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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水清鱼现

更新时间:2019-04-04 21:41:42 | 本章字数:9117

    龙迪尢连夜乘船顺着运河而下,在天明时分,停靠在色拉镇的码头,木队长作为本地的治安官员,在此等候和迎接。

    “国师不顾连夜辛劳到此处视查,我们一定把国师的这股干劲,当作我们的目标,尽心尽力,为朝庭尽忠,为国师效力”,木队长低眉顺眼的说。

    “别拍马屁了,我没心情听,效力也是为陛下效力”,龙迪尢说。

    “你是本地的治安官?这些奴隶都是从你的眼皮子底下,逃窜出去的?”,龙迪尢声音很轻,但很严厉的问。

    “这一片地界上,我们一直都在加强码上头的泊船检查,还时不时的到寨子里巡视,都没有发现奴隶的身影,上千口子人,要是突然出现在这片地界,我们一定能发现,发现后肯定会及时上报,这些奴隶是从色拉镇逃出去不假,他们究竟从什么方向,窜逃而来,属下真的不知情”,木队长回答。

    “你倒是一推四五六,把自已撇得干干净净”,龙迪尢责备道。

    “属下只是据实禀报,不会有半分的出入”,木队长回答。

    “这一带可有什么刺头,难以管束之地?”,龙迪尢问。

    “这一带与边界接壤,边民都是一样的习性,起初觉得难管,后来,时间长了,相处还算是容易了,都是朝庭治下之地,没有难管和不难管之分,都是受王法约束”,木队长回答。

    “别说官面上的话了,我要听实话”,龙迪尢瞟了一眼木队长说。

    “属下说的全是实话,要说难管之地,也是以前的说法,以前这寨子,就属于比较难以管束之地,后来,在陛下的怀柔政策感化下,这些边民,也懂得感恩守法,人是会变的,尤其是有了好处之后,更善变”,木队长回答。

    “这个寨子你经常进去查吗?”,龙迪尢问。

    “是的,这个寨子虽然大,但从外面,依旧可以看清全貌,有疑问的时候,我们会进去检查,每次检查,族长都显得很配合,也看不出有什么异样之处”,木队长回答。

    “我姑且相信你吧,我现在也没有时间和精力,去跟你扯这些闲篇,你带我到奴隶越界的地方去查看一番”,龙迪尢对木队长说。

    “是,国师,此去要不了多长时间,约为半小时,国师是否吃些早餐再去?”,木队长问。

    “时间紧,有大饼的话,拿些大饼出来就可以,咱们边走边吃”,龙迪尢回答。

    “有是有,不过有些生冷了,我让人给国师热一热,即刻送来”,木队长说。

    “偶尔一两顿无妨,尽管拿来好了”,龙迪尢吩咐。

    “是,国师”,木队长回答。

    龙迪尢在木队长一行人的带领下,经过一路疾行,爬上寨子的山头,站在寨子顶楼上放哨的寨丁,望着眼前平添的几个全副武装的侍卫,悄声让一名寨丁下楼,将消息传递给族长。

    族长带着几名后生,换上干净衣裳,往龙迪尢所在的方向赶去。

    龙迪尢站在山腰上,望着眼前这片,被大火烧得发黑的山头,还有山脚下被烧得倒塌的两座营房和塔楼有些发呆。

    “事发当晚,火光很大,幸好没有刮风,要是刮风的话,估计附近的这几座山头,都难以保全下来”,木队长说。

    龙迪尢没有搭话,只是呼吸变得沉重。

    “木队长,木队长”,不远处传来族长的叫声。

    “那个就是族长,年岁有些大了,我去接他一下”,木队长说。

    “嗯,去吧,把他带上来,我问问话”,龙迪尢回答。

    木队长一路小跑着,跑到族长身边。

    “奴隶叛逃跟你们有关系没?”,不等族长说话,木队长就率先问。

    “木队长,你可不能乱讲啊,出了这么大的事,乱讲话,会害死人的,这么大的火,差点把寨子都毁了,你说说,我们能跟他们有什么瓜葛吗?”,族长说。

    “好,知道厉害关系就行,待会儿国师要问你话,你自己也放聪明点”,木队长低声说。

    “好”,族长回答着点了点头。

    木队长带着族长,一起来到国师身边。

    “国师大人,辛苦”,族长说着,给国师下跪磕头。

    “诶,老人家,这可使不得,你比我年岁大,你是长者,如果你给我磕头,那不是乱了长幼?”,国师说。

    “要得,要得,国法有度,万民皆遵,我虽然年长,但在国法体制面前,不敢僭越”,族长说着,坚持带领后生下跪,磕头。

    头磕过以后,龙迪尢扶起了族长。

    “族长,前天晚上的大火,你老可看清了?”,龙迪尢问。

    “看清了,要不是当地的驻军,扑救及时,咱们的寨子,真的就难保了呀”,族长回答。

    “你们平时在寨中,可曾察觉有生人接近?”,龙迪尢再问。

    “生人不可能进得了我们的寨子,我们也不会让他们进”,族长回答。

    “族长,平日对生活方面可还满意?”,龙迪尢又问。

    “虽然是天旱之年,朝庭给我们边民,免了些赋税,我们甚是感激,日子还算满意”,族长回答。

    “这里咱们看也看过了,还要赶路,边走边说吧”,龙迪尢对众人说。

    “族长,今天我们有公事在身,行事很匆忙,感谢你来抽身一见,希望你们,好好帮助朝庭,看好边境,守好自己的家园,改日有缘,我们再会”,龙迪尢对跟在身后的一大帮人,感到很不习惯,转身对族长说。

    “既然国师有公务在身,我们也不再纠缠,我们祝国师一路顺利”,族长很识趣的对龙迪尢说。

    “好,好”,龙迪尢点头回答。

    “幸好这老头,人老心不糊涂”,木队长望着族长远去的背影叹道。

    “你对这次奴隶的叛逃怎么看?”,龙迪尢问木队长。

    “我倒是担心这些奴隶,从叛逃的地方,杀回马枪过来”,木队长回答。

    “人头猪脑,就这副脑筋,估计也不会,有什么花花肠子瞒着我,即使有,我现在也没有心思去追查,眼下最要紧的是,三国对峙的局面如何化解,这人呐,都有坎,你位越高,越权重,面临的坎就越难”,龙迪尢心里叹息着说。

    “想试我的口风,我宁可把自己扮得跟猪一样蠢,也不能表现得猴精,还是那句话,聪明的人死得快,猪是笨死的,但人家是吃得肥头大耳,享过福的”,木队长心里也在暗付着。

    龙迪尢匆匆的来,匆匆的离开,顺着河流乘船直下。

    “队长,你刚才说,奴隶有可能,杀回马枪回来,是真的吗?”,一名军士问。

    “你说呢?”,木队长瞪了这名军士一眼。

    这名军士,被木队长一瞪,不再说话。

    龙婆,米亚,言信,三人在槐屯垦荒中继站,用过早餐后,三人同坐一辆马车,朝着德里克进发,有了亲情的滋养,米亚的笑容甜了许多,言信也显得更有自信,坐在马车里的龙婆,自己倒是显得有几分尴尬。

    “米亚,你到言信家以后,在那里稍作停留,我还要带你去见一个人”,龙婆对米亚说。

    “龙姨,见什么人?”,米亚有些好奇的问。

    “这个先暂时保密”,龙婆回答。

    “好,我听龙姨的安排”,米亚回答。

    “言信,米亚是你姐姐,现在毫无悬念了吧”,龙婆问言信。

    “是,多谢龙姨从中牵线搭桥,让我们姐弟有了重见之日”,言信对龙婆作了一辑说。

    “不用谢我,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龙婆说。

    “历来都听说小姑子难处,你把米亚带回家,你可别让你媳妇欺负她”,龙婆对言信说。

    “不会的,我媳妇是刀子嘴,豆腐心”,言信回答。

    “你不知道伤人的都是嘴,谁还管得了人的心?”,龙婆问。

    “龙姨,您过滤了,我经过这么多年的风雨,得来的幸福,我懂得里面的分寸”,米亚出来打圆场。

    “初见易相处,久住令人嫌,我也只会在弟弟家,小住一段时间,哪有小姑子,常年住在弟媳妇家的,况且我也不希望,杜先生在龙渊一个人,茕茕孑立,形影相吊”,米亚对龙婆说。

    “见富贵而不思迁,你这孩子心地还是很干净”,龙婆笑了笑,不再说话,将头伸出窗外,马车在山坡上行驶,山脚下,是一团团被砍倒的树木,和被开垦出来的山地,一些被梵烧过的地块,还留有灰烬的痕迹……

    希门将军在肯特里斯边境,蒂比里斯防线一侧的塔楼上,观看着肯特亚与杜姆拉的对峙。

    “这可真有意思,昨天还是建房子,今天成了修工事,两边都表现得这么强硬,估计这对峙啊,得持续一段时间了喔”,希门将军对身边的副官说。

    “他们对峙得越久,咱们就显得越发的轻松”,副官回答。

    “无古不成今,我们都是用身体写历史的人,以往这样的例子,还出现得少吗,谁能保证,这不是他们两边上演的双簧,你要说上千号奴隶,从防守严密的杜姆拉,不知声息的叛逃出来,还悄无声息的躲藏了近半个月时间,杜姆拉居然没有找到任何踪影,要么是杜姆拉的国家力量退化了,要么就是他们故意做的文章”,希门接过话题说。  

    “去,给大本营发消息,再去调三个建制营过来,咱们多个心眼,可比少个心眼强”,希门对副官吩咐。

    “是,将军”,副官回答,然后转身下楼。

    “禀将军,收到来自殿下的最新指示”,一名军士站在塔下,对下楼的希门说。

    “拿来我看”,希门对军士说。

    军士递过情报,希门展开细看,‘对于叛逃入境的奴隶,还给肯特亚,千万不要让奴隶,落入杜姆拉之手,要保证奴隶们的安全’。

    希门看了看情报,将情报收起来,交给副官。

    “副官,把那些奴隶集合起来,往肯特亚边境上送,100名军士做两列护送,将奴隶夹在队伍中间,防止奴隶受到伤害”,希门对副官吩咐。

    “是,将军,我一会儿就去办”,副官回答。

    副官发完消息后,整理好奴隶队伍,点齐一个步兵连。

    “都有了,呈两列横队列队”,副官下令。

    军士快速呈两列横队列好队,奴隶被重新集合了起来,被夹在队伍中间,从蒂比里斯边境出来,朝着肯特亚方向走去,中间的杜姆拉军士连同达旺在内,看得以些发呆。

    “诶,等会儿,等会儿,你们这火急火燎的,上哪儿去啊?”,达旺问带队的副官。

    “奉希门将军的命令,将这些奴隶,押送往肯特亚”,上尉回答。

    “反正你们是送出去,不如送到我这里来?”,达旺说。

    “达旺将军,你觉得呢?”,副官笑了笑问。

    达旺也笑了笑。

    望着蒂比里斯押送过来的奴隶,雷夫团长有些不淡定了,带着几十名军士,前去问话,杜姆拉的军士,却在前方拦起了一道人墙,雷夫团长无奈,只得返回。

    “停”,雷夫团长打出了手势。

    奴隶被带到了三方都有军士的中间地带,停了下来。

    “这是不是姥姥不疼,舅舅不爱啊?”,丘波问虎途。

    “小姨也不爱啊”,虎途摇了摇头说。

    “你说,咱们会不会死在这儿啊,被杜姆拉的军士,全把咱们突突了”,丘波问虎途。

    “你说你个子这么大,第一次看你胆子这么小”,虎途笑着对丘波说。

    “放心,咱们不仅不会死,而且情况比咱们预想得要好”,虎途回答。

    “为什么?说来听听?”,丘波说。

    “你没看这几方都在打咱们的主意吗?打咱们主意的人越多,咱们就越安全,要是真没人打咱们的主意了,咱们就悬了”,虎途回答。

    “你说的是真的?”,丘波问。

    “当然”,虎途回答。

    “原地坐下,不准交头接耳”,蒂比里斯副官厉声呵斥。

    三方一直就这样僵持着,时近中午,希门让军士给奴隶们送来了吃食,一张大饼,还有一碗水,雷夫团长也站在边境线上,退也不能,想把奴隶赶回去,又无能为力,正在为难之际,军士送来肯培拉的最新指示。

    “团长,收到殿下的指示”,一名军士骑马送来情报。

    雷夫团长接过情报,仔细看了看,‘施图亚将至,善待奴隶,保证奴隶安全,不可让奴隶入境’。

    “调两个步兵排上去,保持奴隶的安全”,雷夫对身旁的上尉吩咐。

    “是,团长,一排,二排跟我来”,上蔚回答,点齐两个步兵排,向蒂比里斯一侧走去。

    炎炎的日头,炙烤着大地,在场所有人,显得又渴又累,一直就这样干耗着,龙迪尢在中午的时候,抵达兴奎军营,西番司在接到通报以后与婉玥一起出门迎接。

    “国师亲自前来,辛苦了”,西番司对龙迪尢说。

    “西番司将军,别来无恙吧”,龙迪尢对西番司说。

    “老样子,劳心劳骨”,西番司回答。

    “见过国师”,婉玥给龙迪尢行礼。

    “这位是?”,龙迪尢扶起婉玥,问西番司。

    “这位是内子”,西番司回答。

    “恭喜将军,贺喜夫人”,龙迪尢笑呤呤的说。

    “谢谢国师,里面请”,西番司引着龙迪尢往军营走。

    “将军的军营,规置得如此整洁,军士行进,三人成行,四人成方,军容军纪端庄,是一支很有战斗力的部队,陛下将部队交给将军,不会错”,行进了一段时间后,龙迪尢对西番司说。

    “公家之利,事无不为,养国治军,各司其职,我感谢陛下对我的信任,这也是我的本职,也算是为陛下分忧”,西番司回答。

    “国师,连夜赶到这里来,处置这事,国师,是否能主断?”,西番司问。

    “向来都是君代臣使,哪来的臣代君命?来这里,一要多凭西番司将军携力,二还要靠杜姆拉的国威,我所能做到的就是,多汇报,再汇报,具体的事务,还得需要像西番司将军这样的宗亲,出谋划策”,龙迪尢说。

    “国师过谦了,如果咱们再这样,彼此恭维下去,怕是要耽误国师的正事了”,西番司说。

    两个人相对呵呵一笑。

    “请西番司将军,把事发当时的,当值军官叫来,我要了解一些详情,然后上报给陛下”,龙迪尢对西番司说。

    “国师,稍等,人一会儿就到”,西番司回答。

    “值日官,把前天上午,在肯特里斯口岸,当值班的军官和军士一起叫到操典场集合,国师要问话”,西番司对站在不远处的值日军官发话。  

    “是,将军”,值日官立即快速朝着不远处的营房奔去。

    时间不长,人被带来了。

    “禀将军,人带来了”,值日官回来复命,身后跟着三名军官,还有差不多50名军士。

    “国师,你当面问呢,还是单独问?”,西番司问龙迪尢。

    “兹事体大,咱们还是私底下问吧,毕竟有些话,问出来了,不好收场”,龙迪尢低声对西番司说。

    “听从国师安排”,西番司点了点头,然后,将龙迪尢让进一座营帐,让人往里面,搬了几张椅子,给龙迪尢的随从坐下,还让人给龙迪尢泡了杯茶,西番司自己也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讯问开始了。

    “凡事皆有起因,这是两起事件,咱们先来理一理,我们的军士,越境追捕女奴,导致一名军官和一名军士被杀,还有一名军士被扣的事情吧”,龙迪尢对西番司说。

    西番司点了点头。

    “传前天早上,在边境口岸当值的军官过来”,西番司对值日官吩咐。

    值日官走了出去,将当日在边境口岸当值的军官带了过来。

    “中尉荣甲,边防营勤务口岸当值军官,见过国师,见过将军”,荣甲立定后,开始自报家门。

    “好,好”,龙迪尢点了点头。

    “你细说一下,你了解到的情况和你看到情况”,龙迪尢说。  

    “前天早上,天比较早,口岸刚开放不长时间,人显得比较少,我亲眼看见从一艘船上下来约五,六十名妇女,她们不一例外的,手里怀抱着幼儿,往口岸方向走来,我上去盘查过,这是一艘,朝庭运送货物往蒂比里斯的货船,船上的人员手续和货物清单都对得上,当时也就没有太在意,那些妇女也很守规矩,也就没有特别让人留意地方”,荣甲回答。

    “你可记得这船上装的是什么货物?”,龙迪尢问。

    “我记得是水橄榄,一共有二十件”,荣甲回答。

    “你可记得,这船东是谁?”,龙迪尢问。

    “是洛温家的商船”,荣甲回答。

    “你记清楚了?真的是洛温家的商船?”,龙迪尢重复了一遍问。

    “是洛温家的,我问过了,我当时也觉得有些奇怪,昨天晚上我想了一宿,觉得洛温家参与这个事的可能性不大”,西番司说。

    “喔,西番司将军,可否将你的想法说来听听?”,龙迪尢问。

    “洛温西利,是洛温浩吉和娜椰古丽,最引以为傲的大儿子,在这次奴隶叛逃事件中,没了,具体怎么死的,我不太清楚,这得多大的仇恨啊,如果他们有权力的话,一定会把抓住的所有奴隶,全部杀光,都不一定解恨,仇恨如此深重,菩萨也不会释怀的,更何况凡人”,西番司说。

    “是啊,她们两夫妻,绝不可能帮助奴隶逃脱,不管基于任何理由或者利益,洛温西利,是被奴隶亲手推下沼泽,溺水而亡,连尸体都没有捞上来”,龙迪尢回答。

    “你可记得,当时船上人员的特征,比如姓名,年龄,面部特征等等”,龙迪尢问。

    “这个问题,西番司将军昨天问过我,我也一直在努力回想,人名我想了一晚上,都没有想起来,但个体特征略为想起一些”,荣甲回答。

    “把你想起来的个体特征描述一下”,龙迪尢说。

    “这只是我的主观想象,不一定正确,所以不敢乱说”,荣甲说。

    “但说无妨”,西番司说。

    “这个女人是个奴隶身份,我反复确认过两次,她的印迹是打在肩膀上的,是光明院的奴隶,前段时间接到拦截逃窜奴隶的指令后,我们对自由藉的奴隶,分外的关注”,荣甲说,龙迪尢和西番司听了后,不住的点了点头。

    “这个女人有些清瘦,头上系了一根蓝色的头巾,我还特意让她把头巾摘了下来,虽然是奴隶,但看起来,也有几分气质,不像一般的为奴为卑那样粗劣,还有一个船老大,那名女奴唤他叫汪老先生”,荣甲说。

    “你对这个女人的面部特征这些,仔细回想一下,我们这里有画像师,你跟他说,你们合力把这个女人锁定一下”,龙迪尢说。

    “去吧”,西番司也跟着说。

    “洛温西利还有一个弟弟,就在咱们军营,人像绘制出来以后,让他来辨认,你现在通知洛温泰尔,哪里都不要去,就在营帐等着”,西番司对值日官吩咐。

    “等一下”,西番司叫住了值日官,值日官停下身子,转过身。

    “要不要把洛温泰尔一起叫过来,一起协助绘画?”,西番司问龙迪尢。

    “不可,不可,荣甲也是仅凭着丝毫的记忆,去回想人物的面部特征,别人是不能加入一点引诱的,如果一旦加入引诱性的提示,就会适得其反,荣甲协助画好以后,两个人不要见面,只要洛温泰尔确认,是还是否就行了,现在咱们理一理,越境追捕奴隶的事”,龙迪尢说。

    “好,听国师的”,西番司说。

    “还是原来的命令,让洛温泰尔留在营房,不要外出,随时候命,把口岸上,当时负责检查的军士叫进来”,西番司对值日官吩咐。

    值日官出去后,叫出了当时的值班军士,然后奔向洛温泰尔的营帐。

    “发现女奴逃跑破绽的是你们?”,龙迪尢问。

    “是”,三名军士回答。

    “有意思,你们说说看,怎么发现的?”,龙迪尢笑着问。

    “当时检查完,最后一名怀抱幼儿的妇女走了过去,脸上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惊慌,显得很淡定,她刚走出去的时候,从幼儿身上掉下一块绢布,形状和颜色跟通关文书很像,我们就捡了起来,提醒她回来拿,那么近的距离,可她就是装作没听见,这让我们产生了怀疑,我们打开这张布绢一看,是一张通关文书,上面的通关内容,写得歪七扭八的”,一名军士回答。

    “并且我们当时留意到,她出具的通关文书,是亲自放回到,她自己身上的,多出来的一份,我们敢确定,这是一份假的通关文书,私制通关文书是要杀头的,谁也不会这么傻,所以我们就怀疑,她们这一群人,就是叛逃奴隶中的一部分”,另一名军士接过话。

    “那,你又发现了什么?”,龙迪尢问站在最后面,看起来傻乎乎的军士。

    “当时,岗位上就我们三个人,我只是过去凑热闹的看了一眼”,站在最后面的军士回答。

    婉玥在一旁听到‘朴’的笑了一声,西番司脸上也有些笑意,将身子别了过去,努力控制着笑意。

    龙迪尢,也有些笑意,却一直板着脸。

    “你手下的军士很聪明,也很有意思”,龙迪尢说。

    “谢谢国师夸讲,这就是当时截下来的,通关文书”,西番司说完,从桌子上拿起那张,仿制的通关文书,递给龙迪尢。

    “这个人很有意思,他这样仿制我们的通关文书,是在嘲笑我们的司法制度,还是嘲笑我朝中无人,找到这名奴隶,我一定要见见他,问问他,这样写的时候,心里是怎么想的,我想知道,我真想知道”,龙迪尢叹了口气说。

    “后来你们就去追赶,还深入了蒂比里斯的边境,是吗?”,龙迪尢问。

    “是的,我们当班就六个人,当班的小队长,带人追了过去,因为口岸上必须要留人值守,我们三个就没追”,站在最后一名军回答。

    “你的意思是,你们本来也想追的?”,龙迪尢问。

    “是”,站在最后一名军士回答。

    “孺子可教,你们下去吧”,龙迪尢说,西番司没有搭话。

    “事情的起因,现在基本清楚了,咱们现在看看三方军队对峙的原因吧”,龙迪尢对西番司说。

    “让边防营当天负责外勤的军官进来”,西番司点了点头,对门外候命的值日官吩咐。

    军官被带了进来。

    “边防营外勤队长饶秋林,见过国师,将军”,饶秋林自报家门。

    “你们是最先跟蒂比里斯和肯特亚军队对峙起来的,对吗?”,龙迪尢问。

    “是”,饶秋林回答。

    “你详细说说”,龙迪尢说。

    “当时我在城门外警戒,盘查出入城门的平民和商贾,先是从情报站方向,发出一阵很短暂的报警声,由于报警号声不完整,我们以为是哪里失误,也就没有理会,后来看到位情报站方向的浓烟,和快速冲过来的人群,就觉得事大了,口岸上率先发起了报警,我们就立刻带队赶了过去,我们带过去整建制一个小队,约50人,当我们到达边境口岸时,发现这些人,全是逃窜过来的奴隶,他们都是从肯特亚的丝亚小镇方向,逃窜过来的,先期报警的小队长,率队追了过去,并且深入了蒂比里斯境内,出于边境安全考虑,我没有追击,而是巩固边防的安全,守住口岸”,饶秋林回答。

    “后来呢?”,龙迪尢问。

    “后来,蒂比里斯的希门赶到了,将小队长围了起来,并限制离境,后来我们发现,肯特亚在我们情报站的地位置上,兴起了建筑,我们就赶了过去,只在口岸上留下了一些军士,跟他们对峙起来”,饶秋林回答。

    “嗯,我知道了,你下去吧”,龙迪尢说。

    协助荣甲的助手,拿出一张画布,递给龙迪尢,龙迪尢接过画布,西番司也把脸凑过来,往上面瞧,画布上清晰的描绘了一张脸孔。

    “你确定没有画偏?”,西番司脸色有些沉重的问。

    “我们只是根据荣甲的描述,进行绘制,并且跟他确认过,的确就是,画中女子”,画师回答。

    “知道了,去把洛温泰尔叫来,确认一下”,龙迪尢对值日军官吩咐。

    画师退了下去,值日军官前去传洛温泰尔。

    “西番司将军是否觉得此人面熟”,龙迪尢问。

    “但愿不是她”,西番司叹了口气说。

    “是啊,但愿不是”,龙迪尢也回答。

    “将军,你找我”,门外响起了洛温泰尔的声音。

    “我们找你来,是想让你看一下画布,看这个画布上的女人像谁”,西番司对洛温泰尔说。

    “你可看仔细了”,龙迪尢亲自将画布端起来,让洛温泰尔辨认。

    “这很像我们家的女奴,玛丽雅”,洛温泰尔若有所思的说。

    “多看一次,确认一下”,龙迪尢强调。’

    “没错,就是她”,洛温泰尔很肯定的说。

    “好了,知道了,你下去吧”,龙迪尢放下画板,对洛温泰尔说。

    “去吧”,西番司也挥了挥手。

    洛温泰尔退了出去,婉玥走了进来,在西番司耳边低语一阵,西番司点了点头。

    “国师旅途劳顿,时近中午,咱们还是先吃过饭,我再陪国师一起,到边境口岸去一趟,如何?”,西番司对龙迪尢说。

    “将军的地盘,但凭将军做主”,龙迪尢回答。

    “哪里是我的地盘,这普天之下,都是陛下的地盘,我也是听从陛下号令的臣”,西番司回答。

    两人哈哈一笑,西番司带龙迪尢,进入食堂旁的一个小房间,桌子上备上了一些酒菜。

    “国师来得匆忙,我们也没有,好好的准备,先备下了这些薄菜,还请国师将就一下”,婉玥说。

    “人嘛,一日三餐,对我来说,能裹腹就行,杜姆拉大旱,我们也没必要,为了饱自己的口腹之欲,而过多占用其它臣民的资源,夫人这般用心,龙某谢谢了”,龙迪尢说。

    “军中向来不饮酒,我只备了一小壶酒,好让国师解解渴”,婉玥拿出一个小瓷瓶,放在了桌上。

    “入乡随俗,到了军营,就要守军中的规矩,我们身为朝臣,更要遵守法纪”,龙迪尢将酒壶推了回去,自己率先坐下,开始吃饭。

    “现在基本确认,这搭乘奴隶潜逃的就是马丽雅,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龙迪尢若有所思的问。

    “这得要扣住玛丽雅的时候,才好问,咱们现在也只是猜想”,西番司回答。

    “是啊,我现在更担心另一个问题”,龙迪尢说。

    “国师担心什么?”,西番司问。

    “我最担心的是玛丽雅参与了这件事,娜椰夫人不知情,然后玛丽雅在蒂比里斯潜伏下来,不回来,咱们就一点办法也没有”,龙迪尢说。

    “玛丽雅,跟着娜椰古丽多好啊,样样不愁,她究竟是为什么?”,西番司不解的问。

    “还是你那句话,得等扣住她,才知道原因”,龙迪尢说着,给西番司夹了点菜,然后自已埋头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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