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爱的煎熬

    男女之间一旦两个人的心路越来越短，当爱的火花发生碰撞的时候，就会燃起爱的火焰，这个火焰会顷刻间变成熊熊大火，势不可挡，把两个人融化在一起，变成一个新的整体。这样的爱情、婚姻、家庭是幸福的、美满的、温馨的、快乐的。

    可是如果因为外界原因或者内在因素，一方的火种没有燃起，或者被外来的力量扑灭，即使对方如何炽烈，也不会产生上述的物理变化和化学变化。

    于圣杰心中的爱火，刚刚燃起，就承受了这残酷无情风暴的突然袭击。但是，他并没就此罢休，他要亲口听到吴家丽的解释，他要知道真相，因为他很早就发现吴家丽是一个没有人疼爱的女孩。他多次邀请吴家丽和他单独谈谈，都被她婉言谢绝了。

    吴家丽承认于圣杰是个大好人，他那超众的智慧、他那超群的能力、他那超人的精力，的的确确难能可贵。他是近乎于完美的当代好男人。他应该有一个令人艳羡瞩目的爱情生活，他应该有个幸福温馨的家庭，他应该有一个同样完美的终身伴侣。

    吴家丽尽管早已看出于圣杰对她的痴情，可是她觉得自己没有资格接受他的爱。认为自己的自身条件配不上他。强烈的自卑感和世俗偏见，尤其是那颗受到重创的心，产生一种特有的抵御爱情来袭的强大威力。她现在患有爱情恐惧症，她不敢接触爱情这个敏感的话题，所以她采取了躲避、逃离的路线，防备于圣杰的跟踪追击。她的第一个杀手锏——用孩子当挡箭牌，已经把于圣杰搞得乱了阵脚。紧接着她趁热打铁，开始实施第二套方案，来扑灭于圣杰的心头之火。这个方案她起名为“移花接木”。

    吴家丽有个小室友陈丽娜，24岁，是美术学院工艺系毕业的，很有才华，她的玉雕工艺品都是高水平的，设计独特、造型别致，花鸟鱼虫活灵活现、栩栩如生。她的全部作品都能卖上好价钱。她是这个公司的摇钱树。这个女孩性格内向，温柔恬静。她的为人和她的作品一样，美艳至极、晶莹剔透、洁白无瑕。

    吴家丽感到丽娜如果能和于圣杰成为终生伴侣，他们一定会成为最幸福的一对。因为他们是郎才女貌最匹配的组合。

    于是有一天下班之后，吴家丽告诉陈丽娜在楼门前等她，说有特别重要的事找她。之后吴家丽又给在外面办事的于圣杰打电话，告诉他：她今天晚上请客，要于圣杰六点半钟准时是到“勿忘我”酒店门前等她。

    于圣杰接到电话喜出望外，高兴得几乎跳起来。他感到吴家丽一定想通了，她要向他揭示她的秘密，也许会有令人欣喜的转机。甚至考虑在孩子问题上应该如何表态。他想好了台词：“家丽，你放心，你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我一定把孩子视如己出。”

    他有点嘲笑自己：“47年来自己从来没在女孩身上动过心思，为什么吴家丽却让我一反常态，穷追不舍呢？中年将近却起了花心，真丢人！”

    于圣杰急急忙忙办完了事，提前到了勿忘我酒店。他破例地买了一捧玫瑰花，等待吴家丽的到来。六点前五分，于圣杰看到吴家丽和陈丽娜手牵着手向他走来，他突然愣住了，这个傻丫头，约会怎么带个电灯泡来？

    陈丽娜发现老总在门口向吴家丽招手，她假装没看到，转身就走，吴家丽一把拽住她说：“干嘛呀！你没看到吗？老总给你买了一大捧玫瑰花。”

    陈丽娜的脸突然红了起来：“吴姐，你怎么拿小妹开心呢？谁不知道你是老总的女朋友，干嘛把我牵扯进来？”

    “别说了，跟我走！进去你就明白了。”吴家丽生拉硬扯地把陈丽娜拽到于圣杰跟前，一把接过于圣杰手中的花，转脸递给陈丽娜：“丽娜，你看咱们老总给你买的玫瑰多漂亮呀！”

    于圣杰被吴家丽这一系列的言行搞懵了，这哪到哪呀？明明给她买的花，她却转手给了别人，也不知道这丫头搞的什么阴谋诡计？他甚至转身想上车，可是又一想，做为一个公司大老板也不能这样没素质，不管怎么说？这个面子总得给的，于是就勉强地和陈丽娜打了招呼：“小陈你好！”

    陈丽娜来公司快两年了，这还是第一次，没在公司和老总见面，觉得既拘束又尴尬，手足无措，非常慌乱。尤其是这捧玫瑰花不知该怎么处理？

    三人之中，只有吴家丽处之坦然，大大方方、笑容可掬地把二人领到她事先定好的包房。进屋后立即说明来意：“这次去东南亚，收获不小，为此我得了一笔丰厚的奖金，为了表示对老总的感谢，我特地请老总来到这里表达我的感激之情。因为丽娜是我的室友，是我的闺蜜，所以特地请她来作陪。希望二位吃好喝好，给我个面子。”

    于圣杰多年来在商海里泛舟，什么场合没见过？当然今天在两位美女面前也不能没有风度，所以也装出一副高兴的样子，来圆场。他说：“小陈是咱们公司的摇钱树，这次东南亚之行，签了几个大单，尤其是小陈的玉观音和十八罗汉要的量很大。给你的压力非常大。你的那两个徒弟，我看也能独立操作了，你们师徒三人就接过这个重大任务吧！今天我买单，就算我对陈大师的贿赂吧？”

    陈丽娜听了于圣杰这几句玩笑，也自然而然放松多了，竟然也开起了玩笑：“老总过奖了，谢谢抬爱，我那不过是雕虫小技，怎敢称为大师呢？老总这么说，让我受宠若惊。”

    吴家丽滔滔不绝地赞扬陈丽娜的人品和高超技艺，又不惜用最美的词语赞扬于圣杰。她的目的昭然若揭，精明的于圣杰心知肚明，暗暗生气，不知吴家丽这个鬼丫头还要耍什么花招？所以很少搭话。而天真无邪的陈丽娜却不知吴家丽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傻傻呼呼地随声附和。显得极其天真可爱。

    这场别有用心的招待会，吴家丽自演自导，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就是为了撮合陈丽娜和于圣杰。可是于圣杰不领情不道谢，反而对此有极大的反感。他为了这场闹剧不再继续演下去，快点闭幕，就用了非常巧妙的办法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他问：“小陈，你今年多大了？”“我24了。”“哦，我今年47岁，差不多是你年龄的两倍。你出生那年我都上大学了。如果我结婚早，孩子都差不多赶上你大了。我和你爸爸妈妈是同龄人。”

    吴家丽听到于圣杰转移话题，知道他的用意，也不好再深谈下去，更不敢表露自己移花接木的企图。

    于圣杰借口去卫生间，先到收款处结了帐，回来借口有事就匆匆离开了。

    在回来的路上，陈丽娜追问吴家丽：“吴姐，谁不知道老总对你好，你们约会干嘛拉着我当电灯泡呀！”“咳！算我爱管闲事，我本来想给你们搭搭桥，让你成为他的女友，可是他那榆木脑袋瓜，死不开窍，结果说什么他和你爸爸妈妈是同龄人。”

    “哎呀！我的妈呀！原来你别有用心呀？我早知道，说什么我也不会来的。全公司的人都知道你们是一对恋人，你怎么独出心裁，乱点鸳鸯谱呢？我一直把你当做最好的朋友，可是没想到，你要把我推到一个老头的怀抱。”

    吴家丽无限感慨地说：“偏见！偏见！纯粹是世俗偏见！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抱着古老的婚姻观不放。年龄不是相爱的鸿沟，只要两人相爱，根本不应该在乎年龄的差距。凭良心说话，你认为老总怎么样？”“好人！绝对的当代好男人！可是他可以是领导、可以是老师、可以是大叔，但是就不能是朋友、更不能是丈夫。”为什么？”“这个道理你怎么会不明白呢？他的气场太盛，不管在哪里？他都会永远是主角，压着你。和他在一起，你就会无形中是个配角。朋友集会，把你介绍个陌生人，人家说这位女士是于老总的员工、是于老板的秘书、是于老板的朋友、是于老板的哥们儿、是于老板的夫人……总之，你前面的头衔都要冠以他的名头。你永远都是他的附属成分，成了他的后缀。再说了，他快五十岁的人了，和年轻人有代沟，所以无论他怎么优秀？我们都不可能成为男女朋友，更不可能成为恋人和夫妻。”

    陈丽娜这长篇大论，说得吴家丽哑口无言。她知道自己枉费心机。这两个当事人，都对年龄问题有同感，所以她意识到这一关很难突破，但是她并不愿意放弃这个移花接木策略。她还想做进一步的努力。

    然而，聪明的于圣杰看透了吴家丽这步棋，所以他就想主动出击，揭露她的阴谋。

    一天下班之后，于圣杰下楼的时候正巧碰到吴家丽从销售科出来，他说：“我找你有事，我在车里等你。”

    吴家丽觉得很奇怪，因为有关原材料采购问题，他们下午刚刚研究过，都下班了，还有什么问题呢？当她打开车门，看到于圣杰坐在司机位置，她觉得很奇怪，脱口就问：“小马呢？为什么您要亲自开车。”“他家有事，我让他走了。来！到前面坐。”

    吴家丽无可奈何，关上后门，打开前门坐到副驾驶座位上。

    吴家丽情不自禁地问：“去哪？干什么？”“到了你就知道了。”

    一路上他们谁也没说话，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20分钟以后，车开到一个地下车库，于圣杰说：“跟我来。”

    在这空旷的大车库里，因为灯光暗淡，显得有些凄凉、甚至恐怖。吴家丽紧随其后，进了电梯。她不解地问：“见客户吗？”于圣杰没有回答。当电梯到22楼的时候电梯门开了。于圣杰打开2201房门，把吴家丽请进屋里。吴家丽一进屋，第一感觉好像进了玉石、玉雕博物馆，大厅的两面墙有两个大大的玻璃柜，里面是色彩缤纷、造型各异的玉雕精致品。吴家丽惊奇地问：“这是收藏室呀?”“不是，这是老光棍的家。”

    吴家丽的心突然狂跳起来，她开始猜想于圣杰让她到家的目的，她有些担心，但又故作镇静。她扫视了这套住宅，估计能有150平方米，三室一厅，客厅很大，除了玻璃柜之外有一台大电视和一套大沙发。沙发前的茶几上除了茶具之外还有很多杂志，看来他回家之后，一边看电视，一边看杂志。这些杂志好像都是有关贸易方面的。

    于圣杰非常随便地说：“你先坐，我给饭店打个电话，定几个菜。喂！你喜欢吃什么？”吴家丽被问住了，平白无故在人家吃什么饭呢？但是又找不到理由拒绝。就心不在焉地说：“随便。”

    于圣杰说：“今天是我四十七岁生日，小时候过生日妈妈给我煮两个鸡蛋滚滚运。出来这么多年从来没过过生日，一是因为没那闲情逸致，另外一个原因是一个人过生日冷冷清清地也没意思。今年这个生日就和你一起过了，也算我一个人生转折点吧！”

    吴家丽很不好意思地说：“你为什么事先不告诉我？我不知道，什么礼物也没给您买。连个生日蛋糕都没有。”于圣杰笑了笑说：“我早就预备好了。”他立即从冰箱里拿出一个蛋糕盒，摆在餐桌上，之后给饭店打了电话，一共要了六个高档菜。

    他显得非常兴奋，眉开眼笑地把碗筷茶杯摆好，然后说：“参观参观我这个老光棍的家吧！”他领着吴家丽挨屋走了一遍。“这是我的书房。”“这是我的卧室。”“这间我当储藏室了，乱七八糟的东西，我都放到这里了。”“这是餐厅。说实在的，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的确有点浪费，可是我的书多，玉器多，房子小了这些东西也没地方放。”

    吴家丽一眼看到书房里有一架钢琴、一台古筝，非常好奇地问：“您会弹钢琴？又会弹古筝？”“业余爱好，有时回到家里，没什么好电视剧看，就弹弹琴，消遣消遣，也算是自娱自乐、陶冶情操吧。”于圣杰显出又无可奈何的样子，使人体会到他回到家里是多么孤单寂寞。吴家丽油然而生起同情心，但是又找不到适当的话语来安慰他。

    饭店把菜饭送来了，吴家丽帮他把菜摆好，俩人落座。吴家丽把生日蛋糕摆好，插上蜡烛点燃，说：“许个愿吧！”

    于圣杰双手合十大声说：“今年让我娶个好老婆！”

    吴家丽的心狂跳起来，她说：“许愿不许说出声。”

    于圣杰诡秘地笑了：“可是我例外，我要让你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