸性的沼泽湖水,溅入了眼睛,他们变得惊恐,挣扎乱舞四肢,顿时跌入沼泽湖中。
刺激的沼泽湖水,通过喉咙,涌入食道,呛入肺部,一阵阵剧烈的咳嗽,使他们显得异常痛苦,他们一只手捂住喉咙,一只手揉搓洗眼睛,很快沉了下去,再也没有浮上来,还有几名奴隶,眼睛受到刺激后,由于水性较差,不敢直立起身体,闭着眼睛奋力划行,结果朝着湖心深处划去。
500米的距离对游泳者是一个考验,尤其是,在这种体力消耗极大,没有得到补充的情况下,沼泽湖水一如既往的选择吞噬弱者,陆续有一些奴隶艰难的划行着,慢慢的沉了下去,沉下去的奴隶,有挣扎的,也有默默接受现状的。
岸上的奴隶不时捂着嘴,发出阵阵叹息。
剩下约30名水性极好的奴隶,游到了涩汝身边,脸上挂着开心的笑容,对站在岸边观望的奴隶们挥手。
“哎,要是我会水就好了”,站在岸上的奴隶,发出一阵阵哀叹。
“歇息好了吗?”,涩汝问站在身边的,约30名同伴。
30人很自信的点了点头,排成两排,飘逸的朝着水,向草地划去,他们身后,拴着一双双羡慕的目光,胜利似乎就在眼前,水越变越浅,30人几乎可以直立着,趟过沼泽湖,望着远去的身影,留在岸上的奴隶,有的开始掩面哭泣。
被这群奴隶裹挟的,农林署工作人员,开始了小声议论,议论过后,黄丕走向神情沮丧的卡米拉。
“找我有事?”,卡米拉问。
“我们注意到了,你是这群人的头,你说什么,他们基本都听,现在,我们已经给你们把路带到了,是不是可以放我们回去了?”,黄丕问。
米卡拉沉默了。
“我知道,你们剩下的这些人,都过不去,这沼泽湖的厉害之处,想必你也是清楚的,大家又这么疲弱,沼泽湖这一关,你们不习水性的人,肯定过不了”,黄丕说。
“你在看我们笑话是不是?你信不信,我一句话,就能把你们,全扔进沼泽湖去沉塘?”,米卡拉心情极度不爽的说。
“你冷静点,我相信你有这个能力,我们跟你们一样,都是人生父母养,上有高堂,下有幼子,谁都不能承受这样的风险,我们可以给你一个承诺,如果你能确保我们几个人的安全,我们必定拼尽全力,保证让你毫发无损”,黄丕说。
“那,这些人呢?”,卡米拉有些动心的问。
“出了这么大的事,死了这么多的人,还杀死了守卫,肯定得有人,得付出代价,总得有几个人出来背锅吧,只要你自己平安就行”,黄丕继续游说卡米拉。
“你们凭什么保证我的安全?”,卡米拉问。
“我们也拿不出凭据,我们会凭良心,为你据理力争,争取无罪,这是我们能做到的最大承诺,你与其坐以待毙,不如赌一把,给你自己,和你的妻儿一个机会”,黄丕说。
“要说吧,你们农林署的官员,待我们还是不错,要让我们对你们,平白无故下杀心,这的确有些难”,卡米拉说。
“所以嘛,你有一颗善良的本性,别去做违背良心的事”,黄丕说。
卡米拉犹豫了一会儿,没有说话。
“求我”,卡米拉说。
“求你了”,黄丕怔怔的看了看卡米拉,然后跪下。
一行人僵持了一会儿。
“好吧,我答应你”,卡米拉说完,将农林署一行8人,带到队伍的最末端,然后对他们挥了挥手。
8个人如同获得大赦,撒腿就跑。
几名奴隶望着,逃跑的8个人,准备追赶,被卡米拉拦了下来。
“你什么意思呀,把他们放跑了,咱们没了人质,朝庭的军队攻击我们怎么办?”,一名奴隶走了过来,把卡米拉推倒在地,然后问。
卡米拉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
“出了这么大的事,你觉得,咱们扣下这几个人,朝庭的军队就会有所顾忌?”,卡米拉问。
几名奴隶没有吱声,只是静静的望着卡米拉。
“你们错了,这帮人,会毫不犹豫的,把这8名农林署的官员杀掉,然后把屎盆子扣到我们头上”,卡米拉接着说。
“别去理会他们了,咱们的机会就在前面,看到涩汝没,他们即将获得新生,你们愿不愿意尝试一下?”,卡米拉问。
“可是,我们不会水啊?”,这名奴隶反驳道。
“是啊,咱们能不能赌一赌,临场发挥呢?也许就趟过几百米的河?”,一名奴隶有些怯懦的问。
“你说呢?”,几个人望着发问的奴隶,发问的奴隶没有吱声,灰溜溜的朝着人群走去。
终于踏上了水草地,一个情况让这30人,感觉有些诧异,水草地的泥很软,虽然能踩到底,涩汝和30名奴隶脸上,还是闪现出一些不自信,他们之间,相互望了望,谁都没有吱声,继续往前走,淤泥越来越深几乎淹到了,这30名奴隶的胸膛,他们只好改变姿势,30人一起在草地上,艰难爬行。
“幸好我不会水,要是让我处在这样的困境,我宁愿选择待在岸上”,一名奴隶有些幸灾乐祸的说,更多的奴隶还是对这30名奴隶,投去担忧的眼神。
长时间的在泥地上爬行,四肢变得有些僵直,一些奴隶仰面朝天,躺下来休息片刻,然后接着爬行。
“我受不了,我要站起来走”,一名个头较小的奴隶说完,站起身,瞬间便在淤泥中快速下沉,他在惊慌中,抓住一名同伴后腿,想借助这个支撑,重新爬上水草地面,两个人的重量,将周围的水草,快速拉扯下来,两人在淤泥中越陷越深。
周围的奴隶见状,迅速拉开与这两名的距离,静静的看着两人挣扎,淤泥覆盖了他们头顶,接着冒出几个小水泡,便没有了任何下文,绽开的淤泥,慢慢的合拢过来,缓慢的泥水,依旧从上方流过,带走了一团团污渍,像从来没发生过一样。
一名奴隶,趴在草地上哭泣,其余人没有理会,依旧往前爬,岸上的人成了观众,想要静静的观看,他们命运的结局。
爬行近一公里之后,20多人,在岸上观众的眼中,变得有些模糊和矮小,这20多人极度疲惫。
“要不咱们回去吧”,一名奴隶说,然后,望了望众人。
“不,胜利就在前方,回去必定死路一条,咱们在这里,只有博一博了,越是艰难,越是要坚持,挺过了这一阵,咱们就自由了”,涩汝接过话,然后带头往前爬,只爬行了几步,便背靠着水草地,大口喘气。
黄丕一行经过极力狂奔,迎面赶上,沪巴洛带领的一营军队,8名人不由自主的,倒在地上,大口喘气。
“你们继续往前追击”,沪巴洛对一营长说,留了几名军士,朝黄丕走过去。
“你们可是农林署的官员”,娜椰古丽骑在马上问。
“夫人,你怎么来了?我们这些人都是”,黄丕回答。
“你可见到西利?”,娜椰古丽满心欢喜的问。
“前晚发生叛乱的时候,起初我跟他在一起,后来就被奴隶冲散了”,黄丕摇了摇头。
“你们要紧吗?”,沪巴洛问。
“有水吗?”,黄丕问。
两名军士解下腰间的水壶,递了过去,黄丕接过水壶,仰起头,一阵狂饮,周边的工作人员,目不转睛的盯着他,黄丕很明事理的将水壶递了过去。
“你们就在这里歇息,我们下去”,沪巴洛对黄丕说,黄丕点了点头。
骑兵追击的马蹄声,由远及近的传来,扬起的阵阵尘土,在上空飘扬。
“追兵到了”,一些奴隶惊恐的叫喊着,奴隶群开始变得慌乱,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团团乱窜。
“是生是死,我就赌这一把了”,一些不会水性的奴隶,尝试着跳入水中,结果就是跳下去,扑腾了近一分钟,便被沼泽湖吞没。
骑兵追击到岸边,望着草地上的奴隶,军士跳下马,站成一排,摘下弓箭,准备射击。
“停”,一营长下令,叫停了军士。
“怎么了?”,一名中尉走了过来问。
“西部垦荒区,从来就没人进来过,也是现在大旱,陛下才下的这个决心,自己的领土,都没有人窥探过这个地方,兵要地志,这一地区咱们还是一片空白,这么险恶的环境,派人去探路,肯定没人愿意,如今有奴隶给咱们去探路,倒让咱们的兄弟少了伤亡”,一营长回答。
“要是跑了呢?”,中尉问。
“那就算是他们的造化,咱们适当的马后炮,放放箭就行了,有了足够的理由,上头不会怪罪的,咱们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好了”,一营长回答。
“你们去控制住奴隶,让他们整好队,也让他们来观看一下”,一营长吩咐。
“是”,中尉回答,然后,去整理奴隶队伍。
“都蹲下,双手举过头,老实点,不老实的,我直接扔进沼泽湖”,中尉说。
奴隶顺从照办。
“现在还想回去吗?”,涩汝问刚才想要退缩的奴隶,奴隶摇了摇头。
“不想回去,咱们就往前爬”,涩汝说着,又开始爬行,爬行了一会儿,又倒躺下来喘气。
涩汝的动静惊扰了,在水草地盘成一圈的蚂蝗,他们慢慢展开扁平的身躯,长约30公分的蚂蝗,被它们自身拉扯到了近50公分长,黄褐色的身子变得细长,它们弓着身子,一蹦一跳的移动,一条扑到了涩汝的腿上,它们循着热气往涩汝身上钻。
“涩汝”,离他最近的一名奴隶唤他。
“怎么了?”,涩汝喘着粗气回答。
“你身上”,奴隶惊恐的低声说。
“我身上怎么了?”,涩汝也有些惊恐的问,然后翻身,仔细打量自己全身,一条条蚂蝗齐刷刷的,贴在他身上吸血,他惊恐的大声叫喊着,用手一只只的,扒下这些蚂蝗,随手乱扔,一丝丝鲜血的腥味,勾起了附近更多蚂蝗的兴趣,他们被血腥味吸引着,争先恐先,跳跃滚动而来,越来越多的蚂蝗,加入到盛宴的分享中,它们见肉就钻,贴上去就吸,时间不长,涩汝被蚂蝗严严实实的裹了一层。
涩汝在水草地上翻滚,恐惧和疼痛使他丧失了理智,他站起来向前跑动,想要挣脱蚂蝗的纠缠,刚跑几步远,便陷入草地的淤泥之中,连同蚂蝗一起沉了下去。
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沉睡的蚂蝗,被相继唤醒,迅速的聚集,像一滩滩涌动的黄褐色潮水,冲向附近惊恐的奴隶群,一些奴隶也落实得,跟涩汝一样的下场,岸上的人群,惊恐的望着眼前这一切,不时发出一阵阵低声的尖叫。
草地上的奴隶开始往后撤,他们身后依旧被这些蚂蝗追赶,疲惫的身躯,支撑不了多久,他们在众人的眼前,展现了生命最后的精彩。
娜椰古丽和沪巴洛也赶到了,也目赌了这场惨剧,娜椰古丽难过的扭过头。
“怎么了?为这些奴隶感到难过?”,沪巴洛问娜椰古丽。
“不是,我是为西利的处境担心”,娜椰古丽偷偷的抹着泪说。
“别太难过,也许,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糟”,沪巴洛安慰着说。
娜椰古丽强忍着泪水点了点头。
“这鬼地方,倒是一道天然的防线啊”,一营长对中尉说。
“还是营长有眼光”,中尉笑了笑回答。
“好了,你去清点人数,然后把每名奴隶都束缚起来,咱们回去,向国师复命”,一营长吩咐。
“是”,中尉回答。
整好队,一营长将所有奴隶,用一根绳子穿了起来
“你们当中,有人知道农林署官员洛温西利的消息吗?”,娜椰古丽骑在马上大声问。
奴隶群中一阵沉默。
“有谁知道,说出来,我就出钱,帮他脱离奴藉”,娜椰古丽大声说。
“洛温西利,就是那个农林署官员,不是死了吗?”,一名奴隶低声对另一名奴隶说。
“别声张,如果洛温西利还活着,你告诉她,你会得到奖赏,如果你告诉她的是噩耗,她就会把邪火发泄到你身上”,另一名奴隶低声警告。
“别交头接耳,知道的就说出来,不知道的就闭嘴”,沪巴洛骑在马上说。
奴隶群顿时安静了下来。
娜椰古丽满怀期待的望着沪巴洛,沪巴洛摇了摇头,一营长也摇了摇头。
“后队变前队,目标,大本营,出发”,中尉下令。
奴隶们在军队的押送下,朝着大本营的地方行进。
临近黄昏,往西部搜寻的队伍也开始回程,在靠近大本营的方向,两支部队合拢在一起。
龙迪尢坐在赛图夫的营帐等待着消息。
“总算是有一些消息了”,望着渐渐靠近的两支队伍,和押着的一些奴隶,龙迪尢心里一阵暗叹。
一名军士用一柄大铁锤,将四柄长矛深深的插入地下,将绳子的两头固定在长矛上,800人左右的奴隶就被两根绳子束缚着,站成长长的两排。
“总共抓回来了有多少?”,龙迪尢问辛可。
“树林里抓回106个,刚才押解到,报上来的人数是820,今天收到龙蜚公子传来的消息,在杜伊特拉斯抓住了15名,总共就是大约941人,约占以前奴隶总数的一小半”,辛可回答。
“自作孽不可活,朝庭给了各位,一个重新回归人生正常轨道的机会,可你们偏偏把朝庭的恩典,看作是包袱,既然你们喜欢被严厉的约束,我就成全你们,犯了错,当然要受罚,你们当中也许有人会问,我们近千号人,总不能全部都把我们杀了吧,你们有这种想法,很正常,并且我也是这样想的,我会在你们当中随机挑选一些人出来,代你们所有的人受过”,龙迪尢说。
龙迪尢在拴着的奴隶群中,随机挑选即将赴死的奴隶,他着一身黑袍,一边走着,一边说着,不时用手指,选择奴隶,被挑选一列的奴隶队伍,背朝着龙迪尢,完全看不到龙迪尢的位置,他们在为自己的命运感到害怕,有些情不自禁的浑身发抖,队伍另一边的奴隶,眼睛一直盯着龙迪尢的移动。
被选中的奴隶,被重新绑了起来,用绳子穿成一串,一些奴隶闭上眼睛祈祷。
“就你们这些人吧,懂得祈祷是件好事,你们现在祈祷,好像晚了一些,上帝能否宽恕你们的罪行,我不关心,我只关心,你们余下的这些人,这时候是否还心存杂念,比如说,你”,龙迪尢一眼瞟见了,还在用目光四处游移的一名奴隶,这名奴隶就是在沼泽湖边上,不让同伴说出洛温西利下落的奴隶。
这名奴隶被扔在了龙迪尢面前,他吓得浑身发抖。
“国师饶命,你刚才不是说,被选出来的人够数了吗?何必还要多加上我一个?”,这名奴隶声音有些发颤的说。
“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你就当自己的运气差吧”,龙迪尢弯下腰对这名奴隶说。
“国师,再给我一个机会吧,我现在不想死”,奴隶开始了哀求。
“想活命?”,龙迪尢愿意问。
“我想活命”,奴隶恳求着回答。
“那你说点有价值的东西出来吧”,龙迪尢说。
奴隶有些犹豫,眼睛不时瞟向,长长的下跪奴隶队伍。
“比如说,这次是谁挑的头?”,龙迪尢说。
奴隶低头沉默。
“你们就在这里挖一条沟,把他们全部埋进去,只留个脑袋出来就行了,不给他们吃喝,就让他们在这里干晒着,也好给活着的人提个醒”,龙迪尢吩咐辛可。
“是,国师”,辛可回答。
军士站成一排开始挖沟,奴隶慢慢看着,埋自己的沟逐渐的变深,过了一段时间,沟挖好了。
“国师,沟挖好了”,一名军士报告龙迪尢,然后,眼睛望向跪在地上沉默的奴隶。
“他不想说,就一起拉去埋了吧”,龙迪尢吩咐。
“是”,两名军士回答。
两名军士走过来,一人拖住奴隶的一条胳膊,往壕沟边上拉。
“我们这次挑头的有四个人,一个叫丘波,一个叫唯心空,一个就是他卡米拉,还有一个是涩汝,死掉了,我知道的我全说,国师,给我一次机会吧”,被拖行的奴隶一边被拖走,一边求饶。
“把卡米拉揪出来”,龙迪尢没有理会这名奴隶,只是转过头,吩咐手底下的军士。
卡米拉被揪了出来。
被绳子穿起来的十几名奴隶,被逐个踢下壕沟,被一个个的填埋,外面只露出一个脑袋,很快就轮到他了,军士抓住他往沟里按,旁边的军士开始盖土。
“国师,我知道洛温西利在什么地方?”,这名奴隶使出了保命的刹手锏。
“等一下”,龙迪尢吩咐,军士立刻停止了盖土。
“西利在什么地方,说”,龙迪尢满怀希望的问,娜椰古丽心怀感激的看了一眼龙迪尢。
“前天晚上,我亲眼看见,洛温西利被撞进了沼泽,沉了下去,与他一起被撞下去的还有几名侍卫”,这名奴隶回答。
“你说的是真的?”,龙迪尢有些气恼的问。
“是真的”,奴隶回答。
娜椰古丽听到后,身子立刻瘫软,坐了下来。
“夫人”,玛丽雅立刻蹲下去扶她。
“剩下的侍卫呢?”,龙迪尢接着问。
“全被卡米拉,用绳子穿成一串,扔进了沼泽湖”,奴隶回答。
“岂有此理,埋了”,龙迪尢生气大声喝道。
“你给我老实点吧”,一名军士对着这名奴隶的脖子一脚,这名奴隶顿时软了下去,军士迅速填埋沙土。
“西利,你在哪儿啊”,娜椰古丽一路小跑着,扑倒在沼泽湖堤边。
“从前天晚上起,我就感到心里不安,心里就一直害怕,原来你是在托梦给我,我当时还离你那么远,你临走时,为娘都没能送你一程,甚至连你的面,都没见上,你遭如此横死,却走得这么心安理得,梦里都懒得跟娘会上一面”,娜椰古丽趴在地上哭诉,玛丽雅在一旁,扶起娜椰古丽。
“赛图夫,出了这么大的事,你有什么想说的?”,龙迪尢问。
“国师,出了这么大的事,我是有责任,也不全是我的错啊,安全方面的问题,一直是西利在负责,这安全问题完全,不在我的控制范围之内啊”,赛图夫急于撇清自己。
“赛图夫,你这个鳖孙,以你的德行,对这些奴隶做了什么?需要我跟你挑明吗?西利不在了,你就把屎盆子扣在他头,你不怕他晚上来跟你理论啊?”,娜椰古丽隔着几十米的距离,大声哭骂。
“夫人,你别动气”,玛丽雅安慰着娜椰古丽。
“我现在想起那天晚上,西利托梦给我说的话,心里就跟刀刮一样,每一次进来,我都带着希望来,带着遗憾离开,如果可以换,我真希望,躺在沼泽泥潭中的那个是我”,娜椰古丽抽泣着说。
“夫人,西利少爷,已经不在了,现在湖中尸体也找不到,咱们回去怎么跟老爷交待?”,玛丽丽低声问娜椰古丽。
“以前,我喜欢跟老头子置气,那天晚上,听到西利说这番话的时候,想起他那表情,我觉得西利的死,我负有很大责任,如果,起初我就以家庭为重,家庭里多一些和睦,少一些争吵,西利根本不会进入垦荒区,他进垦荒区,完全是在跟我们置气”,娜椰古丽说。
“夫人,我们还是带把土回去,家里的老人都说,落地生根,入土为安,西利少爷,葬身这种环境,应该不会经历太多的痛苦”,玛丽雅安慰着娜椰古丽。
娜椰古丽没有吱声,默默的,一把一把地,捞着泥潭中的泥,玛丽雅站在一旁默默的看着。
“前天发生的奴隶叛逃,我回去跟陛下请示以后,对你会有一个最终的评估,自己弄出来的烂摊子,别想着推给别人,你目前需要处理好的事情,是要把眼下这群奴隶管理好,我现在直接告诉你,如果再出什么岔子,你也不用再跟我报信了,直接到神学研究中心报到,去那地儿,你应该很清楚,你会经历什么”,龙迪尢语气很严厉的说。
“国师放心,如果再出什么问题,我会在第一时间,把问题处理好,然后,我就直接跳沼泽湖了”,赛图夫表着决心。
“好,你能发这样的誓,我也就,姑且再相信你一回,下边的奴隶怎么处理,你自己来决定,我给你留一个营的军士,该做的,我做了,接下来看你自己的了”,龙迪尢说。
“谢国师,给我机会”,赛图夫给龙迪尢鞠了一躬。
娜椰古丽还在木讷地,捞取着沼泽中的淤泥,淤泥被搂起很大一堆,甚至娜椰古丽也坐在泥堆里,沪巴洛悄悄走到她身边,默默的看着她。
“夫人,节哀吧,西利已经不在了,你想开一点,你再伤心,也无力回天”,沪巴洛尝试拦着娜椰古丽。
“我不伤心,我不难过,我只是,把西利安息的泥土,多挖一些回去,将来我死之后,也带一把这样的泥土进棺材”,娜椰古丽眼神空洞的接过话题。
“好了,我知道了,咱们捞这么些,足够了,我定会全部把这些运回去,让西利时时处处都陪伴着你”,沪巴洛说。
“对,让西利时时处处陪着我,有了这些泥土,西利就会时时在我身边,我们现在就回去吧,让西利早点回家”,娜椰古丽说完,让沪巴洛扶着,颤颤微微的离开。
“国师,在这片逃窜的奴隶都抓回来了,余下的,咱们还需要从长计议,娜椰古丽情绪不太好,可否让我,先护送她回去”,沪巴洛请示龙迪尢。
“也好,夫人经受丧子之痛,让她回去歇息也好,你现在就送她回去吧”,龙迪尢回答。
“是,国师”,沪巴洛回答。
沪巴洛挑了两辆马车,娜椰古丽和玛丽雅同乘一辆车,另一辆装着,娜椰古丽捞起来的泥块……
同一时间,林修仓的伙计安生,揭回一张,神学院发布的通告,交给林修仓。
林修仓仔细看了看这张通告。
“西部垦荒区的奴隶跑出来了?居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林修仓看着通告对安生说,顺子也凑了过来。
“是啊,今天各个集市上都绑得有,晒得跟焉茄子一样”,安生说。
“昨天,沪巴洛还从东部大本营,调走了两个骑兵营”,顺子接过话。
“市里面还在搜查吗?”,林修仓问。
“搜查得,还挺严的,别说奴隶了,平时良善平民,身上有刺青的,也不敢上街了”,顺子回答。
“你们俩明天去集市上,访一下,把奴隶们落脚的地方摸清楚”,林修仓说。
“怎么访?”,安生问。
“那些奴隶,不是被绑在集市之上吗?你们就在旁边守着,人和人之间,会通过眼神来交流,你如果发现,人群中有人的眼神有异常,你就悄悄的跟过去”,林修仓说。
“好的”,安生和顺子齐声回答。
林修仓点了点头,将消息绑在鸽腿上,发了出去……
娜椰古丽在悲愤中,渡过了一晚,洛温浩吉在焦急等待中,熬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安生和顺子,分别去往码头集市和皇宫之外的集市,两人各自在两个地方,找了个不起眼的位置坐下,静静的注视着,被梆在柱子上的奴隶。
安生在码头集市旁边,叫了一碗豆浆,默默的注视着人群,一些早起买菜的市民,对绑在柱子上的奴隶,指指点点,人群中,一个戴斗笠的壮年男子,引起了安生的注意,戴斗笠的男子,眼睛不时瞟向,被梆在柱子上的奴隶,被绑在柱子上的奴隶,也偶尔眼睛瞟向戴斗笠男子。
一队军士走了过来,站在周围的人群,慢慢散去,戴斗笠男子,也跟着离开,安生悄悄跟了上去,戴斗笠男子,悄悄溜进一家客栈,安生也悄悄跟了上去。
戴斗笠男子进入房间,安生开始在戴斗笠男子房门口徘徊,一双眼睛透过门板内的缝隙,关注着安生的一举一动,当安生正想离开时,门被快速推开,安生后背挨了一闷棍,然后就失去了知觉,被拖进房内,房内一个三个人,丘波和他妻子卞氏,还有戴斗笠的男子。
戴斗笠男子冲了上来,抡起棍子,还想再打一下。
“够了,虎途,你想打死他吗?”,丘波拦了下来。
卞氏端来一碗水,倒在安生脸上,安生醒了过来。
“你为什么跟着我?”,虎途问安生。
“你们是逃出来的奴隶?”,安生直接问。
“你是什么人?”,丘波问。
“你别紧张,是我们家老板,让我过来打探,你们落脚地点的”,安生回答。
“你回答得这么直接,不怕我把你杀了?”,丘波问。
“我心里无私嘛,不用拐弯抹角的”,安生回答。
“打探我们的落脚地点做什么?”,丘波问。
“放心吧,我们没有恶意,这是我们老板的意思”,安生回答。
“我们这些奴隶的命运,你们老板为何如此感兴趣?”,丘波问。
“有些话,现在这里说话不太方便,如果你们相信我,可以跟我走一趟,去了你就明白了”,安生回答。
丘波有些犹豫。
“怎么了?害怕了”,安生问。
“你不用激我,我们会去找你的,你回去吧,希望你说的是真话,如果我发现你说的是假话,你会遭报应的”,丘波回答。
安生没有回答,摸着后脑勺,慢吞吞的走出,丘波临时居住的房间,虎途摘下斗笠,不紧不慢的跟随。
被绑在街上示众的奴隶,精疲力竭,有的慢慢陷入了昏迷……
中午,施图亚在迪丽堤的家里,收到了从杜姆拉传来的消息。
“杜姆拉垦荒区的奴隶叛逃了”,施图亚展开消息,面露喜色的说。
“有这样的事?”,迪丽堤说着,凑了过来,后面跟着丁凌云。
“施先生接下打算如何做?”,丁凌云问施图亚。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咱们得抓住这个机会,好好恶心杜姆拉一次,他不是既要骗了我们粮食,又要赖帐吗,我倒要看看,接下来的事情,洛利二世如何处理?”,施图亚嘿嘿的笑着。
“这事很简单,给肯培拉的女王陛下传消息,我们可以利用杜姆拉奴隶叛逃事件,好好做做文章,说不定这是一次转机”,施图亚说。
“消息应该记录什么内容”,丁凌云问。
“具体的你来写,内容就是,我们要想办法,把这些叛逃的奴隶,引到蒂比里斯来,并且,还要让杜姆拉知道这件事,要让这两个国家,因为这件事翻脸,至少也要闹得不愉快”,施图亚回答丁凌云。
“洛利二世,必定层层设防,这些奴隶如何出得来?”,丁凌云问。
“该咱们暗中使力的,就使把力,先把他们,接入杜姆里斯边境,我们要在杜姆拉人的眼中,看着奴隶进入蒂比里斯,之后的事情,就让他们去狗咬狗吧”,施图亚说完笑了笑。
丁凌云也笑了笑,动手发消息,在三人的目光视野中,消息被鸽子送上天,施图亚一直盯着鸽子的身影看,直到它彻底的消失。
“消息咱们是发出去了,这叫捷报,有了这个消息做后盾,咱们回去,就有了一丝资本,时不我待,赶紧回肯特亚”,施图亚对丁凌云说。
“表叔,你们这就要急着走啊”,月蛾问。
“本来想多住些时日,这个机会难得,不容错过”,施图亚回答。
“表叔打算何时动身”,月蛾问。
“下午走”,施图亚回答。
“夕坎斯殿下,前些日子,送了一处宅子给我,在东边,叫空心苑,我看那里环境不错,也就应承了下来,你们有空的时候,去看看,让人收拾收拾,那里作为一个避暑的地方,确实不错”。施图亚对迪丽堤说。
“好的,我们知道了”,月蛾眉飞色舞的抢过话题。
施图亚笑着点了点头……
龙婆在喝完邱吉拉的喜酒后,也准备回龙渊。
“娘,你这刚回来就要走,是我们惹你生气了,还是你真的很忙啊?”,尤赞亚一边帮龙婆收拾着包袱,一边对龙婆说。
“你这一下,就问了两个问题,我得一个一个的回答,第一个问题,我是不是生你的气,我的回答是一半一半,一半是,从你前天晚上,对待紫烨的态度上,让我生气,另一半是,母女没有隔夜仇,你也要做到,没听说过,媳妇要哄,娃娃要捧吗,以前刚比坦不经常在你身边的时候,你倒是很懂事谦让,现在,刚比坦因为工作关系,回家变得勤了,你的唠叨也变得多了,矛盾也变得多了,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第二个问题是关于言信的,我现在坚信,他有一个姐姐,这姐弟重逢的事情,我当然得抓紧把消息传递过去,这也是一件大善事,必须得做”,龙婆回答。
“好了,一跟你说话,你就老是拿出,你训导人的那一套,真有些受不了,你下午怎么走啊?”,龙赞亚问。
“坐船走,回来的时候,走的陆地,把我这身骨架都快抖散了”,龙婆回答。
“知道你自己老了就行,别硬撑了,你再干段时间,还是回来吧,家里也需要有个人照料,现在紫烨大了,我一个人管她,都看不过来,一会儿没看到,就跑没影了,一天真怕她出什么事情”,尤赞亚有些埋怨的说,
“你有这片心就行了,我是一个闲不下来的人,要是真像你说的那样,回家来享清福,只怕到时候,身子骨会越来越差”,龙婆接着说。
“你说这言信,要是真有一个姐姐,言信还指不定多高兴呢?”,尤赞亚说。
“是啊,历经磨难后的感情,才是真情,但愿她们两姐弟,以后一切都平平坦坦”,龙婆回答。
“我说的话,你要记在心上,夫妻之间,有今生没来世的,不要为一点事情,就闹得脸红脖子粗的,人有坎,夫妻之间也有坎,你们之间要相互尊重,退让,别让矛盾由着自己的性子放大”,龙婆叮嘱尤赞亚。
“知道了”,尤赞亚有些不耐烦的回答,搀扶着龙婆,准备下楼。
“姥,你啥时候回来?”,不知道什么时候,紫烨悄悄的来到了房门口,她倚在门口问龙婆。
“过几天就回,到时候,我给你带一个漂亮的姨娘回来”,龙婆回答。
“真的吗?”,紫烨好奇的问。
“真的,你看姥什么时候骗过你”,龙婆说着抱起紫烨朝门外走。
“妈,你放下她吧,现在她变沉了,你别累着”,尤赞亚说。
“你别打断我,我自己的孙女,累一下也觉着甜”,龙婆回答。
紫烨搂着龙婆的脖子,嘿嘿的笑着,尤赞亚瞪了她一眼,紫烨哼了声,扭过头不看她。
祖孙三人下楼,坐上马车,朝着德里克的海湾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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