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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死屋,不知藏着多少神秘?

更新时间:2019-04-26 12:01:21 | 本章字数:9077

    小溪蜿蜒曲折,沿山而流。两人施展轻功速度实在不慢,却紧走紧走不见尽头。路上尽是奇峰耸立,怪石森森,古木参天,哪见什么“还愿山庄”。眼看天色将晚,寻不到宿头,腹中又十分饥饿。正为难之际,猛见前面路边有一只死去的山羊,两人过去一看,山羊微有体温,颈中血迹未干,显然刚死不久。在山羊的不远处,有两株大树。大树下堆着一堆干柴,只要点火,便是一堆篝火。两人心知这定是养虎老者所为,也不管他意下何为?拖过死羊将皮剥了,点燃篝火便烤羊肉。吃完羊肉,两人依树而睡草草过了一夜。次日起来,又烤了点羊肉吃了,还带了一点准备路上充饥。两人一路走来,只觉道路越来越崎岖难行。一路上山岩迭嶂,怪石嵯峨,完全无路可循。两人沿着河床行走,小溪不时跌下数十丈的悬崖,于是他们也不得不跃下数十丈的山岩。好在两个武功卓绝,轻功虽不如毕言游龙,但也还应付得过。两人走到日上中天,突见一块巨石横在溪间,将小溪拦腰斩断,形成一道天然堤坝。堤坝下有一洞,洞高不过三尺,那小溪的水流进洞中,流到巨石里面去了。那巨石高十余丈,上面长满绿色青苔,滑溜溜恐怕连猿猴也难攀援。两人见前路被堵,只得原路返回,找了处比较容易攀登地方攀上山梁,然后沿着山梁走到巨石之上。到那巨石上一看,不禁目瞪口呆。原来那巨石背面竟是悬岩峭壁,峭壁下是无底深渊。那小溪穿过巨石,从这儿跌落下去,形成一道千尺瀑布,真有“疑是银河落九天”之气势。茹航、麦金站在巨石上极目远跳,只见群山巍巍,连绵不绝,而脚下却是云蒸雾绕,山岚氲氤,怀疑置身天上。茹航见状不由暗自恚怒,心想你那养虎老者说沿小溪而下可达山庄,可这一下去,却要粉身碎骨,这岂不是将我俩送上绝路吧?两人站在巨石之上踌躇再三,毫无办法。时间只剩下一天半了,这一天半过去,两人便会毒发身亡。此时两人都感身体不适,腹内烧灼感加剧,如此只能前进,不能后退,不管多么凶险,总得设法下去。两人施展轻功,沿山脊寻找下山途径。可是找了两个多时辰,却是一无所获。他们发现,这些山梁围成一个圆圈,将那深渊围在中间,形成一个圆桶似的。两个站在山头,急得搓手跺脚,却是一筹莫展,“醉罗汉”茹航平常对什么事情都满不在乎,这一次他却不得不认真着急起来。

    两人无计可施,心想那养虎老者不知是怎么下山。他若从此处下去,其轻功卓绝,实是匪夷所思,非有那腾云架雾的本领不可。可是他们又有些怀疑那养虎老者根本没从此处下山,也许这纯粹是一场骗局。但到此地步,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否则三日过后,毒发身亡追悔莫及。两人正在胡思乱想,猛听得山那边传来一阵“嗷嗷”叫声。两人同时循声望去,只见那边有几只秃鹫在争夺一只死羊,另有几只岩鹰在近处盘旋,也准备参战。看来这些猛禽都饿得慌了。麦金见此灵机一动,轻轻向茹航道出了一个好主意。于是两人都装死躺下,茹航从怀中掏出吃剩的半只羊腿放在身上。

    那些在近处盘旋的岩鹰大概闻到了羊腿香味,很快便被吸引过来。接着它们发现了两具尸体,大概都有些欣喜若狂,马上扑了过来,纷纷在这两人身上争夺地盘。说时迟那时快,茹航和麦金快如迅雷,一手抓住一只鹰脚,翻身站起。

    那被抓住脚的岩鹰拼命扑打着翅膀挣扎,用喙猛啄那手,但那手尽管被啄得鲜血淋淋,却仍铁匝似的抓住不放。茹航、麦金一手抓住一只扑着翅膀的岩鹰,如同举着两把小降落伞,他们挣扎着靠近悬岩边,纵身跳下山崖,刹时两人身临空中。那四只岩鹰凌空,只得拼命扑动翅膀。但四只岩鹰毕竟负不起两人重量,越飞越低。渐渐接近地面,待到离地面五尺有余,两人松手下跳,落到地面。

    茹航、麦金完成了这趟奇特飞行,回首再望适才所站山头,直惊得目瞪口呆,连呼侥幸。原来那山头直插云宵,望不到头。再看那瀑布,犹如万丈雪链,从天而落,溅起漫天水花飞落里许。两人怕沾湿衣裳,急忙退出一里开外。望着这一人间奇景,两人惊讶不已,心想适才从那云端中下来,若不是借助四只岩鹰之力,两人早已粉身碎骨了,不免心有余悸。

    两人不便久留,到溪中洗去手上血污,用金创药把伤口敷好,又沿着那小溪继续前进。

    没走多远,便见小溪边座落着一座山庄。两人走过白石甬道,见门楼的门额上挂着一块横匾,横匾上赫然四个大字:“还愿山庄”。两人这才确信养虎老者所说无假。两人走进山庄,却哪有养虎老者身影,数百间房子尽是尘封灰积,空空如也。两人找了大半天时间,未得结果。后来看见两条人影撞进庄来,不知是凶是吉,便躲入阁楼窥视。后来赵武说要屙屎相逼,这才看清原是毕言、赵武两人。茹航、麦金忍俊不禁,笑出声来,跳下阁楼相认。

    毕言、赵武听“神偷”麦金叙述这趟遭遇,也都嗟呼不已,都觉这座山庄十分怪异神密。毕言听到两位师弟身中剧毒,更是十分焦急,心想我们都是那灰衣人所引,他如此处心积虑引我们到此究竟为何?这实在是一个难解之谜。于是四人商定,仍分两路寻觅。毕言、赵武寻找水怪,茹航、麦金寻找养虎老者。这样只要找到其中一人,便可探知端倪。商议已定,四人便分两路寻找。这一找,不觉又引出许多离奇怪事。

    且说毕言、赵武沿着房间向东寻去,走过数十间房间,仍是蛛网密布,灰尘寸积。再往前走,忽然走进一间大厅,厅内满地狼藉,一股臭气扑鼻而来。两人顺着臭气走去,更觉臭气熏人。在厅的两旁,摆着两排刀枪架,刀枪林立。毕言、赵武都觉一惊,知道这定是一间演武厅,是山庄主人议事习武之地。看来此人决非等闲之辈,可得小心警惕才是。两人继续前走,突然赵武脚下绊有一物,低头一看,不觉吃了一惊。原来地上横着一具骷髅,一踢便散架了。毕言急忙拉着赵武一跃,两人飞在空中,然后稳稳落在演武厅中央。赵武不明师兄为何来此一着,疑惑地看着毕言。

    “适才那骷髅有毒!”

    “何以见得?”赵武问道。

    “适才你踢散骷髅时,我闻到了一股特殊气味。你看地上这些人都是被毒掌所伤。”

    赵虎往地上一看,果真好几个地方躺着死尸。这些死尸大都腐烂不堪,惨厉可怖。

    毕言又道:“适才我正在思量为什么这些死尸躺在这儿没人收尸,你一踢那骷髅我便明白了。这些人或是被毒掌所伤,身带奇毒,无人敢沾;或是有人在此练什么极厉害的功夫。此处不可久留,赶快走吧!”说完拉着赵武迅疾出了大厅。

    厅外是一片旷野,两人已觉身体不适,心知已经中毒,连忙坐地练功,以内力将毒气逼出体外,一个时辰过去,毕言头上热气腾腾,浑身大汗如洗,汗水一过,便觉心头清爽,毒气已经除尽。赵武功力大不如毕言,中毒较毕言厉害,练了一个多时辰,仍觉昏昏欲睡。毕言此时功力消耗较大,为救师弟仍不得不助他除毒。于是他坐在赵武身后,双手抵住赵武至阳、灵台两穴。不一会,赵武头上冒出热气。又过了一会,赵武浑身大汗如洗,这才把毒气除尽,可是赵武一望身后,毕言功力耗尽,软瘫在地。

    赵武心内十分感动,忙将毕言搬到墙壁之下,让毕言靠墙坐着练功,一直练了四、五个时辰,毕言的功力才恢复到五六成。此时金乌西坠,已近黄昏,两人从昨晚到现在粒米未沾,腹中都是饥饿难熬。赵武见毕言功力恢复许多,便对毕言道:“大师兄,我去找找看有什么东西可吃,肚子可要造反了。”

    “这鬼地方有什么东西可找;再说天已黑了,有东西只怕已看不清楚,好歹忍着,过一夜再说吧!”毕言无可奈何说道。他正在想要是这地方找不到吃的,那我们兄弟四人便只有死路一条。可是他不相信恁大一块地方,不可能没有填肚子的东西,只是一天来忙着寻人,竟把寻吃给耽误了。想到这层,他便放了几分心。

    正在这时,突然“呱”地一声鸟叫,原来是一只昏鸦投林。赵武一阵高兴道:“大师兄,我去捉那乌鸦来解饥!”没等毕言首肯,赵武便象猴儿一般,直溜溜爬上树去。不想那乌鸦受惊,“呱”地一声惊叫,飞了起来。毕言看得仔细,捡起一颗小石子,将浑身功力凝聚到大拇指上用力一弹,那飞起的乌鸦便扑楞楞直落下来。

    赵武从树上跳下,端来一窝鸟蛋。他大声嚷道:“大师兄,鸟没捉到,倒捡了一窝鸟蛋,却也能压压饥火。”

    毕言将一只死鸟往赵武跟前一丢,吩咐道:“你去溪边洗净,我去寻些柴来,我们烤‘叫化鸟’吃”。

    赵武甚觉奇怪,适才没见师兄挪动一步,怎么这鸟到他手上了?难道他是神人!赵武装着不满说道:“大师兄,你好没来由。你怎么先把鸟捉来了,害得我空爬一趟树。”酒

    毕言道:“谁叫你没长眼睛?快去。”

    赵武以前只听兄弟们说大哥武功如何了得,但到底如何还没见过他的真本领。这一趟出来,他可算是大开眼界,对大师兄佩服得五体投地,他寻到溪边,先把鸟毛拔了,然后将鸟腹剖开扒出内脏,将内脏洗净,一点也舍不得扔掉,接着又和了一堆泥,将鸟用一片大树叶包好后裹上一层泥。等他回到原地时,见地上已生好一堆篝火,火边还放了一些柴,大师兄却不见了。他想大师兄一定是又寻柴去了,也没在意,便把糊好泥巴的乌鸦放在火上烧烤。直到他把柴烧尽了,乌鸦也烧熟了,却仍不见毕言归来。他不由急了,走到四周大声呼喊,却哪有人答应。他这一惊非同小可,像掉进了冰窟窿似地,浑身发冷。他倒不全是为毕言担心,更多的是自己害怕。他想像大师兄那样武功高深莫测之人尚且无端失踪,自己这等平庸之辈身履险地,还不知如何死去?“还愿山庄”这鬼山庄真有几分神秘。此时虽饥肠咕噜,却没胃口。他直愣愣站在那儿,四周黑漆一片,仿佛到处是张牙舞爪的鬼魅,他不敢挪动一步。赵武生性豁达顽皮,最危险时刻都想搞点恶作剧来。可此时他不得不犯傻了。他想我赵武闯荡江湖多年,虽未干过什么轰轰烈烈的大事,但总算是小有名气的侠义之辈,想不到今日要葬身在这神秘的“还愿山庄”。这山庄与世隔绝,我们死了,连个报信之人都没有。他正在胡思乱想,突然听到有人在呐喊什么;接着听到一种破石之声,那声音不往耳朵里去,却仿佛直往你心里钻,直钻得你心神恍惚,六神无主,不一会便眼冒金星,一跤跌倒在地,人事不省。

    其实毕言并未失踪。当赵武去溪边洗鸟之时,他寻了些柴火生起一堆篝火。不一会他忽见前面有人影晃动。毕言大为高兴,喜道:“这儿总算有人了,待我过去找他打听打听。”于是便向那人影走去。走近一看,他模糊看到是两个人担着一付担架,担架上好象还躺得有人。他想谢天谢地,终于在这里找到了同类,便快步向前赶去。不想还未接近,那人影突然发出一种奇怪声音,开始时仿佛是在呐喊什么,接着便听到一阵破石之声,其势如山崩地裂。此时黑幕已经合帷,天上无星无月,四周黑漆一片,他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怖。突然只觉一道耀眼的白光刺破夜空,刺得他睁不开眼睛,仿佛这世界便融化在这白光之中。当白光消失,他睁眼看时,那些人影已无影无踪,空中却五彩缤纷,现出两柄交叉的长剑。剑身剑柄剑穗都十分清晰,活脱脱就是两柄剑挂在空中。

    毕言猛然想起,难道这就是闻名已久的“霓虹神剑”?“霓虹神剑”在隐仙山庄未曾见到,原来却挂在这儿!他听业师说过,“霓虹神剑”由鸳鸯两剑组成,自古传下一句话来:“霓虹霓虹,出世横空,除恶务尽,天下太平。”谁掌握了它,谁就能扶危解困,拯世济俗,创建太平。可是自古以来,谁也没有见过,更没有人掌握过它,故自古至今,天下从未出现过太平,总是你争我斗纷争不已。如果眼前果真便是那“霓虹神剑”,那么师父的事业就有望了。我若能得到它,将它献给师父,师父就可成为救世主,拯救天下黎民百姓,实现他那“有饭同吃,有衣同穿,有福同享”的大同世界。想到这里,他便向“霓虹神剑”走去。

    可是那“霓虹神剑”在空中飘荡若即若离,他走多快,那剑也走多快,始终抓它不到。毕言不由一时兴起,施展神功飞身向它扑去。不想他刚一跃起,便觉一种巨大力量同他抵挡。他只觉一阵昏眩,一跤摔在地上人事不知。

    再说茹航、麦金一路向西寻去。两人很是奇怪,自从抓住岩鹰飞身下山之后,便觉腹痛渐缓,到现在却已全无感觉,不知是毒性自行化解还是已经毒入膏肓。时间已剩不多,两人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不管是死是活,总得找到养虎老者问个清楚明白。两人一路所见与前面毕言、赵武所见无异,尽是尘封的空房。突然麦金发现地上有滩血迹,忙喊茹航:“四师兄,你看这儿有血!”

    茹航低头一看,果见地上有一滩鲜血,显然这是有人受了内伤,忍受不住从口中喷出。从鲜血上判断,此人刚从此经过。两人心想,或许此人与那养虎老者有关,于是跟踪前进。

    追过两三间房间,忽见里面有打斗过的痕迹。本是尘封的桌椅板凳有的被掀翻,有的被打碎,那痕迹崭新,显然是刚打过不久。两人更起疑心,继续寻迹跟踪。接着又发现地上有三个人的脚印,看样子是两个在前面跑,一个人在后面追。两人更觉奇怪,心想难道是毕言、赵武遭遇到了强敌?可他俩明明是向东,为何走到我们前面来了?可一想这房间错综复杂,转来转去又回到这儿来了也未可知。但毕言的武功是何等精湛,赵武武功也不为弱,如果连他俩都斗不过,那么此人的武功定是高深莫测了。两人担心毕言、赵武遭险,心内十分着急,便加快脚步往前追赶。

    不知追了多远,只觉地势越来越低,光线越来越暗,到后来变得漆黑一团。两人心内却很明白,此时已经进入地下。于是返身回到地面,在房里寻了一些可燃之物扎成两支火把,准备重新进入地下。可是茹航的酒瘾又发,他软瘫着坐在地上对麦金道:“八弟,自昨天中午喝了那酒之后,至今滴酒未粘。加上赵武那直娘贼一折腾,我的肚内已是空空如也。现在实在走不动了,无论如何你得给为兄弄点酒来。”

    像这种和气诚恳的话从茹航嘴里说出来,这可是破天荒头一遭。麦金很受感动,凭着兄长这句话,拼着命也得为他找点酒来。可是他自己也是饥肠辘辘,适才一个劲往前追赶倒不觉得,此时一歇下来便觉饿得厉害。前面两位兄长生死未卜,眼前这位“醉金刚”酒瘾又发,自己又力气不加,没奈何他只得挣扎着往另外房间寻去。还算他运气不错,找了一会竟被他找到了厨房,只见里面坛坛罐罐倒有不少,但所有食物都已变坏,不是生虫生蛆便是腐物一堆。可他心中仍存侥幸,心想好不容易找到厨房,怎能空手而归。他不相信找不到食物,于是一个劲地翻寻。当他翻到一堆破缸烂碗时,突然发现其中有一个泥封的小罐。他提起来一摇,重重的,里面略有晃动响声。他将泥封揭开,只觉得醇香扑鼻,竟是一缸陈年老酒。他高兴极了,迫不及待喝了一口,顿觉入口生津,精神倍增。他想这可是一坛难得的好酒,师兄定会高兴无比,于是他仍旧将坛口封好,一边走一边大声叫道:“四师兄,寻到酒了!”

    茹航听说有酒,也不知那来的劲儿,忽地从地上跳起,夺过麦金手中小罐,揭开封口举罐便喝。喝了一气才想起麦金可能未喝,便问麦金:“你这直娘贼,哪儿弄来这般好酒?你自己喝过没有?”

    麦金老老实实说道:“我只尝了一小口。”

    “来,给你!”尽管犹如虎口夺食,茹航还是忍着酒瘾把酒坛给了麦金。麦金提着酒坛喝了一点,心想四师兄还未喝够,便又将酒坛递给茹航。茹航也不推让,接过便喝。喝了一点又于心不忍,又将酒坛给了麦金。如此几个来回,两人竟将一坛酒喝了个一干二净。喝过酒后,两人感到从未有过的畅快,不但饥火顿熄,而且精力倍增,浑身有劲无处发泄。茹航提脚一跳,竟然一蹦数丈,头顶撞着了屋顶。麦金提脚往下一蹬,地面陷下寸许。两人大喜,均觉自己功力倍增,想不到瞎碰瞎撞竟吃了增功良药。这山庄怪事连连,看来还不知藏着多少神秘。

    两人举着火把,第二次进入地下。他们沿着一条地道一直往前走,越走越深也不知走了多长多远,反正两人此时都精力旺盛,自有使不完的力气,勇气便大大增加,虽然知道前头藏着凶险,为救两位兄弟,他们只有勇往直前。

    大约走了半个多时辰,地道突然被一道铁门挡住,地道到此已是尽头。两人同时想到:是跟踪路线错了还是他们已经进入门内?两人试着推了推门,门却岿然不动,恐怕不是人力所为。既然是门,总有个开门办法。麦金举着火把四处一寻,发现地墙上有个小洞,洞内有一只铁环,他握住铁环用力一扯,顿时拉出一根长约五尺的铁链来。接着听到一阵隆隆响声,那铁门便慢慢向上升起,一直升到顶部。两人意外之余大喜过望,提脚跨进门去。门内豁然开朗,竟是一座高大地宫。只见汉白玉砌墙,墙上雕饰着龙虎狮象的浮雕,顶部是汉白玉盖成的穹庐。穹庐中心是一轮通红的朝阳,朝阳四周雕的是丹凤朝阳。两人对艺术虽是一窍不通,但对此工程建筑却惊讶不已。偌大一座地宫,定然耗资巨大,糜费千金。两人只顾着顶部却未看地上,待他们低头一看时,不由大吃一惊。原来地上横七竖八躺着许多尸体。更奇者是这些人手里大多拿着珍贵宝物,还有许多宝物散失在地,尽是珍珠玛瑙、翡翠珊瑚、黄金宝玉应有尽有。再看那些死尸,却是惨不忍睹,有的抱成一团,有的自我撕打,有的以头撞墙,看来这些人临死时非常痛苦惊恐。麦金心想难怪整个山庄尽是空屋,原来这些人都集中死在这儿。但为何尽死此地?却又是山庄一个不解之谜。看样子这些人是在铁门关闭后闷死地宫。铁门为何会关?一时无法解答。

    麦金蹲在一具尸体旁随手一摸,衣服尽成粉末,但肉身却好。大概是铁门关后,地宫密封很好,所以肉身未烂。茹航、麦金两人继续往前寻找,突然看见前面摆着两排棺材,棺材上也伏有死尸。麦金从地上捡起一块灵牌仔细一看,见上面写着刘公政德之位。两人这才知道原来这地宫是一座坟墓,可是这些珍宝是从何而来?却不知晓。两人正在细看,忽闻一声轻微呻吟,两人同时吓了一跳。真活见鬼,死了这么久的人难道还会呻吟?可是两人终究是练武之人,自然艺高胆大,心想就算是鬼,也要和鬼较量一番,于是循声寻去。走不多远,便见一人横躺在一具尸体上,身边流了一大滩血,显是受伤不轻。两人上前急忙将他翻转身来一看,不由大吃一惊!这不是三师兄游龙吗?他怎会躺在这儿?他不是和老七张昌一块往西方去寻师妹的么?三师兄游龙人称“穿云箭”,一身轻功盖世无双,一套神拳神出鬼没无人可敌,为何他会重伤在此?不容两人多想,忙将游龙扶正坐直。麦金急点游龙要穴止血,茹航则用双手抵住他灵台、至阳二穴,催动全身真气给他疗伤。茹航自喝那怪酒以后,此时功力也非昔日可比。只见他浑身真气鼓荡,源源不断输入游龙体内。不一会功夫,游龙头上便热气腾腾。只听“哎哟”一声,游龙总算醒转过来。他睁眼一看,见两位师弟仿佛从天而降,此时正助他疗伤,不觉百感交加,悲从心来,眼泪泫然而下。古人云:男儿有泪不轻弹。像游龙这般铮铮铁汉竟然热泪纵横,定是遭受了重大凶险,受了莫大伤害。麦金忙问:“三师兄,七师兄在哪儿?”

    游龙没有回答麦金问话,他神情紧张,手指左方说道:“小心,那方有强敌!”

    两人随着他手指方向一看,果然有一人坐在远处盘腿练功疗伤。看他神态,已是受伤不轻。麦金连忙站起,以防不测,茹航继续为游龙疗伤。大约相持一个多时辰,突然那大汉一声大吼:“何方贼子,快纳命来!”声到人到,一条汉子站在三人面前。听声音,便知此人功力深厚,显是伤好复原。可游龙功力仅恢复二三成,虽然性命已无大碍,但要动手却是十分危险。他对茹航道:“不要管我,御敌要紧。”茹航听言,心知游龙生命无碍,便一跃而起,挡在其他二人面前对那大汉说道:“阁下是谁?请报上名来!”

    那大汉冷笑道:“ 我与你等鼠辈有何名可报,快纳命来!”说着挥起一掌,茹航觉得此人太不讲理,也不客气,飞起一掌相迎。两掌相碰,茹航被震得倒退丈许,那大汉却只倒退两步,两人都有些吃惊,那大汉吃惊此人竟然受他一掌而没有摔去数丈,茹航则惊自己的掌力为何长进如此神速?适才那大汉掌力沉稳凌历,若是昔日,自己非摔在数丈之外不可,今日虽然倒退丈许,却没被摔,并将对方震退两步,这情形几乎连他自己都不相信。

    “穿云箭”游龙这时也缓过气来,他不知菇麦两人功力大增,深怕两位兄弟遭害,便对麦金道:“此人武功高深莫测,我们联手也不是他的对手,何况我身受重伤,你们快快设法逃命去吧!我留下与他周旋。”说着便要上前交手。麦金忙将他拉住,这一拉几乎使游龙站立不稳。游龙心中深感奇怪,若在平日凭麦金的功力,要扯动自己半分都不可能,为什么今日他轻轻一带自己就站立不稳?难道我受伤之后功力如此不济?可是他从适才一拉中,已感到麦金内力深厚。他为什么突然之间增了这许多功力?游龙正自疑惑,又听麦金轻声对他说道:“让我俩与他周旋,你慢慢向门边移动,我自有办法。”麦金此时已想好一条脱身之计,故叫游龙往门边移动。他对游龙说完,便上前助拳,与茹航一起对付那大汉。

    此时茹航与那大汉已斗得难解难分。茹航仍是使他那一套醉拳,由于功力大增,他那一套醉拳已大不相同,出手虽只轻飘飘一挥,却虎虎生风。往常看起来很平常的一招,现在却深含杀机。那大汉确是非同寻常,也不知他是何门何派,使的是何种招数。只觉他每招出击都凶狠凌厉,招招至人死命,若不是茹航用醉拳应付,招招出人意料之处,他早已身受重伤或是一命归阴了。麦金看茹航占不到半点便宜,久战下去必然吃亏,便纵身合战那大汉。那大汉气得哇哇怪叫:“狗日的,你们都上吧!今日哪来这许多毛贼,老子与你们拼了!”说着功力大增,勇战两人毫无惧色。

    战了二十来个回合,麦金趁机靠近茹航,使眼色叫他抽身快走。可茹航并未全部领会他的意思,心想自己一走留下他一人抵挡强敌,这话在兄弟们面前怎么说?麦金武功比自己相差甚远,若将他丢下,岂不是让他送死。于是便没理会麦金暗示,继续与那大汉酣斗。麦金知道四师兄心思,便欺身到他身边轻声说道:“我们向门边移动,同时抽身。”

    茹航这才点头同意。

    三人又斗了十多个回合,已渐渐接近大门,眼见游龙已经出门。麦金虚晃一招:“着!”茹航心有灵犀,一个纵身跃出大门。不想麦金不但未撤,反而利用他灵活身子转到大汉身后。那大汉气得哇哇怪叫,车转身扑过来抓他。如此麦金便将那大汉引开数丈。接着他一招“二龙戏珠”直取大汉双眼。那大汉来不及躲闪,只得纵身跃起。谁知麦金这一招乃是虚招,他见大汉跃起,便缩身从大汉胯下钻过,纵身一跃出了大门,顺手拉下那只铁环,只听“哐铛”一声,那扇沉重大门在他身后落将下来,那大汉被关在地宫之中。

    三人逃离虎口,心中方才舒了口气。可是那大汉被关在宫内不知能活多久?说不定会像那些死尸一样痛苦死去。想到这儿,三人不觉恻然,心内好些不忍。游龙忍不住说道:“我们侥幸逃得一命,只可惜了一条好汉。”

    麦金说:“三师兄,你别难过。我想地宫内坚持两三天没问题,等我们找到大师兄之后再作打算。”

    游龙说:“如今只得如此。此人乃武林奇才,我们今天可是死里逃生,捡回一条性命。”

    麦金问道:“三师兄,你怎么来到这儿?又怎么和那大汉交上手?七师兄他在哪里?”这几个问题一直盘萦在麦金心头,适才危急之中不便细问,此时忍不住一古脑儿提了出来。

    游龙见问,心中怒气便生。他气愤说道:“你不要再提那逆贼了,他……他……”游龙心里一急便口吃起来。

    麦金本是个心灵极其聪慧之人,他深知三师兄平日纳木寡言,很少与人计较,今日这么生气,其中定有蹊跷,便道:“三师兄,你不要急,慢慢说来。”

    于是游龙便缓缓述说出一段惊心动魄的故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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