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王和尚
更新时间:2019-03-25 13:07:42 | 本章字数:6657
东乡民歌:手扶拦杆
手扶拦杆口叹一声啰,干妹妹有言,哥哥你记在心啰。
一路鲜花,你别采哟,行船跑马你要小心。
干那哥子哎,谁是你的同心合意的人啰。
王和尚每天都到场,辅导徒弟们练武。开始,在场的时间长些,后来,他只指导个把小时,自己就离开,让徒弟们自练。每场时间大约四小时左右。
早在解放前,这王和尚还是单身的时候,和堂兄王石匠家里的(老婆的一种称呼)有染。那王五二便是他的孩子,现在家庭稳定了,自己没个一男半女。就想把儿子认回来。这事虽然有些人猜疑,但碍于村子的团结和人情面子,始终无人说破,他自己,更了不敢当众承认,一直闷在肚里。
王石匠现有四男二女,家在村西高塘边上。再向西,就是坡上的马路。这天下午,王和尚给徒弟们指导了一番,便捧个茶杯,直接来到王石匠家,王石匠正在打草鞋。一见王和尚,连忙起身招呼。两人分坐到大桌的两旁。
“王队长来,有什么好事哉?”王石匠先开口问话。
王和尚眯了眯小眼睛,咂咂嘴巴,然后开言道:“这事吧!我想了好多年,原指望,我家里的能生个小伢,这个,谁知这么多年,还真的不生了。前几年吧!大荒,又是大炼钢铁什么的,四处奔波,这个,一直没有提起。”王和尚喝了口茶,望着王石匠,正要接着说,就被王石匠打断了。
“你就直接说吧!”因为王石匠知道,他要说什么。因为五二子,长得不象自己,作为男人,他早已感觉到了,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也就搁在心里。一听王和尚说,家里的不能生育之类的话,就识破他那花花肠子。
“那我就说了,你家吧,这个吧!孩子也多,小二子,这个,十七了吧?!这个,你大的马上就要成家了,小二子,这个,也跟着来了。这个,娶亲分家,也是一大负担。这个,你把小二子过继给我吧!”
王石匠正中下怀,这种话,他只能让王石匠自己说,他不可能直接把小二子送给他。王和尚说的,也符合族规祖训。于是说:“你提出的,那不是一句话,可是小二子,我毕竟养他这么大,从感情上,真是舍不得。也不能随随(方言音qì)便便地,就把小二子送到你家去吧!”
王和尚心领神会,很客气地说:“那是,那是,我做的,一定让你看得过去,这个,以后,我不会亏待你家的。”王和尚喝了口茶,又小声地说:“今晚,我要到大宋庄去开会,这个,可能是讨论拆队,这个,和分田地的事。这个,也可能要分点自留地了。”
“如果真的分自留地,量地时,你要关照点哦。”
“这个自然,这个自然。”王和尚连连点头。
于是,两家约定,腊月十八过门,今天是十四,离十八还有几天,正好可以做五二的思想工作。
王和尚离开石匠家,一想,今晚有会,那骚瘾又犯了,原来,范圩有个王八头子(王八,指妻子偷人的男人。)姓左,是个二货头。家就在马路边上。老婆是用妹妹粜(音:tiǎo,换的意思。)来的。这女人,长得还不丑,嫌弃丈夫二,就与野男人乱搞关系。由于搞的人太多,有个白讲(有幽讽的意思)的人说:“她啊,如果把睏过男人的屌割下来,足足一大鼓箩。”,因此。人称“一鼓箩。”王和尚也在数。他想趁今晚开会,回来时搞她一下。这样想着,觉得有必要先知会一声。他信步走上坡,再往北走,不到一百米,就来到王八头子家。正好王八头子不在家。他直接了当地对一鼓箩说:“晚上,我有会,回来时我俩来一下子,你别早早上床噢!”
“你个野和尚,别寡手(意即空手。)人来也。”一鼓箩笑嘻嘻地说。
王和尚也嘻笑了一下。就出门走了。
说起来,这一鼓箩,也是个命苦的女子。她今年三十出点头,已经有四个孩子了。丈夫是二货,不能养活家小,她不得以,也算是卖身吧!才做这些营生。她做姑娘时,有一个相好的,当兵去了,答应回来娶她。可是,父亲为了给弟弟娶亲,非要她嫁给这个二货。所以,她被迫挑亲,也就破罐子破摔了。只要男人带三个鸡蛋,两块钱,一条鱼,至少半斤黄豆来,她也陪男人睏觉(音gào)。有时候,她也恨自己,为什么堕落如此,惹得人家叫她“一鼓箩”。她也曾想过收敛,可是当男人带着东西来时,她又忍不住。听到别人背后叫她雅号时,她也佯装没听见。她睏野男人,是有选择的,那些和他男人一样二的,甭想上门。大宋庄有个寡汉头子,又麻又癞。也想追她。她戏谑地说:“你拿一百块来,老娘就输个下气。”谁知,那个寡汉头子,竟然节衣缩食,整整五年,终于攒下一百块。睏了她一回。仅仅一回而已。
再说王石匠,等王和尚走后,就和老婆说:“你到大天屋,把小二子叫回来,冇日子了,必须和他说好。他要是不干,这事就在你身上了。啊。”这王大娘二话没说。就去把正在练功的小二子,叫回家来。小二子在水缸里舀了一瓢水,一口气喝完。说:“把我叫回来做么事哉?”
“小二喳,刚才,你和尚大爷来求我,说没人继承香火,要收你为继子,腊月十八办手续过门。我和你娭毑都同意了,你就到他家过好日子去吧,我家人口多,穷够了。”
“金家,银家,抵不上我的穷家,我不干。”
“怎么,大了,不听话了?”
“弟兄四个,为什么我去,我大了,能够干活报答你二老了。凭什么我去。那和尚想的倒美。”
“人家看上你了,再说,你和你大哥,两头亲都要说了,这年头,我有多少钱给你们俩娶亲。你去吧,说不定,你和尚大爷把你老婆都说好了。”
“不干,就是不干,你们怎不能把我绑去吧!”
王石匠见说不动他,示意王大娘。王大娘点头。王石匠借故出去了。
这边,王大娘把小二子,叫到房里。小二子莫明其妙,不知道娭毑又要说出什么话来。心想,大大都说不动我,你也甭想说动我。
王大娘话语未开,先抹起眼泪来。
“娭毑,怎么搞的,有话就直说嘛,哭了叫人难过。”
“儿啊!”王大娘把王和尚怎样硬来,怎么伤害自己的过程和盘托出。(这里,王大娘却说了谎,她倒是半推半就的。那时,她真的喜欢王和尚。)
小二子听到这里,只说了声:“让我好好想想。”,就径自出门走了。
小二子漫无目标地走在马路上,也不知往哪头走,忽见路边的松树林,才知道是村南的大朱庄。他索性走进树林,坐在一棵树下。
王和尚,他的师傅,他的队长,他不愿意想,他的那个······,反正,此时的王和尚在他眼里,变得狰狞可怕,他幻想着,他怎样地强暴她娭毑。而她娭毑又是怎样无奈地呻吟着。他狠狠地揪住自己的头发。紧咬着牙,他很想大哭一场,又怕被人听见。他眼前模糊了,仿佛有许多人在问他:“你是哪家儿子?······”他双手捂住耳朵,耳内嗡嗡作响。
这场雪,还没有化尽,身边草地上,白一片,枯一片。这风,好象和他作对似地。突然就呼呼地刮起来。吹得小树林呜呜地响个不停。把枝条上的残雪,摇落在他的头上,身上。他打了个冷颤。
他活动了一下手脚,觉得脸上又发烧,随手抓了把残雪,在脸上擦了几把。头脑好象又冷静了些。他卷起袖子,望着自己的双手。青筋暴起,这里面流淌的,是那王和尚的血。这是不能以他的意志而改变的。所以,王和尚要他,也是合情合理的。他恨王和尚,为什么不趁他年幼时领过去,那这一切,就早过去了。
他拍拍自己的头,他问老天:“这一切,怎么就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呢?怎么就不是小四子,或者大妹呢?”是大妹最好,过两年就能嫁人,嫁了人啥事都完了。可惜,这也是不能随心而变的。
他又想起王石匠,这些年,再苦,再穷,始终没有把他当外人。辛辛苦苦地把他拉扯大。虽然没给念书,可大哥大妹也没念啊。人家哥哥喜欢欺负弟弟,可大哥从来都没打过他。做事总是抢在前,不让他受累。
娭毑,娭毑,他又气她,又可怜她,毕竟是女人,农村女人受欺负,是经常的事。同时,他又为她庆幸,她有个好丈夫。
“小二子哎——”“二子哎——”,一声声呼唤,传到他的耳内,他这才觉得,天已经黑了。他轻轻地叹了口气,懒懒地往回走着。
刚到村口,就碰到他娭毑。他没好气地说:“叫什么东西,叫啊!怕人不知道是吧!”他娭毑也不敢回嘴。跟着他回家了。
进门后,王石匠问:“怎么样啊?”
他轻轻地说:“就那样呗。”也不吃晚饭,就上床去了。
五一子见状,就问王石匠怎么啦。王石匠说:“你和尚大爷,要我把小二子过继给他,我和你妈都答应了。小二子不大愿意。在生气吧!”
五一子“哦”了一声,来到小二子床边说:“二子,我看,这也没什么不好的,又不离村,也不改姓,只是个名义,咱们还是好兄弟。他那边比我家好。你就依了大大吧!”
“换你去,你干吗?你是怕我分了你的房子吧!”
“和尚大爷不要我,要我,我就去。这几分之几的房子,我才不稀罕呢,全给你。哈哈哈···”
小二子紧紧抓住大哥的手腕,“你就会唱洋腔。”
“好了,我把你的那份饭端来,你就在床上吃吧!”
小二子点点头。
2.
再说王和尚,心里有只小猫在抓痒,巴不得会议早点结束。好不容易熬到九点多钟。一路小跑,赶到一鼓箩家,见堂行灯还是亮的,他睁大那双小眼睛,向四周望了望,见范圩的队长过来了,慌忙缩到屋后躲起来,不大一会,那队长就过去了。他还不放心,再向四周望了望,确信无人,就走到门前,敲了三下门。自己退到屋垛处。只见屋内的灯熄了,一鼓箩抱着破麻袋,悄悄地带上门。王和尚跟了过来,两人来到屋后披杉(利用正屋作为一方墙,按正屋倾斜度顺搭的小棚屋叫披杉)内。这里是放柴伙的,虽然天黑,但一鼓箩是熟路。只见她麻利地把破麻袋铺在草上。自己坐下,那王和尚按捺不住,上来就要脱衣。
“死和尚,急什么,带点礼了吗?”
王和尚塞给她两块钱。一鼓箩一手抓住,揣到荷包里。喘着气说:“别急,慢慢地,把老娘多摸会儿。”
王和尚一边摸着,一边说:“哪个小子是我的。”
“不要脸,都是你的,让你领回家,你敢吗?”
“不敢,不敢,等他们大了,你告诉他们就行了,嘻嘻”
两人云里雾里······
巫云送雨润梨花,粉蕊含香灿若霞。
一阵风流春色好,消魂蝴蝶欲心麻。
转眼到了腊月十八。王和尚起得很早,他先是上街,称了一刀肉,两条方片糕,一斤红糖。两具挂面。这是给王石匠准备的礼物。另又称了一斤肉,一厢豆腐和一筒豆腐干。半斤水果糖。最后还买了香竹纸码(祭祀用品统称。)。特地还买了一包纸烟。回来后,胡乱吃点饭,马不停蹄,把礼物放在腰篮里。王和尚在普济圩干了两年队长,腰里有些积蓄。为了捞回自己的儿子,他舍得花钱,包了个百元大红包,夹在两条方片糕当中。他很得意地拎着腰篮,进了王石匠家。
王石匠接过腰篮,吩咐小二子倒茶招待,自己把腰篮拎到房里,仔细地验了一下。当他打开百元大红包时,不禁轻轻地“啊”一声。六张褐五元,二十张绿三元,十张红一元。整整一百元。他抖抖地把红包放到小罐里,抓了几个碎瓦片,放在红包上。
王石匠出了房门,便客气地说:“哎呀,老大呀,何必这么多礼呢!”并把自己的黄烟袋递过去。
“应该的,应该的。来,抽这个。”王和尚推开烟袋,从荷包里掏出纸烟,抽出一根递过去,自己也叨上一根。小二子过来,帮二人点上火。
王和尚猛吸了一口,喷出长长的烟柱,开口道:“我去找老先生,写个纸笔。你带小二子,先到我家去喝茶。上午,在我大大坟前烧个纸。中饭就在我那边吃了,我还找几个人陪着。”
老先生,本是个游方郎中。三十多年前,来到汪家山。当时,村里有许多人生病,都被老先生治好了。经乡亲们竭力挽留,他就落户在汪家山。他说自己姓龚,其他的什么也没说,起先,人们叫他老龚,后来,又叫他老先生,因他写得一手好字,精通各种文书字据,确实是乡亲们的好帮手。只见他,白胡子齐胸,头发全无,天顶光亮。双手和脸上,布满黝黑的老年斑。他身着便装黑布大褂。腰板笔挺,走路时,两腿直迈。据小辫子说,老先生至少比他大三十岁以上,而小辫子今年六十有三,因此可推出,老先生将近百岁高龄。
老先生就住在底下塘边的东侧,一间破草屋,墙是以黄土为材料,用打墙板筑成的。面积也就十平方左右。你若因外表的破旧而瞧不起它,那你就大错特错了。首先,这土墙有一尺多厚,筑得结实。令你想不到的是,内外大相径庭。走进草屋内,墙壁被石灰粉刷得雪白,上头席了天花吊顶,一床,一桌,一椅,一长凳,一书橱。东面墙上贴一幅自书中堂,上书老杜诗句:“丹青不知老将至,富贵于我如浮云”。两边是自撰自书对联:上联野鹤从容立;下联闲云自在飘。横披宁静致远。
书桌临窗,横摆在南墙,上有文房四宝。大笔斗里,插着几支毛笔,有大有小。书橱就立在东南壁角处,里面装满了书籍。床后挂着花布帘,与北墙隔成一个小室,摆放着许多中药材。这些药材,大都是自己采的,为此,他每年都要上一次九华山。哪怕是如今,近百高龄。
这间屋里,没有锅灶,锅灶在西边披杉里,与此屋不相通。
老先生被王和尚请到家里,王石匠带着小二子,已经坐在桌旁喝茶了。小二子穿着王和尚给他刚做的新衣裳,格外精神。两人一见老先生,都站起来寒暄,纷纷请老先生上座。
老先生在上首落座,先拿出自带的茶杯,再拿出文房三宝:笔,墨和砚。而那纸则是王和尚准备好的黄表纸。这边,小二子已经给老先生的茶杯里倒满了水。又用小杯子取了些冷水,倒在砚池里,自觉地磨起来。
老先生一面喝茶,一面问王石匠:“你们都商量好啦?”
“都商量好了。”和尚与石匠同时应着。
小二子把墨磨好,拿来让老先生试试。老先生拿下小毛笔,伸到嘴边呵呵气。然后在砚池里掭了掭。在纸上试写了一笔,点点头说:“好小子,是真心,一次
就磨得这么浓。”
王和尚把纸铺好,老先生一笔一划地写起来,那蝇头小楷,煞是漂亮。全文如下:
立嗣纸笔
兹有族人王东民,年长无嗣,族弟王东富,愿将次子王五二,过继于东民为子,以承香火。自今日始,东民五二,是为父子,他人不得干涉。五二亲事,东
民操办,东民家产,五二继之,二老送终,五二奉之。立此字据,两家共守,永不反悔。
此呈:王家祖宗灵前
立据人:王东民王东富王五二
庚子年腊月十八日立
(最后的名字,老先生是竖写的,东民,东富并列在上,五二的名字排在下面的。)
老先生写好后,一边念,一边解释。三人点头称是。最后,王和尚又拿出一张同样大的红纸,让老先生把黄纸上的内容,又誊写了一张,署名的人,都按了手印。由王和尚自己收藏。
锅屋里,大娭毑喊话了,“可有搞好哉,好了就上坟吧,早去早回。”
王和尚说:“好啦。”说完就到锅屋里,拎出个大腰篮,里面摆好了碗头饭菜,香竹纸码。又对老先生说:“你老坐着喝茶,别走,噢!这个,就在我家吃中饭。”
于是,王和尚,王石匠及小二子,三人一行,往将军洼方向走去。来到王和尚大大的坟前。摆上三只酒杯,三双筷子,三小碗饭,三小碗菜(鱼,肉,豆干)。王和尚往酒杯里斟满酒。点着表纸,泥香,火苗闪闪地燃着,缕缕青烟向空中弥漫。最后,把老先生写的立嗣纸笔,也放进火里烧了。等炮竹响起时,三人跪下磕头,王和尚口中念道:“大大,娭毑,不孝儿子,带着您的孙子,来给你们烧香磕头了,烧给你们的纸笔,你们要收好。以后清明冬至,年年如此。愿大大,娭毑保佑。”说完,将三杯酒洒在坟前,收好祭品。一行三人,回得家来。
路上,小二子仔细看了看王和尚和王石匠。觉得自己长得和他俩都不象,而象自己的舅舅。他心里暗自庆幸,幸亏长得不象和尚,若那样,别人怎么看他。
王和尚吩咐五二:“你把小辫子,生大姆妈,老疯子叫来吃中饭,这个,你别忘了,叫生大姆妈把小宝带来。”小二子点头答应。
小辫子脑后拖一条约五寸长的细辫子,是阉猪的大大,是汪家山辈份最大的男人。当着他面,大多数人叫他小爹爹。他和老疯子都住在四合院,小二子不出天井屋,就把他俩请来了。然后,经老疯子家,出了四合院,来到我家,叫道:“大姆妈,把小宝带到我家吃中饭去。”
“有什么好事哉?这么客气!我就不去了吧!”姆妈谦让着。
“去哉,去哉,去了自然知道。”小二子不知怎么说这事,就这样回答问话。不由分说,抱起我就走。姆妈理了理头发,也跟着来了。
到了大天屋,他们已经坐好了,上横:老先生,小辫子;上横的右侧为大边,老疯子坐在那里;上横的左侧,王和尚,王石匠;上横的对面是下横,还无人入座。他们一见我姆妈来了,都说请坐,姆妈带我坐在下横,王和尚说,你坐大边去,让小宝坐在这里,姆妈说:“别客气,我就坐在这里,是一样的。”
大娭毑连忙来拉,姆妈客套了一番,不得已坐到了老疯子那边,老疯子还要把我姆妈往上横这边推,姆妈就是不同意。还是坐在了下首。五二子和我坐在下横
,执壶斟酒。而大姆妈则没有上桌。
老先生不喝酒,不吃荤。全村人都知道了。所以,他以茶代酒,大娭毑特地给他备一碗素菜,放在他前面。
王和尚站起来,举起酒杯说:“今天,小二子过继到我家,我呢,这个,保证亏不了他。”说到这里,他又对石匠笑笑,继续说:“肯定比你家好些,噢!这个,这里有老先生,小爹爹,老革命,生大姆妈。你们可以见证。来,先共同干一杯。”大家齐声道贺。一饮而尽。接着,王和尚和小二子轮流一一地敬酒。······
饭后,大娭毑抓了许多炒米糖,让我带回家吃。当晚,小二子就在王和尚为他准备的新房间里歇了。
真个是:有心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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