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爱海泛舟有惊更有险

    第六十二章：谣言满天众口铄金

    出院后，我在家休息一周就又上班了。姜猛为了照顾我，让我到西餐厅，因为西餐厅的经理请了产假。

    西餐厅是个高消费的地方，客人的档次都很高，我们的服务员也是经过严格挑选的，他们都必须能用简单的英语与外国人交流。餐厅还聘请了两位外国厨师，一位是美国的43岁的弗朗西斯（Francis）一位是意大利的28岁的克里斯蒂安（Cristiano）。

    开始时，我的工作都很顺利，员工的档次都很高，所以比较好领导，大家都很尊重我，我们的关系都非常融洽。可是没过多久，我就感到不大对头。克里斯蒂安有好多次给我出难题，因为我对西餐的各类菜肴的外文名字不熟悉，而他偏偏和我说外文，有时把我搞得很尴尬，在客人面前很丢面子。

    我实在忍无可忍，有一天，客人不多，克里斯蒂安悠闲地和同事闲聊。我就把他叫到我的办公室谈话。克里斯蒂安是一个不拘小节的帅小伙，而且傲气十足，中国话虽然说得不太流利，可是因为他在中国多年，可以和我们正常交流。

    我请他坐到我对面的椅子上，他顽皮地说：“按着你们中国人的传统，下人是不能和主人平起平坐的，您是经理，我是厨师，我没有资格坐在您的面前，您有什么指示，我可以站着洗耳恭听。”

    我说“克里斯蒂安先生，今天我想征求一下您的意见，我们向客人介绍菜谱的时候，是说中文好？还是说英文好？我们内部员工在工作中是应该用英文还是用中文交流？”

    他笑眯眯地盯着我，好一会儿，才问：“吕经理，我没明白您问话的意图？您是征求我的意见呢？还是在考我？”

    我说：“当然是征求意见了。”他无意中流露出自负地说：“其实这个问题的答案，非常简单，经理比我清楚：因人而异呗！和西方人就说英语，和东方人就说中文。至于我们内部也应该这样。我和弗朗西斯谈话就用英语，和其他同事就用中文。”我立即追问一句：“请问我是属于那个群体里的？”

    他有些语塞，好半天不回答我的问题。我接着追问：“您和我说话几乎全是用英语，我不知道您把我当成西方人还是当做东方人？”

    小伙子有点慌乱了，因为他的确是经常用英语来难为我。他猜想我可能要兴师问罪。看他紧张的样子我觉得很好笑，一个高傲自大、盛气凌人的外国人，竟然也会如此紧张尴尬，也有无言以对的时候。我故意转移话题，缓解紧张气氛，我再次让他坐下。

    他红着脸，在我对面坐了下来，沉思一会儿，突然兴奋起来，开始卖弄他的幽默：“吕经理，您仔细想一想，像您这样年轻漂亮的美女，谁能忍心于您作对，我的确在您面前情不自禁地说英语。有两个原因：第一、不知为什么？我一看到您就紧张，有时张口结舌面红耳赤，有时语无伦次词不达意，所以用中文很费力，于是我就顺口溜出英语来；第二、我有时想过，像您这样的多才多艺的领导，最大的遗憾是不懂世界通用语，如果您会英语就如虎添翼了。因此我想用这种方式来激励您马上学习英语。”

    我听了他这调侃式的回答，忍不住笑了，我说：“听人说，您是位很自负的人，几乎没有夸过别人，为什么要口不从心，对我说这些恭维的话呢？”

    “老板，”他突然改变了对我的称呼，我不知他居心何在，他死死地盯着我说：“这您就少见多怪了。您可能不知道我们意大利男人的特点，有人说意大利的男人很抠门，可是我们在自己倾慕的女人面前，从来不吝惜自己的语言。当然我也不例外了。”

    我觉得这小子有点不怀好意，我听说意大利的男人都很花心，看女人总是色迷迷的，他们对美女确实热情过头。所以我立即警觉起来，收起笑容。

    可是这家伙转守为攻，立即向我发起猛攻，他那深邃的灰绿色的眼睛里露出了狡黠，他说：“其实我并没有别的意思，您不必多想，我的的确确是为了您更好的开展工作。在咱们西餐厅一点都不懂英语的人不多，而您是这里的总指挥官，我们又经常和外国人打交道，您不会英语怎么行？”

    这次说得该我脸红了，克里斯蒂安说得很对，这的确是我的软肋，我一时无言以对。

    他看出我的尴尬，就转换了口气：“其实这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问题，我们西餐厅的人不同程度地会说英语，在这个语言环境中，只要您肯学，多听、多记、多问，很快就能学会日常用语。如果您需要的话，我可以当您的义务英语教师，保证您两个月出徒。”我不好再说什么了，只说了一句“谢谢！”

    冷静分析，他的确没有恶意，于是我便找个借口，说还有别的事情要处理，就让他回去了。

    回到家里，我把和克里斯蒂安的谈话告诉给大刘哥，让他帮我参谋参谋，我该如何解决这个问题？大刘哥说：“克里斯蒂安说得很在理，你确实应该学点英语了。我看你就放下架子拜他为师。就凭你那脑袋瓜，用不多长时间，就会学会很多日常用语。你又没有时间到外面学习，你就就地取材吧！我支持你。”

    我听信了他们的话开始自学英语，首先在网上找到了英语教学专栏，自己每天回来都要学习一个小时的英语启蒙知识。后来厚着脸皮拜克里斯蒂安为师，每周他利用休班时间给我上四个小时的口语课，我进步很大，没出一个月我就会说150句常用语。老师夸我绝顶聪明。我和克里斯蒂安的关系，也不像一开始那样客客气气的上下级的关系，很快成为了好朋友。

    他是一个热心肠的好人，尽管外表让人感到他很骄傲，也很花心，接触时间长了，也就对他有了进一步了解，他的本质却很好，他很敬业，也很钻研，心直口快、乐于助人。

    我经常回家讲起克里斯蒂安这个人，大刘哥对他印象也很好，为了答谢老师，大刘哥建议在他生日那天，在家里招待克里斯蒂安吃一顿中国大餐。

    我和老师说了以后，他非常高兴，他说：“我来中国好多年了，很少上中国朋友家做客，也很少吃中国餐。你们盛情邀请，我一定去，这是我求之不得的。”

    那天我和克里斯蒂安都是串休日。我上午到超市采购，下午和大刘哥一起准备。3点多钟的时候客人到了，两位男士像老朋友一样，见面熟，非常亲热地谈天侃地，毫不拘束。

    克里斯蒂安为了要我们尝到他亲手做的虾仁意大利面，还带来了虾仁、橄榄油、意面酱、黑胡椒、青椒、西红柿等。

    我们三人一起进厨房，就像一家人一样，我和大刘哥每人做了最拿手的三个中国菜。然后我俩看着克里斯蒂安做了颇具特色的虾仁意大利面和意大利千层饼。我又特意给客人煮了三鲜馅的水饺。

    这顿饭，我们吃得非常开心。我俩尝到了举世闻名别具特色的意大利面，客人吃到了最具中国特色的美味佳肴。

    在短短的几个小时的接触中，克里斯蒂安和大刘哥彼此留下了极深刻的印象和好感。

    饭后，我们三人又唱了一会儿歌，然后我俩打车把克里斯蒂安送回住处。

    回来之后，我们余兴未尽，大刘哥觉得这个生日过得别有意思。我把特意留出来的意大利千层饼还有婆婆最爱吃的糖醋排骨、可乐鸡翅和松仁玉米装在几个饭盒里，让大刘哥给她老人家送去。我本来应该和他一起回去看看老人，可是老人家一直都在误解我，她对我们的婚姻非常不满意。鉴于大刘哥受伤时，老人去医院看儿子，几次给我的难看，我就再也不敢见她老人家了，所以只能让大刘哥自己回家看妈妈。我告诉他一定要说些感谢妈妈的话，因为儿子的生日是娘的苦日。

    夜很深了，大刘哥才回来，他说妈妈很想他，可是又不愿意到我家来，所以儿子回家她极其高兴，问长问短、问寒问暖，娘俩有说不完的话。我觉得很内疚，我好像是他们之间的一道看不见的墙，老人家对我们的婚姻总是耿耿于怀，大刘哥也总是感到愧疚。有时我想，如果没有我，他们娘俩一定会生活在一起，享受天伦之乐。所以我下决心，好好孝敬婆婆，让她早日接受我。

    克里斯蒂安在西餐厅一直是姑娘们追逐对象和梦中情人。女孩们到一起，只要有人提起这位大帅哥，大家就对他品头论足、赞口不绝。

    有一天下大雨，客人非常少，姑娘们在一起闲聊。我听到之后哑然失笑。小李说：“克里斯蒂安的眼睛长得真特别，超级迷人。我总想偷偷地看他几眼，可是又非常害怕和他对光，一碰到他的目光，我就有一种被电打了的感觉。”刘丹锦带头起哄：“那是因为你爱上他了。”华秀丽说：我也感到克里斯蒂安的眼睛长得很特别，眼珠是灰绿色的，眼毛黑黑的、长长的、密密的，还向上翘着。我用睫毛刷怎么刷，也弄不出他那个样子。”

    彤彤说：“我喜欢他的侧影，侧面的弧度真的好漂亮。棱角分明、配合完美，像是雕像。”

    齐晓丽说：“我觉得克里斯蒂安的头发真美，自然大卷发，金黄色，看来很柔软。”

    被大家称作哲学家的郑秀晶说：“看一个人不能只看外表，要看他内在的东西，比如精神、品德、思想、性格、能力。”

    东东说：“我觉得克里斯蒂安不仅相貌英俊潇洒，笑容灿烂，而且举止文雅、浪漫热情、幽默风趣。”

    郑秀晶接着说：“我觉得克里斯蒂安并不完美，他孤芳自赏、骄傲自大、盛气凌人、我行我素。反正就是他追我，我都不会嫁给他的。”小李说：“你这是吃不着葡萄还说葡萄酸。”

    姑娘们七嘴八舌地乱嚷嚷，一看到我就在他们背后站着，就什么都不说了，然后散了，各自去做自己的事了。

    有一天，姜猛找我，打听有关克里斯蒂安的情况，我觉得很奇怪，我们西餐厅一位厨师怎么会引起总经理的注意呢？后来他拐弯抹角地说：“最近有人反映你和克里斯蒂安的关系过于密切，而且说得很难听。我知道你不是那种朝三暮四的人，你和大刘的关系又那么好，绝对不会做出对不起大刘的事来。可是近来有些话说得活灵活现，很有煽动力，所以我不得不和你谈谈，让你心中有数。另外不管听到什么都不要生气，人嘴两扇皮，一张一合不知能冒出啥话来？都别当真。不过你自己谨慎点，不要让人抓到话柄，无鱼水自清。”我听了姜猛这段话，顷刻间火冒三丈，我说话都有些变调了，声音也提高了：“岂有此理！对那些无事生非的人，我真是不理解。他们吃饱了撑的，没事干了，专门编故事整人。我为了适应西餐厅工作的特殊需要，这一个多月，我利用业余时间请克里斯蒂安给我上英语口语课，这有什么错？凭什么对我诬陷？我真不懂人们是怎么了？为什么热衷于编造花边新闻？为什么总是把矛头对准我？”

    姜猛说：“你不要着急上火，不要生气，和这些无事生非的人较劲犯不上。为什么你成为游乐谷的话题女王，就是因为你太优秀了。有些人出于嫉妒，就不愿意有人超过他们；有些人不求进取，所以就怕自己周围出现先进的人；还些人出于对花边新闻的浓厚兴趣，就愿意想当然，故意给人制造绯闻，编造故事。

    高树多悲风，所以你常常成为众矢之的。但是你还要明白众口铄金的道理。就是说，传言的力量大，连金属都能熔化。比喻众口一词可以混淆是非。往往传谣的人多了，就连造谣者本人都弄不清真假了。大家更信以为真，所以被伤害的人，就要蒙受不白之冤。这件事，你一定要和大刘解释清楚，一旦传到他的耳朵里，就会产生误会，造成你们夫妻之间的矛盾。

    我说：“这一点你不必为我担心，我们之间没有秘密，不管出现什么事，我都要告诉他。都能得到他的理解、支持和帮助。”

    姜猛很有感慨地说：“我虽然比你们大几岁，但是我没谈过恋爱，因此感受就不一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