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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株柳出嫁父交权  良全成婚母道歉(四)

更新时间:2019-04-21 20:59:54 | 本章字数:3398

    黎建疆、司马良全的婚礼很低调。司马良华自从上半年大操大办父亲司马福财七十岁寿宴,被纪委谈话险些丢官之后,汲取了教训,且有几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的余悸。再三提醒妹夫黎建疆这个曾经得到过他不少生意上关照的民营企业家,不要因为婚礼的排场过大招风惹事,带来其他不要必要的麻烦。因此,黎建疆和司马良全的婚礼十分简单,虽然吃喝的标准不低,但参加婚礼的人员不过五十桌,也省去了婚礼仪式上的繁文缛节。诸葛南淼带着小女儿涵涵,来到棋牌阁大酒店“可喜可贺”中型宴会厅稍晚一步。王强富、朱株柳、李定胜、宋郁金,还有朱鑫、李捌两、郑蜀君、司马良华、司马良荣等人几乎是全家到场,以及司马家族其他兄弟全家人都已入席。

    大部分人是中午在鸭子湖镇骚鸡公酒楼参加过王强富、朱株柳婚礼宴会的,中午喝进去的酒精,在血液中仍然残留不少。尽管摆婚宴的新主人盛情敬酒,但大家只是以饮料代酒表示心意。诸葛南淼同桌的李定胜,突然发现司马良华带来的那一桌麦城市的客人当中,有阎志刚和他的老婆邱红,还有一个三岁大的小女孩。

    “富哥,不是冤家不聚头啊!”

    “定胜你啥意思?”

    “你看司马良华副市长、车文革副镇长同桌的那个麦城市的建设局长阎志刚。”

    大家顺着李定胜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看见阎志刚谈笑风生,频频跟同桌人碰杯酬酢。

    “他又不是什么明星,有什么好看的?”王强富不屑地说。

    “富哥,今天是你和朱株柳嫂子的大喜日子,你能有今天,感谢淼哥之外,还有一个特别要感谢的人物就是阎志刚,你不去敬他一杯酒吗?”

    “哎!你这个人是不是有毛病,为什么要专挑人家富哥的伤疤揭痛呢?”宋郁金抱怨她的老公李定胜说。

    “老婆你就不懂呐!那是一个令我和富哥一辈子都不能忘记的大恩人,阎志刚也算得上我和富哥的导师。如果不是他,当年我和富哥能顺利进入那所特殊的大学(指监狱)硕博连读深造七八年吗?富哥能翻身致富吗?富哥能和朱株柳嫂子结下美满姻缘吗?”

    “定胜说的一点都不错,正应了‘为人是损人亏人是福’这句话。不过,今天我中午喝多了,你代表我去敬阎志刚一杯酒吧!宁愿漏掉一方,也不漏掉一户,还有同桌的司马良华副市长和车文革副镇长也必须敬酒。”王强富说。

    “行,我今天就是喝醉了爬出去,也要去敬他们的酒,机会难得嘛!不知以后啥时再有机会把阎大局长感谢到位。”李定胜说着,一手端酒杯,一手拿着一瓶已打开包装的茅台酒走过去。

    李定胜刚离开,新郎官黎建疆和新娘子司马良全过来敬酒。

    黎建疆一到,首先共同敬大家一杯酒,接着单独给诸葛南淼敬酒:“诸葛总,近来,我真正体会到了‘路遥知马力,时久见人心’这句话的深刻涵义。关于您帮助我老婆良全他们兄妹的事,我早就知道了,一直来没找到合适的机会感谢您,一切尽在酒杯中,我先干为敬!”黎建疆说完,满满一杯白酒已倒进腹中。

    “淼哥不喝酒,你喝饮料吧!”一旁的司马良全说,同时用她的红酒杯和诸葛南淼碰杯。

    诸葛南淼喝了一口饮料说:“黎总,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从新疆来葫芦洲发展已有十多年了吧?我有一个疑惑,一直想问你,不知是否当讲。”

    “没关系的,请诸葛总直说无妨。”

    “你是……?呵呵,有些扯淡,今天提这个问题似乎不妥,以后有机会再说吧!”诸葛南淼欲言又止。他突然意识到,此时在黎建疆和司马良全喜庆的婚宴上,提出黎建疆是被害人黎英哥哥的疑问,似乎对主人不吉利。

    “行!以后我们兄弟俩,找一个机会坐下来好好聊一聊。”黎建疆说。

    新郎新娘敬酒刚走,司马良华、车文革、阎志刚来到诸葛南淼他们的餐桌上敬酒。

    “志刚,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几次跟你提起过的诸葛总,我的发小。他下海之前,是麦城市商业合作银行的副行长,现在是南粤新鲁班地产企业集团的执行总裁,他能不能去我们麦城市考察投资项目,就看你的本事了。”司马良华说,接着又分别介绍了王强富、朱株柳。

    阎志刚主动跟诸葛南淼套近乎:“诸葛总,您曾经是我们麦城市的象棋冠军,我也是一个象棋迷,我是您的铁杆粉丝,只是我象棋水平低,不敢和您下棋而已,不然,我应该早和您熟悉了。”

    “不!不!你是建设局的大局长,整天关心的是政府大事,公务繁忙,日理万机,哪有时间和精力研究象棋这些旁门左道呢?象棋只适合我这种消磨时光的无业游民玩。”

    “诸葛总过奖了,我已不在建设局工作了,承蒙司马市长厚爱,他把我调去任市经贸招商局局长兼开发区招商办主任了,我现在有的是时间广交社会各界朋友。以后还要请诸葛总多多关照啊!我先干为敬!”阎志刚说着,急忙将一杯酒喝进去。

    “司马市长,您是贵人多忘事啊!我本来就是麦城市人,跟阎局长有十多年的深情厚谊,您刚才没必要向阎局长介绍我的。”王强富说。

    “对对!我跟王老板是老乡,曾经也是不打不相识的朋友!我必须单独敬你一杯酒!”阎志刚说着,又喝干了杯中酒。

    “现……现在轮到我……我敬酒酒了,我我要……要先先敬新郎新娘子……你们这两位各一杯白酒,一定定要喝喝醉,不喝醉醉倒,今今晚的洞房花烛夜夜……就就不那么精彩了。”车文革已有九成醉意,走到王强富和朱株柳跟前,结结巴巴地说,看样子他是直冲王强富和朱株柳而来。

    “车镇长,我酒量有限,不行了,我看你也喝得差不多了,白酒就不要了吧,我们都换红酒点到为止,表示一下心意行不?”王强富说。

    “那怎么能行呢?人生难得几回醉,今天是你和朱株柳大婚的日子,男人不能说不行,女人不能说不要。点到为止朱株柳能满足吗?如果换了今天的新郎官是我车文革,我绝不说半个字不行,也不让朱株柳说半个字不要。王老板!请拿出你男子汉的威风吧!”车文革说这几句话十分清醒,竟然一点也不结巴了。

    “王强富,你给我滚开,让我来。车文革,我来替王强富喝,但我要把话说在前头,现在喝的是你小姨司马良全和小姨父黎建疆的结婚酒,你如果有男子汉的胆量和气度,今天中午为啥不去鸭子湖镇骚鸡公酒楼,喝我和王强富的结婚酒呢?现在要喝也行,你必须听我的,我说怎么喝,你就怎么喝,你挑选哪一杯?要么你现在就滚出去。”朱株柳拿着两个玻璃茶杯放在面前,倒满了两杯白酒说。

    “东风吹,战鼓擂,这个世界上究竟是郎怕谁?还是娘怕谁?喝!”车文革端起一大玻璃杯白酒,“咕噜咕噜”喝了个底朝天。

    “喝!”朱株柳应一声,也端起一大玻璃杯白酒,一口气喝干了。还未等朱株柳的玻璃杯放下,车文革两条腿好像得了软骨病,渐渐支撑不住他已发福的躯体,慢慢地蹲下去,躺在地板上无法动弹了。

    司马良华的司机,闻讯过来,把车文革搀扶着离开了宴会厅。

    不一会,司马良贵又带着他的父母司马福财和方艳梅,来到诸葛南淼他们的餐桌上敬酒。司马福财和方艳梅对诸葛南淼自然很熟悉,司马良贵重点介绍了王强富、李定胜、宋郁金、朱鑫。

    诸葛南淼有将近二十年,没见过司马福财和方艳梅夫妇了。七十岁的司马福财,刚住医院治疗一段时间肝病出来,脸部浮肿,身体骨瘦如材,躬腰驼背,看上去疲惫不堪,外貌要比实际年龄大十多岁。虽然他的老婆方艳梅年龄只有六十五六岁左右,但长期受间歇性精神病折磨,看上去也成了七十多岁的老人。仔细观察她的表情,木纳呆板,两眼发直。司马福财端着一杯白开水,以水代酒,分别给诸葛南淼、王强富、朱株柳、李定胜、宋郁金、朱鑫敬酒,不停地说:“感激不尽!感谢不尽!”

    方艳梅怔怔地望着白酒过量之后眼睛血红的朱株柳,似乎受到了什么刺激,突然指着朱株柳说:“黎英!你什么时候来的?”接着又指着宋郁金说:“曹艳荷,你跟黎英一块儿来的吗?”

    朱株柳、宋郁金被方艳梅张冠李戴称呼,不知所措,愣怔笑了笑问:“黎英和曹艳荷是谁呀?”

    同一餐桌上,只有诸葛南淼、司马福财、方艳梅知道黎英和曹艳荷何其人也。诸葛南淼连忙说:“不关你们的事,是良贵的母亲记错人了。”

    司马福财说:“不好意思,她又犯病了。”

    方艳梅直眼盯着朱株柳、宋郁金,怯生生地后退,往司马福财背后躲闪不及。

    “妈,我们先回去吧!”司马良贵上去,扯着她母亲的胳膊劝说道。

    “不……不!我不回,我怕!我怕她……她们剪我的头发……拖我去鸭子湖水……水塘……”方艳梅两眼闪出惊恐的光芒。

    “胡说什么呀!这是良全他们单位的同事。”司马福财说,赶快倒了一小杯白酒走到诸葛南淼面前:“南淼侄子,我病了不能喝酒,我现在单独敬你,还是要喝一杯的。”

    “不不!福财叔身体不好,不必客气,免礼……”诸葛南淼话没说完,司马福财已把酒喝进腹中,呛得不停地咳嗽,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对不起!真是对不起你们诸葛家,我给你们道歉!”

    一旁的方艳梅,似乎清醒了许多,眼球直直地附和道:“对不起,我给你们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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