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又开始下了，根据达旺和溪洛的指示，所有准备发动攻击的部队，都进入到冲击出发阵地，丁修为还在大帐里跺着焦虑不安的步子。

    “值日官”，丁修为唤过值班军官。

    “有没有副官的消息？有没有回防大军的消息？”，丁修为问。

    “禀将军，下午的时候，我们已经跟丝亚小镇联系过了，他们说昨天夜里，到今天下午都没有见到副官通行，我们也沿着小路派出了骑兵等候消息，到现在为止，也没有回防大军的消息”，值日军官回答。

    “该死，这副官，跟了我和苏洛行将军这么久，他难道不知道这件事的轻重吗？按照日程算，他们现在最起码应该出现在百果里附近”，丁修为有些懊恼的说。

    “将军，有可能，副官一行人，他们昨夜沿着山路走的时候，途中遇到暴雪，出现了什么意外，要不要我们再派第二批快骑，迅速从官道星夜兼程，前往肯特里斯防线调兵？”，值日军官问。

    “我也想啊，肯特里斯防线的大本营，是陛下直接下辖，除了陛下本人，就是他交给我的兵符才能调兵，这兵符在副官身上，没有兵符如何能调得了兵”，丁修为说。

    “派出的潜伏哨，有没有消息回馈？”，丁修为问。

    “潜伏哨刚回来说，没有什么异常情况，我们要求他们一个时辰回来汇报一次，这次离下次汇报，还有一个时辰”，值日军官回答。

    “将军，副官最晚也会在明天有消息，将军不宜过于焦虑”，值日官说。

    “黎明之前，这段时间，是最容易出问题的，下一次潜伏哨回来之后，让他们跑勤一点，半个时辰汇报一次，一直到肯特里斯防线的大军回援”，丁修为吩咐。  

    “是，将军”，值日军官回答。

    丁修为冒着雪，看着新构筑的冰墙，新挖掘出来的沙土，被水淋湿后，形成一条光滑的堤埂，堤埂沿着运河岸，向南北两端延伸，一眼望不到头。

    望着这条冰墙的，除了丁修为之外，还有对面的达旺。

    “将军，各出击部队，已经部署到位，再过一刻，先头部队就会发动攻击”，副官向达旺汇报。

    “对面的潜伏哨，什么时候回来的？”，达旺问。

    “刚回来一会儿”，副官回答。

    “我们的前锋在什么位置？”，达旺问。

    “石堆旁趴下的就是”，副官回答，然后指了指，趴在乱石堆上方，身上盖着一层白雪的军士。

    “准备的松油，准好了吗？”，达旺问。

    “我已经安排了，各作战单位，以营为单位，配备松油，咱们直属的机具营，我也安排了，他们打算，在离我们最近的一段冰墙放火，等火把冰墙上的冰溶化后，再派人将土埂堆倒，我们的骑兵，就可以从缺口处突进去”，副官回答。

    “破坏的面积有多大？”，达旺问。

    “150米”，副官回答。

    “150米也够了，如果破坏的面积太小，我们突入进去的骑兵，就会成为肯特亚弓箭手的靶子”，达旺说。

    “既然都准备好了，现在就开始动手吧，解决掉前面的哨位，然后，派弓箭手压制站在冰墙上方的固定哨位，接下来，步兵用床板铺在地上，军士踩着木板冲到冰墙下，用云梯翻过去”，达旺吩咐副官。

    “是，将军”，副官回答。

    传令兵采用低姿匍匐方式，爬行到乱石堆附近，一名伪装在乱石堆上的军士，突然转过身，手里搭着一张上了弦的硬弩，对着传令兵。

    “口令”，潜伏的军士问传令兵。

    “探枝”，传令兵回答。

    “回令”，传令兵问。

    “末梢”，潜伏的军士回答。

    传令兵爬到潜伏哨的乱石堆旁。

    “什么事？”，潜伏的领队士官长问。

    “将军有令，即刻动手”，传令兵回答。

    “知道了，弟兄们上”，士官长对趴在附近的军士下令，一群人同样采用低姿匍匐的方式，慢慢的爬向，早已锁定好的目标，协调一致的摸出了腰刀，然后，静静的等待时机，起初空出来的卵石地带，被一群同样低姿匍匐爬行过来的弓箭手占据。

    “上”，士官长一声令下，趴在雪地上的几十名军士，鱼跃而起，飞身向肯特亚的潜伏哨扑去，这一切来得很突然，有半数潜伏哨被立即刺杀，剩下的一部分纷纷往后撤，一边撤一边喊，“有情况，快发信号”，紧接着是一阵阵锣声传来，埋伏在河滩处的杜姆拉弓箭手，一阵箭雨飞过去，那些爬墙窜回冰墙后方的肯特亚军士，有一部分摔了下来，被后来赶上的杜姆拉潜伏哨军士刺死，冰墙上的肯特亚弓箭手迅速退下冰墙，紧接着冰墙之后，传来了沉重的号角声。

    机具营50余人带着松油，迅速将松油洒向冰墙，一些松油顺着冰墙，流向冰面，一名军士点着火把，扔向泼了松油的冰面，火着了起来，一部分火苗逆向沿着冰墙燃烧，一部火苗在附近的冰面上着了起来，其中的一些火苗，拦住了点火军士撤离的路线，他被困在了火海中，撤离回来的机具营其它士兵，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名军士被点燃，看他在火海里狂乱的呼救和挣扎，到最后，一动不动任凭燃烧，整条防线上，一些地段，也间接性的燃烧起来，在大雪飘飞夜里，就像是一堆堆篝火

    “用松油火石攻击，把所有基数全部打完，总攻开始，发信号”，达旺吩咐副官。

    “开始攻击”，副官下令，站在身后的一排排喇叭发出低沉的声响，东部防线的大本部的塔楼上，火把被迅速点燃，然后，其余塔楼也像骨牌一样被点着，一直向南边的兴奎军营方向传递。

    前出至乱石堆旁的弓箭手，对着天空，进行估计性的射击，掩护前出的杜姆拉军士，两人抬着一块床板，在冰河上开劈出一条通道，那些被肯特亚人埋下来的铁蒺藜，在木板的覆盖下，没有起到丝毫破坏作用，木板一直被铺到了冰墙下，这时，一阵阵箭雨从冰墙后方射出，冲在最前方的杜姆拉军士，被稀稀拉拉的射倒一片。

    “护盾防护”，领队的军士呼喊着，迅速组成一个个矩形盾墙，慢慢的靠近冰墙，后方赶来的杜姆拉军士，三人一组抬着云梯挂在冰墙上，肯特亚一侧，防守的军士爬上墙头，试图用刀斧破坏这些云梯，他们的行动，直接为在河滩上，找不到射击目标的杜姆拉军士，提供了方向。

    一时间，爬上墙的肯特亚军士，被射倒一大片，进攻方杜姆拉军队的松油石火发射车，开始发力，一串串火球射向雷亚军营，被预先标定好的目标，布质的帐篷被引燃，一些行动稍迟的肯特亚军士，有的被松油石火砸中，当场死亡，也有的被碎裂的火球击中地面后，被溅起来的松油，引燃全身，慌乱情绪，在整个雷亚军营中传递。

    丁修为在值日军官的护卫下，从冰墙下方撤出。

    “命令部队不要乱，壕沟内的军士全数撤出，留出100米的缓冲地带，在缓冲地带组成盾墙，防止杜姆拉人的冲击，把弓箭手部署在后方，各营团按照平时的防御方案坚守，等待援军到来”，丁修为对值日军下令。

    值日军官让巡逻队，迅速传递消息，等肯特亚的军士从冰墙下方撤出时，身后的杜姆拉军队，像蝗虫一般涌入，他们紧紧的追杀着，前面撤退的肯特亚军士，双方绞在了一起，此时，肯特亚一方的弓箭手，已经部署到位。

    “将军，我们的人和杜姆拉人纠缠在一起，怎么办？”，值日军官问。

    “放箭，稳住阵角，让步兵团前出，在前面展开防御，保护后面的远程攻击力量”，丁修为回答。

    “可是，前面有我们自己人啊”，值日军官问。

    丁修为没有回答，瞪了值日军官一眼，值日军官没有再继续纠缠，回过头对弓箭手下令，放箭。

    一排排箭雨带着呼啸声，不分敌我的射向战壕处，不管是刚翻下冰墙的杜姆拉军士，还是未及时撤离的肯特亚军士，都或多或少的中箭，一阵整齐奔跑的脚步声，从丁修为后方传过来，步兵团在丁修为前面护住阵脚，在前方牢牢的组成一道盾墙，长枪靠在盾牌后方，一旦有杜姆拉军士靠近，这些长枪被迅速的刺向冲过来的杜姆拉军士，如果军士往后退，他们也不追赶，由有弓箭手射杀，一时间，翻过墙来的杜姆拉军士，被压制在壕沟附近，胜利的天平似乎又倾向了肯特亚一方。

    负责点火的机具营在火熄灭后，迅速冲向放火地点，将沙土往肯特亚一侧推倒，很短时间内，肯特亚的冰墙防线，被厮开了一个近200米的缺口，整条防线上的其它地段，也有缺口被打开，，杜姆拉的军士从防线的各个缺口地段，鱼贯而入，起初还有防御信心的丁修为，有些慌乱了，整个雷亚军营到处是火光，到处是喊杀声。

    “骑兵营冲击”，达旺下令。

    三个骑兵营数千人，从破坏的缺口处涌入，很快冲跨了，丁修为建立起来的盾墙，骑兵迂回到盾墙防线的后方，对肯特亚的弓箭阵地，进行冲击砍杀。这为翻墙而过的杜姆拉军士，解除了危机。

    杜姆拉军队，士气大震，双方都组成了盾墙，盾牌相互撞击发出卡卡的声响，长矛也在两方之间相互屠戮，双方军士一层层倒下，面对如潮水般涌入的杜姆拉军队，肯特亚的防线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发生了动摇。

    一些军士露出怯意，渐渐的，这种气氛，在整个雷亚军营中传染，肯特亚的一些作战部队，开始收缩防御，慢慢的，小幅度的后退，后退的骨牌效应，逐渐扩大，丁修为的直属营，护卫着丁修为，在乱阵中后撤，然后，是整个防线的后撤，

    “将军要追吗”，副官在山顶上问达旺。

    “你带骑兵两个骑兵团，象征性的追一下，不要追得太深，以防有诈，以五里为限，我会派步兵，与你们会合，建立外围防线”，达旺回答。

    “是，将军”，副官回答。

    风雪之夜，杜姆拉人，除了留下一部分防御力量，坚守雷亚军营外，其余人，紧紧追杀肯特亚的溃逃之师，足足追了近十里，方才停住队伍。

    “停止追击，建立防线”，副官下令，所有的人马都停了下来。

    “将军，他们孤军追击，咱们要不要杀个回马枪”，与丁修为一起溃逃的值日军官问。

    “不可，他们前面只是骑兵追击，并且追击的速度不快，他们应该是在等待后方的步兵，你看”，丁修为停住了身形，用马鞭指了指，杜姆拉骑兵身后约两里处，一片黑压压的军队。

    “果然如此，这些军队追了上来，咱们还要不要往后再撤”，值日军官问。

    “撤？还往哪里撤，咱们身后五十里就是皇城，再撤，就得进皇城了，现在是夜晚，杜姆拉人，对肯特亚境内的防御部署，不了解，他们不敢贸然深追，我们就在这里建立防线，虽然我们丢失了雷亚军营全部重型装备，兵力还是撤出了一大半，这就是本钱，你现在就去皇宫，向陛下汇报，请他抽调地方兵力，拱卫京师。杜姆拉人此次出动如此之多的兵力，根据我们以往情报的评估，他们是倾巢而出，兵力方面，本来他们就占有优势，他们即使胜了，也是孤注一掷，所以，不用怕。在我们国土内，慢慢跟他消耗，杜姆拉的军队，本来就缺粮，在风雪之季，看他能撑到几时，一旦转机出现，我们再给他致命一击，那时候，如果他们败了，我们的军队，便可以顺着他们进攻的东部防线，轻松的踏破杜姆拉的国门”，丁修为说。

    “是，末将这就去办”，值日军官领命，带着十余骑兵，赶往皇城。

    达旺带着大部队与副官会合，这时候，军需官从后方赶了过来。

    “将军，我们已经整合了雷亚军营的仓库，斩获近百吨军粮和兵器马匹，还有马肉，也抓住了近千名战俘，那些受伤的战俘如何处理？”，军需官问。

    “你去通知各作战部队，口粮只有这么多，如果他们的口粮，愿意分给这些战俘，他们就得饿肚子，现在趁着夜黑天寒，这些战俘一个不能留，处理这些问题要快，不能拖到天明，一定要在寅时之前全部完成”，达旺回答。

    “是，将军”，军需官领命后离开。

    “副官，你带五个团沿着山脊埋伏，我们这边一开打，兴奎军营那边，也动手了，估计会有一些残兵，会跑到雷亚军营来求助，或者败队的小股部队，会从这里退往肯培拉，发现一波，消失一波，要尽力避免我方损失”，达旺吩咐。

    副官领命后，带着部队开始新的布防，此时，在另一侧的丝亚小镇，洛本秀被突然从各方个方向涌入的杜姆拉军队，吓坏了，他除了让前沿部队，凭借肯特里斯防线的狭小通道死守以外，派出两支骑兵，向百果粮仓的雷夫团长和雷亚军营求援，丝亚小镇的防御都是将主要防卫力量，相对集中部署在，边境线上的正面,侧翼只是象征性的，安排了一些小股部队驻防。

    左舒亚和溪洛进行分工，左舒亚负责在防线的正面引诱敌人，溪洛则亲率大军从丝亚小镇的右翼切入，肯特亚人的防线，如同推骨牌一样被推翻，右翼受到攻击，防线瞬间发生动摇，这些动摇的力量，在杜姆拉大军面前，开始是象征性的抵抗，坐镇的洛本秀，没有丝毫恋战之心，带着手下的护卫营，往百果里方向撤退，让一个团在后面督战，不让其它部队从此方向通过，从而将这些部队，抛给了处于绝对优势的杜姆拉军队。

    密集的箭雨一阵阵的，飞向负隅顽抗的肯特亚部队，肯特亚部队朝着百果里小镇方向，如潮水般败退，他们与洛本秀留下来负责督战的一个团，发生了拼杀，近万人的溃逃部队，拥挤在狭窄的通道上，一些被箭射中的逃兵，被后面的人踏塌而死，左舒亚来到溪洛身边。

    “溪洛将军，要追吗？”，左舒亚问。

    “帅无斗志，兵无战心，一帮污合之众，不追也罢，这地段狭窄，容易中了埋伏，通知部队，巩固阵地，你在这里坚持守，我将其中一半的兵力，调往雷亚军营，支援达旺将军”，溪洛对左舒亚说。

    “还是我去吧”，左舒亚说。

    “左将军，还是我去吧，你对这里的情况比较熟悉，我跟达旺将军是老相识，懂得配合，你在这里，封住这个口子，如果有蒂比里斯的军队，要通过，强行拦回去，但不能发生冲突，如何？”，溪洛问。

    “溪洛将军领兵多年，行，就依你”，左舒亚回答。

    溪洛带着队伍离开以后，左舒亚根据溪洛的事前交待，组织建立新的防线。

    大雪并没有停，一些受伤的肯特亚俘虏和伤兵，被扔在一旁，周围是一些烤着火，跺着脚的杜姆拉军士，呻吟声此起彼伏，随着大雪越下越大，而变得越来越衰弱。

    同样是在肯特亚的国土上，泰格尔躺在床上，丝毫感受不到外面寒冷，睡得甚是香甜，他在梦中，被一个头戴斗笠的人唤醒，他跟着戴斗笠的人从窗口走出去，泰格尔起初有些害怕，站在窗口上，望着如同悬崖般的宫墙，有些犹豫，窗子突然被关上了，泰格尔想返回卧室，于是使劲的拍打着窗子，呼喊着里面伺候的侍女，可是她们像熟睡一般，没有丝毫反应，那个戴斗笠的人影，始终与他保持着距离等着他，无奈之下，泰格尔只得紧皱眉头，闭上眼睛，一咬牙往前迈出了一步，本以为要急速下落的身子，却像雪花一样轻浮于空中。

    泰格尔跟着戴斗笠的人影，来到城门外的广场，那些被他处死的近百口人，还被吊在那里，被风一吹，像打秋千一样的飘荡着，其中一个被吊死的女尸，居然抬头对他一笑，泰格尔吓得赶紧扭过身去。

    “你是谁呀？你究竟要带我去哪里？”，泰格尔追问人影问。

    人影没有回答，反而是泰格尔加快了脚步追赶，前面的人影，也一样加快了脚步，泰格尔慢下脚步，人影也慢下脚下等他，两人在空中，踏着空气，在雪花间飘荡，泰格尔瞬间觉得很惬意，甚至用手触摸那些，纷纷落下的雪花，脚下的景象渐渐的熟悉。

    “这不是朕的雷亚军营吗？”，泰格尔看着，那些熟悉的山脉，心中暗思。

    一具具尸体被整齐的堆在一起，抬这些尸体的，是杜姆拉的军士。

    “这是怎么了？朕的军队，怎么了？”，泰格尔大声叫道。

    “你究竟是谁？”，泰格尔对着人影大声质问。

    “你真想知道我是谁吗？”，那个人影开口问。

    “人的声音好熟悉？好像一个人，让朕想想，对，你是施图亚”，泰格尔大声说。

    “陛下终于想起我是谁了”，人影回答。

    “你不是死了吗？你带朕前来，有何目的？你戴着斗笠做什么？”，泰格尔惊恐的问。

    “臣，挂念陛下，特来看看陛下，至于陛下问臣，为何要戴斗笠，你看了便知道了”，人影拖着幽怨的声音说。

    人影慢慢的靠近泰格尔，泰格尔一脸紧张的看着他，人影缓缓的取下斗笠，一具只有身子，没有脑袋的尸体，站立在泰格尔面前，手里还拿着斗笠，脖子上还流着血。

    “你的脑袋呢？”，泰格尔紧张的问。

    “陛下问得好，是啊，臣的脑袋呢？臣的脑袋在哪儿呢？不是陛下你拿走了吗？你把脑袋还给我，你把脑袋还给我，你把脑袋还给我”，施图亚拖着那颗，没有脑袋的身子，一手拿着斗笠一边追着泰格尔问。

    “不要追我，不要追我”，泰格尔一边跑，一边喊，施图亚的肉身，还是不断的重复着那句‘你把脑袋还给我’。

    泰格尔迅速跑向皇宫，他想从窗子钻进去，每到一扇窗子前，窗子便自动关上，他围着整个皇宫转了一圈，依旧无法入内，这时候，他的脚下，变得不稳定，他的身子，变得一摇一晃，迅速从空中坠落下来，他手脚并用，想在空中抓住些什么，却没有丝毫作用。

    “陛下，醒醒，你做噩梦了，陛下”，伺候在一旁的侍女，轻轻的摇晃泰格尔。

    泰格尔大叫一声，醒过来，吓出一身冷汗。

    “陛下，你做噩梦了”，侍女说着，给泰格尔擦去汗珠。

    “朕，是做噩梦了，但有一部分是，有一部分，朕感觉出大事了”，泰格尔喃喃的说。

    “陛下，要不要把何大人找来?”，侍女问。

    “现在什么时辰？”，泰格尔问。

    “回陛下，寅时”，侍女回答。

    “快天亮了，何大人也辛苦，不用这么早，把他找来，朕再躺会儿”，泰格尔说。

    “是，陛下”，侍女回答后，静静退在一旁。

    整个房间异常的安静……

    此时，在暴风雪中艰难行进的肯特亚副官，终于来到肯特里斯防线的大本营，军师兴干接到通报后，迅速起床迎接。

    “事情紧急，在路上又耽搁了一天时间，末将深夜打扰军师，还请见谅”，副官对兴干鞠躬说。

    “容妆才女勿宜催，军国大事不容滞，副官深夜前来，不妨直言”，兴干扶起副官回答。

    “奉我帅命令，持陛下兵符，调军师旗下两万余人，共同镇守雷亚军营”，副官回答兴干，然后，出示由丁修为所书文书和兵符。

    兴干接过文书，细看了一会儿，接下兵符，在自己帐内，将另一半兵符拿出来相互比较，两片兵符完整的合在一起。

    “情况我都了解了，副官稍坐，现在快卯时了，我传下去，将陛下所准调离的部队，快速集结，防线之间还有距离，这些被调离的部队，所留下的防务真空，得有兵丁驻守”，兴干说。

    “传令兵”，兴干唤过传令兵。

    “军师，有何吩咐？”，传令兵进帐问。

    “你带齐你的人手，按照这张绢布上的要求，分人头，逐个传达，每名传令兵，传达任务后，依顺序到后一处屯兵点，见到最高长官，你告诉他们，是我的意思，让他们将防线拉长，不得留出空隙，让蒂比里斯人钻，兵力被调走以后，我会重新部署边境防务”，兴干对传令兵说。

    “是，军师”，传令兵回答，然后，转身带领其余几名传令兵，按照绢布所书，逐个人分配任务。

    “现在雷亚军营是何人驻守，洛本秀还是丁修为？”，兴干问。

    “出事以前是洛本秀，出事以后是丁修为”，副官回答。

    “这事出了以后，怎么处理的洛本秀？”，兴干问。

    “没怎么处理，就是训斥了一顿，罚奉半年”，副官回答。

    “军师一直以来不在朝中，在此驻守边境，甚是辛苦”，副官说。

    “辛苦倒是有，甚是辛苦谈不上，以前跟蒂比里斯交恶的时候，时常都提心吊胆，随时都在担心，蒂比里斯人的船队，会运载大量的军士，从漫长的肯特里斯防线，突然闯入，现在好了，我们与蒂比里斯交好，还时不时的能收到，蒂比里斯军队送来的海鲜，还是施图亚提出的与邻为善好啊”，兴干说。

    “副官连夜赶路，你还是去睡个回笼觉吧，部队到时候交给你，你要负责带领队伍开拔，得有个好精神头才行”，兴干说。

    “谢，军师”，副官回答，然后，被营外的军士，带向一间帐篷，躺下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