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桥下男尸
更新时间:2019-03-30 16:53:32 | 本章字数:3154
肖刚和葛俊中、马如斌带人火速赶到案发现场。
三尧头乡马家光村东的小通天河石桥下,一具男尸倦缩在狭小的涵洞里。
“妈呀,真惨,是谁干的?太残忍了。”
“看这个人至少有六十多岁了,这么大岁数了不至于和人打架吧?”
“打架?嘿,咱瞧着不像。一般打架还能动刀子?以我看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怕是,仇杀吧,没有极端仇恨,那能惹上杀身之祸?”
围观群众你一言我一语地在议论着。
这是一具男尸,年龄大约在六十岁上下,瘦高个,约一米七六左右,长方脸,大眼睛,高颧骨。上身穿白背心,外罩一件灰色秋衣。下身穿一条青色西裤,裤脚上沾满了泥巴。脚上没有穿袜子,赤脚穿着一双黄秋鞋,鞋子上也沾满了泥巴。看样子,这个人死前应该曾在田地里干过活儿,尸体的上身有三处致命刀伤,其中有一刀真插心脏。从伤口的腐烂程度上推测,死者的死亡时间应该超过了四十八个小时。
“哇,哇哇!妈呀。”
将近六月天了气温较高,腐烂的伤口处有许多的蛆在涌动,刺鼻的尸腐臭味令人作呕。刚参加工作一年多不到二年的年轻女刑警单如燕,第一次看到腐尸,味到腐尸发出的阵阵恶臭,止不住大口大口的呕吐,吐得翻江倒海,胃肠都几乎纽了绞儿,难受的脸色发白腿发软。
勘察结果显示,死者与黎苏元口述的那个袭击他的张烁奎,年龄和身高皆相吻合。
为什么警方正在调查此人,此人就遭到暗杀?被谁所杀?
肖刚敏锐地认识到,在袭击黎苏元事件背后,一定还有深层次的幕后操纵,这个幕后操纵者不但可恶而且可怕。幕后操纵者之所以要杀掉张烁奎,可能是因为死者没有完成指定的任务,只将黎苏元打成重伤而未致他死命,给警方留下一个活口,能不威胁到幕后操纵者的安全吗?既然影响到了幕后操纵者的安全,当然就得将其灭口了。
“天马上就要黑了,收起尸体吧。”肖刚对马如斌副大队长说。
马如斌抓紧拍完最后一组照片后,协同几个刑警把张烁奎的尸体从涵洞里拖了出来,迅速装进密封良好的尸袋里。
肖刚朝大家一摆手说:“咱们再走走,看能否发现新的线索?”
肖刚带着葛俊中、马如斌和另外几个刑警,沿着小石桥附近地区的乡间道路、田地渠埂认真察看,希望能找到一些有分量的证据。
这里距马鞍山有三里多远。从马鞍山到207国道大约有七里地,漫坡坡顺势而下,坡度最多也就三十来度的样子,比较平缓。这里虽然有大片大片的土地,但由于地处山区,缺少水源,都是些旱薄地,庄稼长得像狼吓着似的,看上去又矮又细可怜巴巴。
据村民们介绍,马家垙这地方以前不叫马家光,叫五道坡。五道坡前边的那座山叫三皇脑,三皇脑因其顶峰有一座供俸三位远古圣人女娲、伏羲、神农氏的庙宇而得名。
十几年前,县委、县政府组织机关干部突击了三个春秋,在这片旱薄田里栽下三百多亩苹果树,成立了马鞍山农场交给县林业局管理。可惜的是,当时没有选上好一些的果树品种,加上经营不善,果树挂果不到五年便出了问题,苹果卖不出大量积压,果树也因腐烂病大量死亡。县里看这农场是没法经营下去了,便下令把果树全部刨光还林于农,把这三百亩土地划为移民区,供生存条件十分恶劣的边远山区农民移民使用。
近几年来,在县委、县政府的安排下,已陆续有二十几户山民入住移民区。
“葛队,对这起案件,你怎么看?”肖刚问道。
葛俊中深思了一小会儿才回答道:“肖局,道西村离此地有十几里路,张烁奎尸体怎会出现在这里?我觉得这里不是第一现场。”
肖刚十分欣赏葛俊中的回答方式,就是要深思熟虑嘛。
“不错。”肖刚说:“这里不是第一案发现场,尸体是从别的地方转移过来的。”
“那,张烁奎被杀,会不会与黎苏元被打有关?”
“应该是的。葛队长,说一下,你是怎么看出这里不是第一案发现场的?”
葛俊中指了指死者的裤脚和鞋子说:“死者的裤脚和鞋子上沾满了泥吧,说明张烁奎死前曾在田地里劳动过。可我刚才已经初步了解了一下,这里是干旱地区,没有一块水浇地,而近几天来也没有下过雨,地里都是干的,死者的裤脚和鞋子上那来的泥巴?况且,这里的人没有一个人认识张烁奎,张烁奎来马家垙帮忙种地的假设不成立。最重要的是现场既没有打斗痕迹,也没有喷射状的血迹,所以说这里绝不是第一案发现场,尸体应该是从另一个地方转移过来塞进桥洞里的。”
肖刚赞同地点了点头。心想,是了,这小子进步了,成熟的多了,看来我老肖没有走眼。
肖刚突然想到一件事,马上对马如斌说:“小马,你们把尸体带回去解剖。葛队长,你回去后把张烁奎的像片尽快洗出几张来。”
“好。”葛俊中对几位刑警说:“把尸体带上,咱们走。”
回到局里,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肖刚他们简单吃了点晚饭后,继续讨论张烁奎被杀这个案子。
小通天河石桥涵洞里的尸体经调查核实,死者确系张烁奎无疑。张烁奎,男,六十二岁,道西村村农民。
上次从医院走访黎苏元回局后,肖刚就立即将案件初探情况报告给了县委常委、政法委书记梁剑雄和联系政法工作的副县长段克非。段克非副县长颇为吃惊:“会是他?这个人我认识,一个村里的,一块从小长大,虽然他比我大几岁,但我们还是能合得来,经常在一块玩。我参加工作后和他见面的机会少了,但每当我回到老家,还是要去他家坐一会,简单炸一碟花生米,随便炒个土豆丝,老哥儿俩喝点小酒叙叙旧。这个人性格比较内向,平时不多话,给人的印象是老实巴交。这样的人,会是盗墓贼?我有点不相信啊。”
梁剑雄瞅了段克非一眼说:“段县长说得不是没有道理,但人不可貌相,知人知面不知心,性格内向之人往往深藏不露。如果袭击黎苏元的凶手果真是张烁奎的话,那么这个人目前对我们来说很关键,我建议对这个人进行调查。”
按照梁剑雄书记的指示,肖刚立即安排对张烁奎进行调查,没想到,当警方刚开始对张烁奎进行外围调查,尚未和他正面接触,张烁奎便被暗杀了。
张烁奎的死,似乎使得刚有点眉目的案件调查又走入死胡同。
“张华,你说过,你连续到过张烁奎家三次,但一次也没有见过张烁奎,是吧。”肖刚问。
“是的。”
张华将水杯放在桌子上,边抽出一张餐巾纸擦拭滴在桌子上的水汁,边回答说:“第一次去的时间是上午九点多,他老婆说到柏官庄村他闺女家了。第二次去的时间是傍晚十九点四十分左右,还不在,他老婆说在老西垙地里干活还没回来,随后我到老西垙他家承包地里看过,没见人。第三次……”
“行啦。第三次,打工走了,问他老婆,只说在太原,具体地点不知道,如果欲作进一步查究的话,需到省城一趟,但我们还没来得急到省城,这个张烁奎便被杀了。这是你在给我念汇报上写的内容。小张,张锁奎的老婆为什么一会儿说张锁奎去了柏官庄,一会儿又在省城?是张烁奎在撒谎,还是他老婆在搞鬼?这里有几点疑问你考虑过没有?”
“这个。”张华的心脏咯噔跳了一下:“这个我倒没认真去想。肖局,你的意思是说,我在暗查张烁奎的过程中,有什么纰漏?”
“那倒不是,我觉得有几个环节应该作进一步的研究分析。”
肖刚摸出一支香烟,但一时找不见打火机,正好葛俊中又在把玩他的铜打火机。
“来,肖局,给你点上。”
看着打火机喷出的淡黄色火苗,肖刚笑了:“葛队,及时雨啊。哈哈。”
深深吸了一大口,肖刚靠在椅背上,微微仰起头,缓缓地将烟雾喷出。这也是肖刚的一个习惯动作,表示他在作深刻的思考。连吸了三口后,突然坐直身来,眼睛盯着张华说:“小张,不对,第一次你去的时候,这时候张烁奎肯定在家,但故意避而不见。第二、三次是真不在家。”
“肖局,你怎知道的?”张华表现出一迷茫。
“我怎么会不知道,不知道我还当什么公安局长?”
正在这时,一位刑警推门进来说:“肖局,死者的相片洗好了。”
肖刚把一沓照片往公文包里一塞,对葛俊中说:“走,到县人民医院。”
“你是说。”
“找黎苏元验证一下。”
黎苏元看了照片,肯定地说:“不错,这个人就是道西村的张烁奎,难道,那晚袭击我的真的是他?”
肖刚脸色十分严肃:“我们该早一步对张烁奎采取行动的。不过,幸好我们还有一条途径,小张,具体查一下孙子貌的情况。”
“好的局长。”张华挺了挺胸脯,回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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