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更新时间:2019-05-05 12:26:18 | 本章字数:3269
马强开发湖心岛的工程动工了。
这天清晨他开车去温泉湖宾馆,把田英接上车,径直开到去湖心岛的码头,让她上岛看看每幢别墅的座落位子。只见湖心岛边的湖面上,停着一艘拖轮和一艘驳船,驳船上装着推土机和挖掘机。另有一艘汽轮缓缓向这边码头驶来。田英随马强上了汽轮来到岛上,马强拿一卷图纸跟在田英身后,远远就看见这里那里用白灰撒下的一道道白线。田英问:“马仔,共是几幢?”马强说:“先建八幢,以后看情况再酌量着盖。”田英问:“马仔,设计院的人走了没有?”马强说:“准备明后天走。”田英说:“别墅的位子要错落有致,式样也要各具特色;别墅不同于一般楼房,外观要有艺术性,给人以美的感觉。……我看你这排列的位子挤在一起,而不是因地势而建,这样建的效果不一定很好。”马强说:“老姐说的对,我今晚就赶到县城,挽留他们几天,叫他们上岛再好好斟酌斟酌。”
“马仔,你这工程大约用不了几张车。”田英忽然岔开话题说,“就把那多余的汽车给湖西两张吧?”
“我原来说过的给你们两张,不能不算话。”马强说,“明天叫人给你们开去。”
“不是我逼你要,”田英说,“马仔,你知道吗?他们的红茶已研制成功了,现在什么也不少了,就缺运输工具。”
马强笑着说:“这是谁跟谁呢?怎么能说到‘逼’字呢?”
田英坐在车里返回时,对马强说不想再疗养了,要他到宾馆拿上她的随身用品回湖西,说家里比宾馆离岛近,要说个什么的方便。于是,田英下了车,叫马强去宾馆取来东西,把她送回了家。
田英一到家就进房里躺下了,高五奶问她哪里不舒服,她摇摇头,高五奶走后她服了两片药就睡了。她睡着不久,迷迷糊糊听见女人抽抽泣泣的哭声,转身起床,静静地听一听,原来是玻璃翠在高五奶房内数数罗罗在说什么,趿着拖鞋就走过去。玻璃翠见了田英一把拉住她的手,泪如雨下。田英问她因为什么事?她只顾抽泣也不说话。高五奶说因跟老憨争吵了几句,还打了她。田英心想:按照老憨的性格,一般是不会跟人争吵的,还说打了她,这必然是他承受不了的事。就问:“二姐,到底为了什么事?能不能跟我说说?”玻璃翠低着头,只顾用手帕擦鼻涕,还是不吭声。高五奶说:“她说那样子,兴许是有啥误会。”
这时,老憨和管老二来了,在堂屋坐下后,高五奶就拉着玻璃翠来到堂屋和自己一块坐下。玻璃翠低着头不愿看老憨。沉默了一阵子,高五奶叫老憨说说究竟是啥事?老憨气咕咕地也不吭声。
“这倒好,一对哑叭。”高五奶笑着说,“往后过日子打打手势比划去吧。”
老憨看了看管老二,说:“老二,你把那天晚上见到的,跟大娘说说吧。”
“真是没事找事。”管老二说,“不晓得哪个贱熊说了些啥?惹的俺落埋怨。”
老憨说:“老二,我没埋怨你说了啥,今个叫你来无非当个见证人,一是一二是二,是啥说啥。”
“那天晚上,”管老二说,“俺们七个人从外地打工回来,到了汽车站没赶上晚班车,在候车厅里遇上了老翠,她说也没赶上车。大家伙说就在车站将就一夜,问老翠咋办?老翠说你们能将就俺也能,又不是天寒地冻受不了。她说要找厕所叫俺们等她,谁晓得大等小等不见她来,一直等到天亮也没见着她的人影子。”他停了一会,看了看玻璃翠,“这有啥呢?也许是想着跟俺们男人挤着不合适,自个住旅社了。”
“她一个人外出住旅社也很正常。”老憨生气地说,“问题是巴三!她明明是坐巴三的车走的,不是跟他鬼混,能一个人住旅社吗?”
管老二向高五奶告辞走了。
高五奶、田英都把目光投到玻璃翠的脸上。玻璃翠抬起头,用手帕擦擦眼睛,又把头低下。大家等她开口,没料到她又把头低下了,都认为她难于开口。老憨冷笑一声,说:“还有什么可问的呢?我还有事,先走了。”
玻璃翠忽然把头一昂,说:“俺坐他的车进城买电视机,到了太阳落山的时候,俺吃了饭就要回,他磨磨蹭蹭不想走,说一些无赖话,要去开房间留俺住,俺臭骂了他,就自个去汽车站了。到了车站没赶上车,遇上管老二他们,本来说定大伙一块将就到天亮,俺出门找厕所,正巧遇上俺表弟雷震山开车过来,就让他把俺送回家了。”
老憨听了冷笑一声,说:“我就不信有这巧的事,刚才问她她不说,是在低头想着编的假话。”
“要不信,可以质对。”玻璃翠说。
“是呀,找到雷震山一问不就清楚啦!”田英说。
“雷震山现在哪里?”老憨问。
“只说在外包工程,俺也不晓得在哪里。”玻璃翠说。
“有啥问的?到哪里问去?走啦!”老憨冷笑两声起身走了。
老憨走后,高五奶问玻璃翠说的是不是实情,玻璃翠说都是实情,在五奶面前不说瞎话。又说:“这一时找不到雷震山,他死活不信俺的话,俺只有死路一条了。”田英劝她别这样想,总有水落石出的时候。玻璃翠咬着牙恨巴三,骂道:“这个砍头的,该死的,咋不出门被车撞死?”高五奶说:“他翠婶,都怨你个人,要是做事检点些,不会造出这些废话来,俗话说‘寡妇门前事非多’,这你就难道不晓得么?经了这回事,你总该记住了。”田英说:“二姐,以后千万记住别跟巴三来往了。”玻璃翠说:“前些时他三天两头往俺那跑,死皮赖脸的一磨蹭就是半天,俺臭骂他一顿说‘你要再敢来,俺就吆喝你强奸’,打那以后没来了。”田英说:“对那些无赖只有把话说绝,才能有作用,不然他缠死你,叫你没办法。”
正说着,院里狗叫了几声,大家看时,只见巴三挎着皮包,咧着大嘴,笑嘻嘻地来了。玻璃翠看了恨从心上来,悄悄走进里屋掂了把剪刀揣在怀里。巴三进来在一旁坐下,高五奶给他沏了杯茶。巴三从皮包里拿出一沓印有大红喜字的请帖,挑了半天,拿出一张递给五奶,咧嘴笑着说:“五奶,俺定在八月初八拜堂完婚,俺是来请你老喝喜酒的。望你能带着田支书、铁柱、淑芬他们到时候去捧捧场。”他看了看玻璃翠说:“老翠,你的请帖俺没敢写,怕你不赏脸。”高五奶说:“那有啥不敢的?好意请人家,还能拿棍打你不成?明个写好送去。”玻璃翠冷笑两声,说:“俺不稀罕他请,俺恨还恨不够呢,俺恨的就想杀死他!”说着两眼直勾勾的冲到巴三面前,掏出剪刀就向巴三刺去。巴三手疾眼快一把握住玻璃翠的手腕,夺下了剪刀。高五奶和田英惊得目瞪口呆,浑身颤抖,说不出话来。
玻璃翠像疯了一样,转身向外飞奔……
“这是行凶未遂!”巴三拿着剪刀,生气地说,“五奶你们可以作证,俺去派出所报案。”说着要走。
“老三,你坐下。”高五奶拽住巴三的手,“念你对她有情的份上,放她这一马。”
“这个女人太无情无义,俺饶不了她。”巴三说。
高五奶说:“老三,你忍忍,她真要告你强奸,你咋办?正赶着喜期,俺劝你一了百了。”
“一个男子汉,为这些事去跟一个女的计较,说出去不好听。”田英说。
“她真对不起人。”巴三气愤地说,“她太狠毒,也不想想欠了俺多少情。”
高五奶笑着说:“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这时,山秀飞跑着进来说:“不好了,不好了,翠婶跳水了!”高五奶和田英忙问人怎么样,山秀说:“抢救及时,现在憨叔小木屋里,满口疯话。”高五奶和田英听了,急忙往小木屋奔去……
高五奶和田英来到小木屋,只见玻璃翠直挺挺地躺在床上,两眼直勾勾地望着屋顶,嘴里不住地说:“打出去,打出去!你不是人,是鬼!莫碰俺!……”高五奶说:“这是中邪了,在路口上烧点纸钱就好了。”田英说:“不是中邪,是受刺激。”大家不知如何是好。老憨感到心中有愧,站在一旁不吭声。孙家富说:“不是要找雷老板吗?我在本子上记有他的电话号码,我去屋里翻翻看看。”过了十来分钟他来了,立即把本子上的号码念给老憨听。老憨按照号码打了过去,手机里有了“的的的”声音。
“喂,请问是雷老板吗?……我是湖西曾文斌,……上月十三号,是你把玻璃翠餐馆老板用车带回的吗?……这里有件事是想证明那天她在不在家?……噢,是你送回来的,不错吧?……没什么,没什么,……”
老憨收起手机,来到床边拉着玻璃翠的手说:“老翠,是我老憨误会你了,对不起你。”玻璃翠似乎没有听清,嘴里还一个劲地说疯话,田英说:“我那有安眠药,让她吃两片,睡一觉就好了。”
那天晚上,她吃了安眠药,睡到半夜醒时,看见老憨坐在身旁,爬起来就跑,老憨把她紧紧抱住,说:“老翠,刚才给雷老板打了电话,是我误会你了,冤枉你了。”玻璃翠没反应过来,呆呆地看着他,忽然大声哭了起来,一下扑到老憨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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