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狼，你刚才还交待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就掉了价呢？”大陈与葛所长眼色一交换，“把人犯带下去！”狱警拷上野狼，野狼面色惨白，被押进看守所监门。

    “你刚才提到什么秃驴，是个什么人物？”民警大陈追问。

    野狼噗嗤一笑：“你还真别说，见到秃驴我还真乐了，在我的想象里，秃驴嘛，应该是五大三粗，憨里憨气的男子汉，没想到见面却是一位眉清目秀，身材可人的小女子。”

    “秃驴是个女的？”民警小张感到意外。

    “没错。这女人不仅人长得标致，而且思想前卫。我们和他的交易竟在游泳池进行的。这次我开口要了10000粒，她眉头没皱就答应了。后来我跟骚狐狸就有了想法。”野狼继续交待。

    “什么想法？”葛所长锲而不舍。

    “这……”野狼自知说漏了嘴，“想和她那个呗？”野狼语无伦次。

    “野狼，你刚才还交待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就掉了价呢？”大陈与葛所长眼色一交换，“把人犯带下去！”狱警拷上野狼，野狼面色惨白，被押进看守所监门。

    葛所长、大陈、小张简单地进行了合议，一致认为野狼交待摇头丸交易比较合符情理，但摇头丸后面涉及到重大隐情，攻克此案的关键在于揭露野狼与秃驴之间的秘密。决定提审此案的另一名关键人物骚狐狸。

    当骚狐狸被提出监室，一向善于察言观色的骚狐狸，此时心烦意乱，随着案情一件件明了，团伙的罪行逐渐被认定，他知道公安是不会放过任何蜘丝马迹的，每一次提审都提心吊胆，这次又不知道哪儿出了纰漏，还真应了那句话，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成。

    “骚狐狸，你的问题考虑好了没有？”民警大陈发问。

    “承蒙政府教育，骚狐狸一直努力讲清自己的罪行，争取宽大处理。”骚狐狸把头埋下，思考着对策。

    “你和野狼什么关系？”小张问。

    “这你们都知道的，他是我们的龙头大哥，也是我骚狐狸铁杆哥儿们。”骚狐狸不屑一顾。

    “既然这样，你的大哥把什么都交待了，你还想替他背黑锅吗？”大陈轻描淡写，静观骚狐狸的反映。

    “你们蒙我，我会上你们的当吗？”骚狐狸嘴里这样说，心里却砰砰地跳个不停。

    “野狼说，盗卖摇头丸是你骚狐狸牵的头，对吗？”葛所长提起这个话题，骚狐狸一怔，不知如何应答。也不知是野狼真交待了，还是警方故意试探，心里七上八下。

    “他还说，秃驴是你整的？”葛所长说完，偷偷观察骚狐狸反映。

    骚狐狸如同毒蛇一下被敲在了七寸，那种感觉痛苦不堪。他双手挤弄头发，不安的来回搓动，突然抬起头来：“我说！”

    “讲清自己的余罪，争取在法律允许的范围内宽大处理。讲假话，作伪证、隐瞒犯罪事实真相，都是要服法律责任的，听清楚没有？”大陈说。

    “听清楚了。那是是1985年的6月5日，因为6月6日是野狼马子的生日，我和野狼找了劳友度量大进了一批货物，也就是摇头丸，被公安机关纳入毒品的紧俏货物。那时候我们刚从大狱出来，手头没钱，听度量大说那玩意儿钱好弄，只是要担风险。我说，偷、抢哪一样不担风险。度量大还说，只有躺在地下不说话了，那就没风险了。我一想也是，和野狼一拍即合，做起了那贩卖毒品的生意，第一次我们摸索进了5000粒摇头丸。当时还怕不好卖，没想到一个星期不到就销完了。”

    “这些摇头丸，你们销到哪些地方？”大陈问。

    “主要是滨城，出了两趟津市，那地方离劳改农场近，我们怕出漏子，后来就没去了。同时滨城销路不错。”

    “盗卖摇头丸的事哪些人参与了的？”葛所长问。

    “一开始，几个劳友在滨城聚会，那次去的有野狼、我、林中蝎，及林中蝎的朋友虾米，但后来经营是我和野狼直接插手的。实际上，这种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骚狐狸说。

    “你们后来又接连作案，是吗？”小张问。

    “有了第一次的成功，后来我们又接连干了两次。第二次仍是找度量大进的货，时间在6月初，还是我和野狼一起去的，进了6000粒摇头丸。

    这第三次是野狼单独洽谈的，洽谈时我没去，活动时我去了。货主易人，是个女的，黑道上称秃驴。一见面，才发现是个标志的姑娘。那个女人很时髦，行动也前卫，我们和她的交易是在滨城游泳池进行的。秃驴很大方，我们第一次进货就给了10000粒摇头丸的交易。

    那天秃驴很高兴，在踢踏舞厅疯过后，我们又一起进晚餐。席间栗子烧牛肉、剁椒黑木耳蒸鸡、香辣椒盐手抓猪蹄、铁盔将军鸭、田螺鸡软骨、麻辣鱿鱼卷、鸡汁素鲍鹿筋、洞庭串烧虾、墨鱼炖河蚌、红烧甲鱼，琳琅满目。当时你别说吃，就是饱一眼福，你都醉了。我也不知道野狼哥耍什么花招，反正这是我骚狐狸一生见过的最丰富的湘菜大宴，我当时眼睛都拉直了。”

    “后来呢？”葛所长感兴趣地问。

    “我开始以为还有其他客人，结果就秃驴、野狼和我三人。野狼做东，我陪客。野狼举起酒杯，祝贺我们双方合作成功！那秃驴拿起酒杯一饮而尽，那气势令你刮目相看。我们饮用的是湘西的酒鬼酒，一种兼有浓、清、酱三大白酒基本香型的特征，一口三香，前浓、中清、后酱的馥郁香型名酒。在湘西独特而瑰丽的民族文化景观中，我们的话题显得粗狂浑厚。趁着酒劲，我们聊到了女人。

    秃驴就着酒劲，满脸风骚迷人。秃驴说，女人就是水，水无色无味，是所有生命生存的重要资源，这世上要是没了女人，就没有了你所需要的一切。我说野狼哥，风骚狐狸哥，你们喜欢美女吗？我秃驴就是天底下最漂亮的美女呀。对，拿酒来，酒能润色，酒能乱性，有酒咱就是朋友，喝，喝醉了，我是你们的，我的钱包也是你们的，怎么样？敢不敢，不敢就是猪娘养的！秃驴一杯一下就咕咚了。

    我对野狼一看，原来那小子有那想法，一下被人家揭得暴露无疑，我当时狠不得地下有缝，一下子钻进去溜走。野狼倒好，脸上青一块红一块，到了这时候，你还得陪人家喝，一仰脖，喝了。

    秃驴伸出手指，连说：爷们，够爷们……接着头一歪，梛在地下。

    野狼说把秃驴抬进卧室，我搭手，将姑娘抬到床上。野狼一眼望见秃驴的那个手提包，顿时来了贼心。那包包鼓鼓囊囊的，打开一看，我们进货的货款全在里头，不知是姑娘粗心，还是有什么特殊原因，反正那钱够有诱惑力的。野狼头一扬，作了个手势，要把姑娘结果。我当时想都没想”骚狐狸似乎记起什么，不做声了。

    “骚狐狸，你刚才交待好好的，怎么一下子不做声了？”葛所长感到了骚狐狸情绪变化，轻声地说。

    骚狐狸一走神，突然发现自己失口了，脸上渗出了冷汗。再讲下去就是人命案了，他再笨，这个份量他是分得清楚的。我怎么就摊上这事儿呢？当时的情景又在脑海涌现出来：骚狐狸听从野狼的吩咐，野狼抱了一床棉被往秃驴身上一盖，骚狐狸过去压住两腿，姑娘挣扎几下，就没气了。野狼伪造了现场，拿起了手提包，溜之大吉。这桩命案，苦于找不到有力证据，被公安机关悬着。骚狐狸从沉思中醒来，发现葛所长一直盯著他，心里不免发毛。

    骚狐狸被狱警带了下去。

    接下来，葛所长带来干警调查取证，揭露出摇头丸后面的命案，终于将这一伙危害人民生命财产安全的犯罪分子绳之以法。

    3个月后，江市传来特大喜讯：高院作出终审判决，判处铁拐王、野狼、响尾蛇、骚狐狸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判处文四二、大黄牙、蚂蝗死刑，缓期二年执行，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判处游七、牛皮筋、林中蝎、叫鸡公等有期徒刑。轰动一时的涉毒案犯已移交春城警方另案处理。

    行刑那天，江市鼎沸，群众雀跃欢呼，喜炮声不绝于耳。

    红鹰们怎么也高兴不起来。这伙人沦为罪大恶极的罪犯，固然罪有应得。但如果社会多点关爱，如果家庭多点温暖，如果校园……犯罪是人类社会出现阶级以后的社会现象，是一定历史阶段中具有强烈阶级性的法律概念。在社会主义社会，凡是危害社会而应受刑事制裁的行为，也被认为是犯罪。但是这种行为所危害的是人民的利益，与一切剥削阶级社会的犯罪在阶级实质上有着根本的区别。犯罪是一种社会现象，留给社会学家去研究吧。

    微风吹过，远处山岚，有一只鹰在飞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