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层层迷雾令人费解

    茉莉在科主任面前出尽洋相，磕磕巴巴不知说什么好 。有一个小男大夫好意地劝茉莉：“您别急，越着急越说不出来。想好了慢慢说。”因为他把茉莉当做口吃患者了。

    茉莉非常狼狈地跑进病房，问王硕：“科主任姓什么？”“姓庄。”“对了，对了！姓庄就更对了。”王硕不解地问：“你怎么了？”

    茉莉凑到王硕跟前，与王硕耳语：“那位庄主任是我二姐夫，他是交响乐团的首席小提琴手，怎来深圳当了大夫呢？他看见我还假装不认识，真奇怪。”王硕哑然失笑：“你做梦啊，庄主任是从美国回来的外科专家，怎么成了你二姐夫呢？”茉莉非常认真地说：“我不骗你。我有我家全家福照片，明天我拿来给你看看，信不信由你。”

    茉莉因为下午有课，把王硕伺候完，就匆匆地回去了 。

    第二天茉莉起个大早来到医院。她为了弄清庄主任的身份，特意带来了她家的全家福照片。把王硕伺候完了之后，她偷偷地把照片拿出来给王硕看。她指着庄严说：“这就是我二姐夫。”王硕大吃一惊：“是他，是他!的确是他。”这一切是那么让人费解。  

    正巧病房的责任护士小关进来，看到茉莉和王硕在看照片，就好奇地走过来，笑眯眯地说：“订婚照吗？给我看看。”不由分说抢过照片就看，她尖叫着：“哎呀，你是我们主任的亲戚？”茉莉认为自己的判断没有错，因为已得到了两个人的证实。她不再回避，大声地说：“是的，他是我姐夫，你看他旁边的就是我二姐。”

    小关更加惊奇：“不对呀！我们主任没结过婚呀！他在美国读的博士，回国四年了，他始终在我们科，他一直钻研业务，从没谈过恋爱。我们科的好多大夫给他介绍对象他都不搭茬，怎么会是你姐夫呢？”王硕觉得这里有问题，嘱咐小关：“小关，有些事情还没弄清，千万别扩散。”茉莉更加疑惑：“天下之大，决不会有俩个一模一样的人。”

    茉莉和王硕合计，决定找个机会，单独和庄主任谈谈。又过了几天，茉莉在走廊碰到庄主任，她迫不及待地说：“庄主任，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想和您单独谈谈，您有时间吗？”庄主任非常客气地说：“好吧！请到屋里谈。”茉莉进屋后，立即关上门。情绪有些激动：“二姐夫，这到底怎么回事？你为什么到深圳来？为什么要改行？为什么假装不认识我？难道你和我二姐发生矛盾了吗？”

    茉莉的这番话，把庄主任说得目瞪口呆，他说：“您说的这些我一点都不懂。小姐，您是不是精神受刺激了，怎么能搞出这天方夜谭的故事来质问我呢？”茉莉气愤地说：“庄严，你不要装了好不好？我自从认识你哪天，就非常敬重你、崇拜你，没想到你是个伪君子，欺骗了很多人。”

    一向温文尔雅的庄主任，从来没遇到过这么不尊重他的人，被气得脸通红。因为他不是个会打仗的人，从来没有和人发生过矛盾，语言很没有战斗力：“这位小姐，您是不是因为您爱人做大手术，精神受了刺激，思维出现混乱，认错人了？您看看，我不叫庄严，我叫庄重。”他把胸前的名签摘下来，递给茉莉看。

    茉莉气哼哼地说：“这不能说明问题，名字是会更改的。但是你的身材、你的长相、你的声音、你的举动行为不会改变 。你和我姐结婚这么多年，我能认不出你吗？”她突然想起兜里的照片，拿出来递给庄重：“你瞧一瞧，有照片为证，你能抵赖得了吗？”庄重不看则已，一看惊讶万分。

    照片后排搂着一位美女的帅小伙，的的确确是自己。他蒙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庄重有点语无伦次了：“这，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电脑合成？我跟本不认识这位女士。”

    茉莉一看庄重那副无辜的样子，不忍心再难为他，做了一个让步：“我看这样吧，我现在打个电话核实一下。”说完拿出手机刚要拨号就停住了。她出来后，一直没有告诉家人她的情况。她把手机卡号换了，她不想过早地让家人知道她目前的处境。犹豫了一会，她为了弄清庄重的真实身份，到底拨通了二姐家的座机号。

    接电话的是那悦耳的磁性声音：“您是哪一位？您找谁？”茉莉本不打算开口，可是为了证实那边的确是二姐夫，就说：“姐夫，我是茉莉。”庄严有点欣喜若狂：“哎呀！小妹，你可来电话了！要把家里人急死了。你再不与家联系，妈都要登寻人启事了。”“姐夫，你告诉爸妈我很好，不用惦念我。”夏荷抢过电话，大声说：“小妹，你到底怎么样？详详细细说说。”“二姐，我的情况以后再说。我有个十万火急的大事，二姐夫被克隆了。”

    茉莉和远方家人的谈话，庄重听得一清二楚。他听明白了，茉莉放下电话，不好意思地说：“庄主任，这的确是一场误会。对不起！”庄重说：“既然弄清楚了，您就放心的回去吧。好好伺候您的爱人。他恢复得很好，腹膜炎的症状明显减轻。放心吧！”“主任，您误会了，王硕不是我的爱人。我们是同乡，也是同学。”

    这时庄重才抬起头仔细观察茉莉：这是一位标准的美女。从医学观点来看，体态匀称，赋予曲线美；皮肤白皙光滑，脸颊红润；双眸明亮清澈有神；声音清脆娇柔悦耳。这一切都说明这个女孩充满生命的活力，健康而乐观。从容貌来看，的确无可挑剔，年轻靓丽、圣洁优雅、美艳惊人。总之庄重感觉到自己面前的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美女。他从来没有这样审视过一个女孩，自己突然感到脸红，急忙用动作掩饰自己的走神。

    茉莉在庄重面前，有一种极特殊的感觉，她暗恋庄严很长时间。直到庄严和二姐结婚，茉莉才在极痛苦的情绪下，渐渐地在心底里埋葬了这份感情。现在又一个活生生的“庄严”出现在她的面前，应该怎样面对呢？她迷惑了。她不敢在此久留， 立即向庄重告辞，回了病房。

    茉莉向王硕讲了给二姐打电话核实的情况，但是为什么俩人会这么像？还是一个特大的谜。

    王硕身体恢复得很快，茉莉本不用再去医院了，可是她仍不间断地去医院。在这段时间里，王硕和茉莉的感情有了进一步发展，从一对冤家变成了一对朋友。

    他乡遇故知，在特殊的环境里、在特殊的情况下，俩人有一种同病相怜、风雨同舟的感觉。他们对往日的冲突、误解、仇视渐渐地淡忘了。王硕有意拾起昔日的情丝，但是又怕弄巧成拙，而再次失掉茉莉，所以一直保持着纯洁的友谊。

    一件意外的事情，把茉莉再一次推到风口浪尖上。

    茉莉为了照顾王硕，把课串到上午。因为她可以用更充足的时间到医院护理王硕。

    一天茉莉从医院出来,正巧碰到庄重，由于上次的误会,茉莉主动上前打招呼：“庄主任您好，才下班呀？”庄重有点慌乱，他从来没有单独和一个年轻的姑娘离得这样近。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过了好一会，庄重突然说：“您回家呀？请上我的车，我送您。”这句话可把茉莉吓了一大跳，她不知应该答应还是应该拒绝。转念一想，也好，通过这样接触，可以弄清庄严和庄重之间关系，就客客气气地上了车。

    庄重连问都没问茉莉去哪？一直把车开到一家酒楼。茉莉茫然不知所措。

    迎宾员把俩人引领到一间优雅的小包间。庄重一反常态地活跃，他说：“我今天请您来，是为了弄清两个问题，请别怪我无礼。事先我也没和您打招呼。”“没关系，您需要我干什么尽管说，其实在医院就可以吩咐，没有必要到这里来，让您破费。”庄重说：“不不不！我们今天要谈的问题不是一句两句就能说完的，我喜欢直来直去，不会拐弯抹角。咱就开门见山谈两个问题。”

    “好吧！您要说什么，尽管说吧！”茉莉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在这种场合下，知道怎样应对。

    庄重说：“恕我直言不讳，我已经在院门口等您多天。每天下班，我都要坐在车里等您出来。我不想在医院楼里约您，怕别人见到做文章。从我们第一次见面，我就觉得您是一个谜一样的女孩，让人猜不透。我是一个从不注意女孩子的人，可是我也弄不懂，自从见到您，您就让我魂牵梦绕。这可能就是一见钟情吧？”此话已把茉莉说得面红耳赤，心跳加剧 ，无言以对。

    庄重不顾茉莉的反应，继续说：“我想知道您的身世，也想知道您现在的生活和工作情况，更想知道您和王硕的关系。这是我要和您谈的第一个问题。第二个问题是，您是不是同意做我的朋友？”

    茉莉镇定了一会，回答说：“首先感谢您对我的关注。我是一个既简单又复杂的人。头脑简单，经历复杂。”茉莉坦诚地介绍了自己的家庭，自己的为人和对庄严的暗恋，以及和王硕的笔战。当听到和王硕的关系时，庄重禁不住笑了，他说：“想不到你俩还有这样一段可笑的经历，真是太有意思了。那么你们是怎样冰释前嫌的？他现在还追你吗？“没有，我俩只是同学，原来是冤家，现在可以说是朋友了。”

    庄重说：“这么说，我现在还有机会追你吧？”“不不不！现在不行，目前我还是个没有办离婚手续的已婚人。”庄重震惊了，从各方面判断，茉莉都是一个纯情的女孩，她不具备少妇的特点。

    茉莉从庄重的眼神里读出了惊愕和猜疑，她便详详细细地介绍了她和石啸天的相识、相知和虚假的婚姻。听到关键之处，庄重揩去自己眼角的泪花，无限同情地说：“想不到你小小的年纪，却遭遇这么大的不幸。”他情不自禁地拍拍茉莉的手，以示安慰。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对女孩这样亲近。茉莉也是第一次对异性这样动情地敞开心扉，因为此时此刻她的的确确把庄重当做庄严了。茉莉从庄重这里得到了苦苦追寻多年的温情。她打消了顾虑，毫不拘束地和庄重交谈，她很开心。她的美丽是在她最开心的时候绽放出来的，庄重觉得她现在更迷人。

    茉莉询问庄重的身世和经历，却和庄严一点也挂不上关系。庄重告诉茉莉，他从小在美国长大，爸爸妈妈都是高级知识份子——医学专家。他读完博士，父母动员他回国效力。他说：“回国后，我一直埋头钻研业务，始终也没有时间考虑个人问题，自从见到你，我的观点发生了根本变化，我疯狂的爱上了你。不知为什么见不到你，我什么事也做不下去?”

    茉莉被庄重的这番话打动了，尽管她没有明确表态，但是她绝无反感，不过她最关心的还是庄严和庄重的联系，她决心要解开这个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