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音菩萨一走，惠敏自己做了一点吃的，吃完饭就躺在床上，顺手拿起了刚才观音看的小妹的日记，这是她留给小天鹅的礼物，因为看到它会使她伤心落泪，所以一直没有翻开看看，今天观音这么一说，她也想了解一下当年小妹在人间的所作所为，通过阅读这个大致也能够估计出来自己的女儿会是什么样子。

    她认真地看了起来，小妹的功夫真的没有少下，她把这本《人间回忆录》分了几个部分。第一部分是收集的民间谚语，她就逐句地念出声来：

    浇花浇根，交友交心。你敬人一分，人敬你十分。团结越紧，力量越大。三人同心，黄土变金。星多天空亮，人多智慧广。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很多，很多。惠敏心想：“我这个妹妹还真行，在人间这几年中，竟然收集到这么多有用的谚语，这些东西可以激发人们的友谊和人们之间的团结互助，克服生活和工作中的困难都是大有好处的，还能够让人们勤俭持家、艰苦朴素，思想多么纯美高尚，怪不得天底下的人世世代代都在传诵她的美名。

    惠敏眼含热泪继续往下看，这是一篇日记：“我很喜欢孩子们，和他们在一起就会显得永远年轻。他们说话奶声奶气的幼稚可笑，但他们的心灵都是美好的，在他们身上看不到邪恶、看不到嫉妒、看不到贪心，看到的都是快乐的笑脸。小翠花是一个很要强的小姑娘，每天她都早早地来到班级，为大伙打扫卫生，把桌子、椅子擦得干干净净，有的时候还把家里吃的东西拿到班级，给那些有困难的小朋友们吃。她是一个很可爱的姑娘，大家都很喜欢她。”

    惠敏看着看着，就好像小天鹅从书中出来了，搂着洁白的牙齿对她说：“妈妈，你好！妈妈，我爱你！”惠敏说：“怎么叫妈妈啦？”小天鹅说：“人间管母亲都叫‘妈妈’，管父亲叫‘爸爸’”。惠敏高兴地重复着说：“妈妈、妈妈，嗯，这样叫好、好。那，孩子，你想我这个妈妈了没有？”小天鹅说：“你永远是我灵魂上的妈妈，我的肉身妈妈现在对我可好了。我还有爷爷奶奶、姥姥和姥爷，他们对我都非常、非常好，妈妈，孩儿永远爱你。”说完，她就回到书里面去了，惠敏大声叫道：“小天鹅、小天鹅。”原来她看得入神，再连思念着自己的孩子，眼泪蒙住了她的视线，所以就好像小天鹅从本子里出来了一样和她聊天说话。

    等她缓过神来，抹抹眼睛，自己也笑了，自言自语地说：“又幻想了，呵呵！”

    突然，有一个声音喊了起来：“大姐，在家吗？”

    “哦，这是老七的声音。”惠敏赶紧穿鞋下地，向外说道：“啊，在家、在家。”

    随着声到，人就到了，她出来，她进来。姐俩拥抱在一起，又好长时间没有见面了，今天吃过饭，慧珠觉得也没有什么事可做，洗完了碗就想出来走走。这里行人不多，互相都认识，走到对面都不住地点头示意，就算是打声招呼了。她低着头、想着自己的心事，在路边走着，也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抬头一看，哦，这不到了大姐家了吗？大姐对她是最好的了，在方方面面都保护着她，所以，慧珠对大姐的感情很深。这次大姐的唯一的孩子小天鹅又是因为看了她的自传，下凡为人受苦受难，她觉得多多少少她是有责任的，虽然大姐嘴上没有说，但她心里像明镜似的。

    慧珠想，既然我已经来到了大姐家的门前，我就进去看看吧，和大姐聊会儿天也可以让她忘却一时的不愉快。于是，她就向大姐家里走去，一进门就大声喊叫起来。还真的凑巧，惠敏在家里。她赶紧把慧珠让进屋里，让座、倒茶，姐俩客气了一阵后，慧珠就发现大姐好像刚刚哭过似的，就问：“大姐，你怎么啦？你好象哭过？”

    惠敏擦擦眼睛，勉强一笑说：“没有，刚才眼睛里进东西，我揉的，没事了。”

    慧珠说：“大姐，你别瞒我了，我知道你还在埋怨我，不应该让小天鹅下凡为人，受苦受难，姐，要不你打我几下，出出气也行。”说着，抓起惠敏的手，就往自己的脸上抽打几下。

    惠敏拉回自己的手说：“小妹，你这是干什么呀！我都说过多少次了，我没有怪你的意思。你别老把这件事往自己身上揽，来，和姐说一会儿话。”

    慧珠说：“但是，姐，我老觉得对不起你，让你一人孤苦伶仃的。”

    惠敏说：“这有什么！你那几个姐姐不也都是单身一人吗？她们能自己过，我难道就不能，你不会怀疑大姐这点承受力都没有吧？”

    慧珠说：“对于大姐的自强、自立，我从来就没有怀疑过，你是我们姐妹七人中，我最敬佩的人，也是你对我是最好的。只是这阵子我心里也非常地矛盾，不好意思到大姐家来，今天我是溜达到这来的，我想到了家门口，我要是再不进去，那可真的有点过了。其实，我心里还是很想姐姐的。”

    惠敏说：“小妹呀，别说了，姐知道你的心情。不过，你放心好了，小天鹅在人间生活的很好。你也别说，咱老娘还经常派顺风耳和千里眼兄弟二人到天边去看、去打听人间的消息，时刻关注着小天鹅的成长。”

    慧珠说：“要是娘这样对我，我也不会记恨她了。”

    惠敏知道自己又莽撞了，一下说到了慧珠的痛处，觉得过意不去说：“对不起啊，小妹，姐不是有意刺激你。只是话赶话，赶在这里了。你觉得姐哪儿说错了，就当姐没有说就是了。”

    慧珠说：“姐，说什么呢？谁怪你了？我没有。”

    她们姐妹俩还是肝胆相照的，有什么就说什么，不会说一半藏一半。慧珠的眼力很好，她看见了书桌上还没有来得及收拾起来的那个本子，那是她送给外甥女的礼物，她一看到这个，就知道刚才大姐哭的原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