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狂风暴雨摧残爱情

    第七十五章：大哥鼎力相助

    自从了解了大刘哥的苦闷之后，我感到他的问题比较严重。于是我假扮病人，看了一次心理咨询专家门诊。我把大刘的一系列表现向医生详详细细地讲述一遍，医生在和我聊天的过程中，发现我不是病人，我只得承认：“我是来替丈夫看病的。因为怕看心理医生，加重他的思想负担，所以我就先来咨询一下，必要时我会带他来的。”

    医生根据我的介绍，初步判断他得了抑郁症。要想治疗必须患者亲自来诊，让我经常注意他的情绪变化，出现一点异常迹象，就要立即开导他，必要时马上来医院治疗

    还没等我来得及解决这一问题时，大刘哥在此时再次失踪，连续两天没有回家，打电话一直关机，我又不能往吴家打电话，恐怕再惹出不必要的麻烦。把我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我实在怕他出问题，迫不得已给婆婆打了电话。没想到婆婆接过电话就把我一顿臭骂：“你这个臭不要脸的女人！你还有脸给我打电话？我们这个家让你给搅合成啥样了？我们浩光让你害苦了，现在让你给弄得变了一个人。你这个狐狸精！你这个吸血鬼！你不仅给他戴绿帽子，而且变着招折磨他。从今以后你就别想再见到他了。长点记性吧！以后不要往这打电话。”

    我明白了，大刘又让他妈给软禁了。可是他上班时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呢？大概他妈把他手机给没收了？不能呀，大刘没有手机，吴市长找他怎么办？也许换号了？也不对，换号我打不过去，他还能打给我，为什么两三天音信皆无。一种不祥的预兆压在我的心头，我的心犹如油煎火燎，时时刻刻都让我提心吊胆，然而我实在无法找到大刘的丝毫线索。

    一天中午，西餐厅来了六位西服革履的客人，要求安排个小包间。当时正在饭口，客人非常多，小包间全满了。服务员找我解决，我不得不亲自去向客人道歉。我说：“现在只剩下一个中等包间，我们按小包间收费，可以吗？”那位高大儒雅的客人，好像是东道主，他非常客气地说：“谢谢！我们不在乎钱多少，只要是包间就可以。我们走了几家餐馆，都人满为患。我的这几位朋友，今天下午的飞机，也不能让客人饿着肚子走哇。谢谢您，给我们提供了方便条件。不然我们真的吃不上午饭了。”

    一位客人说“刘总真是到处遇到好人，我们觉得你们家乡的人都很好。”那位刘总开玩笑说：“我们东北到处都有活雷锋。”

    我无意间看了刘总一眼，突然觉得非常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可是又一时想不起来。这时一位年长的客人说：“浩天，你几年没回家了？”“大概有五、六年了。最近我妈妈身体不好，又接到你们的电话，所以我一大早就飞回来了，到现在我还没回家看我老妈呢。”

    我本来安排完包间，就可以走了，为了弄清那位刘总到底是谁？我没有马上离开。尤其听到有人管他叫浩天，我突然想起大刘的哥哥不是叫刘浩天吗？我一阵惊喜，假如他真是大刘的哥哥，我就可以通过他来找大刘了。于是我就充当了一会儿服务员，给他们摆盘和沏茶。目的是为了再探听一下这个刘总的实底。

    这时一个服务员来找我，她说：“吕经理，总台有您的电话。”

    那位刘总好像很吃惊，好奇地问：“您是这的经理？经理怎么会亲自来招待客人呢？”

    我笑了一笑说：“现在是最忙的时候，出来帮助服务员照看一下。我有事先走了，对不起！”这时我听到一位客人说：“这就叫礼贤下士，人家这个游乐谷的风气就是好，领导层的人都能亲自躬耕，所以就一定会越干越来越红火。”

    我一直想弄明白这个刘总到底和大刘是否有关系？所以我处理完一些事之后，就又回来了。正巧这屋的客人已经吃完，刚刚要走，我立即走进屋，把我的名片恭恭敬敬逐一给了客人说：“欢迎下次光临！”刘总走在最后，他也客气地给我一张名片。

    晚上下班后，我掏出刘总的名片仔细看了好几遍：“SZ市广达贸易公司，刘浩天总裁”

    没错，我听大刘说过，他的哥哥的确实在SZ市，而且是叫刘浩天。我实在盼望尽快找到大刘，所以我不得不冒一次险，拨通了刘浩天的电话。

    “您是刘浩天先生吗？我是游乐谷西餐厅的经理吕岫岩。我想冒昧的问一下，刘浩光是您的弟弟吗？”

    “是呀，是呀！您怎么会认识我弟弟？”“我是他的妻子吕岫岩。”“啊，啊！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不认一家人呀！对不起，我现在正和一位老总洽谈合作问题，一个小时之后我给你打过去。”说完，他急急忙忙挂上了电话。

    我左等右盼，好不容易盼来了刘浩天的电话，我惊喜万分地说：“大哥您好！”

    “岫岩，你好！刚才我正和你们公司姜总签一个合同。对不起！才给你们打电话。浩光在你身旁吗？你让他先接个电话，我有急事找他。”“对不起！大哥，浩光现在没在家。”“这个臭小子，这么晚了还不回家？”大哥的话里流露出哥哥对弟弟的爱。

    我第一次见到大哥，就觉得这个人温文尔雅、书生气十足，非常有教养，又平易近人、亲切和蔼，他长得很像大刘哥。

    他告诉我，他从南方飞回来，是为了会见一个同行业的参观团。这里有一位是他的大学同学，有两位是我国知名民营企业家，他主要是要和他们研究共同开发一个项目，另外他回来也是为了和游乐谷签一个大单，给游乐公司做1200套六个不同职业的工作服。他和客人吃完饭之后，送走客人，便见到游乐谷的总经理姜猛，签了一份合同，一直到现在还没有回家见到妈妈和弟弟。

    我考虑了一下，不得不把实情直接告诉他，我说：“大哥。浩光已经好几天没回家了，请大哥帮帮忙，告诉我有关浩光的消息，我真的要急死了。”

    第二天大哥约我到一个咖啡厅见面。我们见面之后，谈了很多问题，他也知道老太太对我的态度，他告诉我：“现在浩光在家，老太太对他实行‘精神封锁’，她已经把浩光的手机没收了。回家只能用座机在她的监督下和吴市长通话、请示工作。

    她给浩光立下了三条禁令：1、不许回自己的家；2、不许给你打电话、发短信；3、不许通过QQ和你聊天。

    现在浩光很苦恼，他已经把你们的事都告诉我了。我觉得妈妈很偏激，可是我和浩光谁也说服不了她，因为她有心脏病，我们都得依着她，不管对错都得听她的。我还好，不常在她身边，有些自由，可以自主处理问题。但是，浩光很可怜，他一切都不敢违背妈妈的意愿，他过得很苦很累。现在妈妈因为浩光又回你们的家了非常生气。她正在气头上，我俩都不敢劝她。我暂时还不回南方，有些事需要我在这儿处理，所以我暂时可以给你们当个信使，有什么事我给你们传达。

    “太好了！谢谢大哥！我曾经去过心理咨询门诊，大夫说浩光是抑郁症，发展下去很危险，如果不及时治疗可能发展成精神分裂症或者是自杀。大哥，您是不是把这种情况告诉妈妈，只要她不再给浩光施加压力，我可以放弃我们的婚姻。”

    “岫岩，你不要太悲观了，一切都会好的，妈妈总会有想通的那一天。你耐心地等待吧！”大哥这番话使我深受感动，我何尝不盼望那天的到来呢？可是遥遥无期。我和丈夫同城不能相见，这种痛苦是无法形容的。好心的大哥，暗地里给我俩传纸条。

    我的第一张纸条是：“夫妻同城不能相见，此恨绵绵情愁不断，泪眼望穿盼望云开雾散，何时何地才能相见？”

    他回条是：“牛郎织女相见太难，哭天抢地肝肠欲断。期盼老天睁开双眼，让我一家快点团圆。”

    我俩通过大哥，表达了互相想念的心情。大哥每天都给我俩传递信息，有时是通过电话告诉我大刘的情况，有时是发来短信报告平安。这样我们就不再互相惦念了。

    大哥告诉我，他马上就要回去了，可是妈妈的工作他还没有做通，仍然不肯放行。大哥走了之后我们怎么办？

    什么时候才能盼出头呢？我想来想去，不如彻底放弃，长痛不如短痛。既然老人不肯让步何必强求呢？我和大哥商量，希望在大哥走之前，以大哥要走和弟弟吃顿饭的理由，把大刘约出来。我俩见见面，好好谈一谈。

    我们三人在一个偏僻小巷里的小餐馆见面了。当我看到大刘的是候，已经无法控制我的情绪，当着大哥的面扑了过去，紧紧地抱住了他。我们好像只有二十天没见面，可是他却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了。脸色黑黑的，皮肤好像也失去了弹性。眼睛暗淡无光，整个的身子瘦了一圈，原来身上的肌肉块不见了，肚子也小了，腰也细了，一点精神都没有了。我凝望着他，疑惑地问：“大刘哥，你怎么了？你为什么变得这样了？”

    “我自从被妈妈看起来之后，半个多月没上班了，我病了，病得很重，我始终没敢告诉你。我每天晚上，整宿失眠，想你也想孩子，因为睡不好，也吃不下饭，见到什么都恶心，后来胃疼得很厉害，还经常吐，所以瘦得很快。如果上班，我能不回家看你和孩子吗？”“我们去医院好好查查吧？万一是什么不好的病呢？”大哥说：“今天上午我代他去做的胃镜检查，是胃溃疡，很重。大夫说要不做手术，有可能穿孔，所以我准备临走前陪他去住院，把手术做了。”我听了以后，心里非常不好受，如果没有我给他带来这么多的麻烦，他也不会得这么重的病。

    大刘哥说：“大哥不是为了生意才在这耽误半个多月，都是为了我。”大哥说：“妈妈身体不好，根本不能照顾他，所以我只得顾不了生意，半个月没回去。”我说：“谢谢大哥，明天他住院手术，我来照顾，大哥放心回去吧！”

    大刘说：“不行呀！我妈说了，我要不和你分手，她就撞死在我面前。我手术，妈妈绝对不会让你照顾我的。”

    大哥说：”我在这陪他三天，然后我给他雇个护工，坚持到出院。不过出院后他还得回妈妈那里。我给他买了一个新手机，不让妈妈知道。如果方便，就让浩光给你打电话，瞒着妈妈，你可以适当地去医院看看他。”

    我听了他们哥俩这番话，心彻底凉了，说来说去，老太太宁可看他儿子不吃不喝不睡，又哕又吐遭大罪，她也不肯放弃她的偏见，她是下狠心不让我们团团圆了。

    我说:“我想求求大哥再帮帮忙，做做妈妈的工作。在浩光手术住院期间，让我照顾他一个阶段。他好了，出院以后，我立刻和他办离婚手续，让她老人家放心。既然她坚决不要我这个儿媳妇儿，我就不会赖在这儿不走。我一定满足她的愿望，只是我必须尽到我做妻子的最后义务。请她答应我护理我的丈夫。”

    大刘哥哭了，他哭得很伤心，他说：“大哥，其实不是岫岩配不上我，而是我配不上她。她很多方面都比我优秀，她的工资是我的两倍多。她是公司高管，是游乐谷有名的摇钱树。我是个普普通通的小司机——打工仔。在外人面前我觉得自己都抬不起头来。可是岫岩从来没瞧不起我，她对我非常好。我俩是真心相爱的。可是妈妈对岫岩一直误解，始终不肯接受她，甚至连孩子她都不肯承认。我痛苦极了，这件事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我既不想让妈妈操心生气，我又舍不得岫岩和孩子。大哥，你说我到底应该怎么办？”

    大哥说：“我临走之前，再好好做做妈妈的工作，如果还是解决不了，我们就从长计议。先别忙着做结论。暂时就先委屈岫岩一下，浩光暂时先住在妈妈那儿。避免节外生枝。现在我们的燃眉之急，就是浩光住院手术问题。我已经把他的住院押金准备好了，明天我带他去住院。哪天他手术？我通知你，只要妈妈不在场，你就可以到医院去照顾浩光。”

    “谢谢大哥！我们俩的全靠大哥帮忙了。”我非常感动，一再向大哥道谢。

    浩光住院的第二天就手术了，胃切除三分之一。做快速病理没发现特殊情况，就是一般的溃疡。在他住院期间，我把孩子委托一位托儿所的阿姨照顾，我几乎每天下班之后都去医院照顾大刘。好心肠的大哥一直赔了三天，他走前请了一位护工。拆线后出院，由护工把大刘送回家。

    我当时非常气愤，现在是新社会，我们是自由恋爱，名正言顺的夫妻。为什么一切都得听婆婆的？夫妻俩见面为什么要像解放前地下工作者那样秘密接头呢？我们为什么不能光明正大地在一起，而且总要偷偷摸摸？这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太不合情理了！老太太欺人太甚！

    老太太也太霸道了！我感到她像武则天，像慈禧太后、像黄世仁他老妈。我又觉得她就是《孔雀东南飞》里面焦仲卿的老妈，刘兰芝的老婆婆，横行霸道、蛮不讲理、胡搅蛮缠，非要无理地拆散儿子儿媳不可。

    我这时对老太太已经没有丝毫好感了。我再不想用我的诚心、爱心、耐心来感动她这个铁石心肠的人了，我对她不再宽容了，现在只剩下恨了。我曾经产生一种强烈的反抗心里，总想和她当面锣对面鼓的好好辩论辩论。

    然而我的确不敢贸然行动，不敢把自己的丈夫接回家，只能听之任之，顺其自然，听天由命了。

    我最关心的是我那软弱可欺的丈夫，他是个响当当的硬汉，可是在自己母亲面前却是一个唯唯诺诺的小绵羊。一切一切都得听母亲的。他的一切不幸都是他母亲造成的，而不是我。因为爱是我们的权利，外人无权干涉，因此我要抗争到底。

    我在处理大刘母亲这个人物时，非常纠结。她的狂傲清高、偏激蛮横、胡搅蛮缠已经达到登峰造极的地步，她是岫岩生活悲剧制造者之一。她对儿子的爱已经偏离正确的人生轨道，实际上是害了儿子。我认为现实生活中，这类人物大有人在，所以她具有代表性。最后还是把她写成一个善恶集一身的矛盾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