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冤情使他背井离乡

    王硕不知所措，又不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他非常着急地说：“茉莉，到底怎么了？”“王姨说我怀孕了，是不是与你有关系?”“与我有关！？这真是天大的笑话，你怀孕，怎么会与我有关呢？我又不是你的丈夫。”茉莉气急败坏地说：“我丈夫没有能力使我怀孕。”王硕极其詫异：“什么？你说什么？”“你实话实说吧，到底与你有没有关？如果与你有关，孩子我给你留下，我认了。因为我的初夜权给了一个真正爱我的人。”“茉莉，你是不是气糊涂了，你怀孕与我一点关系都没有。这么大的事，你可不能瞎胡说。”“王硕，我想好了，你不要怕，如果真的有事，我马上和石啸天离婚，离开这里。”王硕急坏了：“茉莉，你千万不要胡闹，你必须冷静下来，婚姻是大事，不能心血来潮，说结就结说离就离。”茉莉非常强硬：“这事就不用你费心了，反正我主意已定，我绝不做殉葬品，我决心离开这个囚禁我的牢笼。”

    “能不能离开，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的。”在门外听了好一会儿的石啸天，突然怒气冲冲地走进来，把茉莉和王硕吓了一跳。石啸天故作平静地说：“你要离开，我并不强求，但是你必须讲清要离开的理由。”

    茉莉一反常态，不再是昔日的小绵羊，而像一头咆哮的猛兽，把声音提高八度：“我的理由太简单不过了：因为我不愿意再受欺骗了!我不愿意成为你手中的驯服工具!我不愿意过着外甜内苦的假夫妻的生活！我更不愿意成为这座别墅的殉葬品！”

    石啸天明白了，茉莉知道了真相，他感到震惊。但是他极力压抑自己的惊慌和恼怒，现出不屑一顾的表情说：“这些问题是咱家自己的家务事，以后解决。我们首先解决的，应该是王硕的问题。”王硕听了极其震怒：“什么？您说什么？我有什么问题需要你们解决？”石啸天说：“就是刚才茉莉和你谈的问题。”王硕争辩道：“那纯粹是误会。其实茉莉怀不怀孕是你们自己的问题，与我有什么关系？”他详细地讲了那天晚上茉莉喝醉了，无法回宾馆，在酒店住一宿的情况，俩人各住一屋，什么事也没有。

    石啸天不再是昔日那儒雅的绅士，不再文质彬彬，他使用了诡辩术：“茉莉平时单独接触的男人除了我就是你。现在她怀孕了，我不能使她怀孕，所以嫌疑人只剩下你一个。”

    王硕暴怒，口不择言：“岂有此理！空口无凭，诬陷好人。亏你还是一位法学博士！我为你鞍前马后、无怨无悔地干了这么多年，你指东我不敢打西；你指南我不敢打北，勤勤恳恳，兢兢业业，没有功劳，还有苦劳；没有苦劳，还有疲劳。你不能这样听风就是雨，不调查、不核实，武断下结论。我真为你今天这番话感到羞耻。”

    石啸天沉痛地说：“正因为如此，我才痛心疾首。这么多年，我信任你、重用你、把你当做亲兄弟，可是你却趁火打劫。夺妻之恨 ，使我俩不共戴天。因为我不愿家丑外扬，不愿给小报提供八卦素材，所以我决定，从今天起，你在我眼前消失，永远不许在这座城市里出现。”石啸天从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说：“这是二十五万元，作为你重新起步的活动经费。这也是我对你这些年劳碌的补偿。”

    王硕严词拒绝接受银行卡，愤怒地说：“这区区二十五万买不去我的清白。我可以走，但是有朝一日真相大白，你会痛悔终生。因为你的武断，你永远失去一个最可靠的助手和朋友。”王硕甩袖而去，丢了一句：“你会后悔的！”

    王硕走后，茉莉更加悲痛，她从王硕的话里，知道冤枉了王硕，她感到愧疚。她觉得这次对王硕的伤害是最大的。可是她明知道她与任何人没发生过任何关系，王姨为什么要一口咬定她是怀孕呢？她不愿意把自己的疑惑告诉石啸天，因为她对他不抱任何幻想，她决定弄清真相后，和他办理离婚手续。

    自从怀孕风波之后石啸天再没有回家，也没往家打电话。茉莉觉得这样更好，省得再生口舌之烦。

    好心的王姨着急了，打电话问石啸天茉莉怀孕的事怎么办？石啸天不假思索地说：“你领她去医院打掉。”王姨三番五次地动员茉莉去医院，开始茉莉拗着不去，可是又一想是应该弄个明白。

    一天，王姨和茉莉坐公交车到市中心医院。茉莉第一次做妇科检查，有点害怕，拉着王姨一同走进诊室。

    医生问：“多大了？”茉莉答：“22岁。”

    “结婚了吗？”“结了。”“结婚多长时间了？”“快一年了。”

    “你觉得哪不舒服？”“我吃不下东西，有时还吐。”王姨插嘴道：“我觉得她好像怀孕了。”

    医生问：“月经正常吗？最后一次月经是什么时候？”“上月28号。”“哦！刚过不到十天。”医生回头问王姨：“你是他妈妈吗？为什么不问问是不是停经，就怀疑她怀孕呢？”王姨无言以对。

    医生做下体检查时，又追问了一句：“你结婚了吗？”“结了。”医生惊异地说了一声：“奇怪！”

    医生从检查室出来后，对王姨说：“这孩子还是处女。你知道吗？”王姨连连作揖，念念有词：“这就好，这就好！谢天谢地，谢天谢地。”一边说着一边往外拉茉莉。

    医生喊道：“等一等，等一等！病志我还没写完呢。”医生把病志本交给茉莉，再三嘱咐：“你还是个女孩，处女膜完好无损，你根本没有怀孕。胃部不适，去消化内科去看看，不要耽误了。”

    这啼笑皆非的检查结果让茉莉百感交集，她想哭，哭自己被戏弄；她想喊，告诉世人她冤枉；她想笑，笑自己不懂起码的医学常识。她更想找到王硕，给他磕三个响头，向他赔礼道歉，请他原谅。

    此时此刻王姨心乱如麻，她因同情茉莉而闯个大祸：石啸天最得力的助手王硕被石啸天撵走；茉莉与石啸天翻脸，闹离婚；茉莉被冤枉。她几乎无地自容。

    回家后，王姨立即给石啸天打电话，详详细细告诉茉莉检查结果。石啸天愣了半天，说不出话来。此事非同小可，他推掉一切工作，立即驱车回家。一路上他想了很多道歉的话，可是回到家里，看到哭成泪人的茉莉，他又不知说什么才好。

    俩人僵持了很长时间，到底还是石啸天说话了：“茉莉，请你原谅我，因为我不冷静，给你造成很大伤害。说句实话，我极力想和你处好，像正常夫妻那样相爱，但是我做不到。我知道你活得很苦，活得很累。我只能用金钱来补偿。我以为用物质生活的超前，能弥补你精神生活的空虚。我甚至想，你可以暗地里交男朋友。但是当我误会你和王硕有事时，我又承受不了。我承认我很自私，为了对外的脸面，我葬送了你的青春。为了盈利我把你当做赚钱的工具。你可以骂我是黑心的商人、可以骂我是无耻的骗子，也可以骂我是扼杀你青春的侩子手。我恳请你能原谅我。我离不开你，公司更离不开你。你可以向我提出任何要求，我一定达到。”

    茉莉本是一个善良的女孩，听了石啸天这段肺腑之言不想再谴责他了。她默默考虑着下一步应该怎么走。

    石啸天又拿出一个银行卡放在茶几上说：“明天让王姨陪你去看看胃病。需要住院的话，你打电话。我派人给你送钱去。

    “谢谢！”从石啸天进屋，茉莉只说这俩字。

    不管是石啸天说什么?茉莉就是一言不发。石啸天一看谈话不会有什么结果，就告辞回公司了。

    晚上石啸天早早地回家，在家吃的晚饭。饭后又和茉莉一起看的电视。夜里石啸天自己把行李从书房搬回卧室。睡前尽管石啸天没话找话，茉莉还是一言不发。

    第二天石啸天晚上下班后，王姨满面惊慌地说：“啸天，不好了，茉莉走了。”啸天急忙跑到卧室，看到茶几上茉莉留下的一封信 ，还有两张银行卡。

    信是这样写的：

    石啸天先生 ：

    请原谅我这样称呼您 ，我曾经叫您“大哥”，我觉得我们那时的关系是平等的，称呼是亲切的。我也管您叫过“老公 ”，那是在人前，做戏给人看。我是个拙劣的蹩脚的演员，没有扮演好你交给我的角色。谢谢您给我这段社会顶层的贵族生活，让我这小县城的女孩大开眼界，了解了很多知识。然而天亮了，灰姑娘要回到自己的天地里去了。

    在这个世界上，我最对不起的就是王硕。他因为我的误会，失掉了很好的工作，含冤而走，背乡离井。我决定走遍千山万水，走到海角天涯、克服千难万险也要把他找到，对他说声“对不起！”

    我走了，不要找我，不要恨我，我要自由！笼中鸟飞了！您给我的两张银行卡，我放在茶几上了，请收好。

    祝一切顺利！

    石啸天把信看了一遍又一遍，泪水滴在信纸上，字迹模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