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爱海泛舟有惊又有险

    第六十一章、双面人的离奇故事

    一场惊心动魄的意外，使我再一次成为新闻人物，单位的领导、同事络绎不绝地到医院探视。姜猛陪同干爹钱老板也来看我，干爹给我3000元让我买些好吃的好好补养补养。

    姜猛一再埋怨我不听话，并且向大刘哥告我状：“妹夫，那天咱们不是已经谈好了吗？在你没完全复原这段日子里，晚上下班由我负责送她回家。可是她也太犟了，说什么也不让我送，还躲着我。看看！这次出事了，傻眼了吧？”

    我不能说出我拒绝姜猛送我的理由，只得搪塞说：“你每天工作太忙太累，下班后，应该早点休息，我们下班晚，不能天天让你等我。”

    钱老板说：“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听话呢？他是我干儿子、你是我的干女儿，你俩就是兄妹。你爱人伤没完全好，由你哥来保护你，这是理所当然的事，你不该推三阻四的，若不能出这么大的事吗？”

    他们怎么能知道内情？怎么能知道我的苦衷呢？

    妈妈在电视里的国内新闻节目中，知道了我受伤的消息，立即打来电话问长问短，并且还要回来照顾我。我告诉她，我的伤势并不重，皮里肉外的伤，也没伤到骨头和内脏，住几天就会出院的。说什么我也不让她回来。

    妈妈说：“我就你们俩个女儿，她永远也不能回到我们身边，你再出事让我怎么活呀？谢天谢地这次总算没出大乱子。岫岩，妈妈有个想法，想和你商量商量。妈妈想让你和爱人移居美国，你好好和他谈谈。妈妈实在太想你了。”

    我说：“妈妈，您的意思我懂，我非常理解妈妈思女之心。可是我们语言不通，生活不习惯，我俩到哪里不会找到工作的。我们年轻轻地能整天呆在家里当寄生虫吗？况且我爱人也离不开他妈妈呀。他哥哥在外地工作，他妈妈年岁大了，身体又不好，所以他根本离不开这里。”

    尽管妈妈被我说服，可我的心也非常不好受，我反思这个问题，我只为我的爱人着想，为我自己着想，可是就没考虑妈妈的思女之情，其实我对不起妈妈。

    我刚刚护理完大刘哥不久，大刘哥的伤还没有痊愈，又来医院护理我，我的确于心不忍。他一来医院，我就往回撵。可是他不回去，一直守在我身旁，直到很晚才打车回家。第二天又早早地来了。我说：“我没什么大问题，生活也能自理，天天就是打打吊瓶换换药，根本不用人护理。”

    大刘哥说：“我知道我的手还是不太好使，一盆洗脸水都端不动，拿暖壶倒水的能力都没有。其实我真的起不了多大作用，就是天天来陪陪你，和你说话唠嗑，让你忘了疼。

    实话告诉你吧！前个阶段我俩一直天天在一起，形影不离，现在离开你一会儿，我都觉得孤单寂寞。你上班以后，我望着表数着钟点，盼望你回来。现在有机会，我们又天天在一起了，我怎么能错过呢？好宝宝，不要再撵我了。”

    我知道，他说的的确是实话，我和他有同感。以前常听人说“小两口亲亲热热、甜甜蜜蜜、形影相随。”我还不太理解，现在我已经亲身感受到了夫妻间这种亲密无间的纯真情感。

    我在医院住了刚刚七天，拆了线，我就出院了。出院后，我急于知道那个凶手的情况，就往公安局刑侦科打电话，也真巧，是我以前经常打交道的侦查员小周接的。虽然我们好长时间没联系了，可是我却清清楚楚听出他的声音来。我兴奋地问：“您是周警官吗？”他哈哈大笑：“小吕！原来是你呀！好长时间没联系了，你好吗？”

    我笑着回答：“凡是给您打电话，我都不好，不过现在我已经出院了。我想打听一下有关攮我凶手的情况。”

    小周说：“这个案子看来似乎不是什么疑难大案，可是调查起来可费尽周折。那天夜里派出所把凶手送来的时候，正是我值班，人证物证俱在，当时抓的是现行，他无法抵赖。可是就是不交代攮人动机。我们到他单位一调查，才发现他是个双面人，白天在单位是绝对的大好人，晚上却是个极其凶狠残忍的攮人恶魔。他叫王卫东，1967年生人，是无线电总厂的工人，车间团支部书记，多年都是厂里的劳动模范，从上到下，不管年轻人还是年岁大的人，没有不夸他的。他又出生在高干家庭。

    调查得出的结论使我们大吃一惊，还以为重名重姓，张冠李戴了呢？可是一对照片丝毫不差。

    后来我们了解到，他是因为结婚当天新娘失踪，产生变态心里，才引起他憎恨所有年轻女人，于是这两个月以来，他在黑夜里专门袭击单身女性，看到单身女性就尾随，到跟前，用力往人家臀部攮一刀就逃跑。先后已有八位受害者，不同程度的受伤，目前还没发现死亡的受害者。”

    我是个好奇心极强的人，最爱刨根问底，可是人家小周很忙，没时间向我讲述王卫东的变态过程。他说：“这个案子完全是我经手，你又是当事人，因为发案当时有详细笔录，所以我就没找你再次核实材料。你很关心这个案子的进展情况，也非常想知道凶手的作案动机，因为这是单一案件，不涉及保密问题，我可以把凶手的交代笔录给你发过去。也许你这个编外侦查员，还能给我们提供一些新的线索。”

    我听了非常高兴我说：“我每天都打开电脑，QQ整天上线，您有时间就给我发过来吧！什么时间都可以。”

    小周说：“我现在正在写一个报告，晚上我给你发过去。把你的网名告诉我，我加你。”

    我告诉了他我的QQ号和网名，我们的通话就结束了。

    晚上小周要求我加为好友，我加完之后，他立即把材料发了过来。

    这是第一次审讯记录：

    问：叫什么名字？

    答：王卫东。

    问：年龄？生年月日？

    答：1967年8月26日生，现年26岁。

    问：家庭住址？

    答：朝阳路西胡同，163号。

    问：那不是高干区吗？

    答：是的，我爸爸是省政府工业厅的副厅长。

    问：你一个高干子弟怎么会做出这样令人发指的事情来？

    答：如果我不是生在这个家庭也会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问：你说说你为什么要攮年轻女人？和你的家庭有什么关系？

    （犯人沉默不语，无论怎么说他就是不开口）

    第二次审讯记录：

    问：通过几天的调查和是我们已经查清，你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多次作案，攮伤多人，已经报案的有8人。绝大多数是重伤，你说说，你一共攮上多少人？

    答：记不清了，大概有25、6个吧？

    （审讯员极其吃惊，没想到这个狂魔，会伤害这么多的女孩。）

    问：她们和你是熟人吗？你为什么要这么凶狠地残害她们？

    答：全都不认识。我捅她们是因为年轻女人太可恶，我恨所有的年轻女人，尤其是有点姿色的女人。

    问：为什么？

    答：她们把自己的年龄当做资本，把自己的姿色当做诱饵，放在水里，静静地等大鱼上钩。只要你上钩了，她就把你拿出水池，把你身上的鱼鳞全部刮干净，再把你的肚子用刀豁开，里面的东西全部掏出来，洗洗干净，放在菜板上剁吧剁吧，然后放到锅里，加上调料，点着火，咕嘟咕嘟炖起来。最后把你一口一口地吃光。警官先生，您说这些人残不残忍？可不可恨？我是行侠仗义、为民除害，所以我在黑夜里等待那些丧尽天良的坏女人，给她一刀，教训教训她们，警告她们不要再出来害人。

    问：你受过她们的害吗？

    答：如果没有受害，我能下怎么大的决心，宁可夜里不睡觉，也要出来守候吗？

    问：你讲讲你的受害经过吧！

    答：我的故事很长，也很感人，能催人泪下，警官们，你们有闲心听吗？

    问：我们不是听你讲故事，我们是在办案，我们要搞清你的作案动机，你就着重讲讲你为什么要用刀专攮女人的臀部？

    答：好吧！这事还要从头说起。我在高中时爱上一个漂亮的女孩，因为我没考上重点大学，她鄙视我，最后和我分手了。

    在大二的时候，我们班有个大家公认的校花师晓曼，追她的人很多，可是她偏偏主动追我，我受宠若惊，全身心地投入，深深地爱上她。家里寄来的生活费，我省吃俭用，把钱都花在她的身上，可是她始终不满足，毕业前夕，她和我连个招呼都没打，就人间蒸发了。

    我悲痛欲绝，千方百计寻找她的踪迹。有一次我和同学旅游，在一个风景如画的景点，我们经过一栋西式别墅门前，我突然和她邂逅相遇，我抓住她不放。她挣脱了我的纠缠，声严厉色地问我：“你假如想知道我为什么要离开你？你先回答我几个问题：1、你有这样的豪华别墅吗？2、你能给我买100万的豪车吗？3、你每月能给我30万元的生活费吗……

    虽然我的爸爸是高干、妈妈是著名医学专家，他们的工资都很高，但是却远远不够拜金狂所提出的条件。我气愤地离开了这个被铜臭污染的女人。后来我知道她已经被亿万富翁包养，变成了不耻于人类的狗屎堆。

    两次恋爱失败的教训使我明白一个道理：找终生伴侣，不能把外貌、学历当做首要条件，更不应该找比自己强得多的女孩。所以我毕业以后好长一段时间没谈恋爱，一心扑到工作上。

    去年，我在同学赵凯家认识一个女孩左霜英，她是赵凯的表妹，家在外县，高中毕业没考上大学。她长相一般，不算漂亮也不丑，不胖也不瘦，不高也不矮，不白也不黑，总之，各方面都属于中等水平。她听到赵凯介绍我的情况之后，认为我各方面的条件都很好，就主动和我聊天，我临走的时候，她要了我的手机号和QQ号。

    后来她经常给我打电话，和我在QQ上聊天，时间长了，谈话的内容也就多了。她喜欢文学，一心要当作家，我感到她有理想、有追求、上进心很强，不久因为有共同语言而成为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她也常常来看我，有时她都不去她表哥家，看看我就坐长途汽车回家了。

    她每次来，我都要请她吃饭，有时和她到风景区游玩、看电影、去舞厅跳舞，去KTV唱歌。我们很快就确定了恋爱关系。我虽然工资不多，可是花到她的身上我一点都不心疼。

    我把她带到家里，因为她很会来事，嘴很甜，所以我爸爸妈妈都很喜欢她。

    我和她谈恋爱之后，妈妈每月都要给我很多钱，妈妈说：“有女朋友了，花钱的地方就多了，别小气，女孩喜欢什么你就给她买。”所以她每次来我就给她买衣服，买化妆品。

    半年之后我提出要结婚，她说：“我们不要忙着结婚，你爸爸是高干，认识的人多，我们求求他先把我的户口迁过来，然后再帮我找个好工作。这些办好之后，我们再张罗结婚。”

    我一听也很有道理，就和妈妈说了，让妈妈做爸爸的工作，帮助她解决这两个问题。结果我爸爸真的把问题都解决了。

    于是我们就开始准备结婚，装修新房，买家具。她又提出让我给她买钻戒和金项链、金耳环、金表、高档手机，并且还要一个笔记本电脑。

    妈妈说：“我就你这一个儿子，妈妈爸爸攒了一辈子钱，就是为了给你结婚用。花多少钱妈妈都心甘情愿。

    我们定1993年“五.一“结婚，请帖也都发出去了。4月29日晚上，赵凯突然来我家，说左霜英的妈妈因为没给彩礼钱，昨天晚上，把她接回家了。

    我和妈妈都非常着急，妈妈立即拿出家里仅有的银行卡，到附近自动取款机一查，还有168000元，她取出150000元，告诉赵凯马上给左霜英家打电话，让她明天赶快回来取钱，准备婚礼。

    4月30日上午左霜英回来了，看到我妈妈一个劲地道歉，她说：“我们家那里，非常讲究结婚男方要给女方彩礼钱，我妈昨天来了，问我你家给多少彩礼钱？我说没给，她就急眼了，硬拉着我回家。她说：‘这个婚我们不结了！我姑娘不缺鼻子，不少眼睛的，凭啥白给他家？’她就死拉硬扯把我押送回家。昨天晚上赵凯哥告诉我，您答应给钱，我妈妈才放我回来。阿姨，您不要怪我，我妈妈没文化，受传统思想影响深，我们做儿女的也实在没有办法。

    我妈妈虽然对这家人有看法，可是都到这节骨眼上了，说什么都晚了，也就自认倒霉了。妈妈极其含蓄地说：“钱是人挣的，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我不在乎钱多少，我在乎的是人品，只要你不和你妈一个观点，我不计较。我可不希望我的儿媳妇认钱不认人。”妈妈这段话绵里藏针，我想左霜英也不会听不出来。

    妈妈把钱给了她，她乐颠颠地把钱拿走了，临走时候说，她还要到婚纱店落实一下明天早晨化妆的事，拿到钱之后，她就匆匆忙忙地走了。

    第二天我们这边接新娘的车已经出发，可是赵凯家的电话和左霜英的手机都打不通，后来我给赵凯打手机，也打不通。预定时间已经到了，我们车队已经出发了，可是到了赵凯家，只见房门紧锁，我也不顾这身新郎的装束，疯狂地砸门、踹门。终于把全楼的人都惊动了。邻居说：“那小两口，昨天夜里就搬走了。”

    当时我几乎气昏了，我打听邻居：“他们家都有什么人？”邻居说：“他们搬来半年多了，出来进去我们只看到他们就是小两口。没有其他人，这房子是他们租七楼老张家的。有什么问题你们到七楼702找张大爷问吧。”

    我和几个朋友就立即跑上七楼，敲开张家的门。张大爷拉着我的手说：“你是赵凯的朋友吧？这小子也太不地道了。二楼是我儿子家，他们一家三口都搬到广州去了，房子一半会儿卖不了，我就租给赵凯了。他说他们就两口子，是农村来这里打工的，只交了五个月的房租，现在已经住了快七个月了，差两个月的房租都没给就不告而辞了。你是他的朋友，你给他带个信，要是不租了，也得把欠的那两个月的房租给我呀，再说也不能把钥匙都带走哇！我现在瞪两眼进不去屋。如果不是202老李家告诉我，我还不知他们昨天搬走呢。”

    警官同志，您说像左霜英这样的骗子该不该杀？像师晓曼那样不要脸的女人该不该杀？可是我还没有杀人的胆量，只能准备一个匕首，专门攮女人的屁股。反正我没多大劲，一刀攮下去死不了让她活受罪。”

    下面的内容都是警察给他讲的道理，告诉他不能因为几个坏人，就认为所有有姿色的年轻女人都该受到制裁。

    看完这段审讯记录之后我和大刘哥非常有感慨。拜金女和骗子固然可狠，他们都是人渣，可是受骗上当的人应该通过法律手段来讨回公道，保护自己的合法权益，而不能私自采取不正当的手段来发泄自己的愤怒。王卫东本来是受害者，结果自己成了十恶不赦的罪犯。这个教训太沉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