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清晨，一缕阳光从病房的窗户里照进来，金黄色的光线立即将穿着蓝白相间病号服的汪娟泡在里面。从死神魔掌里逃过一劫的她艰难睁开发涩的眼睛。努力回忆着前几天大地震发生时的一幕幕悲催往事。就在自己被人从废墟里救出来抬上飞机的那一刻，她似乎听到了明子哥那一声“娟子，等等我”的呼喊。那一刻，她怀疑自己的精神在极度恐惧中产生了幻觉。

    “你叫汪娟，38岁，职业教师。因为在文山地震中受伤入院治疗。”查房的主治医师打开病历夹与自己的病人核对着资料。

    “嗯，是的，医生，我的情况怎么样了？”汪娟虚弱地低声询问。

    “根据我们的诊断，你体表有多处擦伤，我们也及时为你做了全面清创处理，目前其他方面没有发现什么问题。因为你的身体体力透支严重，需要静养几日即可康复出院。”医师说完就合上病历夹走出了病房。

    “娟姐，有人看你来啦！”午饭过后，护士小王领着一手拿着鲜花，一手提着水果脸带笑意的岳小明走进汪娟的病房。

    “明子哥？真的是你？你怎么会在这儿？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儿？”

    岳小明的突然出现让汪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怀疑自己是在梦境中。整整十六个年头过去了，这个她朝思暮想的人，这个她有意回避的人，今天突然出现在她面前，让她意外，吃惊。不由发出一连串的疑问。惊讶之中也难掩心中的那份惊喜。

    “听说文山发生了大地震，我就组建了一支机械救援队前来参加救援，在文山中学救援现场，我亲眼目睹你被救出来的全过程，当时你脸上蒙着毛巾，我不知道是你，后来听校长说，你就是从沿海过来的汪娟，我才确定那个人就是你，我连忙喊着你的名字赶过去，你已经被他们抬上了飞机。”岳小明放下水果，在床头柜上摆好了鲜花，回头解释说。

    “这才叫有缘千里来相会，娟姐，岳大哥，你们聊，我有事先出去了。”护士小王从这几天与汪娟的相处中得知了一些情况，现在看到岳小明来找她，问清情况后就高兴地把他领了过来。小王说着话就知趣地退了出去。

    “嫂子很漂亮吧？你们的孩子也应该上高中了吧？”汪娟试探性的淡淡地问了一句。

    “呵，我还没有结婚成家，哪里来的嫂子与孩子？”汪娟一句话逗乐了岳小明。

    “怎么？像你这么优秀的人，怎么还一直单身？”汪娟用狐疑的眼神看着他。

    “你不也是单身吗？我一直单身还不是为了等你吗！”

    “我有什么好的，值得你为了我牺牲自己的青春？”

    “你说过非我不嫁，我非你不娶，你忘记了我们当初发过的誓言吗？”

    “我没有忘记，你还是当初的你，我已不是当初的我了。”

    “娟子，我知道你这么多年有意躲着我，不与我联系，肯定是遇到了一些变故，心理有一道绕不过去的坎，有什么问题我们可以相护沟通啊！沟通才是解决一切问题的最好办法吗。”

    “哎！都是那个李安，那个坏得头顶害疮脚底流脓的恶棍。他毁掉了我的身子，毁掉了我的清白，毁掉了我的青春。我恨死他了！”

    “李安？是你姐姐汪雅的老公吗？你们是亲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十六年前，我大学毕业的那个暑假里，父母逼着我嫁给姜登山，我不嫁，在家里忍受不住父母的唠叨，我就去姐姐家里住一段时间。那天，姐姐带着孩子出去游玩没在家，午饭时间，李安趁着这个机会把一种迷药下在我的饭菜里，我就被他给暗算了，失去了贞洁。我一气之下打碎了他家的坛坛罐罐，给姐姐留下一封信，就负气出走了。对你，我也是心里充满了负罪感，觉得再也配不上你。我来到大山里支教，一待就是十六个年头，再也没有与任何人联系过。”汪娟淡淡地说着，眉宇间露出一丝伤感。

    “你真傻啊，哪个人一辈子没有点坎坎坷坷！真正的爱情是会经得起任何考验的，我爱的是你这个人，不是你的那层膜。因为这件事情就葬送我们的爱情，这损失真的是太大了。好在上天垂怜，让我们在这里重逢，一切从新开始，再也不要分开了。”岳小明爱怜地说着，上前紧紧拥住了汪娟。

    汪娟被岳小明的真情所感动，三天后他们提前出院，汪娟跟着岳小明去了深圳。

    二

    在地震中汪娟受到了惊吓，为了尽快让汪娟走出心理阴影，这个夏天，岳小明每天都陪着她，开导她，哄她开心。并委托远在赞比亚的公司员工班达花高价购买了一颗纯真的赞比亚祖母绿戒指，专程从赞比亚给送了过来。

    岳小明选了一个好日子，在办公室员工的见证下，采用了一个非常浪漫的求婚形式，正式向汪娟求婚。在汪娟的应承下，岳小明把这颗贵重的赞比亚祖母绿戒指亲手戴在了汪娟的左手中指上，并摆了几桌宴席请同僚，算是与汪娟正式定下婚约。接着他就带着汪娟去厦门鼓浪屿看风景。岳小明带着汪娟品尝了鼓浪屿的馅饼，肉铺，海蛎煎，沙茶面等美食，又带着他去大海边玩耍。

    戴着墨镜的岳小明与带着茶色太阳镜的汪娟走在海边的沙滩上。汪娟像调皮的孩子一样，低头抓起一把柔软的沙子，放进岳小明的后脖领子里，他们嬉笑着，追闹着。累了，他们就背靠着背坐在海边的岩礁上，静静地望着远方，听着海潮冲击岩洞所发出擂鼓般的轰鸣声，任海风吹动她那一头长长的秀发。他们尽情地享受着这大自然的馈赐，闲怡，舒畅。

    “娟，我们结婚吧，我一定会把这迟来的婚礼办的风风光光。”

    “嗯，我们互相等了这么多年，我早就盼着这一天呢！”

    “那我们就把婚礼的日期定在下个月的八月十八吧。”

    “嗯，好的。一切你看着办好了，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依靠了。”

    “那我明天去婚庆公司请个摄影师来，为我们拍下一些照片，做一个大大的影集，记录下这一美好的时刻。”

    “嗯，好啊，也算是这么多年来你给我的精神补偿吧。”

    “明子哥，你有一副被天使吻过的嗓子，这么多年都没有再听到你唱歌了，好想再听到你那带有磁性的歌声。”汪娟接着说。

    “嗯，以后我每天都给你唱歌。”

    我把我的心交给了你

    我就是你最重的行囊

    从此无论多少的风风雨雨

    你都要把我好好珍藏

    你把你的梦交给了我

    你就是我牵挂的远方

    从此无论日落还是沉静

    我日夜盼望你归航

    ……

    汪娟完全沉醉在了那美妙的歌声里，这一刻他们似乎又回到了从前的少男少女时代。

    “今天我枕着你的名字入眠，等我们举行婚礼以后我就该枕着你的体香入眠了！”一曲终了，岳小明打趣的说。汪娟报以羞涩的微笑。

    第二天，在摄影师的指导下，他们穿着各式结婚礼服，在各个风景区，摆出各种姿势，拍下了多姿多彩的照片。汪娟找回了青春时的浪漫，心理也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三

    康发集团公司的老总岳小明要在八月十八结婚的消息在公司里传开。岳小明单了这么多年，只为等汪娟这个梦中情人，如今这个梦中人终于走进了现实。岳总要结婚了，大家别提多高兴了。

    “岳总吗？因为当地居民在别有用心的人的煽动下聚众闹事，我们企业的生产被迫停止了。我解决不了这个棘手的问题，需要你亲自来过问一下。”班达从赞比亚打来了一个越洋长途电话，语气有些焦急。

    “班达，你先别着急，你把情况说的清楚一些。哦……嗯，我知道了，我准备一下，明天我就飞过去。”岳小明说完就挂了电话。

    “赞比亚那边的谦比希富有铜矿山康发有色金属分公司出了点问题，班达他们解决不了，我得过去一趟，如果我回来的早，婚礼照常进行，如果我回来得晚，再另择佳期。你也别担心，我有足够的信心能够解决这些问题。这些天你安心在家，等候我的消息。”岳小明临走之前对汪娟嘱咐道。

    第二天，岳小明带了刘大勇乘飞机前往赞比亚。

    岳小明走后，汪娟每天坐在房间里看书、看电视连续剧打发时间，等候岳小明的归来。

    “这是什么东西？”坐在沙发上的汪娟下意识地用手摸着自己的左乳房，发现乳房下面有一个拇指大小的肉疙瘩。这个不痛不痒的东西出现，在她脑子中闪过一丝不祥。

    第二天汪娟独自赶到一个权威三甲医院、仁慈医院挂了一个专家号，在专家方医师的建议下做了一次详细的检查。

    “你这是乳腺癌肿瘤。为了防止癌细胞继续扩散，必须切除乳房。”几个小时后方医师拿着检测单对汪娟说。

    “不，不，我还没有结婚，并且很快就要举行婚礼了，这太残酷了，我不要这样的结果……”听着方医师的话，汪娟脸色苍白语无伦次的说道。这个消息对她来说太突然太残酷了。

    “这也是为你好，如果不切除你患病的乳房，你的生命就会受到威胁，我知道你爱美，同是女人，我理解你的心情。为了生命能够延续，你还是慎重考虑一下。”方医师苦口婆心劝说道。

    “如果切除了这个患病的乳房，那就一定会断绝癌细胞的继续扩散吗？那就一定会安全了吗？”汪娟心有余悸地继续问方医师。

    “在切除之前，癌细胞有没有扩散，扩散到什么程度，严重不严重，这些都无从得知。也就是说，切除了这个患肿瘤的乳房，也不一定就能彻底根治病源，但是相对来说能够有效的延续你的生命，这是毋容置疑的。”方医师用专业的术语给于汪娟无懈可击的解答。

    “我不愿意做不完整的女人，我宁愿灿烂地去死，也不愿意窝囊凌乱地活着。”听着方医生的话，汪娟考虑了一阵后斩钉截铁的做出了决定。

    “你太孩子气了，你这是在拿自己的生命做赌注，你先回去静一静，再好好地想一想，一个乳房与自己的一条生命相比哪个更重要？哪怕是多活一天也是好的。要冷静，要冷静！”方医师还在做最后的劝说。

    “我刚才给你答案了，我也不想再见到你！”此时的汪娟有些歇斯底里，用手扑打着桌子，不近人情地抢白方医师。她脸色苍白，哆嗦着嘴唇，完全乱了方寸。

    汪娟在恍惚中回到了自己的住处，静静的躺在床上，头脑一片空白。此时的她很象一个活死人，这突如其来的灾难把她彻底击垮了。

    “我把我的心交给了你，你就是我最重的行囊……”设置成音乐的手机铃声在床头柜上响了数次，她才懒洋洋的一把抓过来接通了电话。

    “娟，我是你明子哥，你这几天过的还好吗？”是岳小明从赞比亚打过来的越洋电话。

    “嗯，还好，我很好。”她语无伦次地应答。

    “我在这边也着手解决公司里的事情，等事情解决后我会立刻飞回去，我想不会耽误我们的婚期。这几天你一定要好好保重自己，亲爱的，我想你每一天……”电话里岳小明爱伶的关心着。

    “哦，我知道了。你也保重！”汪娟啪——挂了电话，趴在床上痛哭起来。她害怕电话那边的岳小明听到她的哭泣声，匆忙挂了电话。

    这个夜晚她失眠了。她不知道如何面对她的未来。

    我宁愿去死，也不愿意做不完美的女人。明子哥那么优秀，一定得有个完美的女人相伴才配。我如果去做了切乳手术，那么我就成了一个有残缺的女人。维纳斯虽美，但不是每个人都能接受维纳斯的，我自己也接受不了。如果不去做切乳手术，任癌细胞扩散，那我的生命就快走到尽头了。如果与明子哥结婚，那我不是害了他吗？

    不能，我决不能害了他，我要离开他。既然不能拥有，那就果断分手，把位置让出来，让他重新寻找自己的幸福。

    可他毕竟苦等了自己十六年啊，这绝不是一般的感情，这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得到的，他对自己是有真情的，真情无价。什么是真爱？这就是真爱。不，我决不能辜负他，我要去做切乳手术，哪怕成了残缺不全的丑八怪，我也要拥抱自己的爱情。

    汪娟，你太自私了，方医师说过，即使你去做了切乳手术，难保身上的癌细胞不会扩散，假如几年后自己因病去了天国，那对明子哥不也是极大的伤害吗？我不能这么做，绝不能这么做。我决不能去伤害他。

    一个没有结局的故事，倒不如早点给他一个落幕。长痛不如短痛，早点结束这段没有结果的爱情，给最爱的人最好最完整的生活。

    在极其难熬的三天里，汪娟头脑里反复进行着激烈的拉锯战。经过慎重考虑，最后决定离开岳小明，到一个偏远的地方过隐居生活，自生自灭，终其一生。

    “娟子，我这边的事情已处理妥当，赞比亚这边的公司正常运转，为了不耽误我们的婚期，我决定立即乘机回国着手操办我们的婚礼。”岳小明从赞比亚打来越洋电话，告知他即将回国的消息。

    “老天爷啊，你为什么这么折磨我们？难道我们前世犯下了什么不可饶恕的罪孽？”这一夜汪娟彻底失眠了。

    为了不伤害岳小明，她最终做出了一个惊人的决定——编造一个谎言，然后逃走。给他一个合理分手的理由。经过一番苦思之后，她爬起来，打开台灯，经过多次修改，她写好了一封信，放在桌子上，拉着装满书籍与衣服的旅行箱出了门。临走的时候她带走了装着她与岳小明在一起拍下所有照片的影集。这是她唯一的心灵寄托。

    关闭了手机，躺在深圳西到兰州的特快列车卧铺上，汪娟终于松了一口气。煎熬了多天极度疲惫的她终于沉沉睡去，任奔驰的列车带着她去往一个完全陌生的远方。

    四

    “刘海，我们不去公司了，只奔花园街十六号别墅，十几天了，我先去看看汪娟。”岳小明对着接机的刘海说。

    “大哥，想嫂子了？久别胜新婚啊，呵呵。”刘海说完就呵呵的笑起来。

    “别贫嘴，我们还没举行婚礼呢，你现在应该叫她大姐。注意集中力，开好你的车。”岳小明提醒道。

    “大哥，你走的这十几天，我也没闲着，知道你要在八月十八号结婚，我也去你老家把叔父提前接了过来。老人家听说你要结婚了，别提多高兴了，说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娟子，我回来了！”

    车到门前，岳小明就兴奋地冲着院子里喊。刘大勇拿了行李箱也跟了过来。

    “可能睡着了。”

    见半天没有动静，岳小明掏出药匙，打开院门，刘海把车开进车库。岳小明走进大厅，接着进了卧室，还是没有发现汪娟。一向仔细的岳小明发现汪娟的衣服与行李箱不见了，他头脑闪过一丝疑惑。

    “大哥，桌子上有娟子姐写给你的信。”刘大勇说着递过去汪娟留下的那几页信纸。

    明子哥：

    当你读到我给你留下的这封信时，我已在去往德国的路上了。前几天我突然接到我的前男友麦克马林从柏林给我打来的电话。他说他还喜欢我，希望我能够回到他的身边。

    那还是在十六年前我读大四的时候，一日在学校图书馆邂逅了德国留学生麦克马林。他那英俊伟岸的外貌，操一口喜感蹩脚的汉语深深吸引了我，经过几次接触，我们便坠入爱河。但是由于他父母极力反对，毕业后，他就回了德国，现在是一所大学的教授。他对爱情也很专一，这么多年来，他父母相继过世了，任然单身一人，辗转打听到了我的联系电话，便给我打电话要求与我重归于好。我考虑再三，在你与他之间，我决定还是选择麦克马林为夫。明子哥，实在对不起！

    平心而论，我是一个不完美的女人，在情感方面并不专一。我在你于麦克马林这两个男人之间出现情感走钢丝的现象，连我都无法原谅我自己。我承认，我曾经深深都爱过你，但那也成为过去。坦白地讲，我更爱麦克马林，因为他更有男子气息。

    世间的女子千千万，凭你的身份，地位，气质，将来一定会找到比我强的多的女人为妻。从你苦等我这么多年上来看，你是一位极其重感情的好男人，我曾被你深深的感动过，你是一位极其优秀的成功人士，有幸嫁给你的女人，会得到无与伦比的幸福。但是我不能，请原谅我辜负了你的感情，宽恕我所犯下的情感错误。

    在未来的日子里，你要照顾好你自己，你也为我浪费了你的宝贵青春，这点我曾深深的愧疚过，所以请你早点找个好的女孩成个家，别再痴痴的等我了，就把我当做你生命里的一个发小，一个伙伴，一个过客。记得你世界里曾经有我来过就足够了。明子哥，我走了，为了避免给你留下不必要的麻烦，我带走了这段时间我们在一起所有的照片影集。我不希望这些东西再勾起你伤心的回忆。

    明子哥，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别等我，忘记我，找个好女孩好好生活，才是你目前最佳的选择！

    汪娟

    2008年8月8日于深夜

    “哥，怎么了？汪娟姐说什么了？”刘大勇看岳小明脸色苍白，预感到发生了什么大事。

    “她走了，婚结不成了。她有一个男友在德国，她去德国了。”岳小明有些沮丧地回答道。

    “世界上到哪里才能找到我大哥这样的好男人？事业成功又忠于爱情，为了爱等了十六个年头，到头来收获这么绝情地背叛和伤害。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你这个骗子，再见到你我非得撕碎了你不可。”刘大勇有点歇斯底里的大声吼叫。

    “别胡说，事情远没有这么简单，这满纸的文字里满是漏洞。她肯定是遇到了什么一时想不开的事情，我累了，想休息一下，这几天你们不要来打搅我。”岳小明神情疲惫的吩咐着。

    看到大哥脸色难看，刘海赶紧拉着刘大勇退了出去。

    岳小明躺在汪娟躺过的床上，感受着她留下的气息。汪娟走了，走的那么突然。她的分手理由漏洞百出。她从未在岳小明面前提到过这个德国人麦克马林，也许这个麦克马林在地球上根本就没有存在过。那她为什么要创造一个根本就不存在的人来骗我呢？岳小明碾转反侧思来想去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娟这个孩子，她十几年都熬过来了，怎么真的到了办喜事的时候突然走了呢？她真的与我岳家是有缘无份啊，看样子他们汪家就是在与我岳家作对，给我们家添堵的。大勇啊，你去看看小明，他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两天了不出来，水米不进，会不会饿出个好歹啊！”岳小明的父亲岳部举看到汪娟出走，儿子难过，非常痛心地对刘大勇说。

    “叔父，你先别着急，我大哥现在正在气头上，等会我让铭恩娘再做碗大哥最爱吃的手擀面给他送过去。等气消了就没事了。”刘大勇安慰岳小明的父亲。

    “哥，肖荣给你又重新做了一碗手擀面，你最爱吃的。我给你送来了。”

    “就放外面的桌子上吧，等会我洗把脸，刷刷牙就过去吃，饿死我了！”

    听到岳小明释怀的声音，刘大勇放下碗筷，知趣地退了出去。找到自己的老婆肖荣，告诉她等会去岳小明那里帮助收拾一下。

    肖蓉收拾了岳小明的碗筷之后就去帮他整理床铺，准备清理废纸篓里的垃圾。岳小明挥挥手阻止了她，接着自己动手把废纸篓里的杂物一件一件整理起来。那里面都是汪娟给自己写留言时作废的草稿纸。

    “咦，这是什么？”仔细的岳小明清理出来一张揉邹了的仁慈医院检查报告单。上面是只有医生才能看得懂的信息。

    “难道汪娟曾去过医院做过什么检查？”岳小明自言自语道。

    “我一位学姐的嫂子就在仁慈医院，我明天拿过去请她找人给看看这是怎么回事。”肖蓉接过岳小明手里那张揉邹了的报告单，装进口袋里。

    “到底是什么事情，等弄清楚了一定要向我汇报。”岳小明夹着公文包出去了。

    五

    “哥，事情弄清楚了，这确实是汪娟去仁慈医院肿瘤科的检查报告单，当时为她就诊的是方明英医师。方医师看到这个报告单就想起来了。根据方明英的回忆，这个还未结婚的大龄女青年在经过各项检查后确诊患了乳腺癌，方医师建议她切除那只患病的乳房，但是她拒绝了，当时她精神显得很崩溃。”肖蓉走进院子里告诉岳小明。

    “原来是这样啊，娟子，这么大的事情，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为什么要自己承担这么大的痛苦呢？”

    “这就是你出走的原因，你是不想连累我，对吗？娟子，你真傻啊！”岳小明不无伤感地连声说。

    “大哥，我们市里红娘会所举办了一个钻石王老五相亲会，我也为你报名了。听说那些女孩都有模特一般前凸后翘的火辣身材，演员一般漂亮的脸蛋，邓丽君一样的嗓子，清华北大学子一般的才华。在那里你一定会找到一个知己，肯定会比汪娟这个臭不要脸的臭女人强的多。”刘大勇风风火火地从门外冲进院子里兴奋地对岳小明喊道。

    “你给我住嘴，我们都冤枉她了。为了让我活得幸福，她自身承受了多大的痛苦啊！汪娟才是值得我一辈子深爱的姑娘，哪怕再等十六年，无论她走到哪里，我都要找到她，今生今世陪伴她一辈子！”岳小明昂头看着天空中飘过的朵朵白云，深情而专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