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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更新时间:2019-05-05 12:22:54 | 本章字数:3318

    第二天上午,马强开着车急匆匆地来了,刚到病房坐下,袁嘉成用车把阮芳也带来了,加上铁柱、孙淑芬、山秀、玻璃翠、医生和护士,小小的病房里顿时挤满了人。玻璃翠问阮芳:“你是咋知道的?”铁柱说:“是我打电话告诉马仔和阮大姐的。我心里害怕,拿不定主意,所以想着给他们打了电话。”大家建议立即转院。马强建议去武汉同济,说:“那里条件好,有著名专家。”袁嘉成说:“还是去省医院好,那里有熟人,又不隔省,有事容易协调。”最后还是决定去省城。

    阮芳打手机要了救护车,马强和袁嘉成决定开车同往。丫丫哭着要跟妈妈去,阮芳把她抱在怀里,说:“丫丫听话,妈妈去治病,你不能跟着去。你就跟阿姨去家里,阿姨没有女儿,跟着阿姨就是阿姨的女儿了。”七哄八哄,丫丫含着泪花终于点了点头,拉着阿姨的手不放了。阮芳打手机要李书记的司机小王接她回去,回答说李书记要去市里开会。没办法,要了乡里周书记,没过五分钟车就开到了卫生院,阮芳向铁柱嘱咐了几句话,就牵着丫丫的手上车走了。

    救护车来了,跟着一位背着药箱的医生。护士们把田英抬上车,铁柱和山秀跟着上车,一左一右看护着田英。马强和袁嘉成开着轿车跟在救护车后面。

    三辆车一路飞驰,不到四个小时就开进了省医院。几个人小心翼翼地把田英抬到担架上,去了急诊室,然后做B超、心电图、CT,足足折腾了一个半小时,才进了专家诊室。只见一位四十多岁,身着白大褂,面容清秀,神态矜持的女医生坐在那里。旧小说里总说“无巧不成书”,这回可真是应了这句话。你道这位女医生是谁?原来她就是陈家栋的夫人,胸外科主任孟菲!

    孟菲拿过病历本一看,上面清清楚楚写着“田英”二字,心里“咯咚”一下,心里说:“真是冤家路窄,怎么会是她?”于是细细上下打量一番。果见她端庄娴静,气质高雅,心中略略有些妒意。她看了看病历,又看了看拍的片子,问哪位是家属,铁柱说:“我是她兄弟。”

    “她的病严重,是心肌狭窄,需做手术。”

    铁柱听说吓了一跳,说:“大夫,能不能保守治疗?”

    “不行,如果不手术,终究是隐患。”

    铁柱看着马强和袁嘉成说:“你俩看怎么办?”

    马强毫不犹豫地说:“听专家的。”

    “就是!”袁嘉成说,“好不容易来了,不能带着隐患回去。”

    “好吧,那就做手术吧。”铁柱说。

    “行,你们去办入院手续,马上把她送入病房。”孟菲说,“休息几天后,我亲自给她做手术。”

    马强和袁嘉成争着去办手续,二人同时去到交费处。争来争去,后来还是袁嘉成递上了一张银行卡。

    田英住院后的第二天晚上,孟菲把陈家栋叫来了。陈家栋这个旧情人,马强和袁嘉成这俩正在迷恋她的人,三个男人意外地碰面了。他们虽然彼此都有些尴尬,但都客客气气,把各自内心的想法尽力隐藏着,都表现出颇有教养的男子汉的大度。铁柱见了陈家栋,态度是不冷不热,虽然脸上挂着笑容,但细心人可以看出那并非真情流露。山秀见了陈家栋,竭力克制着怒气,勉强在嘴角挂着一丝笑意,然而背转身就把牙咬得“咯吱”响。田英呢,她的内心非常复杂,既恨他现在的绝情,又念他往日的温情;既想对他冷淡,又想着孟菲要为她手术。她面色憔悴地躺在病床上,微微笑着向陈家栋点了点头。

    陈家栋走到田英面前,心里感到一阵酸楚,微笑着站在那里稳定了一下情绪,低声说:“田英,你尽管宽心,孟菲会对你尽力的。”田英微笑着点了点头,遂伸出手来和孟菲轻轻握了一下,声音微弱地说:“谢谢!”

    陈家栋对铁柱说:“有事给我打电话,我会及时过来的。”

    铁柱硬是挤出一丝笑意,说:“谢谢你关照。”

    手术在入院后的第五天上午八点进行了,当把田英推进手术室后,铁柱他们在手术室外焦急地等待。山秀垂头坐在椅子上流泪;马强踱来踱去;袁嘉成闻着烟卷;铁柱抓耳搔腮。陈家栋上午有课没来,急的不停地给铁柱打电话询问。

    经过四个小时的手术,门被打开后,田英躺在手推车上,一个护士推着车,一个护士高举着吊瓶,被缓缓推了出来。铁柱他们纷纷跟在后面,到了重症监护室被挡在门外。

    这时孟菲从手术室走出来,微笑着说:“你们放心吧,手术很成功。”

    几乎是大家同时说:“谢谢!谢谢!”

    手术后的第五天,袁嘉成来到病房,说:“田英同志,我行里有事,不能陪你了。你要安心养病,有事给我打电话,如果需要过来,我及时赶到。”

    “有事你去忙吧,谢谢你对我的关照。”田英微微笑着说,“你回去以后,许我们的贷款,请你务必抓紧落实,可以打电话给我们村里,让小胡会计去办。”

    “你都病成这样了,还惦记村里的事,真令人感动。”袁嘉成笑着说,“行啊,我回去就办,不然真不利于你养病。”

    田英主动伸出手来与袁嘉成握了一下。

    田英对铁柱说:“你也跟袁行长的车回去吧,我们俩不能都在这里,万一家里有事,他们就无人做主了。这里有马仔和山秀照顾着也就行了。”

    于是,袁嘉成就向田英摆摆手,和铁柱一起告别走了。

    在以后的日子里,每到探望时间,马强和山秀总是早早地在门外排队等候,门一打开就跑着挤电梯,来到田英的病房,一直陪她到深夜。田英在这里是享受高干待遇,住的是单人房间。这种待遇令人刮目相看,其他病友路过门前总是驻足窥视,叫田英心烦。所以每当马强他们来后,总是嘱咐随手关门。马强买来的水果、糕点、奶粉、补品摆满了床头柜。一天,马强高高兴兴地捧来一个花篮,十二朵牡丹花鲜艳夺目,他把奶粉、补品放进柜子里,腾出空来放上花篮。田英嗅着鲜花的芳香,心情格外舒畅,看着马强笑嘻嘻的面孔说:“马仔,看你是个大大咧咧的汉子,不曾想心还很细哩,竟然想到送花,送艳红的牡丹花,真让老姐感动。”

    马强笑着说:“这红牡丹花有吉祥如意的意思,祝老姐早日康复。”

    山秀看着马强,又看看田英,笑着说:“你呀,就把心扒给我姑吃了吧!”

    田英笑着说:“山秀,你看你马叔好不好?”

    “当然好呀,在男人里他是极优秀的,比那个狼心狗肺的臭知识分子强十倍!”

    马强笑着说:“山秀说话有点极端,把一个人夸得十全十美,而把另一个人贬得一无是处,恐怕你姑就不同意你的说法。”

    “马仔说的对。”田英说,“陈家栋虽然有负于我,但毕竟在我危难的时候伸出了温暖的手,尤其他的夫人,能如此大度,亲自为我做手术,说实在话我没想到。”

    “啥呀?”山秀说,“她是在俺们面前炫耀自己——你看我不比你田某人差吧?”

    “山秀呐,”马强说,“总而言之,人家还是为我们尽了力,还是应当感激人家。”

    说着说着陈家栋和夫人孟菲推门进来了。孟菲提了一篮水果,径直走到田英面前,把水果随手放在床头柜上,就说要看看刀口,随即出去找来了值班护士。那护士端着药盘跟在孟菲身后,走到床前就要揭被子。当她把被子揭开一角时,陈家栋和马强转身出门回避去了。孟菲仔细查看后说:“没有炎症,两日后可以拆线了。”叫护士为她重新换了药布。然后抬头高声说:“老陈,你们进来吧,刀口长的很好,你可以放心了。”

    田英听了心中纳闷,心里说:“孟菲今天是怎么了?为什么这样说话?”沉吟片刻,微笑着说:“谢谢孟菲主任!这么晚了不休息还过来看我。”

    孟菲笑着说:“老陈要来,我就陪着来了;再说,这也是做医生的职责嘛!”

    陈家栋只管笑,一声不吭。

    他夫妇二人走后,山秀说:“这个姓陈的故作多情,不知是啥意思。”

    马强笑着说:“大约心里还想着我老姐,心里后悔了。”

    “那是不可能的,没看见孟菲吗?人家比我强多了。”

    “呸!”山秀说,“一脸冷笑,也是个无情的东西。”

    “不早了,山秀留下陪陪我,马仔你回宾馆吧。”田英望着马强说。

    马强走后,山秀舀来水二人洗了脸洗了脚,就在一头躺下了。山秀年轻,身体健壮火力旺盛,不一会热得田英爱不了,要她去睡沙发。山秀躺在沙发上一时睡不着,看看姑姑正在床头台灯下看书,就爬起来坐在沙发上,跟她聊起天来。

    “姑,我看马强是真心爱你,而你对他总保持着一定距离,究竟是为啥?”

    “山秀,马仔是个大小伙子,你姑多大岁数了你该知道,这样般配吗?我如今还不算老他迷恋着,过不几年我成了残花败柳,他就不甘寂寞了,到外面养情妇,把我放在别墅里守空房,连个说话的都没有,你说叫谁能受得了?”

    “马叔是个好人,你应该跟他说清楚,不能误了他。”

    “这话还用你说吗?我对他把话说尽说绝,他总是听不进去。知道的倒好,不知道的必然以为我欺骗他,戏弄他,这在我心里非常不安。”

    “姑,你也不要把这事当成心病,我找机会把你的话跟他学学,叫他死了这颗痴心。”

    “你姑先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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