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有家的感觉真好

    王硕把茉莉娘俩拉到白领公寓。这是一座33层大厦。一楼有超市、医院、药店、浴池、美容院、书店、饭店；二楼有一个能容纳500多人的大餐厅和公寓管理处；三楼以上全是住户，有单人间、双人间、多人间、套间、超大间。每层有两名服务员，三名卫生员。

    王硕住在25楼，苗青第一次乘电梯上这么高的楼，一切都觉得很新奇，心情也十分激动。

    王硕把茉莉用轮椅推进屋，然后把她抱到沙发上，打开电视，把遥控器递给茉莉说：“你先看电视，我领苗姨熟悉一下环境。”

    走进王硕的屋，苗青很惊讶，因为在她眼里，光棍大多数邋邋遢遢，家里多半杂乱无章 。可是王硕的家却是窗明几净、一尘不染、摆放的东西井然有序。室内并不富丽堂皇，而是简简单单。一大厅、一小厅、一个卧室、一个卫生间。大厅里的42寸液晶彩电和大沙发足以证实主人的富有。

    卧室里有一张大双人床，床上用品和窗帘全是淡绿色的，上有小白茉莉花，清新谈雅。墙上挂着12年前的挂历，原来是《鲜花与美女》挂历的七月。虽然纸有点发黄，可是上面的茉莉画像依然鲜艳。写字台玻璃版下面压着的仍然是七月茉莉挂历。苗青看到这些全明白了——王硕是多么爱茉莉。

    卧室里有一个大壁柜、一个书架和一个电脑桌，只有一把椅子，可见平时没有人来。

    茉莉坐在沙发上，一眼就看到墙上的装饰灯罩上插着两束绢制茉莉花。茉莉明白王硕偏爱茉莉的原因。心里暖暖的。

    苗青仍在挨屋参观，她看到卫生间里有淋浴器，有冷热水，觉得自家和此相比相差太大了。在小餐厅里，只有一张桌子、四把椅子，没有厨房。于是不解地问：“王硕，你家怎么没有厨房呢？”

    王硕说：“大厦里有餐厅，楼外有饭店。入住者吃饭非常方便，人人有饭卡，可以吃自助餐，也可以买套餐和随意订餐。”

    茉莉无心看电视，她望着墙上的茉莉花发呆。王硕不知何意，用手在她眼前摆了摆，问道：“喂，你怎么了？不舒服吗？”茉莉连忙掩饰：“没有，没有！我很好。”

    王硕说：“苗姨，您和茉莉看电视吧，我出去一会儿。”拎起背包，急急忙忙出去了。

    茉莉觉得很奇怪，她想：进屋还不到20分钟，主人怎么会丢下客人不管呢？苗青也很纳闷，突然后悔不该来王硕家，她看出茉莉的疑惑，便解劝说：“茉莉，你别着急，过两天，我让你爸爸来接你。”

    四十多分钟之后，王硕抱着三个大包，拎着好几个大塑料代气喘吁吁地走进来。“扑通”一声把东西放在沙发上。然后一样一样往出拿，他说：“这是给你们买的拖鞋、这是睡衣、这是内衣内裤、这是外衣外裤。”王硕从塑料袋里拿出洗漱用品、卫生纸、洗澡巾、化妆品。最令人尴尬的是还有给茉莉买的文胸和裤头，另外还有好几包卫生巾。大包是两床蚕丝被和两对枕头。

    苗青的眼睛湿润了，她为错怪王硕而感到懊悔。她想：把茉莉放在王硕身边，她是多么放心，王硕比女人还细心。茉莉也真真切切地感到王硕对她的爱有多么深？

    最后王硕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大纸盒，打开一看，原来这是非常高档的床上四件套。他说：“王姨，咱俩把床单、被罩、枕套换上。你和茉莉睡卧室大床。”苗青着急地问：“那你睡哪呀？”王硕笑嘻嘻地指着沙发说：“睡这呀！这沙发又宽、又大、又柔软，睡这可舒服了。”

    王硕和苗青把卧室床铺好，然后把茉莉抱到卧室，他情不自禁地低头吻了茉莉的额头，茉莉脸突然红了，用眼睛示意他：妈妈在后面，王硕做了个鬼脸，朝茉莉挤挤眼。他们现在用眼神交流了，彼此都能读懂对方的用意。

    茉莉躺在床上，发现满屋茉莉，到处可见，尤其是看到《鲜花与美女》挂历上的自己画像，她感到震惊。茉莉心里五味陈杂，酸楚的泪水夺眶而出。她明白了，王硕整整暗恋她十四年。

    王硕眼尖，立即拿出餐巾纸给茉莉擦泪，并且唱起来：“一高兴眼泪就多……”

    王硕低声说：“茉莉，你累了，躺着休息一会，我下楼买饭去。”

    王硕自从在医院茉莉答应来他家后，他就处在极度兴奋状态。他明白，茉莉已经默默地接受了他的爱。尤其是在路上，他亲茉莉时，她没有丝毫怨气和怒容，这说明通往茉莉心路的坚冰已经打开，他可以大步流星继续前行了。

    不一会王硕买回很多好菜，还有米饭和油饼。一样一样摆在餐桌上，嘴里还哼哼着：

    “甜蜜的工作甜蜜的工作无限好罗外，

    甜蜜的歌儿甜蜜的歌儿飞满天罗外，

    王硕茉莉手挽手齐向前罗外，

    我们的明天我们的明天比呀比蜜甜罗。

    甜蜜的工作甜蜜的工作无限好罗外，

    甜蜜的歌儿甜蜜的歌儿飞满天罗外……”

    摆好之后，他把茉莉抱到餐桌前，把餐布放在茉莉腿上，把碗拿到茉莉跟前，递给她筷子，大声喊在卧室整理床铺的苗青：“阿姨，吃饭喽！咱们庆祝庆祝茉莉出院。”

    他倒三杯啤酒递给茉莉和苗青，举起杯说：“茉莉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让我们祝贺我们的茉莉健健康康、快快乐乐、高高兴兴！”

    苗青含泪干了这杯酒，哽咽着说：“阿姨敬你一杯。”她给王硕斟满了酒，接着说，“没有你，茉莉不会康复这么好、这么快。来！茉莉，咱娘俩举杯祝贺劳苦功高的王硕，万事如意、心想事成、生意红火，财源滚滚！”

    王硕站起来向苗青深深一躬，说：“借苗姨吉言，谢谢！谢谢!”

    吃完饭，茉莉情不自禁地说：“还是家好。我八月九号来的，现在已经是年末了，这四个多月我就盼望回家，现在我感到有家真好。”

    听了这话王硕非常高兴，因为他听到茉莉把这里当做自己的家了。

    三口人过得非常开心，白天王硕上班，晚上回来和苗姨抢着干活。苗青为了让他俩能有更多的时间交流，所以每天王硕一下班，苗青就借口到厅里看电视，让他们单独在一起。

    王硕非常珍惜这段时间，他和茉莉聊天、逗她开心，给她讲故事，他们从无话不谈的铁哥们儿渐渐变成情投意合的爱侣。

    茉莉出院还不到半个月，一天晚上，茉莉接到四姐冬梅的电话，说爸爸得了急病住院了。苗青听了很着急，有心想回去，却很为难，她不好意思把生活不能自理的茉莉扔给工作繁忙的王硕。茉莉更不好意思开口。

    聪明的王硕看出娘俩的心思，果断地说：“苗姨，您放心地回去吧！难道您把茉莉交给我，还不放心吗？”

    苗青急忙解释：“不不不！你误会了，茉莉在你这里我能不放心吗？我是考虑你工作太忙，照顾不会动弹的茉莉，怕你承受不了。”

    王硕极其轻松地说：“明天我去劳务市场雇位钟点工，白天让她照顾茉莉，晚上我回来她就下班。”

    午夜冬梅又来电话，说爸爸病情加重，要妈妈尽快回去。

    次日清晨，王硕就把田妈妈用车送到机场。

    妈妈走了，钟点工来了，王硕并没有影响工作。可是他一连多日没有睡一个完整的觉。因为他怕夜里茉莉有事，就一遍一遍地到卧室看茉莉。回到沙发上，就翻来覆去睡不着了，白天在班上常常打瞌睡。

    一天吃完饭以后，他坐在茉莉身边，沉思好一会儿，用商量的口吻说：“茉莉，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什么事？你说吧！合计什么？我一切听你的。”

    “可是这件事，我可不敢自作主张。”王硕吞吞吐吐，欲言又止。茉莉非常着急，追问道：“你今天怎么了？有什么为难事？你尽管说。一切我都听你的。”

    王硕鼓起勇气说：“那我就说了，你可不要急眼呀！”茉莉在王硕头上轻轻拍了一下，假装生气地说：“我不跟你好了，有什么为难之事还不想和我直说。你不是总说：一个人的欢乐两个人分享，就变作两个欢乐了；一个人的痛苦，两人共同分担就只剩一半了。你赶快告诉我吧！”

    王硕一看茉莉着急的样子就忍不住要逗逗她：“我真的不敢说，怕你抠瞎我的眼睛，也怕你掰折我的手指头。”

    茉莉狠狠地打王硕一拳：“你小肚鸡肠好记仇，十四年前的事，你现在还耿耿于怀。”茉莉以为王硕要向她正式求婚，也就不再追问了。

    王硕一看茉莉不吱声了，就不得不说：“茉莉，我想搬到卧室来住。每天晚上我总是睡不安稳，过来一趟，回去就一半会儿睡不着了。我向你保证，绝对没有非分之想，如果行为不轨，甘愿天打雷劈。”

    茉莉急忙捂住王硕的嘴，含着泪说：“我知道你很累，为这件事你不要起誓发愿地说些吓人的话。这些年来，你对我好，我不是不知道，我又不是铁石心肠。可是一开始是因为为我严重的自恋，心态扭曲，伤害了你。

    接着你的两封回信，却把我气炸肺了，那时我恨死你了，恨不得把你剁成肉酱。

    假孕事件之后，你因为我失掉了一份好工作，失去了一个好朋友。我才意识到我是你的克星，所以我毅然决然地离开磐石公寓，来到南方找你。没想到老天有眼，让我们邂逅相遇。但是庄重出现之后，我三番五次试探你，你却没有一点反映，我觉得是我自作多情，就接受了庄重的爱。

    和石啸天离婚后，我心灰意冷，严重的自卑感使我离你越来越远，最后导致我接连出现意外。这次我死里逃生，使我真正意识到在这个世界上，你才是最爱我的，可是我又无法预知将来是否能站起来。如果我总是这样生活不能自理，岂不是要拖累你一辈子吗？”

    王硕听了茉莉这番真情告白，非常激动，他把茉莉紧紧地搂在怀里，盯着她那美丽的会说话的大眼睛，含情脉脉地说：“亲爱的乖乖，其实你不懂我的心，我把你看作是不可侵犯的女神，我爱你爱得发狂，你看看我屋里的一切，就会明白。你的影子始终没有离开过我，这里到处是茉莉。尽管如此，我是一旦遭蛇咬，十年怕井绳。我始终不敢明确向你表白。然而，每当你恋爱、结婚，都是对我心灵的摧残，有时我痛苦得不能自拔，甚至想自杀。现在我们每天都在一起，我能不想到跟你结婚吗？可是，你现在骨伤没有痊愈，所以我根本不能往那处想。但是我现在的确力不从心了，我想晚上睡在你身边，你有事推我一下就行了，省得我跑来跑去睡不好觉。”

    “王硕，我相信你。今天晚上你就可以搬过来睡了，我保证不再折腾你，让你安安稳稳睡一宿好觉。”

    王硕终于如愿以偿睡在自己心爱的人的身边，他极力控制不去打扰茉莉，可是他情不自禁地拉住茉莉的手酣然入梦了。他梦到和茉莉举行隆重的婚礼，笑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