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设防的瘸王，揣着陈年黄历，与刑警周旋。红鹰因势利导，触类旁通。一起不起眼的交通事故，暗藏着重大杀机，营运商惨遭杀害。江南小镇，风情万种，惊现“摇头丸”，一石激起千层浪。张婷临危受命，湖光倩影，与境外涉毒集团展开惊心动魄的斗争。老警失足，恶徒玩命，故事曲折离奇，令人眼花缭乱。

    “好个铁拐王，难怪社会上传，碰到铁拐王，不死也喊娘。”民警小丁插话“您不用急夸我，其实我也觉得那招狠了点儿。我把想法告诉文四二，他们就去行动了。响尾蛇、蚂蝗把司机货主拖到公路坎边，然后文四二上车松了刹车，摆了方向盘，几个人合力将车推倒，大卡车翻到路坎下，当场压死货主，司机也因失血过多去医院途中死亡。这起恶性‘事故’，的确把交警忙了好多天。后来死无对证，这事就搁下来了。没想到给你们抓住尾巴了。”铁拐王无可奈何说。

    红鹰主审。讯问瘸王的工作比想象的进展顺利，铁拐王的心理丝毫没有设防。

    铁拐王认为，一是他的兄弟都进来了，申辩已毫无意义。二是有前两次入监的经验佐证，他是残疾人，即使判刑，对监狱、劳改单位也是一种负担，弄不好又是保外就医。铁拐王的这种畸形心理，倒给红鹰们减少了不少麻烦。

    “红警官，我的人一个又一个地被你请进来了，还没日没夜地找我们弟兄聊天，你好兴致呵。”铁拐王有些不耐烦了。

    “政府对违法犯罪嫌疑人员的政策除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外，还有重要的一条，就是不冤枉一个好人，不放纵一个坏人。揭露违法犯罪行为，澄清违法犯罪事实，是公安机关维护法律尊严的一个组成部分。”红鹰特别强调说。

    “这个我懂，栽在你们警察手上，这叫败者为寇。”瘸王不以为然。

    “铁拐王，92年初夏的一天晚上，田坪圩场一辆小四轮的司机，是你带人残害的吗？”红鹰直接追问。

    “是的，我那回招聚了河套野狼、临沅瘟皮属下的弟兄，把那个司机剁了十几刀。”铁拐王蛮不在乎地回答。

    “据我们调查，你在省道1801线卧龙段还干了件骇人听闻的大事？”红鹰严肃起来。

    “你们都知道了？”瘸王抬头望了望红鹰和小丁。

    “铁拐王，前面你已经交代了部分犯罪行为，请你正面回答我们的提问？”民警小丁接着说。

    “这……”铁拐王把双拐往前一推，突然扶墙站了起来，“你们想断我香火啊！”红鹰与小丁目光对视，示意狱警扶铁拐王坐下，然后给瘸王点燃了一支烟。

    “坐下，坐下慢慢地说。”红鹰知道，犯罪嫌疑人有思想波动是正常的，关键是如何引导犯罪嫌疑人去正视自己的犯罪行为。

    “你想想看，你是他们的大哥，你的弟兄都能坦白交代自己的犯罪行为，你能拉下这张脸吗？话又说回来，政府给每一个人的政策都是平等的，你能失出这个机会吗？”红鹰缓缓地说。向犯罪嫌疑人讲清政策，特别是象瘸王这样的职业累犯，适时进行心理攻势尤为重要。

    “铁拐王，前面能够交代自己的犯罪行为，说明你能正视自己的问题，说明你能正视自己的犯罪行为。设想一场赌博，4人中有3人坦白了，那顽固的一个人还有什么意义？法律上从来都是重证据重调查研究，我想这个道理你应该明白。”小丁补充说。

    “这个问题我考虑了好久，实际上当你们抓我的那一天开始，我已做好了思想准备。你们不会放过任何蛛丝蚂迹的，我是累犯，我想红警官是不会吃醋的。”铁拐王停顿了一下，“人们都说黄瘸子可恶，我说黄瘸子可怕。自从踏上这条路，张弓就没有回头箭罗。”瘸王陷于往事。

    “那是90年代初的一个夏日，大黄牙摸到一条消息，一辆从张家界市到滨湖市销售木材的大货车结帐后将要返回张家界，车主提有现金3万余元。

    我得信后，就同弟兄们准备把这笔财给发了。我当时考虑，人多了不保密，人少了不成气候，最后确定由响尾蛇、大黄牙、文四二、蚂蝗我们5个人一起干。响尾蛇、大黄牙跟综大货车；由文四二弄来一辆小四轮，我、蚂蝗去了1801线卧龙坡上坡的地方候着。响尾蛇、大黄牙趁货车司机加水时钻进了车厢。

    我们用对讲机联系，这在当时讲是最先进的通信工具。在卧龙坡段下坡时我们将小四轮一横，大货车被迫停下。文四二、蚂蝗将司机打伤，响尾蛇、大黄牙趁机抢了货主的钱包。货主掏出虎钳进行反击，将大黄牙右手哗地砸了一下，大黄牙肘关节受伤，流了很多血。

    立在一旁的响尾蛇发怒，飞起一脚，将货主踢倒，大黄牙一转身，咚咚地补了几脚，那货主被打晕了，无力地躺在地下。“铁拐王交代。

    “那后来呢？”红鹰追问。

    “本来这事该算完了。文四二一听大黄牙受了伤，气不打一处来，嚷着要把那货主给裁了。我当时一听，也没来得急思索，认为事已闹了，钱也抢了，人也打了，闹到公安那儿咱还得瞎窜，不如给它来个一不做，二不休，把车给它弄翻了，把事儿留给交警去瞎蒙。”

    “好个铁拐王，难怪社会上传，碰到铁拐王，不死也喊娘。”民警小丁插话。

    “您不用急夸我，其实我也觉得那招狠了点儿。我把想法告诉文四二，他们就去行动了。

    响尾蛇、蚂蝗把司机货主拖到公路坎边，然后文四二上车松了刹车，摆了方向盘，几个人合力将车推倒，大卡车翻到路坎下，当场压死货主，司机也因失血过多去医院途中死亡。这起恶性‘事故’，的确把交警忙活了好多天。后来死无对证，这事也就搁下来了。没想到几折腾，倒给你们抓住尾巴了。”铁拐王无可奈何地说。

    “我暂且相信你讲的是实话。你没想到的事还多呢，这叫法网恢恢，疏而不漏。”红鹰斩钉截铁地说。

    “是实话，不信你可以找响尾蛇、文四二他们核对。”铁拐王口无遮拦地回答。

    “这点用不着你操心，我们会一件一件的落实。我们希望你继续端正态度，讲清余罪，在法律、政策允许的范围内，争取从轻处理。”小丁接着说。

    “从轻处理？警官，算了吧，我知道自己是首犯，是累犯，也是你们讲的罪大恶极的那一种。我也知道什么叫穷凶极恶，什么叫死有余辜。不过”铁拐王叹了一口气，“我还是感谢你们，感谢政府对我的教育，使我明白了什么叫是，什么叫不是。人哪，有时善恶就在一念之间。”

    “铁拐王，你有这样的认识，很好。我们还是那句老话，端正态度，说清余罪，自己的帐由自己来结。”红鹰严肃地说。

    “听明白了。”铁拐王回答。

    “带下去，让他再考虑考虑。”狱警将铁拐王押了下去。

    傍晚时分，红鹰、葛伟、王、陈二位副所长、林科长，公安局刑侦、预审负责人在江市参加了刑侦碰头会议。大家畅所欲言，对瘸王、野狼两大黑社会团伙骨干遂一落网，以及甄审所揭露出来的种种罪行，进行了热烈地探讨。对王新所率刑侦组立下奇功，给予了充分肯定。

    红鹰说，上面大家发表了很好的意见。近3个月来，我们的参战干警为落实局党委的战略部署，在地方党委、政府和部门的支持下，在友邻部门的协助下，紧紧依靠人民群众，发挥参战干警的聪明才智，彻底捣毁了铁拐王、野狼两大流氓犯罪集团，为人民群众做了件大好事。

    从刚才各位碰头的情况来看，铁拐王、野狼两大流氓犯罪集团的确罪戾深重，罄竹难书。我手中这一摞5大卷证据材料，足以证明两大犯罪团伙的犯罪行为。王所、张婷、韩梅他们一个星期以来，历经艰辛，侦破了野狼麾下叮叮当、骚狐狸与境外“血魔”勾结，盗窃古墓群的奇案，这一切，都标志我们彻底摧毁铁拐王、野狼两大黑社会团伙，绳之以法的决心，我们一定还江市一方安宁。

    同志们，战友们，下步我们将配合预审、检察部门继续补充侦察有关证据，给人民一个满意的答卷。我们面临的任务仍然是艰巨的，时间依旧是紧迫的，我们的对手也是十分顽固的。我们要攻下这座堡垒，仍需要有顽强拼搏的精神和坚韧不拔的努力。王所所率领侦缉古墓案刑侦组，为大家作出了表率，这种精神值得我们继续发扬光大。

    会后，大家拖着疲倦的身体返回各自的岗位，继续进行着正义与邪恶的较量。

    “红所，来开会前大老李给我讲了一个十分重要的情况，因为考虑还不周到，刚才在刑侦碰头会上我没说。”老所长葛伟气喘呼呼地跑过来说。

    “哦，什么情况？”红鹰停下脚步，等待葛伟。

    “我们找个地方说吧？”葛伟建议。

    “好的，那就去你办公室，我哪儿人杂。”红鹰望着老战友葛伟深情地说。

    莺歌花序，春江如练。江市桃萼摇红，柳叶泛碧。红鹰好久没有欣赏这大好景色了，心潮翻滚，他顿时感到肩上责任如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