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一一吊祭山本一郎
更新时间:2020-12-07 22:25:48 | 本章字数:7206
胡娜这次事故赔偿,在中国领事馆的协助下,与日方观光局多次斡旋协商,终于尘埃落定,胡娜获得一笔数目可观的赔偿金,总算给她一份慰籍。
胡娜的身体健康也一日比一日恢复得快,她的赔偿解决后,她在父亲的陪同下,一块来到富士山那家寄存店取回行李箱,胡娜又陪同父亲逛了一下出售手工艺术品的商店,他买了一只制作精美放到客厅茶几上用树根和竹雕刻的茶壶和茶杯,然后,父女倆带着行李箱乘车匆匆忙忙赶回东京下榻.已是傍晚时节,一家人在中餐馆里吃了一顿团圆饭,这是胡先生一家来到东京最开心的时刻,也是女儿劫后获得重生第一次最幸福的光景。
胡娜也从生活的阴霾区走出来,秀美迷人的脸蛋上又绽开了灿烂的笑容,白皙的皮肤里又透出苹果红的鲜色,年轻便是资本,这是颠扑不破的真理。她的身体和精神创伤的恢复,在很大的程度上,归功于父母对她的亲切关怀,百般的劝导安抚,打开她的心结,万般的柔情柯护,用父母的爱温暖着她冰凉的心,使她能尽快地摆脱痛苦悲伤的羁绊,从阴晦的生活迷茫区大步地走出来。胡先生夫妇看到女儿精神面貌又回到以前,青春洋溢,朝气蓬勃,妩媚迷人,大感欣慰。一家三囗在餐厅聚完餐,已是初夜,外面华灯怒放,亮如白昼。一家人尽情地漫步在东京街头,欣赏东京迷人壮观的夜景。他们来到摩登超级电器商场各种电器琳琅满目,看得眼花缭乱,电器物美价廉,是他们来购物的首选对象。在电器商场,胡先生相中一款東芝牌彩色液晶电视机,这是日本東芝公司新开发一种挂墙超薄新款电视机,他坚持要买回家作为到日本的纪念,夫人却持反对意见;’’ 你买这部电视回国坐飞机携带不方便,另外,这种品牌在国內市场没有销售,虽然时髦,一旦出现故障,没人会修理就成了废品。’’
‘’电视机由我带上飞机,日本的电视机质量好,一般不会出现问题,若出现问题,说明这种品牌产品又要淘汰了,推陈出新又有更好更新的电视诞生了。’’
‘’家里的彩电新买不久,你又从这迢迢千里买台新电视这是浪费,如果你执意要买,买一台电磁微波炉回去,热东西, 烤面包, 蛋糕都可用,既快捷又方便,何乐不为?’’夫人的提议让他动摇了买电视的信心,他默不作声。胡娜见父母在争执买电子产品便也插进话;’’ 妈说得有理,家里的彩电新买不久,再买一台没有必要,家里没有微波炉,热东西很不方便,这里的微波炉便宜又实惠,带上飞机也便捷,不如买台微波炉回去又实用。’’
‘’你们母女站在同一条战线,少数服从多数,就照你妈的意思办。’’胡先生终于让步,收回成命,买了一台电磁微波炉。一家人在东京逛了几个商场,大包小包每个人手中都没有空着,回到旅馆时,已临近午夜。
一家人赶着次日下午四点钟的飞机回国,胡夫人和先生忙着清点行李,作好准备离开东京。胡娜掐指一算,在东京还要挨过十几个小时,迅速离开这个伤心的地方是她心里一直叨念的话题,可是,她明天真要离开这里时,总觉得还有一桩没有了却心愿的事没做,惴惴不安。她的心里一直系着在离开东京之前,一定要去山本一郎坟墓边祭拜献上一束花,告慰他地下的亡灵,了却这段宿命的孽债,毕竟俩人有一段难忘的感情,他走进了她的心灵世界,打下了深深的烙印。只因天妒英才,一场车祸而粉碎了她编织的金色梦,她怎能忘记呢?怎能忘记他给她带来珍贵的回忆?俩人在东京这短短的几天里,他守护在她身旁,对她细致体贴入微,精心的柯护。虽然,俩人也发生嘴角产生摩擦,但是,比起他对她的爱是微不足道的,她缜密的思考着,无论如何,在离开东京前一定要到他墓地去拜祭,了却这桩心愿。她清楚地知道,这次她离开东京,也许她这一生再也不会踏上这片伤心的土地,她要作个彻底的了结,不带丝毫的遗憾而回去,她打定主意,犹豫再三还是拨通了杏子的手机。
‘’喂,杏子小姐真抱歉,夜深打扰了你的休息。’’话筒里传来沙哑的声音;’’ 你是胡娜小姐吗,想找我吵架是不是?’’对方的话语带着怨气充满火药味。
‘’你误会了我,不是找你吵架,那天,你临走时气忿忿告诉我山本总裁的陵园墓地,我忘记了,请你再告诉我,我想去拜祭一下,明天就要启程回国了。’’她真诚坦然地说,等待对方的回答,话筒里没有回音,只传来咝咝的电波声,隔了好一会,胡娜欲挂断电话,她的声音又传过来;’’ 你有什么资格去拜祭?山本一郎不会原谅你,我们都不会原谅你。’’杏子的声音有些激动,提高了嗓音。
‘’我不希望求得你原谅,你可以憎恨我一辈子,但是,死者已矣,我是去吊祭他,不论是从公司同事,还是从朋友的角度,我都应该去祭拜,他葬在何处,这是我对你的最后请求。’’对方已挂断了手机通话,胡娜手中的话筒僵在空中,她愣了一会,挂上了话筒。正在这时,夫人从隔壁房间走过来问;’’ 伱还没有睡,给谁打电话?’’胡娜半晌才回过神来;’’ 哦,我给杏子打电话。’’胡娜心烦意乱,坦诚地回答。
‘’你有什么事,已经这么晚了还去打电话麻烦人家。’’夫人慈祥的目光凝望着女儿那张俊俏冷艳的脸蛋,心想她与杏子是情敌,一定是闹着不快,如今男人已殁了,俩个女人还在纠缠有意义吗?她便和颜悦色柔声地对胡娜说;’’ 明天我们就要离开这里回国了,所有的烦恼事统统抛开,已经很晚了,你的身体还刚恢复,还是早点休息,养足精神。’’
‘’妈,我在明天离开东京前,想了却一桩心愿,去陵园拜祭山本一郎,献上一束花寄托哀思。’’胡娜是个重情重义温柔贤淑的女子。
‘’你刚才打电话给杏子,是叫她告诉你山本一郎葬在哪个陵园哪座墓地吗?’’胡娜点了点头,眼眶里蓄着晶莹的泪水,一屁股坐在床边的沙发里。
‘’杏子告诉了你?’’夫人瞪大眼睛问。胡娜的表情木讷,神色黯然,从女儿的反映中夫人知道了答案。她接着说;’’ 她不告诉你,你就不要自寻烦恼,更深夜静,赶快回到床上睡觉。’’夫人催促着女儿,胡娜无奈,磨磨蹭蹭,怏怏不乐地上床睡,夫人看到女儿在床上睡下,熄灭灯,从女儿房间退出来,关严门。
胡娜的头刚安枕,床头边的电话铃声响了,她连忙拿起话筒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山本先生的陵墓在西郊良木陵园,三号坟场,一千二百二十五号墓,就在你疗伤医院隔壁,你去了陵园向管理人员打探就知道了。’’胡娜还来不及说’’ 谢谢’’ 杏子就挂断了电话,她的心里还是非常感激杏子。她原以为杏子怨恨她,不会告诉山本一郎的陵寝,孰料,她还是原谅了胡娜,告知了她所要的信息,显而易见,杏子和她一样,这些天一直在痛苦中挣扎。
胡娜这下半夜半睡半醒,她的脑海里满是山本一郎的影子,俩人高高兴兴来东京,他说要带她回家见父母,这也是她翘首以盼这一天,然而,美梦破灭于富士山。她乘兴而来,却要含恨而归,她思想一片混乱,也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一觉醒来,天已经大亮,街头上已喧嚣沸腾起来。胡娜便起床梳洗,换上一套素色长裙,显得矜持庄重。夫人已起床来到女儿房间,她望着女儿关心地说;’’ 你晚上没有睡好,还留下一圈眼晕,准备去哪里?怎么不多睡一会。’’胡娜听了毌亲的话,对着镜子照了照,双手轻轻地揉着秀媚的双眼说;’ 妈,我到外面去吃早餐,要私自出去办点事,你和爸在旅馆等我。’’
夫人立即反应过来,严肃认真地;’’ 你是不是昨晚讲的那件事?我看你还是别去了,今天我们就启程回国,你这忙忙碌碌,悲悲啼啼去他坟墓拜祭,影响你的心情,况且,东京这么大,也不知有多少座陵园,陵园都在郊外偏僻处,如同大海捞针,千万别去自找苦吃,算了吧,省下这份心,在旅馆安静休息,养精蓄锐。’’
‘’妈,我若不去了却这桩心愿,于心不安,杏子昨晚后来打电话告诉了我,陵园就在我这次疗伤医院的隔壁,山本一郎埋在三号坟场,我在离开东京之前,不去拜祭与他话别,留下终生遗憾。’’胡娜怀着对死者深切缅怀动情地说。
‘’好吧,你既然下定决心要去,我陪你去走一遭,你一个姑娘单独去,人生地不熟,我不放心,妈知道你胆子小,而且陵园那地方人烟稀少,阴森森的,你从未去过那种地方,妈去与你做个伴,壮壮胆。’’夫人设身处地为女儿着想。
胡娜独自去那种鬼地方,也是要麻着胆子,悬着颗心,她不便开囗叫妈陪同一块前往,现在妈主动说与她作伴同行,求之不得,心里尽管这么想,却嘴上不服软;’’ 妈,我在您的眼里还是长不大,胆小怕鬼的黄毛丫头,好吧,妈就同我去走一趟,那就辛苦您了。’’她傍着妈的肩,又撒起娇来,仿佛回到童年成为妈的乖宝宝。
‘’我们要去趁早抓紧时间去,我去梳个头,外面的风很大,我去戴顶帽子。’’胡娜随妈来到她睡的旅馆房间,胡先生还在睡觉,他睡得又香又甜,鼾声虽不大,像轻吹着竹笛,韵声不绝,在房中低低的荡漾。夫人梳好头,从行李箱中拿出一顶女性寒天流行戴的帽压着肩上飘柔的长发,胡娜望了一眼妈的打扮笑道;’’ 妈很时髦,年轻漂亮,看上去三十出头。’’
‘’你也在取笑妈了,你都这么大了妈老了,我们别影响你爸睡觉,快走吧。’’母女俩正要往外走,胡先生突然醒了,打着呵欠问;’’ 你们准备去哪里?也不叫我一声。’’
‘’我看你睡得这么香,不想吵醒你,女儿要去陵园拜祭山本先生,我劝不住她,想来想去这是人之常情,不让她留下遗憾回国,我便陪她去陵园缅怀山本一郎与之告别,你继续睡吧,等我母女回来。’’夫人手挽着一只在东京买的精巧的黑色鳄魚包,戴着项链雍容典雅。
‘’等等我,我与你们一块去,今天女儿就要回国了,应该去拜祭山本先生,告慰他地下亡灵。’’他说着一骨碌爬起跳下床,他穿着睡袍,立即走进浴室。胡娜立即退出来,依然回到隔壁房间等候,她来到窗前,掀开帘幔,旅馆外就是热闹的大街,街道上车水马龙,街上的行人脚步匆匆,忙忙碌碌,她的目光穿过窗户抬头往远处眺望,东京塔巍巍峨峨,高耸入云,她想起那晚与山本一郎结伴游东京塔的情景,他的言行举止,点点滴滴,历历于目,仿佛就发生在昨天,然而,东京塔依然屹立供人瞻仰,而与她一道参观塔的他如黄鹤杳然。她想着又禁不住感情的分泌,泪水潸然。
‘’闺女,你爸已准备好了出发吧。’’夫人站在门囗叫着女儿,打断了胡娜的遐思,她忙偷偷抹尽眼泪,回过头来冲着爸妈淡然一笑。她惊奇地发现爸站在妈的身边,西装革履,衣冠楚楚,还打着领带,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她见爸精神焕发,神采弈奕便赞道;’’ 爸,看您显得越来越年轻,俊美了。’’夫人见女儿夸她爸,接过胡娜的话,半称赞,半嘲讽的笑道;’’ 你爸呀,是个老帅哥,看他今天这身打扮,走在东京大街上还要迷倒几个日本女士。’’
‘’我今天与往常有什么特别不同?让你母女都这么夸我,在国外要树立我们中国人的高大形象,要穿得体面,人有精神,不要穿得寒碜,猥猥琐琐,被国外人瞧不起懂吗?’’胡先生摸着剃光胡须的下巴,自鸣得意爽朗的笑着。
‘’走吧,去吃早餐,抓紧时间去祭拜,别在这里叽叽歪歪瞎折腾,浪费时间。’’胡先生率先大步迈出门槛,母女俩紧步跟随,来到小街里一家小吃店,用了早膳,胡娜在一家鲜花店里买了一束鲜花,又叫了一辆计程车,胡娜用简单的日语与的士司机交谈后,司机肯首,她一家三囗上了车,系好安全带,车载着她一家人直奔良木陵园,司机是轻驾就熟,大约坐了四十分钟的车就到了陵园门前,陵园的大门气象森列,洁白的大理石柱,穹门上用日文镌刻着醒目的’’ 良木陵园’’ 四个大字,大门的正前方是用玉白的大理石雕刻成一束洁白的花卉,给陵园增添了几缕肃穆的哀伤气氛。胡娜向陵园管理处打探到山本一郎陵墓 的位置,她捧着鲜花,心情阴郁,脚步沉重地走在前边,胡先生夫妇紧随女儿后,陪同她向山本一郎坟墓一步步走来。这陵园很大,漫山遍野,山连着山,坟连着坟,坟地从山脚一排排漫向山峦,那一排排翠柏之下都是陵墓,陵园深处,阴风飒飒,怪鸟唳唳,狐悲猿啼,好不凄厉,毛骨悚然,她们沿着青松翠柏掩映的石级水泥路往前走,那梯级型的陵墓层层叠叠,陵墓的建造都是统一的规格和标准,仿佛是像大型体育馆里观摩运动员比赛观众的座位,在常青树的装点下,陵园里鬼气森森,不见人影,即便是大白天,也让人有种不寒而慄的感觉,脊梁上冒出一阵阵冷汗,有种说不出的心颤胆寒的氛围。
胡娜神情肃穆,捧着祭奠的鲜花,沿着石级台阶一步一步往上爬走近山本一郎的坟地,慢慢地走近了,她心里一下如窒息,新建的坟墓大理石碑正上方嵌镶着山本一郎的彩照,坟地两旁祭奠的鲜花还没有蔫,两只显目的花圈立在坟墓两侧,衬托出绵绵的哀思。胡娜捧上鲜花默默地肃立在坟头三鞠躬,然后献上鲜花,蓦地抬头,山本一郎的遗像映入眼帘,像片上架着一副眼镜,富态的脸上呈现着微微的笑容,栩栩如生,那笑容好像是向她打招呼,又好像在向她幽怨地诉说着,此时,她睹物思人,对着山本一郎的遗像和新坟,她的感情潮水如滔天的巨浪以排山倒海之势呼啸而至,她悲声大恸,捶胸顿足,泣血顿首;’’ 一郎啊,你不是许诺我游完富士山带我去见你父母吗?你怎么不守信用,撇下我撒手而去,你就这样孑然一身去了天国,只给我留下一串的回忆和惆怅,你好狠心啊!泪眼却无声,只向孤坟忆薄情,卿卿,枝枝冷艳滬红尘,哽哽,留作伤心夜雨铃,咽咽,泣血到天明。’’她边哭边诉着,无不催人泪下。父母陪伴左右,见女儿如此悲痛,把压抑在心头的爱恨悲欢都尽情释放出来,再三劝慰女儿,也陪着她洒下一把眼泪。胡先生夫妇在坟前鞠躬后,强拉着女儿哭声哀哀,郁郁寡欢地慢慢离开山本一郎墓地,心情也十分的沉重。他们折道走下山岗,一路劝慰女儿说;’’ 没有谁的生活一直完美一帆风顺,但无论什么时候都要往前看,满怀希望就会所向披靡。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父母既鼓励,又唉声叹气,唏嘘不已。
走出陵园,胡娜已慢慢敛住泪水,如卸下压在心头千斤巨石,她们在陵园外搭上计程车,返回旅馆,吃过午饭,在旅馆里休息,胡娜昨晚一直没有睡好,在床上翻来复去,想到今天要启程回国,她怎样到陵园去与山本一郎话别,释放出蕴藏在心里满腔悲情,了却这桩心事。今天,她面对他的坟茔,把心里的话都统统吐了出来,感到是卸下沉重包袱,满身的轻松,她一沾上床,就酣然地入睡,睡得又甜又香,直至妈走过来催她起床,要赶去坐飞机回国。
‘’你快起来,东西都收拾好了么?再检查一遍证件和飞机票,看还有什么遗漏没有?’’胡娜一骨碌爬起,看了一下手表上的时间,她边穿衣服,边回答;’’ 我把东西都收拾好了,没有什么再需要检查的。’’胡夫人仍然不放心,担心女儿的思想情绪,一时疏复大意,在她睡的房间里从床上到卫生间又仔细地检查一遍,没有发现什么纰漏才放心。
‘’我们去服务台办离开手续出发吧。’’一家人拉着行李箱,离开客房,来到服务台办理离开手续,一家人走出旅馆,胡娜在旅馆前邀了一辆出租车,用日语与司机交谈去东京国际机场,司机肯首,一家人搭着出租车,系好安全带,车在高楼林立繁华的东京大街上穿行,驶入一条分岔路,进入高架桥,往郊外疾驰前行,直奔飞机场,公路上车辆来往川流不息,两旁树木青翠,林荫夹道,大约坐了五十分钟就到了航检大楼,她们在航检大楼前下了车,一家人带着行李箱进入安全通道,通过安检后,坐上电梯到达航班登舱口候机室等候。胡娜坐在母亲的身旁,头倚靠在她的肩上,这时,坐在邻位上一个年轻的母亲,带着还刚刚学会走路的男孩也乘坐这班飞机回国,天真无邪的孩子迈着歪歪斜斜脚步,慢腾腾地在行人道上走,他来到胡娜的身边,他好奇用胖乎乎的小手去拉胡娜穿在身上彩色的裙子,胡娜抬起头一看,是个刚学会走路的小孩站在跟前,在玩耍着她漂亮的裙子,孩子生着一双水汪汪乌亮的大眼晴,圆圆粉红的苹果脸蛋,像个洋娃娃木偶,格外逗人喜欢,孩子不认,胡娜拉着他粉嫩的小手逗他,他咯咯地笑着。小孩的妈见年轻漂亮的美女在逗她孩子玩,微笑地问胡娜;’’ 小姐,你是哪里人?是在日本旅游,还是在这里出差?’’
‘’我是浙江杭州的,来东京玩耍,请问女士你呢?带着孩子来这边旅游,还是探亲?’’
‘’我是上海的,带着孩子是来看望他爸,我的先生在日本读博。’’年轻的毌亲笑得很灿烂,脸上还有一对迷人的浅浅梨花酒窝。
‘你’这孩子长得真可爱,让阿姨抱一抱。’’胡娜摊开双手,笑容可掬,可爱聪明的小孩把胡娜打量一下,又望了望坐在隔壁位上对他笑眯眯的妈妈,他连忙作出选择,迈开斜斜歪歪的脚步,伸开双臂笑嘻嘻地向他妈扑过去,年轻的妈伸开热情温暖的双手,一把将孩子抱起又亲又吻,舐犊之情,深情的母爱,格外的感人。胡娜看到这一激动人心的小小插曲,反躬自问,心里酸酸涩涩,她想若不是这次通事故,夺走了她怀胎中的小生命,明年的今天她也成了名副其实孩子的母亲了,生儿育女疼爱孩子是女性的天性,即使是没有结婚成家的女人,天生具有母性柔情与慈怀,这就是人类的遗传吧?
正在这时,大厅里的屏幕和广播同时播报,飞往中国上海的旅客在四十八号登机囗检票登机,候机厅里的乘客一下骚动起来,大家纷纷站起来,带着自己登机的行李,在登机舱口自觉排着队,拿出登机票和证件, 在工作人员的指挥下,有条不紊地通过检票囗安全通道来到机场,登上飞机舷梯,胡娜站在机舱囗,回首向远处眺望,巍巍的富士山,洁白冰雪覆盖的山峦,高耸于蓝天,它是许多纷至沓来游客寻芳探幽欢乐的地方,它却成了山本总裁万劫不复丧身的地方,可泣可叹。她凝望着绵绵的富士山,隐隐的东京城,旡限感慨,思绪万千!
这座具有太平洋上东方明珠的海岛城市,,是世界上许多人朝思暮想向往的地方,然而,对她来说也是普通平凡,没有家乡的温馨快乐,却带给她是一段痛苦的, 刻骨铭心不堪回首的难忘回忆。她站了片刻,转过头走入机舱找到自己的座位,在机舱的行李架上放好行李箱,坐在座位上系好安全带,她幑微地闭上眼睛,让发生在日本这场厄运的阴影,如同海上的迷雾当强烈的太阳光照射,它就无声无息悄悄地消逝了却无痕。
当她在尽情地想着,机舱里的播音员在提示,飞机马上欲起飞,播音结束,飞机已慢慢地启动,从停机坪往跑道上行驶,飞机轰鸣声突然加大,飞机在跑道上滑行加速,一阵轰鸣的巨响,心一下颤抖,飞机一仰头,如离弦的箭冲向浩瀚的蓝天。
胡娜怦然心动,心灵在呐喊,祖国我要回来了,她流血哭泣的心已止息,只有伟大祖国像慈祥的母亲温暖的怀抱,才能医治着她受伤流浪的心,东京不属于她,只是她曾经的幼稚破灭的梦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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