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行无忌 第十章 稽困苏溪
更新时间:2020-04-24 08:04:05 | 本章字数:3105
“前天那个为首的是不是长得很帅?”大老李问道。
“是呀!”店老板回答说。
“是不是姓钟?”大老李继续问道。
“是呀!”店老板眉飞色舞,起身叫伙计:“把旅店登记簿拿来!”
伙计把旅店登记簿拿来,姚华接着,递给了大老李。
大老李展开登记簿,上面记着:钟山,男,26岁,籍贯湖南临沅人。干什么栏:写着做生意。备注栏:随行3人。“好狡猾的家伙!”大老李心想,把登记簿还给店老板。
“我们现在有事,今晚还在你这里休息,留个铺位哦!”大老李起身告退。
“一定,一定,楼上有房!”店老板应付道。
从旅店出来,大老李冲姚华说:“想不到你小子肚里还有货!”
“那能呢,我那包烟是我那小舅子出差回来带给我的,就剩这一包了,想不到为李老板派上了场!”说罢,两人哈哈大笑起来。
两人到街上转了一圈,随即返回黄甲铺乡政府,到现场勘察的人已经回来。
“老李,欢迎欢迎。”管段民警老罗快人快语。
“你们要来的消息,中心所已通知我了。这不,漏子捅大了!”说着将大老李、姚华让进办公室。
接着,双方通报了情况。
老罗说,公安局领导对这里的情况很重视,刑侦队也派人动身了。你们提供的情况很有价值。中心所已组织力量设卡拦截。今晚我们还有行动。老李,你们路上辛苦了,今晚就好好地休息吧!
“这你就把我们当外人了。这么办吧,我曾经在这里工作过,这里的地形我熟,今晚我和姚华去小苏溪,那是北去九溪南下漆河的另一条要道。”大老李说道。
“好!老将出马,一个顶两,最合适不过了。”老罗赞同说。
“那我们现在就动身,争取天黑前赶到那里。”姚华接着说。
“谢谢你们。”老罗把手伸了过去,紧紧地握在一起。
夜凉如水。
这是一条坎坷不平的山涧小径,两侧怪石嶙峋,很少人走动。
娄阿鼠卷缩车箱,一捆稻草裹在身上,呼哧呼哧享受起来。
会稽公鼓眉猩眼,直勾勾地瞪着远方。一棵流星刺地一声,光亮消失。会稽公用脚揣了下娄阿鼠:“你说三哥会怎么样?”
“没问题,他人精得很!”娄阿鼠附和说。
“该走了!”会稽公凭感觉说。娄阿鼠揉了揉睡眼,拖拉机又突突地奔起来。
还是白天销尿素的商店,旁边有一库房,屋内堆满了苎麻,这是他们白天侦察到的。商店已没动静,他们扭锁入室,把苎麻装了一车,迅速离开了场地。
当车快到理公港时,一竹木检查站拦住了去路。
娄阿鼠大声说:“我们是给供销社拉麻的,快让开!”
工作人员过来,检查证件。
冷不防被娄阿鼠一拳击中面额,会稽公加大油门,朝横竿冲撞过去。咔嚓一声,横杠折断,拖拉机狂奔着。
竹木检查站工作人员从地下爬起来,摇通了理公港派出所的值班电话。
“是派出所吗?我是竹木检查站,5分钟前,有一盘式拖拉机强行闯关,并打伤我站工作人员。对,对对,车上几个人?好象只有两个人。装的货物?是装的苎麻。年龄30岁以下,面貌?面貌没看清。好好,好好好!”林检人员放下话筒。
电话以最快的速度传到黄甲铺,传到了小苏溪。沿途各哨卡加强了警戒,中心所立即组织了追捕组。
会稽公知道闯了祸,油门踩到了最大限度,在水泥路上狂奔了一程后,拐弯去了小苏溪的机耕路。
大老李接到犯罪嫌疑人逃窜的消息,立即与姚华在当地群众帮助下,设置了三道路障。
当突兀飞驰的拖拉机象脱缰的野马狂奔而来,十几只强光不约而同射向机手。这一招真灵,拖拉机歪到了一边。
大老李、姚华等疾如鹰扑,捷如猿腾,三二下就把罪犯捆了起来。
灯光下,大老李放开嗓门,对机手问:
“叫什么名字?”
“会稽公。”
“本名?”
“章生,石门人氏,随母入籍临沅热市。还要问吗?”会稽公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
“你就是章生,好一个会稽公。”没等大老李把话说完,章生就把话接了过去:“这可是你说的!”
“热市、盘石、双溪、马鬃岭等地电视机盗窃案你也参加了?”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章生答话。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姚华严肃地说。
“笑话!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减刑一半。”章生油里滑稽地说。
“少跟我耍滑头!你要坚信党的政策。”大老李斩钉截铁,转身对娄阿鼠:“还有你?”
“娄阿鼠。”众人笑了起来。“你就是名叫康布牛的娄阿鼠?”
“干部清楚,娄阿鼠认罪。”说着贼眼滴溜溜地乱转。
“把人犯押上车。”大老李向姚华命令道。随即打开对讲机,与黄甲铺方向进行了联系。
静谧的夜。
会稽公、娄阿鼠怅然若失,神情沮丧。
拖拉机在崎岖的山道上爬行。
这车上除了4个人外,还装有2000斤苎麻。苎麻是会稽公、娄阿鼠偷来的,是赃物。拖拉机驶进陡崤地段,右边是潺潺小溪。
突然,左边危动的悬岩掉下一斗大石头,姚华想制动已来不急了,拖拉机野马般冲下悬岩,以后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周围静极了。
他唯一听到的是他胸膛里活动的地方在乒乓地跳动的声音。他知道这跳跃声是生命活着的源泉,一旦不跳了,人就死了,再也活不过来,就要埋在土里。他现在还没死,他感觉。他曲腿,腿能动;伸胳膊,仅有麻木感觉。
对,他记起来了。他和娄阿鼠是被绑在车上的,不知道怎么翻到沟里来了。
娄阿鼠呢,娄阿鼠死了没有?
透过月光,他看见了那辆拖拉机因失重已底朝天躺在河滩上。拖拉机离他只有8米之遥。那该死的警察呢?
淙淙的溪流闪烁晶莹,月亮散成无数个碎片,亮满小溪,如琼浆玉液,香喷醉人。
会稽公无心赏月,寒风袭来,他清醒了许多。试着站起来,他想大声呐喊,象小时候喊山,他终没能喊出。他是罪犯,是罪人躲都来不急。他站起来,这4人中只有他站了起来,月亮把孤影拉得很长。
“哼唷,哼唷……”左侧传来呼叫声。
会稽公顺声音望去,卵石中躺着一个人,借着月光,他认清了是民警大老李,鲜血把脸面溢得模糊。他是疑犯,要报复大老李易于反掌。他走过去,试着拖大老李。当手触及右侧大腿时,大老李发出“哎哟!”的钻心叫声。他知道大老李伤势不轻,右腿很可能骨折。会稽公把大老李放平地上,突然他发现老警左手虎口有一蚕豆大朱砂痣,他脑子警觉起来。
那年章生6岁。他母亲生他三个月就因病去世了,是姐姐章丽把他育大。那年他姐姐不堪堂叔的侮辱,在一天夜里窜进堂叔家,将砒霜洒入开水中,第二天堂叔家老少3人暴亡。案子是大老李经手的。大老李金子般的语言洞开法盲心扉,章丽呆了。她没有哭,而老李的心却在滴血。临走,大老李让章丽见了章生一面。
章丽哭着对小章生说:“我的案子是一个左手虎口长黑痣的老警叔叔办的,他是个好人。姐姐去了,今后听爸爸的话,呵!”小章生那时年纪小,只记住一个左手虎口长朱砂痣的人把他姐姐带走了。风雨十数年,这血泪铸成的印痕一直珍藏在心里。
莫非是他,章生心里默念着姐姐,泪水夺眶而去。
“嗨!”会稽公就地摇动一块重40斤的石头,举过头顶,一步一步向大老李走去。
“他是个好人!他是个好人!”无数个姐姐走马灯般拦在前面。
章生脑袋嗡嗡作响,“咳!”的一声,石头抛在了大老李的前面。这声音惊动了大老李,他不能动弹。
章生单腿下跪,伸手将大老李抱起。“你?!”“不许动。”会稽公抱起大老李向山边人家跑去。
在石头砸地的同时,娄阿鼠也醒了。他和会稽公一样,借着苎麻着地的反弹力,受了点轻伤。由于惊吓所致,糊涂的脑筋转了半天没有清醒过来。刚才人影晃动,他以为是民警过来,埋头大气没敢出一声。
河滩上静了,娄阿鼠这才探头探脑。当他意思到没有威胁时,这才猫腰走动。“章哥呢?”车右侧姚华侧卧,他头部受了重伤。娄阿鼠过去用脚一探,姚华翻了过来,娄阿鼠吓得倒退三步:“哎呀,我的妈!”三蹦两跳溜了。
章生把大老李抱到一农家门前,已是大汗淋漓。上前用脚踢了两下门,丢了句:“开门,快救人。”便匆匆地走了。
会稽公来到河滩,一看不见了娄阿鼠,知道已无大碍。他来到姚华身边,见呼吸匀称,转身消失在夜幕里。
当晚,黄甲铺民警老罗赶到出事现场,将小苏溪发生的情况报告了县公安局,同时向铁鹰及友邻互通了情况:案犯会稽公章生、娄阿鼠康布牛,昨晚盗窃零点被擒,因意外事故凌晨3点脱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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