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伽师红心哈密瓜
更新时间:2019-08-04 21:31:42 | 本章字数:9628
◆哈密瓜(学名:Cucumis melo var. saccharinus),是甜瓜的一个转变。又名雪瓜、贡瓜,是一类优良甜瓜品种,果型圆形或卵圆形,出产于新疆。味甜,果实大,以哈密所产最为著“库洪”,源于突厥语“卡波”,意思即“甜瓜”。哈密瓜有“瓜中之王”的美称,含糖量在15%左右。形态各异,风味独特,有的带奶油味、有的含柠檬香,但都味甘如蜜,奇香袭人,饮誉国内外。在诸多哈密瓜品种中,以“红心脆”、“黄金龙”品质最佳。哈密瓜不但好吃,而且营养丰富,药用价值高。哈密瓜有180多个品种及类型,又有早熟夏瓜和晚熟冬瓜之分。冬瓜耐贮存,可以放到来年春天,味道仍然新鲜。
形态特征
一年生匍匐或攀援草本;茎、枝有棱,有黄褐色或白色的糙硬毛和疣状突起。卷须纤细,单一,被柔毛。叶柄长8-12厘米,具槽沟及短刚毛;叶片厚纸质,近圆形或肾形,长、宽均8-15厘米,上面粗糙,被白色糙硬毛,背面沿脉密被糙硬毛,边缘不分裂或3-7浅裂,裂片先端圆钝,有锯齿,基部截形或具半圆形的弯缺,具掌状脉。
花单性,雌雄同株。雄花:数朵簇生于叶腋;花梗纤细,长0.5-2厘米,被柔毛;花萼筒狭钟形,密被白色长柔毛,长6-8毫米,裂片近钻形,直立或开展,比筒部短;花冠黄色,长2厘米,裂片卵状长圆形,急尖;雄蕊3毫米,花丝极短,药室折曲,药隔顶端引长;退化雌蕊长约1毫米。雌花:单生,花梗粗糙,被柔毛;子房长椭圆形,密被长柔毛和长糙硬毛,花柱长1-2毫米,柱头靠合,长约2毫米。
果实的形状、颜色因品种而异,通常为球形或长椭圆形,果皮平滑,有纵沟纹,或斑纹,无刺状突起,果肉白色、黄色或绿色,有香甜味;种子污白色或黄白色,卵形或长圆形,先端尖,基部钝,表面光滑,无边缘。花果期夏季。
哈密瓜分网纹皮、光皮两种。按成熟期分为早熟瓜、夏瓜(中熟)、冬瓜(晚熟)等品种群。不同品种的瓜,其形态、颜色、皮纹也不一样。常见的优良品种有红心脆、黑眉毛蜜极甘(瓜皮有深色条纹如秀眉,故称黑眉毛;“蜜极甘”,维吾尔语意为花裙子)、炮台红、铁皮、青麻皮、网纹香梨、哈密加格达、小青皮、白皮 。
哈密瓜其品种达100多个,形状有椭圆、卵圆、编锤、长棒形等到多种;大小不一,小者1公斤,大者15-20公斤;果皮有网纹、光皮两种;色泽有绿、黄、白等,果肉有白、绿、桔红,肉质分脆、酥、软,风味有醇香、清香和果香等。较为名贵的品种有五十多个。东湖瓜网纹美观,味如香梨,鲜甜脆嫩,发散着诱人的奶香、果香和酒香;黑眉毛外形椭圆,皮上有十几道墨绿色的纵条花纹,宛若美女秀眉,瓜肉翠绿,质细多汁,含糖分高,粘口粘手,入冬后食之,更是香气袭人,甘甜爽口;红心脆,色泽橙红,酥脆多汁,含奶油味,浓香四溢,食后余香绕口,经久不散;黄蛋子皮色金黄,形圆个小,肉如羊脂,松软味甜,室内置放一瓜满屋生香;雪里红,新疆哈密瓜研究中心育成的厚皮甜瓜,属早中熟品种,果实发育期约40天,果实椭圆形,果皮白色,偶有稀疏网纹,成熟时白里透红,果肉浅红,肉质细嫩,松脆爽口,入口即化,口感似香梨,中心折光糖15%以上,单瓜重约2.5公斤。准噶尔盆地东沿五家渠垦区,博采众长,培育出网纹香、香梨黄等新品种,引人注目。
生长分布
哈密瓜性喜充足的阳光和较大的昼夜温差,白天可以充分发挥光合作用,而夜晚的呼吸消耗较小,有利于养分沉淀,因此糖分含量高,味极香甜。果皮表面有网纹,果肉有绿色、白色、橙色等多品种,主要产于降雨量小,昼夜温差大的新疆哈密、吐鲁番、鄯善等地。由于交通方便,可以远销各地,所以产量不断地增加。
特殊的自然地理条件是哈密瓜生长、发育和糖分积累的必要因素。鲁克沁又名鲁兰、六眼泉,即汉代的柳中城、明代的柳城。它北靠寸草不生的火焰山,南临一望无际的库姆塔格沙漠,特殊的自然环境,使它具有夏季的高温、空气乾燥、雨水稀少、日照时间长、昼夜温差大等得天独厚的自然条件,非常适合哈密瓜对于生态环境的特殊要求。
中国各地广泛栽培。世界温带至热带地区也广泛栽培。
品种介绍
哈密瓜其品种达180多个,形状有椭圆、卵圆、编锤、长棒形等多种;大小不一,小者1公斤,大者15-20公斤;果皮有网纹、光皮两种;色泽有绿、黄白等到,果肉有白、绿、桔红,肉质分脆、酥、软,风味有醇香、清香和果香等。较为名贵的品种有五十多个。
西州蜜:浅麻绿、绿道,网纹细密全,果肉橘红,肉质细、松脆,风味好,含糖量20%,新疆东疆产的最佳。
东湖瓜:网纹美观,味如香梨,鲜甜脆嫩,发散着诱人的奶香、果香和酒香。
黑眉毛:外形椭圆,皮上有十几道墨绿色的纵条花纹,宛若美女秀眉,瓜肉翠绿,质细多汁,含糖分高,粘口粘手,入冬后食之,更是香气袭人,甘甜爽口。
红心脆:色泽橙红,酥脆多汁,含奶油味,浓香四溢,食后余香绕口,经久不散。
黄蛋子:色金黄,形圆个小,肉如羊脂,松软味甜,室内置放一瓜满屋生香。
雪里红:新疆哈密瓜研究中心育成的厚皮甜瓜,属早中熟品种,果实发育期约40天,果实椭圆形,果皮白色,偶有稀疏网纹,成熟时白里透红,果肉浅红,肉质细嫩,松脆爽口,入口即化,口感似香梨,中心折光糖15%以上,单瓜重约2.5公斤。
伽师瓜:伽师瓜因产地在伽师县而得名,已有1500余年的种植历史,其品种繁多,分早、中、晚三类四季皆有达三十余种。伽师瓜栽培历史悠久,其形体匀称饱满,具有肉厚质细、香甜清脆、汁浓、皮薄、含糖量高等特点,居全疆甜瓜之首,成为国内各类瓜果中的佼佼者。
主要价值
营养价值
哈密瓜不但香甜,而且富有营养价值。据分析,哈密瓜的干物质中,含有4.6%-15.8%的糖分,纤维素2.6%-6.7%, 还有苹果酸、果胶物质、维生素A、B、C,尼克酸以及钙、磷、铁等元素。其中铁的含量比鸡肉多两三倍,比牛奶高17倍。新疆人很爱食哈密瓜,认为多吃瓜可以祛病延年,这一说法不无道理。
除供鲜食,还可制作瓜干、瓜脯、瓜汁。哈密瓜削皮可以用果蔬削皮机中的大果削皮机适用于食品规模加工。瓜蒂瓜籽可入药治病,瓜皮喂羊能促肥增膘。
哈密瓜籽可用于做精油,富含药用、美容、保健、生理活性的哈密瓜种子,采取纯物理、冷榨方式精制而成。其色泽金黄,在每一百克瓜肉中还有蛋白质0.4克,脂肪0.3克,灰分元素2克。其中钙14毫克,磷10毫克,铁1毫克。请不要小看这1毫克铁,它对人体的造血功能和发育有很大关系。
食疗价值
中医认为,甜瓜类的果品性质偏寒,还具有疗饥、利便、益气、清肺热止咳的功效,适宜于肾病、胃病、咳嗽痰喘、贫血和便秘患者。
哈密瓜虽然不是夏天消暑的水果,但是能够有效防止人被晒出斑来。夏日紫外线能透过表皮袭击真皮层,令皮肤中的骨胶原和弹性蛋白受到重创,这样长期下去皮肤就会出现松弛、皱纹、微血管浮现等问题。同时导致黑色素沉积和新的黑色素形成,使皮肤变黑、缺乏光泽,造成难以消除的太阳斑。
而哈密瓜中含有丰富的抗氧化剂,而这种抗氧化剂能够有效增强细胞抗防晒的能力,减少皮肤黑色素的形成。另外,每天吃半个哈密瓜可以补充水溶性维生素C和B族维生素,能确保机体保持正常新陈代谢的需要。
哈密瓜可以很好地预防一些疾病,哈密瓜中钾的含量是最高的。钾对身体是非常有益的,钾可以给身体提供保护,还能够保持正常的心率和血压,可以有效的预防冠心病,同时,钾能够防止肌肉痉挛,让人的身体尽快的从损伤中恢复过来。
哈密瓜传说
①“楼兰香”哈密瓜的传说。
历史老产生一些误会。比如哈密瓜,最早种植在吐鲁番地区,得名于清代康熙年间。名字却成了哈密瓜。而“楼兰香”哈密瓜品质优良,但不为人知,也是一种误会。
哈密瓜主产于吐鲁番火焰山一带,因特殊的气候,哈密瓜形态各异,风味独特,瓜肉肥厚,清脆爽口,营养丰富,含糖量最高达21%。在东汉永平年间就成为进贡的异瓜种了。至清代,因被哈密王作为贡品,受康熙赏赐而得名哈密瓜。时哈密瓜“往年进贡”、“瓜莫盛于哈密”、“瓜则充贡品者真出哈密”。对吐鲁番来说,是一个极大的委曲。追根溯源,进贡的哈密瓜却源于吐鲁番火焰山一带。
但更委曲的是,地处火焰山一带的鄯善汉朝时被误为楼兰国。相传当时已有人把当地产的甜瓜叫楼兰香瓜。但名字没有传开,后来楼兰国
被灭了,楼兰香瓜就更不为人所知了。直到清代,哈密王进奉贡瓜,康熙皇帝金口一开,谁能改得了皇帝的金口玉言呢!这种甜瓜就被称为哈密瓜了。
清末诗人萧雄在《西疆杂述诗》对哈密瓜的品质特征做了如下描述:“圆而长,两头微锐,皮多,或间青花成条,隐若有瓣,按之甚软剖则去瓤食肉,多桔红色,香柔如泥,甜在蔗蜜之间,爽而不腻,惟止渴较逊。”
②哈密瓜的传说
哈密瓜,学名CucumismeloL,古称甜瓜、甘瓜、穹隆,维吾尔语叫“库洪”。
在世界范围内,甜瓜分东方甜瓜(薄皮甜瓜)和西方甜瓜(厚皮甜瓜)两大系列。哈密瓜属西方甜瓜,即厚皮甜瓜。
在我们现在的习惯上,将国内的厚皮甜瓜都叫做了哈密瓜,就像葡萄一样,无论是北方还是南方出产的,几乎都贴上了“吐鲁番”的标签。我想这未必是坏事,哈密和吐鲁番可以并且已经借瓜果扬名了。
哈密瓜为一年生匍匐或攀缘草本。雌雄同株,雌花单生,雄花常数朵簇生。果实的形状、颜色因品种而异,有独特香味。果皮有纵沟和各种形态的斑纹,有网纹类,也有光皮类。果肉为白色、黄色或绿色。
甜瓜甜瓜,顾名思义,以甜著称。在我们眼里,它是一个个长在地里的“蜜罐”。一般含糖量在5%到16%之间,其中鄯善东湖瓜的含糖量
高达21%,与吐鲁番无核白葡萄和库车小白杏的含糖量相近。
“甜瓜圆而长,两头微锐,皮多黄色,或间青花成条,隐若有瓣,按之甚软,剖开去瓤食肉,多橘红色,香软如泥,甜在甘蜜之间,爽而不腻,惟止渴稍逊,列为贡品,康熙年间始入中国,称为哈密瓜。”(清·萧雄:《西域杂述诗》)
新疆各地都产哈密瓜,吐鲁番、哈密和喀什为主要产区。在新疆,哈密瓜的品种有数百个(仅鄯善县1995年普查就有522个),分特早熟瓜蛋、早熟夏瓜、中熟夏瓜、秋熟瓜和冬熟瓜5大类。常见的优良品种有红心脆、黑眉毛、蜜极甘、炮台红、青麻皮、加格达、白皮脆、香梨黄等。
“桑椹才肥杏又黄,甜瓜沙枣亦糇粮”。新疆人爱吃哈密瓜。它便于储存,是四季美味,是乡间“蜜罐”,是宴席的压轴和总结。在从前青黄不接的时节,保存了一年的哈密瓜和瓜干是果腹的食粮,是人们的感恩。
哈密瓜营养丰富,含有果胶物质、多种维生素、苹果酸、尼克酸以及钙、磷、铁等元素,铁的含量比牛奶高17倍。哈密瓜还有保健作用和一定的药效,《本草纲目》说,甜瓜能“止渴,除烦热,利小便,通三焦团壅塞气,治口鼻疮”等。
甜瓜故乡:从北非到中亚
厚皮甜瓜的发源地为“多点中心”,这些中心点分布于北非、埃及到中亚、西亚广袤的沙漠绿洲地区。
甜瓜最怕多雨、潮湿气候,遇雨水瓜皮会开口、爆裂。它爱干旱、少雨、高温的大陆性气候,同时,厚厚的瓜皮又在这种气候中保护了水分和糖度,从而保证了瓜的优良品质。
从北非岩画,埃及金字塔壁画,以及中亚西亚的文献中,我们看到了对甜瓜的最早记载。这是一个十分有趣的现象:甜瓜的起源与《埃及亡灵书》、《吉尔伽美什》、《圣经》、《古兰经》等经典的诞生拥有同一个地理背景。无论瓜果还是人类文明与文化的创造,沙漠的赠与不是贫乏和荒凉,而是独特和绚烂。
中亚是厚皮甜瓜的重要发源地。撒马尔罕古城遗址的一幅壁画,表现了7世纪粟特贵族的宴饮场面。两位胡人,一人手持牛角酒杯,一人伸手接住别人递上来的拜火教骆驼神雕像,在他们身后,有一个巨大的果盘,盛着又长又大的瓜和其它果品,瓜皮上有明显的网纹,一枚为淡黄色,一枚呈暗绿色。这就是粟特人喜爱的寻支瓜——中亚甜瓜。
马可波罗对中亚甜瓜也是情有独钟。他在去向中国的漫长旅行中,经过一座名叫萨普甘(Sapurgan)的中亚“瓜城”,写道:“这里物产丰富,特别出产一种优质甜瓜,驰名世界。甜瓜形似意大利南瓜,腌制的方法如下:将瓜切成螺旋形的薄片,然后晒干,大批行销于邻近各国,顾客们非常欢迎,因为这种瓜甜如蜂蜜。”
我的同乡、伦敦大学艺术考古学博士毛民在沿阿姆河旅行时,在花剌子模地区的古城希瓦,看见当地人在千年古城墙下晾晒一串串的甜瓜干。据当地人说,这种风俗已延续了上千年。
毛民还告诉我撒马尔罕人吃甜瓜的一个习惯:吃完甜瓜,是不能急于擦嘴的,这样,因为瓜的甜浓香气,可以招来天使吻你,给你美梦与祝福。
撒马尔罕人吃甜瓜吃出了想象,吃出了信仰。
阿斯塔那的甜瓜
亡灵们的甜瓜。幽冥世界里的蜜糖。
1959年,新疆的考古工作者在挖掘吐鲁番阿斯塔那古墓群时,在一座晋墓中出土了半个干缩的哈密瓜,在另一座唐墓中又发现了两块哈密
瓜皮。
1980年,吐鲁番文物普查队在鄯善县达朗坎大阿萨佛教遗址发掘出3块甜瓜皮,经测定为唐代遗留物。
这说明,吐鲁番盆地种植和出产哈密瓜至少已有1000多年的历史。
事实上,汉明帝梦食异瓜的传说把哈密瓜的历史又向前推进了数百年。《太平广记》载:“汉明帝阴贵人,梦食瓜,甚美。时敦煌献异瓜
,名‘穹隆’。”有人认为,“穹隆”的发音与突厥语的“库洪”十分接近,敦煌异瓜应该是从新疆传过去的。这样的推断不无道理。
吐鲁番盆地很早以前就种植哈密瓜的事实,在摩尼教的细密画中得到了有力的历史佐证。
摩尼教曾经是佛教、基督教、伊斯兰教之外的第四大世界性宗教,现已失传。摩尼教约于公元6世纪传入新疆,一度盛行于回鹘人建立的高
昌王国境内,一直存在到15世纪伊斯兰教占统治地位之前。在很长一段历史时间里,吐鲁番是摩尼教的世界中心,摩尼教徒和佛教僧侣在同一座寺院里修行,心怀各自的信仰,专心于不同的功课,和平相处,相安无事。
20世纪初,冯·勒柯克率领的德国考察队在吐鲁番发现了大量的摩尼教文献、壁画和细密画。一幅编号为MIKIII4979的波斯风格的细密画表现了纪念摩尼殉道日的祈祷场面。画面上出现了穿金色锦袍的主教、白衣摩尼教士以及野猪王、婆罗门和女神。一个红色讲坛,坛前供着一只巨大的3足金碗,里面盛着馕、紫葡萄和金色的哈密瓜。
摩尼教徒十分重视营养学和日常饮食。仅高昌的一个摩尼教团,每月要耗去80石小麦、7石芝麻、2石豆子、3石小米,瓜果几乎是每天必不可少的。一座摩尼寺相当于一个封建庄园。寺内有粒子。
英国学者苏姗·惠特菲尔德女士在《丝路岁月——从历史碎片拼接出的大时代和小人物》一书中说:“摩尼教僧侣甚至不愿在种植过植物的土地上行走,以免伤及植物,以及植物所含的光粒子。他们相信植物含有的光粒子多于动物,所以植物的生存更为重要。连走路的行为本身也会伤害到土地里所含的光,所以最严格遵守教义的信徒甚至根本避免走路。”
她继续写道:“神在尘世的使者,负责解放被禁锢的光粒子,摩尼教僧侣将所吃的水果和蔬菜中的光粒子加以精炼,然后以打嗝的方式释放出来。——他们相信甜瓜和黄瓜特别含有高量的光粒子。”
清代贡瓜
“路逢驿骑,进哈密瓜,百千为群,人执小兜,上罩黄袱,每人携一瓜,瞥目而过,疾如飞鸟。”
这是康熙五十四年,清人张寅随军进疆,描述的新疆向朝廷进贡哈密瓜的情景,十分形象生动,记录在他所著的《西征纪略》中。
宣统三年,天津人温世霖在《昆仑旅行记》也写到了哈密瓜进贡的方法:“于七月选瓜最佳者,在未摘之前,即用大竹筒装好,俟十月间成熟,即连同竹筒摘下固封,派马拨兼程驰送,日夜不停,务于腊月祀灶前赶到,以备元旦帝后进用。瓜到北京,入宫花费甚大,每3年则大贡一次。”
这样的情形,使人想起马拉松,想起鸡毛信,想起杨贵妃的荔枝、杜牧的诗和诗中的暗讽。
1696年,哈密一世回王额贝都拉将哈密瓜作为贡品带到京城,康熙皇帝品尝后赞不绝口,认为它甘甜无比,是瓜果中的珍品。从此哈密瓜誉满京城,名扬天下。当时北京的大街小巷流传着这样的顺口溜:“东海的螃蟹西海的虾,比不上吐鲁番的葡萄哈密的瓜。”
关于清代贡瓜的产地问题,哈密和吐鲁番发生过争论。
哈密方面认为,是哈密回王进贡了哈密瓜,贡瓜理所当然产自哈密。贡瓜的品种叫加格达,产自哈密市西南郊的花园乡喀日塔村在还生活着种加格达贡瓜的第七代传人。此外,四堡和五堡也是贡瓜产地。
吐鲁番方面则说,贡瓜出自鄯善东湖。因为东湖是中亚甜瓜的发源地之一,在历史上,东湖瓜的品质要远远高于新疆别的地方出产的甜瓜。还有人认为,是鲁克沁郡王将东湖瓜进贡给哈密回王,哈密回王又将它进贡给了康熙皇帝。有一个有力的证据是,清代诗人张荫桓写过一首诗,为吐鲁番甜瓜打抱不平过,诗的标题是《吐鲁番产瓜不亚哈密而名不著感叹及之》。
好在这样的争议很快就偃旗息鼓了。双方达成协议:一种甜瓜,各自表述。“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哈密与吐鲁番本是近邻,都在吐哈盆地,在今天,瓜的好坏不是历史遗留问题,而需要市场和消费者说了算。因此,拘泥于这样的争论是没有意义的。
其实,换一个角度来说,这种争论也不无意义。它使人们更加关注哈密瓜,有利于进一步提高它的知名度。而从哈密和吐鲁番方面来说,没有两败俱伤,却是双方受益。
东湖瓜
东湖离鄯善县城10公里,也叫辟展湖,它的名字取自蒲昌海(罗布泊),是历史学家所说的“地名搬家”。从前是库木塔格沙漠(沙山)下的两个小盐湖,现湖水已干涸。旁依东湖的是维吾尔族、汉族、回族多民族混居的两个村庄:大东湖村和小东湖村。
1961年,中国工程院院士吴明珠和同事在东湖地区发现了两种类型的野生甜瓜,俗称“老鸹瓜”。一种果实大,单株结瓜27个;另一种果实较小,单株结瓜161个。这说明东湖是新疆厚皮甜瓜最重要的发源地之一。
东湖属下潮地,地下水位高,地面有一层薄薄的盐碱,下面即为淡水,因此东湖瓜全育期无需浇水。这里有着适合甜瓜生长的最佳土壤、光照、气候等条件。甜瓜是既怕碱又爱碱的,东湖下潮地轻度的盐碱能保水分,增加果实含糖量,有利于提高瓜的品质。甜瓜是喜光作物,在甜瓜生长期,这里的平均日照时间每天多达11个小时。由于库木塔格沙漠的天然调节,昼夜温差在10摄氏度以上,白天高温,夜间低温,有利于糖分的积淀。
东湖人在长期的实践中摸索出了一套独特的种瓜技术。如盐碱的处理、苦豆子的使用等。目的只有一个:使甜瓜变得更甜。
东湖农谚说:“东湖瓜,想要甜,先刮碱,后壅碱”。4月榆钱落的时候,地下水位下降,扒去盐碱,翻沟,播种,等到瓜苗长出五六片小叶子的时候,又将盐碱回填,以减少水分的蒸发。这样,东湖瓜在整个生长期都不用灌水了。
施用农家肥也是重要的,种出的甜瓜可保存一年而不坏,不像现在的化肥瓜,才放几天就腐烂了。尤其是苦豆子和骆驼刺的使用,是东湖瓜农的一项杰出发明。将它们放在斜洞里,主要用作基肥。
东湖人深信,苦豆子可使甜瓜变得更甜,变成理想的出产。我想,化苦为甜是一门独特的乡间艺术,生活也理当如此。正如人们说的“苦尽甘来”,正如叶芝说的“将诅咒变成葡萄园”。——苦涩与甜蜜的辩证法。东湖人给了我们这样的启示。
东湖人种出了古人说的“大如马首,长可容狐”的甜瓜,其特点是皮薄肉厚,味特甜,有浓郁香味,含糖量高达21%。鄯善人说,东湖瓜吃一瓤就够了,吃3瓤就会甜倒牙。它尤以制干而驰名,制出的瓜干两面泛红,柔软而明亮。早在民国时期,销往内地的东湖瓜干每年达10000多斤。上个世纪五六十年代,东湖是新疆甜瓜唯一的出口基地。
上个世纪初,米德莱·凯伯等3位法国修女到鄯善传教时,对东湖瓜干赞不绝口。她们借马车夫的口说:“哈密的甜瓜当然好,但哈密的太阳晒不出干瓜条。能把瓜条晒得恰到好处的,只有这个地方了。”并在《沙漠戈壁》一书中写道:“至于切成条,编成辫子,并压平了的干瓜肉,其含蓄的芳香和风味果然特异于其他水果干。”
写到东湖瓜,不能不写到何老爷(辟展湖何爷)。1818年,他从宁夏西海固移居东湖,开始用古老的方法种甜瓜。后来陆续移居来的回民从他那里学习种瓜技术,并在这块土地上定居下来。何老爷的第四代孙何寿福和第五代孙何寿仁都是种瓜好手。东湖的回民称何老爷为“甜瓜之父”。张承志在《心灵史》中也提到了何老爷种瓜的事。
何老爷的拱北边有一个生土垒筑的鸽子楼。鸽子是他从西海固带来的,不知它们已在这里生活了多少代。200年过去了,何老爷的后代居在干涸的辟展湖畔,而何老爷的鸽子,扎根于鄯善的天空。
彩门上的瓜果
到黄昏,村里的景物变得隐隐绰绰,如同一本迅速退色的画册。此时,院子开合之间,家家户户的彩门开始亮起来,并要在夜晚继续亮着。仿佛在色彩和图案的变幻中,藏着一盏盏看不见的灯,那里显现了生活的基本元素:食物、花卉、瓜果藤蔓……
鄯善彩门照亮了古老村庄里的天方夜谭。它是维吾尔族图案艺术的一个典范,是他们将生活艺术化、艺术生活化的一种生动表现。
在鲁克沁、吐峪沟、城镇二工路和树柏沟村,彩门为日常生活增添了美好的色彩——一种业余的审美。尤其是树柏沟村,有“彩门村”的美誉。沿村道两旁是水渠、白杨和桑树,维吾尔人的院落向两个方向自然延伸两三公里,家家户户都有两扇不同风格的彩门。彩门也延伸数公里。它们如同一部页码散开的美丽画册,通过村路、树木下忽明忽暗的光线和我们的记忆,又重新装订起来了。
树柏沟的彩门上没有人物和动物,有的是各种各样的花卉、龛盒里的巴旦木、垂挂的葡萄、木盘里的馕、五角星、植物藤蔓缠绕的幼芽……哈密瓜藤蔓是最常见的,它们萦绕着杏花、桃花和别的花卉,色彩绚丽,构图复杂,如同藤蔓的迷宫图,一种迷人的纠缠。
28岁的乌斯曼是树柏沟的乡村画师,自幼喜欢画画。小时候在家里的门窗上留下涂鸦之作,长大后他的作品在远近小有名气。他的父亲是一位阿吉,曾去麦加朝觐,熟悉阿拉伯图案艺术,常常是乌斯曼的指导者和批评者。
在乌斯曼笔下,最常出现的是哈密瓜藤蔓。它们变化多端,颇有动感和表现力,有的像游蛇一样扭动,有的又像女人的腰肢一样起舞。“我本身就是种瓜的,对甜瓜藤蔓再熟悉不过了……有时画得好,因为感觉好。有时画得不好,因为心里比较乱,比秋天摘完瓜堆在地里的藤蔓还要乱!”他说。他用象征性的收费卖给我一扇小彩门,它现在是我书房里的珍藏品。
吐峪沟的彩门上常出现木雕门当,有哈密瓜、莲花座、星星太阳和陶罐模样的器物。通常位于门楣上方,小巧,精致,哈密瓜门当连它上面的网纹也雕得颇为清晰。据说它们是唐代一位法号为智空的吐峪沟丁谷寺的和尚发明的。从风格上可以隐隐看出,是印度、波斯和希腊木雕艺术的一种融合。
鄯善彩门是一种取自田间地头的朴素艺术。它没有偶像,只有泥土和旷野的气息。无限图案在延展,一再推迟夜晚的悄然降临。缠绕的、色彩绚烂的哈密瓜藤蔓,爬满了乡间的贫乏之夜。
瓜的迁徙
“英吉沙小刀抵制一个哈密瓜,并迅速愈合它的伤口。”
“瓜的迁徙,一只蜜罐的流浪……”
“一粒甜瓜种子,不知来自埃及还是非洲,落在东湖:一个母腹和子宫。”
我在笔记本上留下的诗句,无意中涉及到了哈密瓜的迁徙史。
东湖民间传说中有这样一个故事:一位老人在大柳树下救了一只受伤的小鸟,小鸟为了报恩,从远方衔来了两粒甜瓜种子,从此东湖有了甜瓜。在东湖人的观念中,甜瓜是天国的仙瓜,报恩鸟衔来的是天国的仙种。
上个世纪60年代末,由于上游开荒,地下水位下降,土地盐碱化,东湖下潮地很难种出好瓜了,东湖瓜开始向别处迁徙。按照著名甜瓜专家张清宇先生向我的描述,从那个时期开始,东湖瓜经历了4次大迁徙:东湖——双水磨——达朗坎——连木沁、七克台——鲁克沁。
瓜的迁徙看上去像是喜新厌旧,像是打一枪换一地的游击战,事实上,它的每一次迁徙都出于被迫无奈,因为生态环境的恶化,因为品种的退化,因为严重的病虫害等等。其中环境因素是最主要的。仔细想想,瓜的迁徙又有点像人的迁徙,由于环境恶化,家园荒芜,而被迫远走他乡。
当然,甜瓜也在寻找更适宜自己生长的环境。鄯善甜瓜目前已越过火焰山,迁徙到南部的鲁克沁、达朗坎、迪坎等地。从数千亩发展到现在的5万多亩。山南的土壤、光照和温度环境更适合甜瓜的生长。
甜瓜迁徙到哪儿,就改变了哪儿的生活。鲁克沁出产的优质甜瓜楼兰神、金凤凰、西洲蜜等,远销东南亚和港澳台地区,每年产瓜旺季,来自全国各地拉运甜瓜的车辆每天多达一两千辆,挤满了这个以木卡姆而闻名的小镇。达朗坎乡的沙坎村是出名的甜瓜村,全村171户人家,种甜瓜在上百亩的就有130户。还有村民去缅甸等东南亚国家种瓜。甜瓜使沙坎村富了,成为全疆第一个电话村、手机村和电脑村。小汽车拥有量在50辆以上。
毫无疑问,甜瓜迁徙到哪儿,那里甜蜜的事业就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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