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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9)

更新时间:2019-07-06 17:34:19 | 本章字数:7463

    四个人,两辆摩托车,呼呼呼驰回小沟村。

    小沟村顾名思义跟沟有着关连,分九个小队,一条南北走向的浅沟将三个队分割出集体,沟里当年全是梨树,队上一年从沟里的梨树上收入不少.但随着时光的流逝,这些梨树大多腐烂而死了。活着的也因无人管理,大半快枯死了。小沟村曾经是马泉镇果树栽得最早的村之一。当年果品价格的飞涨,给小沟村带来了一定的富裕,同时也给这个村带来不少的灾难。过早富裕,使他们忘乎了一切,有一种优越的飘飘然。年轻人大多不求上进,赌博几乎成了村上的专利,且赌注大的惊人。村子大,年轻人多,一伙一伙地,曾给当地的治安带来一定的困难。派出所曾到小沟村抓赌,被一帮年轻人打得个个鼻青脸肿,将派出所的小车都推到壕里去了。事件发生在夜晚,派出所连人模样都没认得,公安局动用了一切的警力,在村子里盘查了一天,没有结果,只好撤回这。倒成了小沟村年轻人自嘘的资本。王建国初来马泉镇,了解到小沟村有陈欠税款近百万元,他咬牙组织镇机关近百人进驻小沟村,在学校搭的灶。小沟村大多数人毫不理睬这一切,照样在街道下棋打麻将,镇干部征收时,他们强烈要求,王建国出来和他们对话,其余人没有资格跟他们说话,让王建国把现存的许多实际问题解决了,再谈征收税之事。近百个镇干部在小沟村转悠了近一个礼拜,征收陈欠不到二万元。这时,有一两所小学教师因发不下来工资而罢课。王建国遂做出决定,将全镇三百多名教师统一开进小沟村征税两天,一方面小沟村大,镇上人力有限,另一方面,教师每天喊叫发工资,也让他们体验体验收税的艰难。四百人的队伍,覆盖了小沟村的各个角落,三个人一户,赶黑必须拿下来。拿不下来的小组,就吃住在你所包的户里,像王建国说的,烦,也要烦得他们交出税款。有些户见风声不对,白天锁着门,外面胡溜达,晚上男人将女人和娃放进去,自己外头把门一锁,然后,翻墙进去,一家人安稳地睡着觉。镇上掌握情况后,买了好多链锁,凡是晚上锁着的大门,一律用链锁锁住,谁缴了陈欠税款,就给谁开门。这一手虽打中了要害,但也激起一些人的愤怒。有一户,前几天,所养的两只羊恰好死掉了。这无疑给这些人提供了口食。他们组织起来,在县委大院闹事。县委派一名副书记来到小沟村,当一批群众的面,狠狠批评了李之龙,要求他立即给锁门的户开门,教师全部撒回来,礼拜天也不行。县委副书记这么一处理,将镇政府推到了进退两难的境地。他们雷厉风行在小沟村打了两天雷,却滴不下一星雨的战役,第二天晚上八点,悄悄地撤回镇上了。张荣和刘旭国最后说:镇政府这次在小沟村收税宜告失败的原因.是抛弃了他们基层组织,单干的结果。

    眼前就是小沟村,曾锋估计村委会章子可能在会计里,但去的人不能太多,他让李涛、鱼大柱在沟边的小学门口等,因大队办公室设在村小学里。他和夏龙来到会计家里,会计正在睡觉,他老婆将他推醒后,他似乎仍在梦里,坐在床中间,半天才缓过神来,老婆骂了句:“驴x的老瓜了。“曾锋告诉他,镇上需要用一下小沟村的章子,用完上立即送回来。老会计说章子不在这儿,可能在村长那里。

    村长刘旭国家可以说是村上的一个俱乐部,门口的大房底下,打麻将就有两摊,下棋的一摊,还有一摊走方的。可他倒好,在另一间房里看电视。见了曾锋和夏龙,刘旭国关了电视,倒茶递烟。曾锋问:“刘村长没有打牌?“刘旭国热情洋溢地邀他俩坐下,毫不经意地说“手气这几天臭得跟屎一样,歇几天,把手气缓得过来。”曾锋切人正题,谈起章子,刘旭国敏感地笑了笑,点着一根烟说:“镇上要村上的章子干啥?”曾锋缄默了,这个一向诚实的小伙子,骗人老张不开口,良心也不安。况且从村干部手头骗个东西,不是简单容易的事,这些家伙,头脑精得很。还有,要村上的章子,的确没有充足的理由。夏龙想想,他刚参加工作,对这里的情况很陌生,怕说漏了嘴,砸了事情的锅,他能承担得起么。只能一语不发。

    曾锋支吾了半天,竟把实话倒了出来。刘旭国本来不小的眼睛瞪成核桃大,怒叫来了:“镇上咋这样弄事,王书记昨天见我还谈得好好的,叫我安排收税事宜,今儿就叫你们宣布新班子,这根本没把我们当人。”他这么一怒,大房里娱乐的所有人都过来了。刘旭国指着一个小个子说:“去把村上干部全部叫过来。王建国这是人吗?我一人给村上夹了十几万元的手,你俩把钱给我了,立即宣读去。’小房里的人听清事情后,都骂开了,还有人指着曾锋和夏龙骂道:“你俩先人吃过屎.这事你俩都肯来。”曾锋脸蜡黄蜡黄的,额头一层汗,他是吃过这亏的,知道这事弄不好会有怎样的结果,他蜷缩在沙发里,头低在脚前,他可能悔恨到了极点,为何要给刘旭国提前说出谜底。

    夏龙和这堆人辩理,指出他们不应该骂,特别是骂他俩,刘旭国气愤地说:“骂你俩,我还想揍你俩哩。”夏龙笑了,也许这一笑,使刘旭国这堆人惊诧的心理起了变化,情绪也没有以前那么高涨。夏龙说:“刘村长。”刘旭国忿忿地打断他的话:“不要叫我村长了,你不是来撤我来了吗?”夏龙继续说:“刘村长,你不该给我俩发这么大的火,更不该骂我俩。’’刘旭国还想说什么,夏龙制止了他:“你叫我说完,你也清楚,撤你不撤你,是我俩能决定的吗?我俩不过是执行者,你就是今天叫你村的所有人来,把我俩打死在这儿,也不起作用,明天也会另外有人来宣读免文的。道理你也想得通,我也盼你们不要过分难为我俩这底渣子人了。”刘旭国听明白了,把手里的半截烟一扔,骂着说:“这纯粹是张建国驴x弄的事。只要他娃敢这么弄,非给他娃一些难看不可。”这堆人于是开始纷纷骂起了王建国。

    门口云集了好些人,村上的干部得知这消息,纷纷跑到村长家里来了。个个义愤填膺,破口大骂,村计育专干是个毛小伙子,他闯进村长家,援弄开房门口的人冲进房内,一把抓住曾锋的肩头,一扬手,曾锋的脸上挨了一拳,嘴上骂道:“宣布你妈x来了,你驴x的腿不想要了。’可能是他不认识夏龙,使夏龙侥幸逃过一拳一耳光或是一脚。刘旭国制止了计育专干,说:“打曾锋顶屁用呢,准备组织人,上镇上。”计育专干推着愣在那里的曾锋。“你快滚,不要到我小沟村来了。”

    夏龙拉曾锋一把,三十六计走为上策。他俩出了村长家,长出一口气的同时,也感到事态的严重。村长刘旭国门口几十人在窃窃私语。曾锋说:“这回去如何交差呢?”夏龙禁止曾锋不要说话,小心那个村人听见,夏龙突然觉得自己似乎很成熟了。曾锋好歹发不着摩托,夏龙见村长门口有四五小伙朝他俩笑,夏龙知道了,肯定是这伙人做了手脚。他悄声说给曾锋。曾锋蹲下来,拔出火花塞,果不其然.火花塞的烟锅头里塞进一片塑料纸。

    曾锋带着夏龙朝学校方向驶去。

    曾锋说:“这事咋办?”夏龙成竹在胸地说:“很好办,咱到喇叭上宣读了再说。’曾锋忧心地说:“这行吗?’’夏龙说:“秋副书记不是说了,只要咱在喇叭一说,就往回走么。章子,不要了,叫新上任的班子掏几块钱,在县上刻一枚就行了。”曾锋在车后喃喃地说:“你说咋办就咋办,反正我已糊涂了。”

    学校门口,李涛、鱼大柱在摩托左右一站一蹲吸着烟,远远见曾锋和夏龙过来,一齐迎上去,从曾锋的脸上看,事情进展很不顺利。曾锋说“不能提了,差一点来了打。”夏龙问:“今天是礼拜天,学校门咋开着?”李涛说:“镇卫生院在学校给村里的娃打防疫针。”夏龙认为这是好机会。到学校去一看.大队办公室的门开着,有两三个家长带着儿子在打防疫针.夏龙对几个伙伴说:“李涛,鱼大柱将两辆摩托骑到沟对岸等咱,小心刘旭国他们把车挡住了。咱俩趁无人赶紧在广播上宣读。’夏龙再三叮咛李涛和鱼大柱,在沟那边要密切注视这边的情况,摩托不要灭火,见情况不好,要过来接他和曾锋。曾锋迟疑不决,老说这么办能行不,夏龙说不这么就根本没有机会。曾锋想了想,再没有出路,只好同意了。

    曾锋和夏龙走进办公室,镇医院的一男一女都认识。曾锋说借用一下广播,那俩人也毫不介意。

    曾锋开广播的瞬间,脸都白煞了,手不住的哆嗦,在喇叭上吹了两声,竟紧张的念不成了。夏龙说:“我来。”

    这时,办公室的门被一群人踢开了,为首的是计育专干,他扑进来,一拳将疲弱的曾锋打倒在了墙角,一把从夏龙手里抢去话筒,另一只手在夏龙的脚口就是一拳,骂道;“宣读你妈的x呢,我看你俩吃饱撑的,寻着让人放你的血呢。”夏龙踉跄着退坐在床上。计育专干将话筒的线一收,往话筒上一绕,递给门口立着的红脸小伙,说:“你先把这拿好,叫我收拾这两个。”门口传来杂乱的声音:“打,打驴x的。‘’计育专干狠劲地将刚从墙角站起的曾锋推倒,腰部踢了两脚。刘旭国风风火火从门外闪了进来,拉住计育专干,说:“跟这俩个不要计较,这俩不过是可怜的差事娃。”计育专干虽然住了手,嘴上仍骂个不停。刘旭国在墙角搀起曾锋,打掉他身上的土,叹息一声说:“你看你俩,我在屋里给你俩说了,你俩就是不听。多亏我来了,不然不知道要出啥事呢。”

    刘旭国把曾锋搀出办公室,向里头摆了个眼,计育专干心领神会地将力公室的门重重锁住了。

    在学校操场上,刘旭国对夏龙和曾锋说:“你俩赶紧回去给王建国把话捎到,要撤我们行,必须把我们的夹手问题解决了,希望你俩不要在这里胡弄了,这儿再出了什么事情,我都不会管的。’

    曾锋和夏龙在那一堆人的骂声里出了学校门,他俩走上土桥时,李涛和鱼大柱骑车过来接他俩了。

    夏龙的心情仍然很轻松,而曾锋心里如灌了铅,一言不发。也许是想到了王建国的那一张脸,或是在小沟村丢了个不大不小的人。他只会叹息,害得另外三个人心情舒畅不起来,在刚要出小沟村时,曾锋叫大家停下来,围在村口的大树旁,商讨对策。曾锋已没有什么主见了,反正一定要宣读。夏龙看见村口有个商店,门口挂了个“公用电话”的牌子。说应该给王书记打个电话,问该如何办理。看他们三个聋拉着脑袋,抽烟或是抠树皮。想要让这三位想个办法,是没门了。他们考虑的不是怎样解决这事,而是回去如何向王书记交差。想起王书记那张恼怒的脸,夏龙心里也不自然起来。夏龙给李涛要根烟,李涛给他点着时,他坚定了要做的信心。

    夏龙径直走向商店,拨通了王建国书记办公室的电话,王建国听完了夏龙的汇报后,声调严厉地说:“你就是这本事,今天那怕装上五辆宣传车,串街道都要宣读了。”“咚”地一声,挂断了电话。夏龙还想说什么,言语卡在喉咙里,愣住了。现在他才明白了事态不是一般地严重。看来,今天非豁出去不可了。

    他过去向那三位传达了王建国书记的意思。李涛和鱼大柱倒投有什么,曾伟却叹息开了。夏龙盯了曾锋一眼,惊奇地发现,年龄不大的曾锋头顶已秃了一片.平时,都是面对面,根本发现不了这小片秃顶.就是这一片秃了的地方,正慢慢地向外沁着汗。他问曾锋:“你快拿出一个意见,坐在这儿不是办法吧。”曾锋头更低了,脚底有一小堆抠下的树皮渣渣,他扬起头看夏龙的眼神一片茫然与恓惶,半天开口说:“你说,我三个听你安排。”

    夏龙想了想,说:“这样吧,李涛你赶紧去邻村借一个话筒,咱们三个到沟边悄悄看看学校门口有人没有。然后找一下新班子让他们配合咱,我想,有这些人帮忙,刘旭国奈何不了咱。”

    曾锋三个同意了,李涛发车去借话筒了。

    隔沟他们看学校门口没有一个人影。他们稍等一时,李涛借话筒回来了。夏龙问曾锋:“新班子有没有认得的。‘曾锋说:“大都认得,根据情况,就张二娃住得离学校近。”夏龙说:“走,先到张二娃家。”

    他们四个骑车翻过沟,向北拐上一条街道,在头一条街道的第二家门口停下来了。曾锋掀开头门,见两个小娃在屋摘底下嘻嘻哈哈地拍纸蛙娃。曾锋走近了,问小娃:“你爸到没到?”稍大一点的羞怯地的打量曾锋与后边紧跟的三个人,站起来靠住房门框,胆怯地说:“我妈到呢。”

    曾锋抚摸一下小娃的头,说:“乖M,把你妈叫一下。”两个小娃地到另一房里去了。半晌,一位高挑的个子,波浪飞泻的长发的女人出现在门口,一双跟很高的拖鞋,脚指甲涂得红亮红亮,时下流行的女人半截裤子,膝盖以下的大腿白亮地露出来,纤细的腰绝对不象是生过孩子的女人,但她绝对是生育过了,可惜的是胸部太平了,脖颈上挂一申侣做的项链,项链的下端吊着颗血红血红的塑料心。遗撼地是相貌太一般了,两倾门牙峪在嘴外。这女人最大的特点,老爱斜视人,这就决定了跟人对话不可能面对面了。

    女人斜视着曾锋,她一开口,才知道她口吃的厉害。她口吃着问曾锋;“找谁,你们是干什啥的?”夏龙替曾锋回答,他们是张二娃的朋友,来看看他,偏偏闲传。他生怕曾锋给女人说了实话,女人出去一胡说,传到刘旭国那里,又会坏了事。

    “朋友?”女人一脸的疑惑,但她还是往外走去,嘴上说着:“这狗日的,肯定是打牌去了。”女人轻盈地出了门。鱼大柱说:“叫二娃婆娘再不要说话了,把我听得难受得要命。”

    很快张二娃回来了,他见到了曾锋,心里已明白了。他跟这四个一一握手的瞬间,回头骂自己的婆娘:“啥货,不知叫人坐在房里,倒些水喝。”女人咕嘟一句谁也没听清的话,回里头房里去了。

    张二娃干练潇洒,粗壮高大的身材,一头长发。遗憾的是没有名导演发现他,他在银幕上演一个硬汉派人物,保证能倾倒一批追星族。他虽然是个高中生,写自己的名字却遗笔掉点。但他的枪法很准,冬季几乎每晚伙同二三个相好,头上捆着矿灯,后面引个狗到处寻着打兔,有时打了兔,自己也不吃,送了人了,他说的,打免子不是嘴馋,主要是晚上打兔的乐趣。他十八九的时候,仍是个风云人物,方圆十里甚至马泉镇都是个响当当的,他把自己街上的鸡偷吃完后,又使全村的鸡锐减,最后将手伸向外村。他现在的身体恐怕是过去那好多鸡滋补的结果.父母管不住他,气得说全当没有这个娃。他这号人物,没有媒婆向他提亲的,但他搞出的花案仍不少,村上隔几天就有一两个漂亮的女娃来找他,甚至和他住上几天,才离去。村上的小伙子羡慕得啧啧吐着舌头。老汉们都说:“现在哪来这么多的贱女子。’张二娃现在的媳妇,是他一次打架打来的。有一次,村上有一家兄弟五人,为他八十岁的老父亲过寿,请来了一些秦腔名角,在村庄的场里演了三天大戏。方圆十几里的戏迷都云集而来。简直比过节都热闹。张二蛙这几天兴奋得发了狂,天天挤在人堆里,搜索些别的什么。这天下午,张二娃突然发现了现在他的媳妇,正和几个女子磕着瓜子围成一圈和颜悦色地聊天。他媳妇当年的线条和风韵肯定是鹤立鸡群的,撩起了张二娃心底的骚动,他开始慢慢向这群女子靠拢,寻找一个适当的机会。戏台上正是(下河东》里的七十二个再不能,张二娃似乎能闻到媳妇身上飘来的芳香味了,突然秋风一吹,不知哪个鬼东西中午多吃了啥,放了个不响的屁,呛得张二娃连忙捂住了鼻子。张二娃向屁来处一瞅,见一个中年妇女脸红红的,看戏时用左手在鼻前扇着,张二娃想,肯定是这臭婆娘放的,只有她那个模样才能放出和她相貌相配的屁。他盯着那婆娘一时,屁气消散开去。虽然投有臭味,但芳醉也随着消失。他将目光从那婆娘身上收回时,却发现了离他媳妇不远的树底下,有三个小伙用手指着他媳妇这堆女子叽叽咕咕,张二娃还没有反应过来,见一个小伙站起,向这堆女子走去,张二娃想:这几个东西要打这堆女子的主意,他妈的,竟然敢抢我看上的女子。他见小伙走近后,在他媳妇的肩上一拍,他媳妇斜视着那小伙,说了两三句,那小伙向那两个小伙招了招手,那两个小伙起来,喜滋滋向他媳妇那里走去。三个小伙围住他娘妇,一个竟动手拉他媳妇的手,他娘妇骚情地推了那小伙一把。张二娃顾不得多想,尽管看戏的人堆里还有他父母,就上去了。扭住其中一位,骂道:“大白天,还想调戏人家女子。,那小伙也不示弱说:“你知道你妈的x,闲事少管。”那两个小伙子一齐上手。张二娃和三个小伙厮打在一块。站在后边看戏的人全部围过来了,张二娃媳妇只是笑,斜视他们四个打成一堆。张二娃英雄难敌四手,他闪出一个空档,快跑去三叔家,操个扁担。那三个小伙一见不好,拔腿向村南的小路跑去,张二娃举着扁担,一直追到半里路,看追不上了,才停下来歇口气,他准备往回走时,发现他媳妇站在村口。他向媳妇招一下手,媳妇扭扭地过来了。媳妇那两颗门牙,那厉害的口吃,张二娃只是遗撼那漂亮的身段了。虽说他没有初见她时的狂热,但心里的渴求却未散去。从她媳妇口吃的嘴里得知,那三个小伙里其中一个是她村上相好女子的对象,并不是挑逗她的那种人。他俩坐在小路边整整说了一下午的话,晚上张二娃悄悄将她带回家,睡在一起了。张二娃压根不想和她结婚,谁知不到半年,媳妇的肚子大了。他连打带骂让去做人流,媳妇就是不肯。赖在他家不走了,等一段时间,媳妇将一个女娃生在他炕头了。生米已经成了熟饭,两家家长碰了个头,结婚算了。张二娃曾为此烦恼了一阵子,老看媳妇不顺眼,总怀疑媳妇以前可能跟几十个男人上过床。他到媳妇跟前提说过此事,媳妇只说“你把你自己好好想想。”第二个娃出生后,张二娃才没有以前那样自寻烦恼,那有啥意思呢。他常这样想。但他有有机会就沾点花惹点草的毛病,一直未改。他娘妇却给他说:“你天天跟别处女人睡觉,我才高兴呢,省得我嗅你满嘴的臭气。“

    曾锋和夏龙拦张二娃不着急倒水,先把事情给张二娃说了,张二娃说他知道这事,中午整个村子都在议论。夏龙说了,今天下刀子都要把这事给办了。张二娃听宣读他上任,兴奋得嘴张得老大,急切地问:“现在叫我弄啥都行。”夏龙说:“你必须想法把学校和办公室弄开,再有、必须保证我们四人安全撤离你村。”张二娃说:“这两件事都没问题。”他钻到粮仓里乱翻一阵,提出一把大锤,往肩膀上一扛,说:“走。”曾锋再三说了,安全第一。张二娃甩甩长发说:“今儿谁把你四个用指头碰一下,我二娃非见他狗日的血不可。再说我往那里一站,相信他狗日的没人敢骚轻。”

    夏龙采取同样的办法,让李涛和鱼大柱骑车先到沟那边,小心出了事,跑起方便。他们三人赶到学校门口,张二娃用大锤三两下砸了大门和办公室的锁子。把大门和办公室的门-关。曾锋抖抖地接好广播,夏龙开始宜读。

    午后的小沟村,静静的,阳光把每一个角落的阴凉统一赶到它看不见的地方,吃了饭的人睡着或是找些娱乐,没吃饭的除了骂老婆懒之后,便蹲在通风阴凉处等老婆将长面调好,端上他的手。突然大喇叭吹了几口气.全村人几乎都支起耳朵,听一个声音慌张中有些镇静,镇静中又夹些慌张。

    “山泉镇党委文件:关于小沟村张二娃等同志的任免通知‘

    “张二娃当村长了”几个人跑到街上,望着架在高树权上的喇叭,嚷开了:“小沟村这回出了人物了。”

    刘旭国站在院中间,一股说不清的酸楚,愤怒扩散全身,计育专干等全部班子成员先后跑到他家里。计育专干提着把锨,嚷叫道:“我非过去把他们腿打断不可。’刘旭国冷冷地说:“你不要胡扑了,冷静些,我们坐在房里好好商量一下吧。”

    宣读完毕的曾锋和夏龙轻轻松松地带着微笑,在张二娃的护送下下了沟,李涛和鱼大柱早已到沟底接他俩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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