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行无忌 第十二章 欲为财终
更新时间:2020-04-26 17:22:32 | 本章字数:3126
老幺杨飞美美地睡了一觉,等他醒来,已到了华灯初上的时候。他匆忙穿好衣服,到隔壁发现老五、老九他们都不在。下楼时,看到酒家夜市兴隆,便没有去打搅老板娘。当目光向食客巡视时,突然发现靠墙左侧桌上一中年人面庞好熟。他努力搜索记忆,还是想不起来。管他娘的,认得我老幺的人多着呢。
出门,迎面碰见匆匆赶回的老九郑红元。
“走,车子开来了,五哥在那边等着呢。”等杨飞赶到,车子已经启动。这是一辆已报废的小四轮,瘦猴马八不知从哪里弄来的。车上除了老五马八、老幺杨飞,还有老九郑红元、老六魏枭雄。
小四轮在瘦猴手里拨弄着,如一头放荡不羁的野马在乡道上奔突,2个小时便到了石门黑老鸦大舅家。
车装得很顺利。
他们拟定天亮前赶到常德市河伏镇交货,药材销往邵阳市场,也就少了很多客套话。一会便上了柏油路。
黑老鸦今晚兴致很浓。不时地跟兄弟们扯淡。“福善岗”路标一闪而过。
“慢!”汽车嚓的一声停下来。路边一栋民房,灯雪亮。几个人影在桌上晃动。
“弟兄们,我们来个奇袭威虎山!”说着黑老鸦双手比拟个包围的态势“老二,你同老七从左边上;老六,你同老幺从右边上;我同老九从正门切入;老五,汽车待速,不要熄火。要猛、要快,抓赌去!”众人下车,饿狼般扑向小屋。
“不许动!我们是夜间巡逻队的!”黑老鸦一声讹诈,众人蜂拥而至。打牌的躲都躲不急,“啪!啪!”正面坐着的青年被酸泥鳅煽了两耳光,火冒金星。杨飞一个健步,将桌上的钱抹了。白面郎君、郑红元、提笼鸡虎狼般开始搜身,当场从四人身上搜走现金1400余元。临走,黑老鸦扔下一句:“要条,明天到联防队找我!”
黑老鸦等上车,瘦猴一踩油门,汽车如箭离去。“哈哈……”车后传来一串狰狞般地笑声。
却说那迎春酒家使老幺面熟的不是别人,是民警大老李暗中布置监控的治安员小刘。这小刘文革中参加斗私批修宣传队,化装是他的拿手好戏。他本来长得眉清目秀,化装时将弓形眉改成扫帚眉,再在胡须上作了点小手脚,故尔灯光下以假乱真,老幺也就琢磨不透了。
小刘同杨飞打过交道,知道他是黑道上的人物。他的任务是监控这迎春酒家,摸清往来人物,以便及时向公安提供线索。
黑老鸦得意忘形。车过漆河古镇,只叫郑红元、老六魏枭雄下车,接应来往弟兄,疏散赃物。其余去了常德市河伏镇。
星暗昏月,寒光四壁。
喧哗了一天的兰溪医院,犹如一叶颠簸的小舟,悄悄地驶进了夜的港湾。
内科病房。一黑影起床,罩上衣服,坐着床上想着什么。
本来房里原先住着3个人,一个病愈,一个转院,今晚就剩他了。
墙外传来几声猫叫,即刻又恢复了平静。
黑影象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翻身下床向厕所方向走去。不一会,港裕水库便有两个魑魅似的黑影晃动。时而坐着,时而站着,时而仰面朝天。垂钓吗?不象。
一会,灯灭尽了,医院的白衣天使和病员都进入了梦乡。
两黑影交头接耳耳语了几句,便一蹦一哒地窜向医院大门。
瘦影伏了下来,那肥影径直向会议室走去。“喀嚓”一声,门扣耷拉下来。肥影向一只饿昏了的馋猫,直向“猎物”走去。
瘦影还在提裤子,肥影便扛着包出了大门。
“得手啦!”瘦影小声问。
“快背走,我老毛病又犯了。”肥影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好!”瘦影一躬身,把包甩在肩上,二魅影一前一后消失在夜幕中。
清晨,东方露出了鱼肚白。
大老李因小苏溪意外事故,也在兰溪医院疗养。这时正拄着拐杖“笃、笃”在水库大坝上练步,脸上渗出了豆大汗珠。他想扔掉拐杖,扑通一声,栽倒在地。
“老李叔,危险!”一白衣天使飞跑过来。
大老李挣扎坐起,突然发现右前侧有一堆烟头。职业的敏感使他大脑飞速转动着:是谈恋爱,不象。地上散乱着金芙蓉、郴州牌两种香烟。按常理,女孩是不抽烟的。是病员扯淡,从时间上看,不可能这么久。烟蒂落地后未燃烬的部分仍是干的,说明午夜过后的可能性大。是水库管理人员,也不大可能。左、右侧都有值班房,时夜晚寒冷,如是值班巡逻,也只能是偶尔通过,停留时间不可能那么长。到底想干什么,大老李皱起了眉头。
“我来扶您。”白衣天使伸手搀扶大老李。
“不用。”大老李试图自己站起来,但还是失败了。
医院外,几个俊俏女子在打扫卫生。
忽然,会议室方向传来“呵!”的一声,人们蜂拥而至。只见会议室门被纽开,金星牌彩电不翼而飞,恬静的港湾一下开了锅。
大老李在护士搀扶下向会议室走去。从人们的议论中,他知道失窃了。“郑医生,你去打电话告诉派出所;张医生,你协助小王维持秩序,不准任何人再进入现场。”说完,对着大门观察起来。
这门原有暗锁,因锁舌弹簧失灵,改用大扣挂锁。门扣是被铁纤或起子之类的工具撬掉的,作案人动作熟练,撬点准,门上只留下二处印痕。屋里脚印杂乱,是刚才群众踩的。
“老李,辛苦了!”驻地派出所来了两名民警。
“我先进来了!”大老李说。
在靠电视柜边,大老李发现一枚脚尖清晰,朝里的脚印。“老胡,带有卷尺没有?”老胡拿来卷尺,26公分。“个头不小。”老胡对大老李说。
小宋过来,协助老胡翻制鞋印。
医院会议室,老胡、小宋、大老李,还有医院保卫干部余新,召开了案情分析会。
“昨晚电视放到11点40分,看电视的大约有14人左右,有5个病员,其中有一个是提前出院的,但病未愈,原因是闹着要转院。名字叫尹什么,是个内科病人。”余新介绍说。
“门是谁关的?”小宋追问。
“门是我关的。”余新回答。“对了。那人叫尹同桂。”
“从现场分析,罪犯轻车熟路,目标准确,这表明熟悉医院内部情况。从现场鞋印印痕来看,罪犯体肥,鞋印长26公分,推算身高在1.85米以上。”老胡吸了口烟,继续说:“我们可以先在医院摸底,再扩展线索。”
“我看这个尹同桂应列入重点对象。刚才我和一个病友闲谈,他知道那个尹同桂有前科。他有一个亲戚离尹同桂不远。我问了跟尹同桂治病的医生,他说尹患的是肺气肿,已到了晚期。前一段接受治疗有缓解。这两天闹着转院,情绪不稳,病情又有了恶化。昨天已跟门诊部接了帐。他说是留住一个晚上,今早就不见了。”大老李揉了揉伤腿,说着拄着拐杖站了起来。
咚、咚,拐杖敲击着地板。各位:“大坝上留下的那一堆烟蒂,是犯罪分子伺机的地方。我设想这起案件是两个人所为。尹同桂住院期间,窥准了目标,于是假托转院,散布舆论。他病入膏盲,大家放松了对他的警惕。因此,昨天他堂而皇之的结帐,又因天晚留宿,似乎天衣无缝。深夜,万籁俱寂。由他作案,同伙转脏。”大老李一气把假想推出。
随后兵分三路,开始行动。
警车在山道上颠簸,2小时后到了九溪尹家。老胡亮出了工作证,简单说明了来意。尹父顺手操起了一把火钳,冲进了里屋,老胡、余新随后跟进。
“畜生,你说,你到底干了哪些见不得人的事?”说着扬起了火钳。
老胡轻轻地把火钳按下,“尹同桂,你对得起生你养你的父母吗?对得住教育你的政府吗?”
望着愤怒的老父和慈祥的警官,尹同桂翻身跪地,“干部,我说,我说,电视机在床底下。”
“把它拿出来!”老胡威严地直视尹同桂、尹同桂哆哆嗦嗦将电视机从床下拖了出来,余新接了过去。
“你要老实交代,争取立功赎罪!”余新说。
“老尹,请你回避一下。”老胡说。接着对尹开始了审问。
尹交代,他同穿地风同过监,后来他劳教,一别数年。黄甲铺出事后,他从扒手们口中得知穿地风还在活动。后来他因病住进了兰溪医院,摸清了医院生活规律。几次去会议室看电视,萌发了作案的念头。通过一名扒手,他把信转给了穿地风。穿地风接信后犹豫不决。黄甲铺窃案令他声名大震,也成了公安机关重点追捕的目标。应允前往,刚好是肉包子打狗;拒约又有失面子,于是便出现了前面的一幕。尹同桂停停顿顿交代了作案过程。
“好吧,鉴于你能交代问题,我们再给你一个机会。”说完,老胡、余新上了警车。
警车启动,尹同桂泪流满面,连磕三个响头:“谢谢干部,谢谢干部!”不知道是良心的悔悟,还是生命将至的返兆,这个谜留给了那个山村,留给了世人。3天后,尹同桂带着罪恶离开了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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