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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遭凌辱被迫出嫁

更新时间:2019-03-24 22:51:11 | 本章字数:3216

    田书记一行三人走在坝埂上,小江对田书记问道:“看她两的样子根本不像是在采草药,可是你为什么不让我问他们呀?”

    “是呀,为什么呀?”另一位干事也问道。

    “你们这么聪明的人,也不想想,哪个下雨天出来采药?况且是在坝埂,坝埂有什么药材?就是有的话也一定是有特殊情况,女孩子家的事你不懂就不要瞎问,能让你知道的她们会自己自动告诉你的,你们说是不是这个道理呀?你看毛姐都不让梁小云说话,难道就没有蹊跷吗?”田书记像是在提示小江。

    是啊,会是什么事呢?小江的疑问越来越多,联想起不久前在夜校听到的风言风语,要不是有另外一个人在身边,小江一定会打破沙锅问到底,眼前只好忍耐着心中得疑问。

    这边毛姐他们很快也回到家了。“腊梅,他们回来了。”小云的妈妈大声地喊了起来。

    只这半天未见着女儿,此刻见着,腊梅却恍如隔世,抱着女儿泪眼涟涟:“你个傻丫头,有难处还有妈妈和我们大家,你千万不能胡思乱想的,都说船到桥头自然直。”

    腊梅生怕毛姐再节外生枝,语气中满是心疼。

    “毛姐,你阿妈说得对,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你是个明事理的好姑娘,这些道理我不说你也懂得,你还年轻得很呢。看看你阿妈,这么难她都挺过来了。人活在世上就是来受罪的,尤其是我们女人。”小云妈旁边附和着腊梅。

    “是啊,毛姐,看看你阿妈,你可不能再干出什么傻事了,”小云一旁插着嘴。

    “我知道,可眼下我该怎么办呢?”毛姐充满无限哀愁,低语道。

    “嗨,妈,您不是说镇上有个老中医他有土方子能打胎吗?毛姐你何不去试试!”小云说道。

    小云的妈妈拿眼瞪着小云:“你个丫头,瞎掺乎什么?一边呆着去。”小云伸了伸舌头。

    “算算日子毛姐这已有快三个月的身孕了,要是月头来例假的话就已经三个月有余了。又是第一次,再说服药能不能打掉还不能保证,最主要的是可能引起大出血,会有生命危险的。”腊梅担忧着。

    “毛姐,刚才你妈妈也跟我说了,我看不如这样,这余元虽然没多大出息,人也有点木讷,但他比浪荡子好多了,是个老实人,有点点像他爸爸,还有个漆匠手艺,知道你不情愿,但老天就是这样安排的,谁要我们身为女人呢?更何况你也怀了他的孩子,可能是弄不掉了,就将就点吧,毛姐你看怎样?你是个懂事的姑娘,你不为别的,也为你阿妈想想,你看你阿妈40刚出点头就生出这么多得白发,你娘的心都操碎了。”

    毛姐对妈妈看了看:“不行,我不能嫁给他。”毛姐显然很激动。

    “毛姐,就当为娘的求你了,那余元虽然干了对不起你的事,但也是被他哥哥挑唆起来的。事后他也知道错了,那天在你床边跪了那么长时间,你姥姥也带他来赔礼了,再说女人都要嫁的,你就从了他吧。”腊梅几乎是用乞求的眼光看着女儿。

    “阿妈,你就看不出来他们是在做戏吗?”

    “那又怎样,不管怎么的,他们能来赔礼就行了。要知道,潘柯宽在村子上是从来都没有向任何人陪小情的,她这样是破了天荒的,说明她们认识到自己做错了,如果再僵持下去还不是你吃亏吗?”梁嫂说的倒是实在话。

    “娘知道你心气高,不像娘没用。可是你生下来就命苦,人再能也能不过命,这些都是老天安排好了的。毛姐,听娘的话,你就认命了吧,再说这是头一抬,且月份也深了,吃药打胎弄不好有性命之忧,你要是再有个三长两短,你叫娘可怎么办呀?”腊梅眼中噙满了泪水。

    “你姥姥{姑}也传过话来了,让你和余元一道去镇上,暂时余元出去做油漆生活,你到镇上伙房去烧饭,我看这样也好。”望着两鬓斑白的母亲,毛姐的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

    “我会常常看你去的,毛姐。”小云的声音也有点哽咽。

    腊梅此刻再也控制不住,颤动着瘦削的肩膀,抽泣着:“我苦命的儿,是娘对不起你,娘没能力照顾好你,要是你亲生父亲在世的话,你怎么也不会是现在这样。”

    “那是哟,只是这毛姐缺了福。”小云妈也止不住泪水,捏了一把鼻涕,陪着腊梅一起伤心着。

    毛姐用手捏成锤子在肚子上使劲的擂着,泪水吧嗒吧嗒地滴落着,一肚子的苦水仿佛化成了此刻如雨的泪珠。

    “不!不!我谁也不嫁。老天呀,你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我呀?为什么呀?”毛姐想到那一晚上惊魂的一幕,想到自己遭到蹂躏得那一刻,就痛不欲生。要不是看阿妈太可怜,要不是看在几个弟妹还小,这世上有十个毛姐也不在人间了呀……

    “毛姐,就当是为了你阿妈答应了吧。你想想,你脚下有这么多弟弟妹妹,要是把你阿妈急坏了,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那你的几个弟弟妹妹们不是比你更可怜了吗?就当可怜你的阿妈吧。人再能,没有哪个人能能过命运,命就是这样安排的,你只能顺着点了,你斗不过命运的。”

    “我不嫁人,孩子生下来我自己养。跟他家人在一起,我不如死了算了。”

    见毛姐这样,腊梅心如刀割,如果不将毛姐劝说开,后果将会不堪设想,舌头底下能压死人,以毛姐的性格,如果再出个什么差头……想到将会出现的后果,想到毛姐那天悬梁得惊恐一幕,腊梅不寒而栗。扑通一声给女儿跪下了:“儿啊,你就算是为了娘,为了这个家,将就着嫁给余元算了吧,谁要我们的命是这么的苦呢?”

    毛姐见母亲朝自己跪下,也扑通一声朝母亲跪了下来:“阿妈,你不要这样,你这样会折杀女儿的。你不要这样逼我好吗?”说着母女两抱头放声大哭起来。

    腊梅声声凄惨:“儿啊,不是娘要逼你,娘知道你从小到大没有一天不憋屈,你吃尽了苦头,受尽了折磨。你生来就命苦。儿啊,就当为了娘,为了你几个弟弟妹妹,答应了阿妈吧。”

    腊梅说着双手伏地,整个身子趴在地上哭泣着。

    毛姐扶起腊梅泪如雨下:“阿妈,你不要这样,你这样还不如拿一根绳子将女儿勒死算了。阿妈,你要我怎么办呢?他家人还叫人吗?你叫女儿怎么面对强暴女儿身子的人呀?他们不是人,他们就是畜生呀。”

    “是阿妈对不起你,是阿妈对不起你哟。”腊梅一阵心绞痛,说着说着就脸色发紫。梁嫂一看不好,“小云,赶紧倒一碗水来给你牛婶喝。”

    毛姐慌得连连喊道:“阿妈,毛姐答应你了,毛姐答应你了。是毛姐对不起阿妈。”

    小云端来一碗水,往腊梅嘴边,腊梅喝了一口,梁嫂在腊梅的颈椎处使劲揪着,腊梅的脸色渐渐地又缓了过来。

    毛姐看腊梅脸色渐渐回转,松了一口气。

    迫于无奈,为了母亲,为了弟妹,毛姐含着眼泪勉强答应了这桩婚事。

    一直呆在门外竖着耳朵听的潘老二这时走了进来:“选日子不如撞日子。镇上伙房催着人去,我看今晚你娘两就收拾一下,明天早上送她去镇上吧。”

    毛姐捂着脸痛哭,小云瞪着潘老二:“催死一样,你还让不让毛姐活了?”

    小云妈妈打着圆乎:“小云,少说两句。潘老二,这些就不劳你操心了,一会我来帮忙收拾。”

    如今的潘老二家,就是驴子屙屎外面光,除了这灰砖瓦房外表看起来比较富裕之外,里面是家徒四壁,一贫如洗。腊梅环顾屋内,灶台上,两个水瓶,旁边一个大水缸,上面放着一个葫芦水瓢,水缸边一个碗橱似的柜子里放着三个既当洗脸盆又当菜盆子的瓦钵子,还有几个粗瓷大碗;堂间一个四方桌子,两条长条凳;用木板隔开的两个房间里,毛姐的房间两张床,毛姐和三妹睡一个床,大妹和二妹睡一个床,四子和五弟跟母亲、继父睡一个床,每张床底下都垫上一层厚厚的稻草算是垫被,再就是有两口大箱子装着一家几口人的衣服,后边一间屋堆放农具兼灶屋。

    看着这一贫如洗的家,拿什么给女儿出嫁呢?腊梅拿一个水瓶和一个瓦钵子装进一个网袋:“毛姐,明早你们起来的时候就将你床上的盖被卷起来带走吧,我这还有一元钱给你先用着。”

    这一晚,腊梅哭了一夜,眼睛哭得像电灯泡一样。从这一天开始,腊梅的眼睛渐渐得失去了光亮。人都说黄连苦,没有人比我的毛姐命更苦。腊梅在心里念着,毛姐呀,不是娘逼你,娘实在是怕你再有个三长两短的,等孩子生下后,你做了母亲有了牵挂就不会轻易想着再去走那不归的路……

    这一晚,毛姐彻夜未眠,她想了很多很多,想起在外婆身边的时候,想起和好姐妹们在田间山头劳作时的开心,她想起夜校,想起那一刻和江老师头撞着头,尴尬中心动脸红的甜蜜,也想起从奈何桥上走回头的悲惨凄凉,想起被强暴时的撕心裂肺,想起母亲总是说命都是老天安排好了的,这世受罪都是前世做了孽……人,真的有前世吗?

    对!人肯定有前世!不然不会这样的,毛姐自问自答着眼前一片迷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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