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狂风暴雨摧残爱情

    第七十四章：大刘心烦意乱

    俗话说“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吴家利用了我们的善良和报恩之心，一再让我做拯救狂人吴豪的天使。我心灵和肉体上受到的摧残是极惨痛的，却无人拯救我。我在危境中，把丈夫大刘请回家，在我急需要他的时候，我不再顾及面子和尊严了。我几乎是哀求他，让他回到我身边，我为了表达自己的诚意，一而再再而三地承认错误，深刻检查自己的缺点毛病，诚恳表示自己悔过的决心。在这个问题上，我深深地懂得了同舟共济和患难与共的深刻含义。夫妻俩只有这样才能排除万险，把爱的航船驶向幸福的彼岸。

    可是世间的事情太复杂了，因为我们生活在人群中，每时每刻都要和人接触，要和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因此很多事是不能按着你自己的主观意愿为转移的。

    我以为大刘回来了，我俩和好就会万事大吉了，结果却事与愿违，新的麻烦又出来了。

    我把和大刘和好的事，马上告诉给姜猛。我以为这样就会打消姜猛追我的念头。然而事情可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简单。姜猛现在和以前可不一样了，在我没和大刘闹矛盾之前，他始终是高姿态，以我的哥哥和大刘的大舅哥的身份出现，可是现在他不再顾忌我的感受和群众的反映了，无论何时何地都毫不掩饰地表现出对我的亲热。因此当我告诉他大刘回家的消息后，姜猛的情绪一落千丈，就像一个失恋的情圣，用很多方式发泄他的痛苦和焦虑。他由于忧愤和焦虑而病倒了，并且住了医院。

    我知道之后，就和大刘去看他。我们给他买最大的花篮、最好的果篮。

    可是回来之后，大刘显出很烦躁的样子，我问：“亲爱的，你怎么了？哪儿不舒服？”他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而是有点话里有话，旁敲侧击。他说：“人要想过得痛快没有烦恼，最好是变成聋子、瞎子和傻子。瞎子，眼不见心不乱；聋子，耳不听心不烦。如果是傻子就更好了，就是看见了他心也不乱，就是听到了，他心也不烦，因为他没有正常的思维，不懂人间的常情。所以我非常羡慕他们。”

    当时我真的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慨，可是他一连好多天总是脸阴沉沉的，非常不愉快，不再妙语连珠地说笑话了，也对我不像以前那样“乖乖”“宝贝”地叫着，尤其是晚上他早早地躺下，和我一点都不亲热。这个反常现象我开始并没有在意。我以为他的工作太累了，连个正常的上下班的时间都没有，我很心疼他，也希望他好好休息，多睡一会儿。

    这样的日子不知不觉地过了有一个多月，这我才觉得不对头。所以我产生一个很怪的想法。就试探问他：“大刘哥，你是不是得了什么病？为什么变得这么明显？性格变了，生活习惯变了，正常的夫妻生活也没有了？如果你感到有问题，我陪你去医院看看吧！如果你有难言之隐，不愿意去医院，现在那方面的药有好多，我们自己买。”

    他听到我这番话，产生极大的反感。他说：“我有病，的确病得不轻，可是我的病医生看不明白，什么药都治不了。因为我得的是不治之症。”

    我听了之后大吃一惊，当时就吓哭了。我拉着他的手，急切地问：“大刘哥，亲爱的，你得了不治之症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你真的不该瞒着我。现在医学很发达，只要发现得早就都能治。亲爱的，你快告诉我，到底是哪儿的癌？明天我们去住院，全面检查一下，只要没转移就可以做手术的。”

    他发出一阵令人恐怖的冷笑：“你把问题想得太简单了，我这个病比癌症更难治。世界上还没有一位专家学者找到治疗这种病的办法。你放心，我这病不是癌症，你看我肥仔大胖的是得癌症的样子吗？癌症患者都是骨瘦如柴。另外我这病不是遗传病，也不是传染病，你和咱们的小小乖都不会得的。”

    我听了之后更加担心，非常痛苦，我们这个家像风雨飘摇的孤舟，实在劲不起风吹浪打。我听了之后悲痛欲绝。

    我悲悲切切的哭声唤醒了沉思的丈夫，他把我搂在怀里，非常难过地说：“其实我这个病不死人，就是折磨人。你不要过度担心。我本来不想告诉你，可是你太精明了，我实在也瞒不过你的眼睛。今天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把我这病的实底告诉你，不过也没用，因为你也救不了我。”

    我着急要知道他的病情和病因，再三催他快点讲。他不紧不慢地说：“我这病的主要症状就是心理烦躁，我被这病折磨得死去活来，甚至不想再活下去了。原因可以归到一个‘悔’字上。

    我第一悔不该生在一个从小没有父爱的家庭里；我的第二悔不该不上大学；第三悔不该给吴市长开车；第四悔不该认识你；第五悔不该和你结婚；第六悔，不该让你生个小小乖；第七悔，你把我撵出之后，我不该再回来……”

    他还要继续说下去，我已经忍无可忍了，我不想再听他啰嗦了。我非常气愤地说你：“这纯粹是拿我开心，你用耸人听闻的不治之症来吓唬我，弄出这么一大推‘悔’字来，你如果感到和我结婚真的很后悔的话，也没必要拐弯抹角地费这么大的事呀！”

    大刘说：“你先别急眼，你不是要弄清我到底怎么了？你就耐住性子听我讲完。我这病的表现你也看到了，对一切事都不感兴趣，情绪低落，苦闷烦躁、心灰意冷、萎靡不振、颓丧易怒。没有信心，没有追求、没有盼头、得过且过、苟且偷生、盼望早死。我给这病起个名字就叫‘错爱综合症’。”

    我听到“错爱”两个字，立刻火冒三丈，把他推开，忍不住喊起来：“原来老根在我这儿？”

    “你不要急吗？你要压住怒火听我把话讲完。我说的‘错’，不在你那里，而是在我自己的身上。我从头和你解释。

    我从小没有爸爸，妈妈就是我的天，妈妈就是我的地，我的性格、品德、精神、面貌，都不是与生俱来的，而是按着妈妈的意图塑造出来的。

    因为我爱妈妈，所以我一切都听妈妈的，妈妈说一，我明知是二也得说是一。我所有的一切全部由妈妈决定，因此她说我和你结婚不合适，我也必须承认我选错了，这是我活了30多岁，唯一违背她的意图而做的一件事。

    第二、我没上大学，也是因为爱。我爱哥哥才放弃上大学的。我在小学的时候学习非常好。老师管我叫‘奇才’。在我小学四年级的时候，我们班主任和我妈妈说：‘张老师，你这小儿子，我是真的教不了啦，每天上课他只能听15分钟，剩下的半个小时，他就自己在下面玩或者看课外书，叫起他来，他还什么都会。我真的不忍心批评他。’也真巧，那年暑假妈妈由小学转到中学，妈妈和我们老师一合计，就把我带到中学。上初中后我在班上一直考第一。初中二年时，我把哥哥初三的课程全部自学完了，和哥哥一同考上了重点高中。考大学那年，我刚刚16岁。结果我比哥哥高52分考到外省一座重点大学，哥哥考到本省一座普通大学。那时妈妈的工资很低，根本供不起两个大学生。我看妈妈十分为难，因为我到外省花费要比哥哥多，所以我就主动放弃上大学的机会，让哥哥上大学。我如果复读还要花很多钱，

    我就在那年冬天，自己偷偷摸摸报名参军了，当时我年龄太小，不够18岁，人家说什么也不要。我在区武装部整整呆了四天，软磨硬泡，终于把来领兵的政委打动了，他看我又精又灵，问什么都考不住我，于是就破例地把我带走了。

    四年的军旅生涯，把我锻炼成一个出色的武警战士，不仅有了强健的身体，而且练成了一身过硬的武功。

    转业后，因为我是最优秀的武警战士，被市长挑来给他当司机。如果我不给市长当司机也不会认识你和吴豪，如果不认识你们俩，我也不会卷入这可怕可悲的三角恋。

    你知道吗？每当吴豪声嘶力竭逼着我给他把他的老婆吕岫岩找回来的时候，你想一想我是什么心情？那是万箭穿心呀！开始我认为他是疯子，说的都是疯话，也就不在乎了，可是天长日久，自己的老婆被别人叫‘老婆’，对一个血气方刚的男子汉来说，那是需要怎样的忍耐力呀？现在他变本加厉，开始大力宣讲他两次糟害你的细节和感受。我实在忍受不了啦，我感到这是对我人格最大的侮辱，我的忍耐已经达到了极限。你说说，假如有一个女人经常向你讲我和她那些见不得人的丑事，你会有什么感受？”

    听到这里，我的心好像被鞭子抽打那样疼，我的脸在发烧，我的手在颤抖，我有一祌强烈的窒息感，羞愧感。我可以想像出来，吴豪在卖弄这些丑事时那丑态百出、得意忘形、恬不知耻的流氓样。我紧紧地拉住大刘哥的手说：“亲爱的，对不起，这一切不幸都是我给你带来的，如果我不和你结婚，你就不会有这么多的烦恼，你也不会受这奇耻大辱了。”

    大刘哥说：“吴豪毕竟是个疯子，所以有时我解劝自己，疯子说的话不要太在乎。可是当我看到姜猛对你那迷恋的眼神、看到他对你体贴入微的关怀，听到他对你发自肺腑的倾诉，我明白了，他非常爱你。就因为他得不到你的爱，他才会病倒的。所以我非常后悔，我不该回来，如果我不回来，咱俩办完离婚手续，你就可以名正言顺成为游乐谷的第一夫人，有享受不完的荣华富贵，是我不好，我拖累了你。有时我想，爱一个人就应该处处为她着想，就应该让她过上最好的生活，我觉得我很自私，我为什么不给你创造最好的条件，让你过上最幸福的生活呢？”

    我听了他的这番话非常受感动，大刘哥还是深深地爱我的，他是为我而苦恼、而烦躁、而忧伤、而后悔。

    他如醉如痴地说：“我现在认真反省一下我的言行，是不是真正做到了一切为他人着想，是不是一个真正大公无私的人？对你的态度上，说明我的的确确是一个自私的人。”

    我就立即纠正了他的错误逻辑。我说：“人是要处处事事为他人着想，是应该大公无私，唯有爱情是绝对自私的，它具有严重地排他性。爱人不是礼物，不能转让。真爱是一生一世的，无论贫穷还是富有，无论疾病还是健康，一生都要不离不弃。再好的朋友什么都能送给他，唯独自己的爱人，不能当做礼物送给他人。所以你这些想法都是违背常理的谬论。”

    大刘接着说：“比这个更难的是我违背了妈妈的意思娶了你。

    妈妈认为我是最好的男人，完美无瑕，所以她认为我的爱人就应该是晶莹剔透的最纯洁的玉女。可是妈妈知道你和吴豪未婚先孕的事，因此她认为你不纯，配不上我。

    你的工作是在游乐场所，接触的人绝大多数是花天酒地、挥金如土、醉生梦死的纨绔子弟，或者是贪官污吏，或者是地痞流氓。妈妈认为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接触的绝大多数不是好人，所以她坚决不同意我选你作为我的终生伴侣。

    还有一个理由就是因为你长得太漂亮了。‘丑妻近地家中宝，漂亮女孩是非多’她对这段话坚信不疑。她说最美丽最芬芳的花就会招来蝶舞蜂狂，漂亮的女孩靠不住，所以最容易给丈夫戴绿帽子。她从外面听到关于你的流言蜚语，她全都信以为真。说你是绯闻女王，即使自己真的没问题，也挡不住谣言满天飞。所以她坚决反对我们结婚，她认为我娶了你就是大逆不道。这是我最纠结的一条，也是我最不好选择的一条。妈妈常说有她没你，有你没她。你说，这两个人都是我最爱的人，我应该选谁？

    这无数的问题像一团乱麻，剪不断理还乱。我满脑子都是这些解不开的疙瘩，我整天处在浑浑噩噩迷迷瞪瞪的状态之中，因此才出现上述那些症状，你说我这错爱症状能有痊愈那一天吗？现在我面临的一个大问题，是妈妈知道我回家了，她每天都要给我打好多遍电话，问我为什么还不和你一刀两断。面对两个我最爱的人，我实在不会取舍，有时我真想自杀。”

    听了大刘哥这番话，我第一次了解他的过去。结婚这么多年，我才知道他从小就是个奇才。我以前对他妙语连珠、知识渊博、引经据典、信手拈来的能力很赞佩，却从来不知道他从小就具有这些超人才华。现在知道了，我更加敬他，爱他，服他。也更加觉得他值得同情和可怜。

    通过这番长谈，我走进了大刘哥的内心世界，我像翻开一本长长的书卷，细细品读起来。仿佛看到那绚丽光环后面的辛酸，我仿佛看到他那一串串深深足印里面滞留的汗迹。这本看似平凡的书，却记载一个普通少年成长为一个响当当男子汉的不平凡的坎坷经历。字里行间我发现了数不清的闪光点。

    他现在进入人生低谷，究其原因是我们的婚姻使他纠结使他烦恼和忧伤。我接二连三的出事，因为他爱我，所以才使他精神上承受了来自各方面的沉重压力。这超负荷的压力让他透不过气来，让他在纷繁复杂的困境中挣扎。所以我觉得他的所谓“错爱综合症”的罪魁祸首不是别人而是我。减轻他的痛苦和烦恼不能靠别人只能由我来承担这个重任了。我绝对不能用结束我们的婚姻的方法来解决这一矛盾，因为我们始终是相爱的。是外界的力量要把我们分开，所以摆在我们面前的是一场尖锐的爱情保卫战，是否能打赢？那要看我俩是否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

    我对大刘哥说：“你不要把这些问题看得如洪水猛兽，其实只要我们还相爱，任何外力都不能把我们分开。你没有错，你的爱都是真挚的、正确的，只要把自己的心态扭转过来，一切问题都会迎刃而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