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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一章 一败再败

更新时间:2019-04-04 22:30:26 | 本章字数:9721

    天亮了,泰格尔躺在床上,心里一直纠结着,那个噩梦,房门外的楼道上,传来一阵快速奔跑的脚步声。

    “陛下,雷亚军营有消息呈报陛下”,侍女快步走进房门,对泰格说。

    泰格尔心中升起一阵不祥的预感,他感到后背一阵发麻。

    “让他进来”,泰格尔吩咐。

    “陛下,雷亚军营出大事了”,雷亚军营的值日军官,浑身血污,脸上还有几道擦痕,跪倒在地说。

    “出什么事了?”,泰格尔惊惑的问。

    “昨天夜里,我们突然遭到杜姆拉军队的袭击,他们从防线的多个地段扑过来,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雷亚军营被杜姆拉人夺了去”,值日军官回答。

    “朕不是让你们之前就从肯特里斯防线,抽兵加强防守吗,丁修为呢,丁修为调的援兵呢?”,泰格尔气得脸色发紫,涨红着脸大声喝问。

    “丁将军,当晚收到陛下的消息后,就立刻派副官,前往肯特里斯防线调兵,可是,此人音讯全无,昨天丁将军正准备,请陛下的圣旨,重新派人到肯特里斯防线调兵之时,杜姆拉人就攻打了过来”,值日军官回答。

    “你们的防卫力量呢,你们可是有五万之众啊”,泰格尔大声问。

    “回陛下,五万人是以前的实际编制,经过三次战役后,实际有战斗力量的满编人员仅三万有余”,值日军官回答。

    “不是都说,防守之丁,以一挡十吗?”,泰格尔焦急的问。

    “回陛下,那是有险之守地,我们的雷亚军营是沿河而建,一马平川,以前有丝雷文运河的阻挡,那里是一条天然防线,杜姆拉人不敢轻越,自从杜姆拉人,修建水坝以后,水流少了,很多平坦河床,被今年的寒冬冻硬了,杜姆拉人以此为突破口,发动突然袭击闯入我境,我驻地被杜姆拉人,从各个方向袭击,我们在明,他们在暗,没有支撑多长时间,我们就败了”,值日军官回答。

    “朕,倾尽心血养的精税之师,竟然如此不堪一击?”,泰格尔惊讶的问。

    “回陛下,第二次,第三次与杜姆拉人的战役,咱们是有准备的,所抽调的都是雷亚军营的精税力量,这两场战役下来,也是折损近万人,第三场战役近七千人,几乎损失殆尽,这些人大都是从各营团抽调出来的精税连队,战损后,这些作战力量的空缺,一时难以弥补”,值日军官回答。

    “难道朕的数万之众,仅仅数千精英?”,泰格尔有些不相信的问。

    “陛下,一支部队的作战能力,取决于平日的训练和军士本身的素质,人上一百,各有区别,体质好的,经过一段时间训练可以成为精英,体质差的经过一段时间训练,只是比平时略为增强,然后再把这些人,根据专长分类,分配到各个军种,让他们的特长加以发挥,这样一来,整体作战能力,又可以得到一些提升,所以,一支部队,即使是劲旅,精税作战力量最多6成”,值日军官回答。

    “丁修为啊丁修为,你辜负了朕对你的重托,苏洛行在的时候,仗打得如此轻松,怎么一换到你手上, 不仅损兵折将,连老窝都被杜姆拉人端了”,泰格尔说完,痛苦的闭上眼睛,调养气息。

    “陛下,怪不得丁将军,杜姆拉人发动攻击以前,就做了细致的准备工作,我们的远程器械,在一开始就被杜姆拉人用松油石火摧毁了,弓箭手又遭到了杜姆拉骑兵的追杀,失去了远程力量的支援,我们四处被围,处处被动,才导致溃败”,值日军官说。

    “我们的骑兵呢?”,泰格尔问。

    “自从前些日子,近万匹战马折损后,骑兵就变成了步兵,拔了毛的凤凰不如鸡,他们一点战斗力也没有,丁将军就让他们先撤出了战斗,然后,后面的步兵硬抗着,护卫大军后撤,要不然,我们都有可能被全歼”,值日军官回答。

    “好了,不说了,雷亚军营现在还剩下多少人?”,泰格尔问。

    “2万余人,包括伤残将士”,值日军官回答。

    “你们遭到了攻击,丝亚小镇和百果里粮仓的驻军,难道没有向你们伸出援手”,泰格尔问。

    “杜姆拉人计划周密,在这之前,他们派出了部队,切断了我们与丝亚小镇的联系,我们派出去的几拔传令兵,都没有能带回消息来”,值日军官说。

    “如此说来,丝亚小镇也很快会易手于杜姆拉人,这样一来,肯行亚的西大门,完全大开,祖宗经营数代的基业,将毁于我手?”,泰格尔受到打击,有气无力的问。

    “丝亚小镇,现在,还没有消息传来,既然杜姆拉人动手了,那边肯定也会有行动,我来之时,丁修为将军让我转告陛下,我们只是输了一阵,有仗打就未必会输,这次杜姆拉人能强势压倒我军,可以肯定,他们是倾国之兵,我们只要拖住他们一段时间,让他们退不能退,进不能进,杜姆拉本来就缺粮,前线吃紧,后方必然会扣减供应,日久必生内乱,如果他们前方久攻不下,长期消耗下去,他们就会是死路一条”,值日军官回答。

    “丁修为将军,还有何建议?”,泰格尔眼里出现一丝希望。

    “丁修为将军,请陛下调集城内所有兵力,用于皇城之外的防守,从现在起,开始跟杜姆拉打消耗战,引得本姆拉人,将兵力完全前移,然后,再找机会断其后路,将其全数困死于肯特亚”,值日军官说。

    “好,你速速回去,协助丁修为将军,你告诉他,朕相信他,他需要什么,朕就给什么”,泰格尔说。

    “是,末将告退”,值日军官从泰格尔的房里退了出来,正好碰上何宪,两个几乎撞在一起,何宪走进泰格尔房间。

    “陛下,我刚才碰到的是?”,何宪低头思索着问。

    “先说你的事吧”,泰格尔没有直接回答。

    “施图亚死了,这朝中很多事情,都是他经手的,现在有些忙乱,丁凌云以前是施图亚的随身书史,臣想把他调来,给臣当个副手,不知陛下可否同意”,何宪问。

    “施图亚虽然无罪,但这些错,也不是一个臣子应该犯的,比如说,你们都没有犯过这样的错,有的错虽然不是罪,但其影响要恶劣很多,丁凌云跟了施图亚这么多年,施图亚的本事,他多多少少的学会了一些,施图亚所经手之事,他也基本是知情的,朕,就把丁凌云拔调给你使用”,泰格尔回答。

    “还有,你刚才问到那个浑身血污的将军是谁?朕,告诉你,昨天晚上,杜姆拉人对肯特亚发动了攻击,结果是我们有些小的损失,主动权还在我们一方,你今天早上,办的第一件事,就是向各州,各镇,颁发战争动员令,附近的州县各抽调半数兵力,务必在今天申时以前到达皇城,你要控制好舆论,防止有人煽动臣民闹事,或者产生消极负面的影响”,泰格尔说。

    “是,陛下”,何宪回答,然后,退出房间。

    一路溃逃的洛本秀,带着剩余的不足五千军士,逃到百果里小镇,众人方才止住身形,洛本秀一脸颓废的来到雷夫处,雷夫正在吃早饭。

    “团长,外面来了一队败兵”,军士跑进食堂汇报。

    “败兵?哪里来的?”,雷夫放下手中的碗筷问。

    “从丝亚小镇而来”,军士回答。

    “雷团长,是我,洛本秀”,洛本秀直接冲进食堂。

    “喔,原来是洛将军啊,失敬,失敬,你这身打扮,倒是有些新潮,给洛将军拿一幅碗筷,然后,让食堂再做点饭菜,招呼一下这些逃出来的弟兄”,雷夫对进来汇报的军士吩咐。

    “是,将军”,军士回答,转身离开。

    “洛将军从哪里来,打哪儿去啊?”,雷夫问。

    “哎,别提了,昨天夜里,兴奎军营,突然对我右翼防线,发动攻击,数万之众,黑压压的一片,一下子就冲了过来,我们顶不住,就撤了下来”,洛本秀一边喝着粥,一边说。

    “洛将军真是一员福将啊?”,雷夫一边喝粥,一边笑着说。

    “雷团长,何来如此一说”,洛本秀有些兴喜的问。

    “洛将军从这战场上撤下来,除了头发有些凌乱,身上的盔钾,连摺子都没有一个,更别说刀伤了”,雷夫回答。

    “那是敌军没有追来”,洛本秀有些不高兴的说。

    “你作为军中主帅,未与敌人谋面,先行撤退,将军真是有先见之明啊”,雷夫对洛本秀说。

    “你在雷亚军营折损上万匹战马,仅罚奉银半年,连顿军棍都没有挨,你说你是不是有福之人?”,雷夫继续问。

    “那是杜姆拉人使的鬼点子,我们没有防备,要不是那些个老军,将战马放跑,哪有这样的事?”,洛本秀有些不服气的说。

    “是啊,杜姆拉人来攻打将军,并且专挑将军坐镇的时候打,不知道是杜姆拉人会挑,还是将军时运差”,雷夫带着一丝挖苦问。

    “你还别说,我这些日子,还真有些触霉头”,洛本秀有些诲气的说。

    “将军,你连夜出逃,消息有没有送进皇宫,你丢失了阵地,如果你再瞒着不报,陛下再怎么偏爱丁修为将军,也保不了你”,雷夫对洛本秀说。

    “你个丧门星,你是灰炭塞磨芯,走一方黑一方,你不早点走,说不定,还会把灾祸引到我的百果里防区来”,雷夫心里暗骂着。

    “雷团长不要急着赶我走,吃完饭,我立马就赶往皇城,我们这里遭了难,估计雷亚军营也不会好过”,洛本秀说。

    “洛将军,真是明白人”,雷夫团长说。

    洛本秀吃过早饭,重新整过队,带着队伍向皇城开进。

    “这家伙,队伍吃了败仗,都走得这么自信,这脸皮可是无人能比啊,带着近万人的部队,在丝亚小镇,守了几天时间,就折损近半,如果这家伙,回去得不到重处,日后,必为肯特亚大患”,雷夫望着远去的洛本秀,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雪下得小了一些,渐渐的刮起了风,毛毛细雨顺着风,夹裹着雪花,洒落在丁修为建立的防线和达旺新建立的防线上。

    经过昨夜一役,肯特亚近3万将军士伤亡,那些受了重伤的军士,没能熬过寒冷的冬夜,那些受了轻伤的战俘和未受伤的战俘,在达旺的干预下,也没有活到天明,整个战场上,鲜红的血液,浸染了近千米的长度,一层层薄冰,覆盖在血渍上,形成一团团的冰雕,如盛开的花朵,远远望去甚是好看。

    在达旺防线的最前方,一层尸体一层土,然后用水加以凝固,形成一道长达数公里的京观,尸体都是来自,阵亡的肯特亚军士,他们的盔甲被剥去,只留下一件单衣,脸上的表情还保留着,生前一刻的最后模样,京观高达2米,一些被缴获的肯特亚长矛,被刻意用冰凝固在京观上,枪头指向丁修为建立的防线方向。

    值日军官回到丁修为身边,陪同丁修为视查前线,丁修为驻在马上,默默的看着这些用自己将士的尸体,垒起来的京观,战马不时低鸣着,脚踏着地面,不安份的摇晃。

    “口讯都带给陛下了吗?”,丁修为问值日军官。

    “带给陛下了”,值日军官回答。

    “陛下对我此次战败,持如何看法?”,丁修为问。

    “陛下有些失望,还是希望将军主持大局,为肯特亚而战”,值日军官回答。

    “我所需要的兵力什么时候能到?”,丁修为问。

    “陛下通过何宪返回来的消息,附近州县的援军,会在申时以前到达”,值日军官回答。

    “陛下的心情我是知道的,待我修书一封于他,以明我心志”,丁修为回答。

    “伤员转运,安排得如何了?”,丁修为问。

    “正在组织转运,轻伤的就安排在皇城之内寄养,重伤的经过救治后,都是送往附近的州县调养”,值日军官回答。

    “这些受伤之军士,何日能返回战场?”,丁修为问。

    “战场之伤,都是伤筋动骨,即使是小伤,也是九死一生中博得,想要等到他们有战斗力,需得要半年之期,或许更久”,值日军官回答。

    “是啊,你我都是领兵之人,或许这样的问题,我本不该问你”,丁修为叹了口气回答。

    两人说话间,来到新搭建的大营前,丁修为和值日军官,双双下马,丁修为进帐,在一张绢布上,写下‘寒风瑟瑟鼓声急,万千忠魂齐聚义,十里京观稚不逝,五伦守义不相欺’,交给传令兵。

    “你将此密函,交给陛下,这就是我的心志,请陛下放心”,丁修为对传令兵说。

    “是,将军”,传令兵收好密函,快速向皇城方向前进。

    “半年,但愿我们能撑过半年,如果半年之后,还不能解决掉这些入侵的杜姆拉人,他们的垦荒区,一旦长出粮食,有了充足的后勤保障,而我方陷入战乱,根本没有民夫,进行粮食耕种,坐吃山空,到时候饿死的,可能就是我们自己”,丁修为看着远去的传令兵,低声说道。

    在另一侧的杜姆拉防线上,达旺和副官来到山头上,向下俯看肯特亚阵营。

    “将军,你看那山后,就是肯特亚的皇城,丁修为如何不退到皇城去据守,而要将兵力据于此处?”,副官问达旺。

    “一个统领五万之众的行军主帅,一战失利,哪有直接退往皇城的道理,这不是打他自己的耳刮子吗”,达旺带着嘲笑的口吻回答。

    “看丁修为这架式,是要在这里与我展开消耗啊,他想跟我消耗,我可比不过他,他是在本土作战,地利与人和他都占齐了,咱们就要趁他立足未稳,先发致人,打他个措手不及”,达旺说。

    “副官,将所有的远程松油石火器械,都移到这山丘之上,你之前部署上去的三个团不要动,保护好这些器械,要在今天中午,午时以前,全部部署到位,我方军士己时用饭,然后,进入战位,待到对方军队午时用饭时,发动突然袭击,给对方以重创,如果,咱们能一口把这些雷亚军营的剩余军士吃掉,今明两天内,就能抵达肯特亚的皇都附近,这样一样,兵力就进得深了,我们就不得不,派兵来防守后方,后勤补给也会变得困难,像现在这样的作战优势,将不复存在,那时候,才是两个国家之间的消耗”,达旺对副官说。

    “是,将军”,我这就传令下去……

    蒂比里斯的夕坎斯,也在此时,收到由希门将军发出的报告,他来到老国王房间,两父子坐了下来,龙泽也在,看见夕坎斯进来,龙泽想避嫌转身出去。

    “龙泽,你留下来吧,不用出去,有些事情,你现在到了,该知道的时候了”,夕坎斯对龙泽说。

    龙泽疑惑的看了看夕坎斯,老国王点了点头。

    “什么事?”,老国王问。

    “昨天的战报,兴奎军营,全军出动,占领了整个丝亚小镇”,夕坎斯说。

    “据丝亚小镇的边民报告,雷亚军营,昨天晚上也遭到了杜姆拉人的洗劫,肯特亚大败”,夕坎斯接着说。

    “如果肯特亚接连两处失利,肯特亚必会处于守势,往后退缩,杜姆拉的兵力,必会前进,这样一来,杜姆拉人的防线就会变长,驻守在丝亚小镇的兵力,就会有一部分,要么抽去前线与肯特亚人对峙,要么就会用于防卫后方,那一块地,本来就是肯特亚人送给我们的,我们可以派出部分兵力,在肯特亚划给我们的,那一片河难上驻扎,伺机捞取一些好处,两国正处在胶着状态,必然都会讨好于我们,我们伺机拿下百果里”,夕坎斯说。

    “这个不急,仗得一场一场的打,相持不下的时候,肯特亚必然会出现兵力短缺,这百果里的粮仓,先不要急着控制,即使咱们拿到了,也只是一堆粮食,现在肯特亚处于劣势,我们倒不如派兵保护这些粮食,不让杜姆拉人夺了去,让肯特亚的军队有粮可吃,吃饱了才能去消耗杜姆拉人,等到他们无力支撑时,再去夺也不迟”,老国说。

    “父亲说得也是,出兵也需要理由啊”,夕坎斯说。

    “龙泽,你来坐下,我们有些话要跟你说”,老国王对龙泽说。

    “陛下,请吩咐”,龙泽坐了下来。

    “这些年来,你一直在我身边尽心伺候,尽心尽力,对你,我一直都是当家人看待,从你来到我身边之时,我对你的情况,就有了一个比较全面的了解,现在,据外线反馈回来的消息,你的三个弟弟,均在肯特亚身亡,这与肯特亚执政者泰格尔,有直接的关系,你的亲人现在俱无,你只身在蒂比里斯,你也在蒂比里斯生活了这么些年,生活环境和生活基础,都在蒂比里斯,与其说,你是肯特亚人,倒不如说,你是蒂比里斯人更实在”,老国王对龙泽说。  

    龙泽静静的听着。

    “我们一直都知道你是肯特亚的密探,是蒙迪拉时期造就了你,也是蒙迪拉时期的做法,害了你的三个弟弟,于情理来讲,我和父亲都希望,你现在跟我们站在一起”,夕坎斯说。

    “泰格尔心胸狭窄,多历年所,致母子相残,恶积祸盈,理至燋烂,汝若迷涂知反,往哲是与,何不推赤心于天下,安反侧于万物”,老国王接过话题对龙泽说。

    “委身不变节,褴褛不移志,我平生食两国之禄,历尽千辛万苦,只为保亲情于万一,然而,泰格尔让我手足相戮,实,难逃天遣,我欲将心悔过,不知陛下,殿下能否真心归纳”,龙泽跪下低头说。

    “形器不存,方寸海纳,只要你一心向我,蒂比里斯绝不会亏待于你”,老国王扶起龙泽说。

    “谢陛下宽宏,不知妾身,能为陛下做何事?”,龙泽问。

    “很简单,以后,但凡有肯特亚来之消息,你便告之于我,如何回复,我与夕坎斯商量之后,你照此要求,发出即可,你身份被识破的事,千万不可对外人道哉,蒂比里斯以后的辉煌,有很大一部分,将要取决于你”,老国王说。

    “妾身知道了”,龙泽回答。

    正午时分,丁修为的副官,带领着两万余人的部队,从肯特里斯防线撤出,经百果里小镇,绕道丝亚小镇背后,向雷亚军营方向进发,洛本秀所携带的溃军,也在慢慢向丁修为的部队靠拢。

    达旺的部队,此时已经用过午饭,全部进入战阵位置,而丁修为的部队正在开饭,一些从附近州县调过来的军队,补充到丁修为队伍里,丁修为的队伍渐渐的扩充,人一扩充,吃饭的嘴就多,一时间丁修为的营地上,炊烟四起,完全没有征战的恐惧和警惕。

    “将军,军士都已经进入位置,准备好攻击了”,副官跑到达旺身边说。

    “命令部队,先用远程器械攻击,然后,骑兵从左右两侧,夹击丁修为的部队,步兵和飞弩发射营,从正面进攻,务必全歼此敌”,达旺下令。

    “是,将军”,副官回答,命令传达下去后,远程松油火石,拖着长长的尾焰,呼啸着从山头上弹射而出,朝着丁修为临时建立的营地砸去,一些军士看着从天而降的火石,在地面溅出的片片火海,惊叫着从营地撤离,偌大的营区,显得慌乱无序。

    “组织部队防御”,丁修为对值日军官吩咐。

    “将军,我们以前的部队,我们能控制住,这些新从附近州县调过来的部队,不好控制啊,你看,还有部队逃跑了”,值日军官对丁修为说。

    “你带一个营到后方去督战,对于溃逃者,一律就地处决”,丁修为吩咐。

    “是,将军,一营跟我来”,值日军官大声吩咐,带着一营兵力,堵在退路之上,一道盾墙挡住退兵之路,一支支长矛,威逼着溃兵,返回战场,对于一些执拗的溃兵,直接捅死,溃兵被挡住了,在远处,未及时加入丁修为阵营的州县援军,就地停了下来,观望战场。

    “一营长,你去让那三只赶来增援的部队,速速到丁将军处报到”,值日军官对一营长吩咐。

    “好,我过去,你在这儿盯着”,一营长回答,带着两名军士向其中一处援军阵地赶去。

    三人来到最近的一处阵前,一名中尉站了出来。

    “你们可是赶来增援的部队?”,一营长问。

    “是”,中尉回答。

    “为何不归建,不编入战队,还在此地观望?”,一营长问。

    “你是何人?”,中尉问。

    “我是雷亚军营的侍卫营长”,一营长回答。

    “我们是受皇命委派,前来增援丁修为将军,受丁修为将军节制,为何受你一个营长吩咐,再说了,再在战场态势未明,防御未建,我们这些兄弟进去,也是暴露在敌军的屠刀之下,我这是在为陛下,保存有生力量”,中尉回答。

    “众志成城,对面黑压压的,全是肯特亚军队,你们躲在远处偏安,岂不知,倾巢之下,焉有完卵”,一营长大声说。

    “你少在那儿扯虎皮作大旗,你们自己能干,岂会要我们这些地方军增援,我们这些军队,虽有编制之名,但无训练之实,平素里都是些农夫商户,不曾吃得半口朝庭军粮,如今,朝庭遭难,一旨而下,便让我们舍弃经家营生,如果我们一旦有难,家中妻儿如何度日,朝庭在丰裕之时,只管自己饱暖,何曾舍得我们半分文,当兵吃粮,打仗负伤,哪一个不是我们农夫商户捐养,你们吃了败仗,就知道后撤,让我们去做替死鬼,你们平日里吃的粮食,都用到了何处?”,中尉说。

    “休得再要胡言,当心我将你,一顿乱棍打出去,没有纳入丁修为将军编制之前,我们不受你们节制,回去吧”,中尉说完,身后的人也跟着起哄。

    一营长无奈,只得向稍远处的两处援军求援,但,均是无功而返。

    远程的攻击,还在继续,洛本秀望着,远处那一团团浓烟,让队伍停了下来。

    “将军你看,远处在交战”,一名军士指着远处的浓烟说。

    “全军戒备,不可轻率行动,违令者斩,提防半道上,杜姆拉人设置的圈套,你们几个,前面探探路去,探路的范围宽一点,别让咱们这些人中了埋伏”,洛本秀尖着声说。

    “是,将军”,身边的五名军士回答,朝着前方和右侧两个方向,分成两拔慢慢的前行。

    “你说这洛将军也是,前面一揽无余的地界,有什么风吹草动的,咱们肯定能发现,要是些闲散的小股部队,咱们可是有五千余人之众,别人见到我们,躲避都来不及,哪有心思伏击我们”,往正前方探路的两名军士,一名军士对另一名军士说。

    “你傻啊,你没见前方在交战啊,你这么急匆匆的就想赶着去送死?”,另一名军士回答。

    “也是,打仗嘛,幸运点的,负责个轻伤,背点的,负个重伤,最不济的直接挂掉,对于战死的人来说,朝庭就给你发一纸文书,想想以后的幸福生活,别人携妻带子,谈笑风生,揽妻拥妾的,有谁会记得,当初为他们,抛头颅洒热血的倒霉鬼,还是洛将军高明”,军士笑着说。

    “明白了就好,爬慢点,留点体力,逃命用,这战场上,活下来的狗熊也是英雄,死了的英雄不如狗熊”,另一名军士接过话,两人慢慢的念叨着,像两个小老太太唠家常一样,在前方探路,洛本秀悠然的看着两名懂事的下属,心里觉得甚是欣慰。

    进入右侧的三人组,向杜姆拉军队发射松油火石的山头前进,在山头上往下一瞧,黑压压的一片军队,整齐的列着进攻队形,杜姆拉军队的骑兵,从两侧呈钳形向丁修为的阵地发动攻击,整齐的攻击队形,快速的冲刺,正前方的突击步兵,也开始发动攻击,他们呐喊着扑向丁修为的阵地,突击步兵身后,紧跟着飞弩发射营,数万人的队伍,扑向丁修为阵地,丁修为的阵地上,冒起滚滚浓烟,一些军士,手持长矛和长剑,快速的躲藏在新垒起来的壕沟下,两支军队绞织在一起,达旺停止了松油火石的攻击,只剩下阵地上的短兵厮杀。

    “放箭,射击敌骑兵”,丁修为下令。

    一排排箭雨扑向突然而至的骑兵,中箭的军士一片片落马,当这些骑兵,跃马跨越,丁修为新建立的壕沟时,一根根长矛从下方刺出,突出丁修为阵营的先头骑兵,成片倒下,骑在战马上的杜姆拉骑兵,要么重伤倒地,要么被候在一旁的持剑军士,直接刺死。

    然而,短暂的胜利,并不能起到战役的关键性作用,一阵阵箭雨,从杜姆拉突击步兵身后的战车发出,如同蝗虫一般,扑向丁修为的中军阵地,丁修为的军士,一片片倒下,这些突击步兵,突入到丁修为中军阵前时,突然停住了脚步,纷纷组成一道道矩形盾阵,慢慢靠近丁修为的阵内,从这些盾阵中,时不时刺出一把长刀,或者一支长矛,阻止靠近的肯特亚军士,左右两侧进攻的杜姆拉骑兵,改变了进攻路线,改为从后方直接冲入战阵,肯特亚后方防卫力量薄弱,不长时间便被沦陷。

    肯特亚后方的军士,纷纷朝前方退却,而前方支撑不住进攻的军士,却在往后移,渐渐的,两拔人挤在了一起,背靠背的形成防御,反而让骑兵和突击步兵不敢轻易上前。

    这时,杜姆拉的飞弩营起到了关键作用,在僵持的情况下,飞弩从远处,扑向这些抱成团的肯特来军士,虽然杀伤了肯特亚军士,杜姆拉的骑兵和突击步兵,也遭到了一些误伤,杜姆拉的骑兵和突击步兵。

    包围圈慢慢的松开,给肯特亚军士留出一条通道,网开一面,对于生逢绝境的人来说,实在是悲天怜人,可是那条通道,却有丁修为的值日军官,率着一个营扼守。

    “你看,这败兵如潮,咱们还有必要督战吗?”,一营长问。

    “算了,兵败如山倒,留下一些有生力量,也为日后反击,提供一份保证,生与死面前,每个人的选择都是自私的,如果溃败下来的是我们,我们也希望有一条生路可循,督战对于意志不坚的作战部队来说,意义不大,况且,你看这些逃跑在最前面的,都是临时组建起来的军队,杜姆拉人杀他们,跟我们杀他们都没有区别”,值日军官回答。

    丁修为看着自己新建立起来的防线,在杜姆拉人远程攻击,和步骑协同的饱和打击下,就如在风雨中飘摇的小树叶,神情变得有些呆滞,他在护卫营的死命保全下,退却下来,带着仅存的近万人一路溃逃。

    洛本秀派出的探子,看着眼前这幅屠戮的场景,有些吃惊,竟然记记了自己的使命,不由自主的,一个个探起了身,三个人像三只木鸡,看着肯特亚军士溃败。

    “什么人?”,一声断喝从远处响起。

    “跑啊”,一个探子喊道。

    三名探子立刻撒丫子开跑,身后远远的跟着,近百人的追击队伍,三人一口气跑到洛本秀面前,没说话,用双手扶着膝盖,大口的喘着粗气,其中一人用手指了指身后。

    “去救援友军,快”,洛本秀在马上也发现了追兵,于是,改变口吻,迅速的向前逃去。

    于是,场面上出现了这样一幅画面,一只近百人的队伍,驱赶着五千余人的败兵逃跑,当这群追兵跑出很远一段距离以后,发现没有后续部队跟上,也停止了追击,被追击的洛本秀,骑在马上,回头看见远处,仅仅是一支不足百人的追兵,然后看看,跟着自己溃逃的五千余人部队,心中的苦楚挂在了脸上。

    洛本秀一路狂奔,紧紧的追赶丁修为的败兵,杜姆拉追兵,在追出几里后,也停止了追击,看着洛本秀的几千兵马与丁修为会合。

    “副官,这是一只小部队,咱们可以悄悄的尾随他们”,一团长建议。

    “不可,达旺将军有交待,穷寇莫追,我们现在已经脱离大部队约有10余里,若遭暗算,无力回天,切不可因为贪功而失掉先机”,副官回答。

    “那现在,理当如何?”,一团长问。

    “就地布防,等待大军到来”,副官回答。

    “部队原地布防,等待达旺将军的大队人马到来”,一团吩咐,追击的军士停下休息,并向四周一里之内 派出观察哨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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