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情感误会
更新时间:2019-05-28 13:04:07 | 本章字数:3615
秋,把天地山河染上不同的颜色。
一朵朵一簇簇的金菊,黄灿灿铺满大地,迎着秋风喷芳吐香,一片片一枝枝的枫叶,红艳艳的覆盖群山,披着寒霜,争俏斗妍,
秋,是成熟的季节,秋,更是叶落归根的时节。
李超创办的那间不太起眼的文化产品公司,含辛茹苦的惨淡经营三年之多,终于在血泪的拼搏中小获绩效,在属于自己的巴掌大小的一块领域里,李超的名字可谓人人皆知。
因公司出色而更为出色的李超,在父亲大人的要求下,当然也重点因为即将到来的盛大婚礼。
“超啊,爷爷年高,一路多操心点,别马虎虎的。能多带点亲家没见过的山特产就多带点,咱乡下有的是。”爸爸絮絮叨叨的叮咛了又叮咛。
李超唯唯诺诺,低头哈腰的一劲的点头,在被父亲笑呵呵的敲点了一下脑壳后,急匆匆地赶往公司,安排好走后的一应事务,又忙忙的赶往正在布置的新房,深情吻别即将为妻的宗艳馨,然后火燎燎的奔向火车站,赶往千里之外的故乡,恭迎上祖。
一路的颠簸,对于年轻气旺的李超自不算什么,好赖还有个卧铺,虽然要高高在上,只不过一宿,也无所畏惧。
李超放置好行李物品,和宗艳馨电话倾诉一番温柔后,有些百无聊赖,大白天的又无法入眠,只好坐在车窗前,在铿锵的车轮与铁轨的摩擦声中,浏览着一闪而过的大自然景色。
随着列车的快速行进,李超的思绪被拉得很远很远。
在季平的迫使下,李超揣着激湧乱跳的心,与宗艳馨在季平指定的一家比较华贵的咖啡厅约见。
李超比约定时间提前两个小时。这漫长的等候和期盼,倒也不寂寞的是,美女服务员几乎每隔一刻钟,都会过来关切的询问:先生,您需要来点什么吗?
李超也会很客气的回复:暂时不用,谢谢。
如此,返而复之,时间很快过去。
在美女服务员又一次的关切询问后,一个让他永难忘记的、十分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他的面前:
她,身穿粉红雅淡的遮膝羽绒,一瀑秀发,眼如碧水,眉似柳叶,虽然面目显得有些苍白倦疲,但亦若芙蓉,隐现稳重端庄的气质。怎么看,她都像一幅靓丽的倩女画图。
他急忙起身,很绅士的拉开座椅,请宗艳馨坐下。然后扬起手臂,很洒脱一弹手指。
“欢迎女士光临。”美女服务员笑容可掬,很礼貌的对宗艳馨询问:“请问,二位有什么需要吗?”
宗艳馨用眼光征求李超的意见。
“来盘腰果,再来袋果脯,”这些都是宗艳馨最爱吃的,“然后呢,”他望望宗艳馨,宗艳馨轻轻摇摇头。
“那就来两杯热咖啡。谢谢。”
在等待咖啡的时间里,两个人几乎都没说话,只是不时的用眼神交流一下。有些话,电话里已经沟通。
“不好意思,打扰二位,您的咖啡,果脯、腰果都上齐了,请慢用。”
李超很殷勤的为宗艳馨加了两块方糖,又很温馨的搅拌几下:“品品这里的咖啡,好像是手工的,特别香醇,很不错的。”
虽然李超常来这里会晤客户,但他不善喝咖啡也很少喝咖啡,对咖啡不甚了解。由于今天的特别的特殊,他意气昂扬满腔热枕的为她介绍起来。
宗艳馨笑笑,从李超推过来几乎到桌的边沿的果盘里,捏起一个腰果,一点一点咀嚼着。
看着宗艳馨的凝眸,总是若有所思的温柔,那种妩媚的美感,让他痴迷。
“你是不是真的很想知道,我为什么要离开你吗?”宗艳馨低着头,看着杯子,轻声问李超。宗艳馨心里明白,这是个症结。
“总会有你的理由和原因,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还是走在了一起。”李超忙收回眼神。
“但你必须知道。”
“多大个事啊,不就临时离开几天吗,权当出差了,无足挂齿。”李超笑眯眯的看着宗艳馨。
“你,听还是不听呢?”宗艳馨有些不高兴。
“听听,亲爱的,请讲。”李超正襟危坐的挺起腰板,其实,他是真的想知道为什么。
“因为,因为,”宗艳馨的脸色很凝重。
李超一看宗艳馨的表情,感觉有些严重:“亲爱的,不说了吧,能比天塌
下来还重要?”
宗艳馨没说话,从手提包里拿出一张纸,递给李超。
李超慌忙接过来一看,是类似化验单的报告和结论。他不懂医学,就看
清楚了结论下的几个字。
“什,什、什么肿瘤?”李超有点口吃。
“嗯。”宗艳馨轻轻的应着。
“是,是癌、癌细胞?”李超惊恐地一把抓起宗艳馨得左手,紧紧贴到
自己的脸上。
宗艳馨感觉到李超的手指在剧烈的颤抖,她没说话。
“不管你的了什么,我都绝不会放弃你!”李超突然大吼了一声。
李超的激动让宗艳馨吃了一惊,忙摇着李超的手,低声说:“小声点,公
共场所里。”
“那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为什么啊你?”泪水从李超的眼里流落下来,
他把宗艳馨的手抓得更紧:“为什么这么大的痛苦要你一个人来扛?为什么不让我为你承担一点痛苦?”
宗艳馨把右手压在李超的手背上,轻轻拍着,示意他平静。
李超望着宗艳馨,不再说话,不住的亲吻她的手,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
怎么也控制不住的直往下滴落。
都说男人的泪不可信,可李超的泪,那么的让她心碎。宗艳馨感受到他
的泪,更多的是为她担心伤痛,不愿失去她。他的泪,颗颗都是从心底里流出,含着血。
“别怕,有我呢,我会陪你到底的,我也不会让你再离开我。”李超哽
咽着。
“良性卵巢肿瘤,手术过了,很彻底,医生说,已经治愈了。”宗艳馨用尽量很开心的语气去宽解李超。
“真的?你不是在哄我吧?不是骗我吧?”李超显然很激动。
“真的,”宗艳馨又从手提包里拿出病例递给他。
捧着潦草的,密密麻麻的记录,李超一点都没看懂,疑惑的看着宗艳馨。
“放心,没哄你没骗你。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李超又一阵紧张。
“只不过,以后你要背负重担,照顾病妇了。”
李超笑了,像个孩子,没来得及全部流完的一粒眼泪还在脸颊上挂着。
火车哐哐当当的在山间行驶着。
“先生,先生,麻烦您让让好吗?谢谢。”
李超这才发觉,自己过于沉思,腿脚都横挡在狭窄的过道上,忙挪开,让乘务员走过去:“对不起,对不起。”
李超揣着激情,拎着感情,来到很少来过的家乡—落花沟村。
沿着凸凹的小道,绕过泥泞的斜坡,在根本没有花的落花沟沟道上,曲曲折折的盘旋着走进记录着古老历史的土房,看看剥落的窗棱,看看剥裂的土墙,一切都和自己曾经来过一次的状况一样,没有改变,犹如回到原始的场景。
暗淡的屋里,爷爷看着李超,童年般的满脸兴奋。李超感觉爷爷没太大改变,只是那沧桑的脸上更多了一层艰辛,更多了许多被岁月硬性刻印的皱纹。
李超喝着爷爷亲自动手熬制的烟熏的瓜粥,啃着爷爷最拿手的火燎的菜饼。
饭后,李超在呛眼的土烟味里,倾听着爷爷的咳嗽声和喋喋的家常。
“咱村被评上模范村了。”爷爷骄傲的开启了话头。
“咱村去年每人发了一张百元选票,咱家就我一个人,给了一张,不用再填,已经写好了。就这,你远房叔二楞子就坐上主任的板凳了。”
爷爷在鞋底板上磕磕老掉牙却又坚决不离不弃的烟锅,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剥开外裹的那层纸,将烟丝摁进烟锅嘴里,刺棱一下点着,呼呼噜噜的吸起来,看得李超想笑又不敢笑。
“咱村南的那块平地,咱家没捞着,归支书的妻弟了,多平坦的一块地啊,离水渠子又近,结出的棒子没说的。你猜怎么的,他盖房了,还楼上楼下的。咳,没人敢去说。”
村边那棵老槐树上,在悠扬的歌声,爷爷说的远房叔二楞村主任正在撇着腔的颂扬着村里人人安居,家家温馨,都有一个幸福大院,都成了小康家庭。
李超听着这让头皮发麻的赞扬声,不知哪根神筋错路,兀秃的冒出一句:“我就实在听不懂了,明明是雨夜,这村里就怎么会满天繁星呢?”
爷爷听李超这么说,不乐意了,用发烫的土烟锅轻轻点了一下他的头:“你呀你,犯神经啊?收拾收拾睡去吧。”
在爷爷的安排下,略表心意的请久未谋面,有些就根本没谋过面的亲友们吃喝了一顿,然后,在乡亲们羡慕的眼光中,搀扶着满面春光的爷爷踏上回程之路。
有李超的悉心照料,爷爷虽然兴奋了一路,倒也顺当。
车到都城正好午间十二点。
着实的让从未出过门来过大城市的爷爷,犹如刘姥姥进大观园一般,大饱一番灯红酒绿的豪城景观眼福之后,李超带爷爷来到站前最豪华的一家西餐厅,意在好好地给爷爷接接风。
爷爷极为细微的观察了一下金碧辉煌的餐厅和穿着十分华丽的服务小姐,悄悄地问李超:“我们来这里是吃饭吗?”
李超笑眯眯的回道:“是,爷爷,是在这里吃饭。”
爷爷继续轻声发问:“来这里吃什么呢?这里的饭菜一定很贵吧?”
“吃西餐啊爷爷。”李超欢快的撇着腔调逗着爷爷:“是很贵,喝杯白开水也要二十块钱。”
“啊?喝口水要二十块?”爷爷把刚端到手里的水杯赶紧的放在餐桌上:“退了吧,我可是一口都没喝。”说着起身要走:“吃个饭,哪不能吃,犯不着到这贵不拉希地方来啊。你带我随便找个饭馆子吃点便宜的干饭吧。”
李超急忙阻档爷爷:“爷爷,到这里来是吃西餐,您老人家也该享受享受您孙子的心意了。定金已经付过了,您不吃白不吃,定金也不退。”
好不容易连哄带劝的把爷爷安定下来,忙忙的点了几样还算中式的菜肴,又要了两杯红酒。
漂亮的服务员满面笑容的过来帮爷爷铺垫上精美的刺绣餐巾。
爷爷问服务员:“这是给我的吗?”
“是的老人家。这餐巾,还有这些餐具都归您使用。”服务员依然绵绵带笑的回答。
爷爷一听,忙把精美的餐巾取下来叠吧叠吧塞进自己的裤兜,又拿起一把黄色的勺子仔细地查看,心情有些回暖的说:“真是铜的。没想到还能送这么多的好物件。”
李超一看,一听,心里好一阵也没反应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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