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情深谊长难抉择

    王硕出院不久，又来给欢欢、乐乐上外语课了。每天都能见到茉莉。俩人不像刚来时假装不认识，来往密切而且公开了。有时出双入对，亲亲密密，被人认为是一对情侣。两个小女孩又经常为他们创造条件，课余时间常常要求在一起活动。他们有时坐在凉亭里聊天、有时在大树下乘凉、有时在球场上打网球、有时领着两个小女孩在果林里做游戏、在草坪上喂鸽子。欢欢、乐乐和两位老师在一起非常开心、非常听话，所以老爷子特别希望两位老师和孩子在一起。

    王硕是个细心的人，茉莉独立生活能力差些。为此王硕经常像大哥哥一样照顾茉莉。茉莉每遇到特殊事，都要和王硕商量，请他为自己排忧解难。两人的关系越来越近。

    一天，王硕意外地接到了石啸天的短信。他极其诚恳地向王硕道歉，请求王硕原谅。并且告诉王硕，因为王硕这个得力助手的离去，他失去了左膀；又因为茉莉的不告而辞，他失去了右臂。身边再没有他依靠的亲信了。经济效益每况愈下。他恳求王硕回去，并且请求王硕帮他找到田茉莉。茉莉的失踪，石啸天对外一直说茉莉出国考察。现在眼看快一年了，所以他非常着急。

    王硕把石啸天的意图转告给茉莉。茉莉问：“你打算回去吗？”王硕说：“如果你回去，我就回去；你不回去，我不可能一个人回去。”王硕的本意是他俩不能分开，暗示他愿意和她永远在一起。茉莉却没这么想，她想：她如果回去，就意味着她的身份还是石家的大少奶奶，她还是石啸天的名义妻子。她和王硕的关系连朋友都不是了。因此茉莉判断，王硕对她没有别的意思，所以就不便自作多情了。

    王硕出院后，茉莉再也不往医院跑了。这对庄重来讲，是个很大的遗憾。所以他几乎每天都给茉莉打电话。茉莉自从探明王硕的态度之后，与庄重的联系相对多了起来。但是她对庄重却始终擦不出爱的火花，因为她在庄重的身上看到的是庄严影子，她又不能将二人合二而一，始终处在矛盾重重的状态之中。然而庄重的攻势越来越猛。他几次约茉莉见面，都被茉莉借故拒绝了。

    王硕自从住院后，他对茉莉的了解越来越多，认识越来越深了，他发现茉莉身上有很多优点：善良无私、热心诚恳、善解人意，他深深地爱上她了。俗话说:一旦遭蛇咬，十年怕井绳。王硕一想起以前和茉莉的恩恩怨怨，就退缩了。而茉莉却始终等待王硕开口。如果他们中有一个人能稍稍努点力，他们就会从友谊的边缘迈入爱情的境地，然而他俩谁也没有勇气跨出这一步，机会是被他们自己错过的。

    在一个休息日，庄重开车来到郊外，找到杏花村别墅，给茉莉打电话：“茉莉，我是庄重，我现在在别墅门前，你马上出来呀！”茉莉感到意外，她慌忙打扮一下，就跑出别墅。庄重已多日没见到茉莉了，一见面就情不自禁地上前拥抱茉莉，茉莉躲闪不及，只得听之任之。

    绅士风度十足的庄重把茉莉请上车，高高兴兴地向风景优美的素有“东方夏威夷”美誉的著名海滨旅游景区——小梅沙开去。

    茉莉尽管来深圳很长时间，但因囊中羞涩，没来过这里。下车后，茉莉远眺那一望无际的碧水蓝天、遥望被鲜艳的太阳伞装点得五彩缤纷的洁净开阔的海滩，倍感心旷神怡。不禁惊叫：“好美呀！这是多么壮观的山水画长卷！”

    庄重喜笑颜开地向茉莉介绍小梅沙，他像导游一样滔滔不绝：“小梅沙位于深圳东部的大鹏湾。小梅沙三面青山环抱，一面海水碧蓝。你瞧！那一弯新月似的沙滩，镶嵌在蓝天碧波之间。碧波万顷的蓝色大海，被无数游艇犁出一串串浪花；岛上的茂盛的椰树婆娑起舞 ；天上的降落伞，迎风绽开五颜六色的花朵。”

    茉莉仔细地听，认真地看，被庄重的绘声绘色地介绍打动了，她说：“庄主任，你好像是诗人，把这里的景色描绘得这么令人陶醉。”庄重用手刮了茉莉的鼻子，亲切地嗔怪道：“小丫头，你管我叫什么？庄主任？今后你再这样叫，我就捏扁你的小鼻子。”

    茉莉那迷人的大眼睛眨了眨，长长地睫毛煽动着，歪着头不解地问：“那我应该叫你说啥呀？”“老庄、大庄、大个儿或者叫庄哥，什么都行。要不，你随便给我起个昵称吧。”茉莉调皮地说：“我就叫你大诗人吧。”庄重说：“你可别取笑我了，刚才我介绍那段话，是我昨晚看导游图背下来的，其实我除了我自己的专业外，其他的东西我都一窍不通。我看你聪明伶俐，知识丰富，反应灵敏，就给我当生活顾问吧。”

    这一天他们玩得开心极了，庄重搂着茉莉在汽艇上饱尝急速遨游大海的乐趣，他们在椰树下头顶着头吃着清爽甘甜的水果，他们在太阳伞下肩并着肩品尝着美味的午餐……茉莉从没有这样快乐过，也从没有这样和异性朋友敞开心扉地亲切交谈。更没有过这样尽兴地享受大自然的恩赐。

    茉莉通过和庄重近距离的接触，她觉得庄重非常随和，不像庄严那样可望不可即。也不像王硕那样谨小慎微，他很豁达开朗。更不像石啸天那样双重性格。她觉得他可亲可爱。最令她感动的是，他能毫无顾虑地向她表白爱慕之情。他的心是透明的，他没有学者的矜持，他没有名医的高傲。他是一位实实在在的大哥哥。他对茉莉的欣赏、爱恋、呵护、关怀全表露于外，不羞涩、不含蓄。这些对于一个身在异乡，举目无亲女孩子来说，都是最需要的。

    晚上，庄重开着车，在流光溢彩的街道上，饱览这新兴城市的美丽迷人的夜景，使茉莉非常陶醉。

    大约夜里十点多钟，庄重才把茉莉送回杏花村别墅。当她下了车，还没走到门口，就发现王硕坐在门前石阶上。他忽地站起来跑到茉莉跟前，拉住茉莉的手说：“我的姑奶奶呀，你去哪了？怎么连招呼都不打？让人急死了！”他看到庄重站在车前和茉莉摆手告别，心里很不是滋味，但是庄重毕竟是他的救命恩人，他不得不上前打招呼。

    茉莉看到王硕着急的样子，意识到他的确因自己一天未归而焦急万分。她觉得对不起好朋友王硕。她怕王硕接受不了她与庄重交往的事实，便编了一个荒唐的理由来哄王硕。我姐夫有个亲戚来深圳，她人生地不熟让我陪她逛逛。回来晚了没有车，我给庄主任打个电话，请他送我回来。

    王硕大吃一惊：“现在你和庄主任这么熟了吗？”“不不！不是很熟，还是上次那个误会，我们才熟悉的。”王硕说：“啊！不打不成交呀！”王硕心里明白，茉莉在说谎，但是他不能揭穿。他十分珍惜他俩的友谊，他处处事事都特别加小心，怕伤害俩人的感情，所以他不再追问茉莉一天的活动。

    这一夜，三个人都失眠了。

    庄重回到家里之后，处在极度兴奋之中，他能与自己心仪的女孩极其畅快地玩了一整天，这还是他有生以来的第一次。他望着自己空荡荡的大房子，第一次感到孤独寂寞，想到自己身边是多么需要有一个伴侣。他想此时此刻，若是茉莉在自己的身边该有多好。他喜欢看到茉莉那甜美的微笑，他喜欢听到茉莉那喃喃的细语。他一闭眼睛就看到茉莉在他眼前晃动。他嘲笑自己为什么突然打开爱情的闸门，一发而不可收。他刚刚意识到爱情的力量是不可阻挡的。他想一定要动员茉莉回去，和石啸天办理离婚手续。然后他们立即结婚 。他非常害怕茉莉不接受他的爱，他翻来覆去地想，怎么也睡不着觉。

    王硕又一次经受着感情的折磨，他和茉莉的感情大起大落，想爱，不敢爱；想恨，恨不起来。反反复复，让他在极其复杂的感情漩涡中挣扎着。自从有病之后，他和茉莉的关系发生180度大转弯，成为无所不谈的好朋友。他和茉莉在一起的日子，他感到愉快、感到充实。可是今天茉莉突然一天不见踪影，他的心里翻江倒海。茉莉回来的谎言，让他更加不安。尤其是茉莉被庄重送回来，更能说明这一天她是和庄重在一起。如果真是这样那他就惨了。他承认自己根本不是庄重的竞争对手。庄重所有的条件都大大超过自己。他恨自己懦弱，如果自己早些表态，也不会出现今天这个局面。他一点都不怪茉莉，像茉莉这样人见人爱的女孩，整天和她在一起的，自己却把机会错过，还能怪她选择别人吗？他左思右想都是自己的错。郁闷至极，泪水润湿了枕巾。

    茉莉比庄重、王硕更加烦躁不安。 内敛谨慎的王硕，热情奔放的庄重，一个是多年前的暗恋者，一个是相识不久的追求者；一个是情深谊长老朋友，一个是爱恋至深的新恋人，她实在无法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